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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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与阿罗相互一眼,均是猜不出她话中的“其二”是什么,倒是齐宽道:“主子,另一重意思,可是愉贵人对您的警告?”
瑕月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就是警告,她怕本宫出手对付她腹中的孩子,所以一大早就过来告诉本宫,一旦孩子有事,哪怕没有证据,她也会指证是本宫所为。”
阿罗怔目道:“那万一是别人动的手,难道她也栽到主子头上吗?”
“从她刚才的话语推断,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齐宽话音刚落,知春便恨声道:“她这样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别人看她腹中的孩子不顺眼,不欲它生下来,关主子什么事,难不成主子还要保她们母子不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过……”瑕月轻抚着裙间的花纹,幽幽笑道:“她这次还真是猜错了,本宫并没有打算动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难猜其意()
齐宽眼皮一跳,道:“主子,你打算由着愉贵人把孩子生下来?恕奴才直言,这次她生个格格也就罢了,若是个阿哥,只怕后患无穷。”
知春咬一咬牙道:“虽然奴婢不喜欢害人,但愉贵人害死端慧太子,之后又做出种种害人之事,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可以肯定,与富察挽秀合谋的人,必是愉贵人无疑。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宫心里有数,你们去将宋太医请来。”
不多时,宋子华出现在金莲映日苑中,在示意他坐下后,瑕月有些感慨地道:“自本宫踏进紫禁城后,接触到的太医就是宋太医,如今一晃已是四年过去了。”
宋子华不知她何以突然提起以前的事,小心翼翼地道:“是,微臣惭愧,始终未能替娘娘分忧。”
瑕月温和地道:“本宫知道宋太医尽了力,怪不得你。对了,如今负责为愉贵人请脉的是哪位太医?”
宋子华如实道:“回娘娘的话,愉贵人亲自点了周副院正为她安胎。”
“周副院正的医术得自徐太医亲传,有他为愉贵人请脉,一定可以保愉贵人龙胎无忧。”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道:“你与周副院正同为太医,本宫相信……应该可以接触到周太医所开的药,对不对?”
宋子华神色大变,当即道:“娘娘您想做什么?”
瑕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道:“你先回答本宫,可不可以?”
宋子华从椅中起身,长揖一礼,肃声道:“请娘娘恕罪,这件事微臣帮不了您,微臣告退。”
“慢着。”瑕月唤住宋子华,似笑非笑地道:“宋太医以为本宫要做什么?伤害龙胎吗?”
“娘娘心里明白,今日这番话,微臣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也请娘娘悬崖勒马,好自为之。”
面对宋子华严肃至极的话语,瑕月掩唇好一阵笑,待得止了笑声后,方才道:“宋太医,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皇上的子嗣,难道本宫不怕落得与富察挽秀一样的下场吗?”
听得这话,宋子华疑惑地道:“若非如此,娘娘为何问微臣能否接触到周太医的药?”
瑕月轻叹一声道:“瑜贵人刚刚来见过本宫,说是害喜严重,经常刚吃下东西就吐出来,浑身都觉得没力气。本宫劝她服用一些开胃的药,但她怕对孩子不利,不肯服用,宋太医,真会有影响吗?”
宋子华摇头道:“只要不是过量服用,不论是对母体还是孩子都没有影响;相反,适当增加胃口,对胎儿也有好处。”
“本宫刚才问你能否接触到周太医的药,就是想让你看看,那些安胎药里有没有加入开胃的药,若是没有的话,你向周太医建议一下,适当的加一些进去,免得瑜贵人总不吃东西,连累腹中孩子;哪知你竟然以为本宫想害愉贵人腹中的龙胎,真是让本宫不知说你什么好。”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宋子华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讪笑道:“微臣误会娘娘了,请娘娘见谅。”
瑕月温言道:“罢了,也是本宫自己没说清楚,不能全怪你。”
宋子华拱手道:“微臣回去后就向周太医建议,但具体要结合脉象下药,另外周太医肯不肯采纳,微臣就不敢保证了。”
“本宫明白,不过你别提本宫之名,免得愉贵人多想。”说到此处,瑕月随口道:“本宫最近胃口也有些不开,宋太医干脆与本宫说说,哪些药可以开胃,本宫也好服用一些。”
“能否让微臣给娘娘把脉?”在得了瑕月的应允后,宋子华为其仔细诊脉,随后道:“娘娘脉象基本平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按时用膳即可,若实在胃口不开,可服用山楂或是开胃健脾丸加以调养。”
“开胃健脾丸……”瑕月低低重复了一句,道:“那就请宋太医将方子写下,本宫好让人去御药房拿药。”
宋子华依言留下方子,待得他走后,憋了半天的知春道:“主子,愉贵人用了开胃的药,她腹中的孩子是否就保不住?”
瑕月睨了她一眼,道:“你没听宋太医说吗?只要用的恰当,不会有任何影响,相反,还可以让愉贵人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一听这话,知春顿时急了,“愉贵人那样对您,您还帮她,主子您是不是……”她想说瑕月是不是疯了,又觉得不太好,使劲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本宫没有疯,这么做,自有本宫的打算,你们往后就知道了。”说到此处,她对齐宽道:“如今已经八月了,等愉贵人怀胎满三月,胎气安稳之后,皇上应该就会起驾回宫,一回到紫禁城,你立刻依着这张方子,去御药房配一百颗来。”
待得齐宽答应之后,她又道:“那个夏晴怎么样了?”
