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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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月试探地道:“臣妾怀疑这件事,是有人存心要嫁祸大阿哥,因为愉贵人在当中的牵扯,臣妾与仪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愉贵人,为此臣妾特意将愉贵人召去询问,还请了喜公公在屏风后面听着。结果,愉贵人并不承认,想来是臣妾与仪嫔疑错了。”
瑕月话音未落,弘历便道:“虽然听起来愉贵人很可疑,但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另外……不论是伤害永珹还是嫁祸永璜,对她来说,都没有好处,既没有好处,又为何要做这些?”
瑕月听出他话语中对愉贵人的信任,暗自叹息,不等她开口,弘历已是再次道:“除了愉贵人之外,你们可还有怀疑之人?”
瑕月摇头道:“没有,臣妾只在桃林处捡到一截被箭射断的树枝,可想而知,若非箭势被树枝阻挡了一下,四阿哥如今已经危矣!”
弘历冷声道:“继续查,一定要将加害永珹的人找出来,朕以为死了一个富察挽秀,这宫里头能够太平一阵子,结果还是有人兴风作浪,实在可恨!”
“臣妾一定会全力追查,不过在此之前,臣妾想求皇上一个恩典,不知可否?”面对瑕月的话语,弘历好奇地道:“你想求什么?”
“喜公公并非存心隐瞒皇上,是因为臣妾一再哀求他暂且不说,容臣妾亲自向皇上禀告;不过公公也与臣妾说了,若今夜子时之前,还见不到臣妾,他就会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禀告皇上,因为他隐瞒皇上一时,已是错,若继续隐瞒下去,就是大错特错。所以,臣妾恳请皇上不要责怪喜公公。”
瑕月在说话的时候,四喜已经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奴才有罪,请皇上开恩。”
弘历盯着他,凉声道:“这次有娴妃求情,朕饶过你,若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四喜连忙磕头道:“奴才听清楚了,多谢皇上不罚之恩!”
待得他退下后,弘历思索片刻,起身道:“走,随朕去看看永珹,虽说是轻伤,但不亲眼所见,朕总是有些不放心。”
瑕月当然不会反对,陪着她来到仪嫔的居处,黄氏一直守在永珹床前,看到弘历与瑕月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弘历示意她起身后,走到床前,只见永珹仍然闭目睡着,关切地道:“怎么样了,当真不要紧吗?”
黄氏依言道:“是,宋太医说只要不感染就没事,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四阿哥的。”说到此处,她眼圈一红,道:“也不知是谁,居然这么狠心,连只有一岁多的四阿哥也要害,皇上,您一定不要放过这个人。”
弘历沉声道:“你放心,朕已经让娴妃去查了,只要一查到是何人所为,就立刻严怠,绝不宽恕。在此期间,你多费些心,将永珹看紧一些,免得他再出事。”
“臣妾一定会小心照顾四阿哥,另外……”黄氏瞅了弘历一眼,小声道:“臣妾觉得愉贵人很是可疑,会不会就是她?”
“这个娴妃已经与朕说过了,应该与她无关。”面对弘历的话,黄氏有些心焦,待要再说,瑕月已经抢过话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个还得上早朝呢,四阿哥这里,有臣妾与仪嫔照顾着就行了。”
待得弘历走后,黄氏道:“娘娘,您刚才为什么不让臣妾说下去,明明您也觉得愉贵人有问题。”
“本宫觉得是一回事,皇上觉不觉得又是另一回事。”瑕月轻叹了口气,道:“本宫刚才探过皇上口风,皇上觉得不会是愉贵人,所以你刚才就算再说下去也没用,反而会惹皇上不喜。”
黄氏银牙轻咬,道:“她可真会演戏,连皇上也被她骗过。”
“耐心一些,早晚会揪到她的狐狸尾巴,到时候……就算她戏演得再好,也只有死路一条。”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夏晴()
黄氏点一点头,又道:“大阿哥怎么样了,您之前不是说他与愉贵人过往甚密吗?经过这次的事,可有认清愉贵人的真面目?”
