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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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感慨地道:“眼见着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本宫真想带他去御花园里追蝴蝶,放风筝,可惜啊……”
听到这里,阿罗撇了撇嘴道:“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皇后娘娘在一日,就必定不肯让二阿哥去见您。依奴婢看,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对您改观了。”
“皇后的性子,确实比一般人执拗,不过本宫既然答应了太后,怎么着也要试一试。”
阿罗不以为意地道:“你都试了那么久,皇后却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呢。而且还隐隐约约将皇上的冷落怪罪到主子头上,真是不讲理。”
自从瑕月回宫后不久,弘历对明玉的态度就冷了下来,这两三个月,去坤宁宫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五六次。要知道以前,弘历一个月里至少在坤宁宫留宿七八日以上。
“罢了,与其想别人的不是,倒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太后与皇上都不是瞎子,对这宫里头的事,他们比谁都看得清楚,尤其是太后。”说到此处,瑕月有些感慨地道:“以前身在潜邸,见太后的时候不多,虽知她利害,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里,如今日日相见,方才知道她的手段,可是比本宫高明多了,这后宫皆在她眼皮子底下,孰是孰非,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在她手里讨得好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若想要使手段……”瑕月轻笑一声道:“除非确切可以瞒过她,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跟在后面的知春撇嘴道:“皇后与哲妃不是使了好些手段吗,也没见太后拿他们怎么样。”
“她们一个育有大阿哥,一个育有永琏,太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瑕月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她这些年来,做尽了所有能做之事,却还是一无所出,甚至……连收养其他阿哥的资格也没有。
阿罗最知瑕月心意,一看她露出落寞之色,便知她又在想那件事了,安慰道:“主子,清凉寺那一次,您大难不死,必会有厚福相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好消息了。”
知春听到她们的对话,绞着手指嘟囔道:“如果二阿哥是主子生的就好了。”
瑕月一怔,低低道:“本宫也想,可惜本宫没那个好福气,永琏……”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子,瑕月睇视着竹蜻蜓的眸光变得极其温柔。
若是弘历是她生命中的阳光,那么,永琏必是那一抹最绚丽的彩虹,令她的生命更加多姿多彩。
回到延禧宫,小五已是等在那里,看到瑕月,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打千,待得起身后,将捧在手里的册子呈到瑕月面前,“启禀娴妃娘娘,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册子,里面记载的,皆是合适的八旗子弟与带刀侍卫,供您择选。”说到最后,他朝阿罗瞅了一眼,显然已是知道弘历命他送这本册子来的用意。阿罗被他瞅得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不敢出声。
瑕月伸手接过,客气地道:“多谢五公公,知春,你送五公公出去。”
待得小五退下后,瑕月来到暖阁中,仔细翻看着手里的册子,弘历显然特意吩咐过,所以这本册子记载的很详细,每一个人的出身、家世、年龄、官职全部都有,甚至连性格也注着,让瑕月虽未见真人,却能够大致了解。
趁着瑕月翻看册子的时候,齐宽轻扯了扯站在一旁的阿罗袖子,低笑道:“往后咱们再看到你,是不是就得行礼问安了?”
阿罗本就满身不自在,再被他这么一说,更加浑身燥热,啐道:“不许乱说,否则我可不饶你。”
知春“噗哧”一笑,挪揄道:“这还没有嫁呢,就已经摆起架子来了,以后哪里还得了。”
阿罗被他们说得满面通红,瞪着知春道:“连你也取笑我是不是?”
知春憋着笑,一脸认真地道:“才不是呢,我们是在说睟真的。”
阿罗被他们取笑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羞声道:“主子,您看他们两个,一个个都欺负奴婢。”
瑕月闻言,抬起含笑的双眸道:“有吗?本宫怎么没看到?”
