清宫熹妃传-第1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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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这些,在其未生之时,就有白鱼驮子的祥瑞临世;前日,又有太原府急报,说三月十七,五阿哥生辰之日,地涌灵泉,解了太原府近日的干旱。”
弘昼仔细听完之后,道:“这些皆是好事,有何不对吗?”
“和亲王,你不觉得这么多祥瑞异象降临在五阿哥一人身上,有些怪异吗?你与皇上乃是同胞手足,又一起长大,皇上降世之时,你可曾听闻有何祥瑞或是异像?”
“这个……”弘昼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本王倒是未曾听说。”
“皇上已经登临帝位,乃是真正的九五至尊,皇上都不曾有祥瑞临世,五阿哥为何会有?”
弘昼目光一闪,道:“娘娘之意,是置疑这些祥瑞?不会的,官府不会乱报这种事情,娘娘怕是想多了。”
“若真是本宫想多了,那刘二娘一事又何解?她若非心中有鬼,为何要全家人离开?而且齐宽提过,他们当时所背的包袱瞧起来沉甸甸,并不像是衣裳等物,倒像是金银一类的东西,而且当齐宽说要看包袱时,刘二娘表现的很惊慌,坚决不让他碰触,接下来,齐宽就被人给打的头破血流了。”
弘昼沉吟道:“娘娘疑心祥瑞,所以想要找刘二娘来问个究竟。”
“不错,可惜她已经逃出京城,以本宫的情况,想再追捕她,无疑是千难万难,所以……”她犹豫片刻,道:“若是王爷愿意,本宫想请你相助一二。”
“臣明白了,娘娘是要臣派人去搜寻刘二娘的下落,以证五阿哥的异象是真是假。”
“不错,本宫正是此意,不过王爷若是不愿,本宫也不会勉强,只希望王爷遵守诺言,不要将此事告诉皇上,以免令皇上误会。”
弘昼未曾说话,直至瑕月起了不安之意,方才道:“臣会派人尽力搜查,但能否找到刘二娘就不知道。”
瑕月心中一喜,道:“王爷肯襄助本宫?”
弘昼微微一笑,拱手道:“就当是报答娘娘之前的救命之恩了,臣可不想欠人恩情。”
瑕月展颜笑道:“不管怎样,本宫都要多谢王爷。”
她的笑容令弘昼有一刹的恍忽,忆起十几年前,初见瑕月的那一刻,待得回过神来后,垂目道:“娘娘言重了,臣这就回去安排人抓捕刘二娘。”
“有劳了王爷了。”在瑕月的目视下,弘昼垂首离去,待他走远后,知春欣喜地道:“有和亲王帮忙,相信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刘二娘,到时候,看愉妃还怎么藏她的狐狸尾巴。”
瑕月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敢说,明知道本宫不愿将和亲王牵扯进来,你们几个还说那样的话。”
知春闻言,连忙垂目不敢言语,阿罗道:“主子,您别怪知春他们,是奴婢不听您的话,您要罚,罚奴婢一人就是了。”
瑕月看着她,迟迟未语,齐宽见状,低头道:“主子,奴才与阿罗所做,确有不妥之处,但奴才们也是为主子着想,想要帮主子尽早除去愉妃,以免她对主子不利!”
瑕月叹言道:“本宫知道,但是将和亲王牵扯进来,本宫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齐宽不解地道:“主子,和亲王已经答应您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您还担心什么?”
“本宫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罢了,希望只是本宫多心了,你们几个退下吧,让本宫静一静。”垂目见阿罗仍跪在地上,瑕月微一摇头,亲自扶起她道:“你也下去吧。”
阿罗瞅着她,试探地道:“主子不怪奴婢了?”
瑕月没好气地道:“本宫倒是想怪,但本宫怕你一生气,离开这延禧宫,到时候,本宫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替代你。”
听得这话,阿罗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言道:“奴婢永远不会离开主子身畔。”
阿罗这句话令瑕月想起她遭受的伤害,若非那件事,待得傅恒归来,就可以结为连理,白头偕老,真是……唉。
瑕月怜惜地抚着她的脸颊道:“好,那你就一辈子陪着本宫,不许离开。”
就在弘昼离开延禧宫之时,隐匿在暗处的一道身影也随之离开,在去养心殿附近绕了一圈后,最终没入永和宫之中。
金氏正倚在暖阁的贵妃榻上养神,柳眉静静站在一旁,来人进内后,躬身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先下手为强()
“回来了。”金氏缓缓睁开双目,道:“怎么样了,和亲王当真去了延禧宫吗?”