瑕月抚额道:“永璜还小,要认清真相,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本宫看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一些。”
“那就好。”说话间,黄氏见瑕月露出几许疲色,道:“劳累一天,娘娘也累了,快些回去吧。”
瑕月确实累了,颔首道:“好吧,有什么事你派人来通知本宫,千万不要与本宫客气,知道吗?”
黄氏嫣然一笑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不会客气。”
在这样的笑言中,瑕月与黄氏都将彼此当成了真正可以信任之人,而非此前的泛泛之交。
后宫之中,最易说的是信任,而最难做到的,恰恰也是信任!
此后多日,瑕月都尝试在愉贵人身上找到她害永珹的证据,无奈后者做事滴水漏,始终未能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她与此事有关。
至于永璜,从那日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石砚观鱼轩,每日除了练习骑射之外,就是待在金莲映日苑中发呆,经常一出神就是半日,瑕月知道他正在思索自己与愉贵人的那些话,是以也不催促,由着他慢慢去想。
永珹的事,在翌日传到延薰山馆,明玉特意将瑕月唤去,问她究竟是怎生一回事,在听得瑕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后,抚着胸口道:“幸好四阿哥福泽深厚,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啊,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抓到谋害四阿哥的人,为了这件事,仪嫔寝食难安,守着四阿哥不敢离开。”
“难怪仪嫔如此紧张,当初本宫就是因为一时大意,害得永琏枉死,回想起那段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瑕月内疚地道:“都是臣妾不好,勾起娘娘的伤心事。”
明玉摆手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本宫没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抓住害四阿哥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对了,娴妃可有怀疑之人?”
瑕月摇头道:“臣妾惭愧,至今还是毫无头绪,不过臣妾一定会尽力而为。”
“那就好。”明玉在又问了几句后,命瑕月退下,待得她出了延薰山馆,明玉便倏然将扇子往小几上一扔,道:“每日对着她装样子,真是难受。”
如今的魏静萱已经在明玉身边侍候了,听得她这么说,当即道:“奴婢知道主子您难受,但为了大局着想,还得再委屈主子一阵子。”
“本宫知道。”明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转而道:“刚才娴妃说的那些话,你们几个怎么看?能猜出是谁要害四阿哥吗?”
朱用摇头道:“回主子的话,只凭这么一些线索,奴才难以推断不出是何人,不过在这件事上,娴妃与愉贵人都有嫌疑。”
在他说完后,魏静萱开口道:“奴婢觉得两人之中,娴妃更有嫌疑。”
明玉神色一动,盯着她道:“这话从何说起?”
魏静萱低头道:“虽然娴妃口口声声说,这枝箭不是大阿哥所射,并且找到一截被箭射断的树枝,但这一切都是听娴妃说,谁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大阿哥却是千真万确在那里的,且他所用的箭与射中四阿哥的那枝,一模一样。”
明玉蹙眉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但娴妃与大阿哥事先并不知道四阿哥会去那里,难不成是临时起意?”
魏静萱目光微转,道:“主子您忘了,愉贵人与娴妃关系一向不错,或许整件事,根本就是她们两人联手设下的计。”
明玉眸光一亮,道:“是了,本宫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过去了。”说到此处,她勾唇冷笑道:“那拉瑕月,她还是与以前一样,阴险狠毒,一点都没有变过。”
瑾秋言道:“要不要奴婢去暗中追查?”
明玉思索片刻,道:“好,你若是能查到娴妃的罪证,本宫重重有赏。”
在瑾秋应声的同时,魏静萱抿唇笑道:“若可以证明娴妃的罪行,阿罗那件事,主子就不必再费手脚了。”
明玉望着她笑道:“你这小丫头,来的日子不久,倒是越来越明白本宫的心意了。不错,只要娴妃获罪,阿罗就失了靠山,到时候莫说是嫁给傅恒,连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之数。”
在明玉看来,瑕月也好,阿罗也罢,都是“罪大恶及”,不应该活在世上之人,所以论及她们的生死,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
他们这些话,恰好被进来奉茶的夏晴听到,后者在一番犹豫后,咬一咬牙,小声道:“主子,能否容奴婢说一句话?”