阿罗一怔,旋即明白瑕月是在故意逗她,跺脚道:“连主子也欺负奴婢,奴婢……奴婢不与你们说了。”说着,她捂脸跑了出去,在其身后,是连串的欢笑之声。
齐宽憋着笑道:“看这样子,天黑之前,阿罗是不敢出现在咱们面前了。”
“这丫头,每次说到这个事,脸皮子都薄得很。”瑕月笑着摇头,随后道:“她出去了也好,省得在这里不自在。本宫刚才看到几个瞧着还不错的,你们帮着一起挑挑。阿罗陪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一定要给她挑一个可以依靠一世的夫君。”
齐宽与知春自然立即答应,这一整天都围在册子前,看了一个又一个,待到后面已是挑花了眼,知春揉着有些发痛的眼睛道:“主子,奴婢觉着您刚才说的那三个都挺不错,奴婢实在选不出哪一个更适合阿罗一些。”
瑕月睨了她一眼道:“三个都好,难不成让阿罗同时嫁给这三个吗,总得从中挑出一个更好的来。”
齐宽思索片刻道:“主子,单凭这些册子记载的内容,只能粗略知道一些大概,想要真正了解这三个人,还得亲眼所见,亲口所问才行。”
瑕月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传他们来此?”
第两百四十五章 御药房()
“是,这样才能真正看出他们的为人,若是可以,最好让阿罗自己瞅瞅,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合她心意最要紧。 ”
“你说得甚是有理,不过他们虽是宫中侍卫,本宫却无权力召见他们,这件事得等本宫回过皇上后再做定夺。”瑕月在将手中的册子交给知春之时,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惊讶地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吗?”
“是啊,主子已经看很久了呢。”齐宽应了一句后道:“奴才之前让人炖了一盏血燕,这会儿应该已经炖好了,奴才这就去取来。”
知春放完册子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道:“吃了这么久的官燕,终于是有血燕了。”
哲妃除夕那日虽然送来几盒血燕,但都被瑕月转手送到凌若与明玉那里去了,自己一些也没留下,依旧用着白燕;直至这个月新燕窝进贡上来,才总算得了一盒血燕。
齐宽闻言有些感慨地道:“哲妃执掌六宫之权时,所用所吃的皆是最好的;皇贵妃也差不多如此;到了主子这里,却变成了最差,任何好的东西,不是先送到养心殿就是慈宁宫,再不然就是坤宁宫。譬如这血燕,连哲妃宫里都有两盒,咱们这里却只有一盒。”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你觉得委屈了?”
齐宽跟了瑕月两年,已是摸清了瑕月的脾气,知道她并没有生气,笑道:“奴才知道主子这么做的用意,但每每想起,总会替主子觉得委屈。”
“有些时候,一旦想得多了,就算明明不委屈的事情也会觉得委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想它。”
瑕月扶着知春的手起身道:“本宫坐得身子都僵了,先出去走一会儿,燕窝留着待会儿再用吧。”
在齐宽的答应声中,她离开了延禧宫,此时已是阳春三月,不过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凉。
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乌鸦一边叫一边振翅飞过,于夕阳之下,回到它们的巢中,不时飘落一根黑色的羽毛。抬眼望去,正好有几个小太监顺着长梯爬到祭天的索伦杆上,往那里的锡斗中放置食物,以喂乌鸦。
看到这一幕,知春想起一件她始终没想明白的事来,“主子,这乌鸦既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为什么会被称之为神鸟,还专门有人喂养?总是说皇上为龙,娘娘为凤,那神鸟应该是凤凰才对。”
瑕月好笑地道:“你见过凤凰吗?凤凰与龙一样,皆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它们,所以它们尊贵的同时也显得虚幻,但乌鸦不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知春皱着眉头道:“就算是这样,奴婢也实在没看出来乌鸦有何神圣之处?”
瑕月看着从他们顶上飞过的乌鸦,道:“若本宫告诉你,乌鸦曾经救过太祖皇帝呢?”