太监赶紧道:“是,奴才亲眼看着他从那里出来,千真万确。”
柳眉听得这话,凉声一笑道:“和亲王擅入后宫与娴贵妃私会,只是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他们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太监摇头道:“没用的,我刚才去打听过,和亲王好像是奉皇命去见娴贵妃,至于为何要去,就不得而知了。”
柳眉轻“啊”一声,懊恼地道:“皇上之命……那岂非白费了这几日的功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会儿知道,总好过在皇上面前说错话被训斥,主子您说是不是?”
金氏没有言语,倒是柳眉道:“唉,原本在养心殿外看到和亲王与娴贵妃说话,临别时又回头相望,以为他们之间有所私情,所以让你一直盯着延禧宫,结果仍是白忙一场,想要抓娴贵妃的错处还真是不容易。”
“未必是白忙。”金氏坐直了身子道:“前日两人在养心殿外相遇,昨儿个齐宽就出宫了,紧接着今日和亲王特意去延禧宫相见,要说他们二人之间一点事情都没有,本宫可不相信,更不要说以前还有那么一出事了。”
柳眉轻转着眼珠子,俯身道:“奴婢听说,娴贵妃初入潜邸之时,皇上与和亲王险些翻了脸,是真的吗?”
金氏轻哼一声道:“本宫虽未曾亲眼见过,但当时传得极是利害,应该不会假。她的手段,可是比你们想得要厉害许多。”顿一顿,她对候在一旁的太监道:“康德禄,继续给本宫盯着延禧宫,莫要大意疏忽了。”
“奴才知道。”康德禄应了一声道:“主子,那愉妃那边怎么办?五阿哥才刚出生没几日,皇上就亲自赐名,对其重视,可见一般。”
“五阿哥……”金氏脸色阴沉地道:“本宫听说他早产虚弱,又患有心病,却偏偏一直熬着未死。”恨归恨,一时半会儿间,终是想不出对付他们母子的办法,她曾去过咸福宫看过永琪,但冬梅那个丫头,连碰都不让她碰永琪一下,戒备之心,可见一般。
康德禄忧声道:“愉妃有子傍身,往后,怕是会生出不少事来。”
柳眉思索半晌,道:“其实宫中盯着咸福宫那对母子的,并不止咱们这一处,娴贵妃,仪妃,一个个怕是都盯着,咱们何不与上次那样,来一个借刀之计。”
金氏眸光一闪,道:“你借想谁的刀,庆嫔?婉嫔?以咸福宫的防备还有她们二人的手段,怕是成不了事。”
柳眉神秘兮兮地道:“她们自然不行,但奴婢知道,有一个人必然可以。”
金氏精神一振,连忙道:“是谁?”
在她的注视下,柳眉缓缓吐出三个字,“娴贵妃!”
“她?”金氏颇为意外地道:“娴贵妃的手段自然不差,但……想要借她的刀,比抓她的错处更难。愉妃怀孕那么久,她却一直不曾动过手,”
柳眉抿唇笑道:“她不易,那仪妃呢?仪妃与娴贵妃关系极好,而奴婢又听闻仪妃与愉妃之间有些过节。”
金氏沉默片刻,道:“你是说,通过仪妃去借娴贵妃的刀?”
“不错,若是此计可成,就可以一石二鸟,一下子除去两个对主子有威胁之人。”柳眉的话令金氏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来,“不错,此法虽不易,但对本宫的好处却最大。”
“主子,恕奴才直言,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会否冒险了一些,万一没有借此除掉娴贵妃,反而被她盯上,岂非得不偿失。”
面对康德禄的话,金氏摇头道:“无所谓了,本宫与她早晚会有撕破脸皮的时候。再者,与其被动防备,不如先下手为强。”
见金氏坚持,康德禄亦不再多言,主仆三人聚在一起,细思应该如何来一个借刀杀人。
彼时,被押解进京的弘晳在宗人府受审,主审之人正是允礼,另外还有张廷玉与鄂尔泰,对于他们的审理,弘晳并没有什么畏惧,抗死不说,甚至对允礼双腿残废,每日驱轮椅上朝一事多有讽刺。
允礼未曾与之动气,在命人将弘晳所说之话记录在册,然后呈送给弘历过目,弘历看后大发雷霆,将册子重重摔在地上,厉声道:“这个弘晳,事到如今,居然还无丝毫悔意;更可恨的是,自他被抓之后,朝中已有多人为他上奏求情,让朕网开一面,包括……”他咬牙道:“朕的好十六叔!”