明玉睨了她一眼,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夏晴鼓起勇气道:“奴婢觉得娴妃并不是像娘娘说的那样,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魏静萱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她很清楚明玉对瑕月的恨意,虽表面装得要好,实际上根本就是水火不容,明玉最听不得别人帮着瑕月说话。
她低声道:“夏姐姐,你胡说什么,还不赶紧向主子认错。”
不等夏晴说话,明玉已是冷声道:“你觉得?呵,真是可笑,你凭什么觉得娴妃不会做这种事,凭什么觉得当中有误会?”
夏晴心中紧张,但仍是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还在辛者库的时候,曾与娴妃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奴婢当时洒了送去的玉泉山水,但她并未责罚奴婢,相反还赏了奴婢一身衣裳,所以奴婢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好人。”
“好人?”明玉重复着这两个字,下一刻,她大声笑了起来,直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许久,她缓缓停下笑声,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盯着夏晴,“这真是本宫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可惜,本宫很不……很不喜欢!”说到此处,她用力一拍小几,寒声道:“夏晴,你可知罪?”
夏晴慌忙跪下,颤声道:“请娘娘恕罪,奴婢说这些,是……是不想娘娘有所误会,伤了与娴妃娘娘的情谊!”
第三百五十四章 杖责之刑()
明玉讽刺地道:“这么说来,本宫倒是还要谢谢你?”
“奴婢不敢……”夏晴话音未落,明玉已经倏然喝道:“你都已经敢当着面指责本宫,还有什么事情不敢?你既觉得娴妃是好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她那里当差啊!”
“奴婢该死!”面对明玉的怒火,夏晴不敢再多言,连连磕头认错,然明玉心中已经被勾起的怒火,哪里是这么轻易就能熄灭的,厉声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
魏静萱虽然恼恨夏晴多嘴惹事,然此刻听得明玉要杖责夏晴,忍不住跪下求情,“主子,夏姐姐只是一时失言,并非存心冒犯娘娘凤颜,还请娘娘念在她平日当差还算勤勉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奴婢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明玉冷然盯着她道:“本宫还没罚你,你倒是先替她求起情来。”
魏静萱听出她话中的寒意,颤声道:“求娘娘开恩。”
明玉冷哼一声,道:“旁的事情,本宫都能开恩,唯独这件不行,你既然与她这么要好,就陪她一起受罚吧。”
听得这话,魏静萱整个人都傻了,她只是帮夏晴求情罢了,不允也就算了,怎么连她也要受罚?
魏静萱回过神来后,连连哀求道:“主子饶命,此事与奴婢无关,奴婢冤枉啊!”
明玉拂袖未语,倒是瑾秋撇撇嘴道:“什么叫与你无关,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夏晴是你引荐来侍候主子的。”她话音刚落,朱用立刻接上道:“可不是吗?主子好心将她从辛者库调了出来,她可倒好,受着主子的恩典却帮着娴妃说话,真是忘恩负义,你与她这般要好,该不会实际上也是与她一样的心思吧?”
自从魏静萱来了之后,因为能言善道,再加上主意又多,从瑾秋与朱全身上分去了明玉不少信任,平日里他们不便说什么,此刻魏静萱被明玉责罚,自然是趁机落井下石,巴不得魏静萱从此失了明玉的信任,以免动摇他们二人的地位。
魏静萱急切地道:“奴婢冤枉,奴婢对主子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念着娴妃呢,还请主子明鉴。”
朱全凉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你是不是假忠心。”
魏静萱还待要说,明玉已经不耐烦地对走进来的宫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们两个拉下杖责三十。”
面对太监的拖拉,夏晴挣扎道:“主子开恩,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与静萱无关,请您免了她的责罚。”
明玉厌恶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与本宫来讨价还价了,拉下去!”
随着她这句话,夏晴与魏静萱被强行拉了下去,早有太监拿了廷杖与长凳等在院中,将她们两人按在凳上后,廷杖毫不留情地责打在二人单薄的身上。
第一下刚落,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