知春惊呼出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太祖皇帝尚未打下大清江山的时候,曾经被明兵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上,一群乌鸦盖在他身上,明兵远远看见一群乌鸦停在那里,就断定无人,朝前追去,太祖皇帝因此逃得一命。”
知春恍然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如此神奇,难道乌鸦通灵了吗?”
“这个本宫可就回答不了你了,不过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所以顺治爷入关之后,就尊乌鸦为神鸟,还放置这些锡斗在索伦杆上。”
知春点头道:“奴婢明白了,按着主子刚才说的,这乌鸦还真是咱们大清的功臣。”
瑕月弯一弯唇道:“好了,出来有一阵子,咱们回去吧。”
知春正要答应,忽地想到一件事,道:“主子,奴婢记得您的药今日就是最后一帖了,宋太医那边还没有派人送来,待会儿可得让齐宽去一趟御药房抓几帖回来才是,宋太医说过,这药误不得。”
瑕月沉吟片刻,道:“这里离御药房很近,咱们现在过去一趟就是了,省得来回折腾。”
知春为难地道:“可是宋太医的方子,奴婢并未带在身上。”
瑕月笑一笑道:“本宫记得上面所有的药名,到时候直接报与御药房的人就是了,走吧。”
知春依言扶了她来到御药房,此时天色已晚,御药房里的人不多,不过倒是有人在取药,里面两个小太监正从各个药柜中取出相应的药,然后按着份量称好,倒在药纸上。
瑕月尚未走进去,就听得其中一个太监道:“哟,川芎不够了,不知道库房里还有没有,得赶紧去瞧瞧,若库房也没有的话,你得等两日再来取了。”
背对着瑕月的那个取药太监道:“没有就没有了吧,反正少一味药也看不出来。”
瑕月认得这个声音,正是经常跟在宋子华身边的太监赵安,看样子,应该是宋子华命他来此取药,十有八九,就是要送到自己宫里去的那些药。
御药房的太监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少了一味药,这药的功效可就没有了,万一医不好主子,追责下来,咱们几个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安嗤笑一声道:“不妨与你说句实话,就算有再多川芎也没有用,因为这些药,根本就没有用。”
一听这话,那两个太监顿时起了好奇心,停下手里的动作凑过来,其中一个道:“没用?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这是送去延禧宫的药,有调身安养之功效。娴妃娘娘除了在冷宫那段日子,一直都有在服用,连去清凉寺时,也带着足量的药去,为的就是能够早日生下一男半女,若是没有用,服它做什么,这药的味道可不好呢。”
赵安压低了声音道:“因为……娴妃娘娘根本不知道这药没用。”
“她不知道?”两个太监先后惊呼出声,随即更加好奇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与我们说说,别卖关子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回,我无意中听宋太医说过一句这药没用,至于为什么,宋太医不肯说,我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也就是说……娴妃娘娘喝了这么久的苦药,皆是白费?她根本……就生不出孩子?”
第两百四十六章 惊悉()
赵安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意思,所以你说这药里有川芎跟没川芎有什么区别?”
两人点头之余,道:“既是这样,那宋太医为什么不告诉娴妃娘娘,任由她这样一直喝下去?喝个三年五载?”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每隔五日,送一次去延禧宫就是了。 ”说到这里,赵安有些不放心地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听过就算了,可不许传出去,万一让娴妃娘娘知道了,咱们就真麻烦了。”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两人在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个正在缓步走进来的身影,后面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直勾勾盯着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刚才的对话难不成都被她听到了?
赵安看到两人目光呆滞,神情古怪,道:“你们怎么了,瞧什么呢?”
两人没有理会他,快步从柜台后面出来,随后拍袖跪下,大声道:“奴才叩见娴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娴妃娘娘?赵安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会……娴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故意哄自己玩,一定是这样。
赵安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却发现嘴角僵硬的利害,根本无法扯动一丝,更要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