允礼续道:“除了弘晳之外,臣还审理了巫师安泰,与和亲王所言基本相同,弘晳曾问过他大清的运数,皇上的寿限等等,不过他并不能当真推算这些,只是随口胡诌用来敷衍弘晳的。”
弘历恨声道:“又是一个装神弄鬼的术士,这种人真是该杀!”
允礼颔首道:“安泰固是该杀,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弘晳,皇上准备如何处置他以及他那些同党?”
弘历沉默片刻,道:“这件事老五也曾与朕说过,虽然弘晳罪该万死,但到底兄弟一场,又涉及皇室宗族之颜面,朕决定不将这件事公开,革除弘晳亲王爵位,圈禁于王府之中也就是了。至于十六叔……”
允礼怕他过于严苛,连忙劝道:“皇上,十六哥心地纯良,和平谨慎,并非十恶不赦之辈,还望皇上从宽发落。”
“他是没有大奸大邪,但惟务取悦于人,遇事模棱两可。”停顿片刻,弘历眸光冷凝地道:“朕再容他一次,若他与弘昌等人还不知收敛,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允礼欣慰地道:“皇上宅心仁厚,实乃天下苍生之福,相信弘晳等人一定会感念皇上恩德,痛改前非。”
“朕不敢说什么宅心仁厚,只求无愧于心;至于别人会否悔悟,从此痛改前非,朕不知道也懒得理会。”顿一顿,他道:“对了,十七叔,可有找到王则与那群逃走的死士?”
第四百七十二章 留待将来()
允礼答道:“回皇上的话,阿桂将军一直都有在搜寻,但暂时还没有消息。”
弘历神色冰冷地道:“告诉阿桂,让他继续搜,一定要找到这群人,以免将来生出什么祸患。”
允礼依言领旨,翌日,依着弘历的旨意将弘晳发落,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倒也罢,偏偏允禄他们又生出事端来,接连上奏,要保弘晳,弘昌与弘皎甚至还在朝堂之上与弘历争执,弘历见自己宽仁相待,他们却毫无悔意,且咄咄逼人,毫无敬意,气得他指着弘昌几人,将他们与弘晳勾结一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出来,并且当朝发落,将他们四人发落去宗人府,听候处置。
这件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皆不知道弘晳所犯的竟然是谋逆大罪,更不知允禄等人牵扯其中。
允礼等知情者,对于这一幕皆是摇头不止,原本弘历已经打算网开一面,可惜弘昌等人不知进退,触怒了他,如今闹成这样,怕是难以再善了了。不过,弘蛟是怡亲王的遗子,其母与太后又颇有渊缘,将他押入宗人府,这件事必定会惊动太后。唉,看来事情是越闹越大了。
允礼猜的没错,就在第二日,慈宁宫派人来传弘历,待得弘历到了慈宁宫后,意外发现瑕月也在,正侍候着凌若喝药,上次咳嗽之后,一直未曾好转,传太医看过后,说是肺脉有损伤,开了几服药。
瑕月在向弘历行过礼后,道:“皇额娘,儿臣先行告退,晚些再来服侍您服用第二剂药。”
凌若颔首道:“好,你跪安吧。”
待得瑕月下去后,凌若道:“皇帝,可知哀家今日特意传你过来,所为何事?”
弘历垂目道:“敢问皇额娘,可是为了弘晳谋逆一事?”
“不错,今日怡亲王侧福晋来见过哀家,自从怡亲王去世后,她一直吃斋念佛,不甚理会府中的事,也疏忽了对两个儿子的管教,直至你将弘晈打入宗人府之后,方才知道弘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但终归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来求哀家,请皇上高抬贵手,放弘晈一条生路,只要弘晈不死,就算要他们从此被贬为庶民,也无所谓。”
弘历苦笑道:“儿臣从未想过要弘晈的性命,事实上,儿臣甚至不打算将他们几个问罪,是他们几个不知进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