阿罗答道:“周全前日刚来禀过,夏晴的伤势正在好转之中,但从醒来后,她就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目光空洞,瞧着跟一个活死人似的。”
瑕月沉吟片刻,道:“带本宫去见她。”
阿罗答应一声,扶着她往内务府行去,走在途中之时,她小声道:“主子,您刚才不是一直在想愉贵人的事吗,怎么突然间提到夏晴了?”
“本宫后面所做的事,需要用到她。”面对瑕月的话,阿罗沉默了一会儿道:“主子是指那些开胃的药?莫说是知春了,奴婢也不明白,为何主子那这么做,实在于情不合。”
瑕月微笑道:“阿罗,你觉得对一个孕妇而言,胃口好是一件好吗?”
阿罗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了,胃口好,腹中的孩子才能长得好。”
瑕月没有说对与错,只道:“记着,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情,一旦过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不等阿罗再问,她道:“好了,赶紧过去吧,你好奇的事,等时机成熟之时,本宫自会告诉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 毫无悔意()
阿罗知趣地没有多问,在到了内务府后,得到消息的周全匆匆赶来见礼,瑕月和颜道:“可还习惯内务府的差事?”
周全躬身道:“多谢娘娘关心,奴才一切皆好,若非娘娘恩典,奴才如今还在冷宫里待着呢。”
阿罗抿唇笑道:“周管事,这话你说得很多次了,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周全嘿嘿一笑,不再多言,不过眼眸之中,始终可以看到对瑕月的感激。
一番寒喧过后,瑕月道:“本宫想见见夏晴,你带本宫过去。”
周全迭声答应,走了几步后,忽地想起一事来,道:“主子,刚才也有一个人来见夏晴,姓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
“是吗?”瑕月轻言了一句,神色微变,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命周全赶紧带她过去。
在行宫角落的一间小屋中,夏晴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她之外,屋中还有另一个人。
“夏姐姐,我知道那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若你当时肯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告发我,哪里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她的话,终于令一直静如死水的夏晴有了动静,她转动着僵硬地脖子,令自己可以清楚看到魏静萱那张越来越美丽,同时也令她越来越厌恶的脸庞,哑声道:“我当时只是唬你,希望你可以悬崖勒马而已,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去告发你,我没你那么狠毒,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去死!”
魏静萱内疚地道:“我不知道是这样,否则……我不会如此,不过现在总算是还好,姐姐你还活着。”
夏晴讽刺地看着她,“真的好吗?魏静萱,你真希望我活下去吗?”
魏静萱叹了口气,轻声道:“姐姐,你我之间,真要一直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吗?其实我是真心将你当成姐姐看待。”
“姐姐?”夏晴嗤笑道:“会有人将姐姐往死里逼吗?会有人狠得连姐姐都害吗?魏静萱,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与姐姐只是理念不同罢了,大可以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是姐姐你先不对,非要我跟你走同样的路,还威胁我要告发,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自保,并非存心害你。”
“我那么做,是不想你走错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为何你就是听不进去?”夏晴激动之下,不甚扯动了伤口,痛得她倒吸凉气。
“人各有志,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为什么一定要勉强我?难道你说的话就一定对吗?”魏静萱抬高了声音,之前那丝内疚在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原本我们可以很好的,有朝一日,我若走到高处,定然不会亏待你,弄成今日的局面,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夏晴眸中闪过深切的痛意,“终于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魏静萱,你给我走,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来姐姐真是恨我入骨,罢了,我这就走,不过,往后希望姐姐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胡言乱语,以免与前次一样,招来杀身之祸。”魏静萱早在向明玉告状的时候,就知道她与夏晴的情谊走到了尽头,今日之所以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夏晴冷笑道:“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怕我把你的事说出来。”
“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魏静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皇后娘娘根本不会信你的话,至于皇上,他最信皇后娘娘了,所以任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夏晴努力撑起身子,忍着痛道:“你变得好可笑,魏静萱,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我也希望,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这般说着,她拍一拍手道:“好了,我不打扰姐姐养伤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
“走!”面对夏晴的驱赶,魏静萱冷然一笑,抬手拉开了门,正欲走出去,意外看到站在门外的瑕月,顿时呆住了,直至周全喝斥她行礼,方才回过神来,慌张地屈膝行礼。
糟了,娴妃怎么会来的,不知自己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若是全听到了的话,她岂非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到时候……她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魏静萱压下乱如麻线的心思,强笑道:“娘娘何时过来的?”
瑕月盯着她的双眸,意味深长地道:“来了有一会儿了,魏静萱是吗?看来本宫以后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才行了。”
魏静萱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勉强撑住身子后,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娘娘说笑了,奴婢贱名,哪能入娘娘的耳。”顿一顿,她试探地道:“娘娘是来看夏晴的吗?”
瑕月没有与她多言,径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待得魏静萱走远后,瑕月带着阿罗走了进去,周全则守在门口。
屋中,夏晴痛苦地闭着双目,她无法想象自己一直以来以心相待的姐妹,变成今日这个样子,简直……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非那张脸再熟悉不过,她几乎要以为是有人在冒充。
瑕月站了一会儿,道:“还在因为魏静萱的话而难过吗?”
夏晴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娘娘都听到了?”
瑕月就着阿罗端来的椅子坐下道:“不全,但已经足够本宫明白了,你一心为魏静萱着想,她却为了一己私欲要置你于死地,所谓恩将仇报,指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了,偏偏她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
夏晴紧紧攥着双手,摇头道:“是奴婢自己有眼无珠,信错了人。”
瑕月轻叹一声,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奴婢不知道,其实……”夏晴涩声道:“娘娘不该救奴婢,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