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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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宽道:“阿罗,主子这一次真没有骗你,我也觉得只要把握的好,太后真有可能成为主子最好的护身符。”
瑕月赞许地道:“还是你看得最清楚。”
齐宽躬一躬身,对满脸疑惑的阿罗道:“太后确实不喜主子,但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你想想离宫之时,太后对皇后的态度,再想想清凉寺的这段日子,太后对主子的态度,你就会发现,太后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再不会像以前一样,处处维护皇后。”
瑕月补充道:“整件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水月的死,太后将水月派到皇后身边,是为了皇后好,结果皇后却将水月害死了。阿罗,若换了你是太后,你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阿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太后真的会对主子改观吗?奴婢总觉得不太可能。”
瑕月微微一笑道:“所以本宫才说要好好把握,相信本宫,一定会没事的,你啊,别在那里瞎担心,还说什么要逃走,天下虽大,却皆是皇土,你与本宫两个弱质女流,能逃到哪里去。”
阿罗被她说得满脸通红,讪讪地道:“奴婢这不是担心主子吗?”
瑕月目光温柔地道:“本宫知道,本宫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她轻笑一声道:“本宫还要看着你出嫁呢!”
阿罗被她说得羞臊不已,啐道:“主子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奴婢身上来了,奴婢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要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齐宽与她打趣道:“主子都嫌弃你了,你还准备厚着脸皮粘在主子身边吗?这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吧。”
阿罗脸皮本就薄,被他这么一说,连耳根子都红了,跺脚道:“好你个齐宽,竟然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一时间,厢房里笑声不绝,将刚才凝重的气氛冲淡了许多,待得各自静下来后,瑕月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之中,然后让阿罗放到妆台上的小抽屉中,里面已经塞了好些,皆是写给弘历却又没送出去的。
阿罗回来后,道:“主子,若是奴婢记得不错,苏氏下个月就该生产了,您说到时候,皇上真的会杀她吗?”
瑕月颔首道:“你记着,皇上的逆鳞是皇后,任何敢于对皇后不利的人,皇上都不会放过,皇贵妃如此,苏氏亦是如此。若你问本宫,苏氏究竟还有没有活路,本宫会告诉你:有;但这个活路,需要奇迹,否则就只剩下死路。”说到此处,她看到齐宽欲言又止,道:“想说什么?”
齐宽犹豫片刻,道:“回宫之后,主子打算怎么办?”
瑕月心思一转,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问本宫回去后,要怎样面对皇上是吗?”
待得齐宽点头后,她的回应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抚额道:“本宫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若是依着阿罗的意思,恨不得瑕月从此都不理会弘历,因为她觉得几次三番伤害瑕月的弘历,就算贵为皇帝,也不配得到瑕月的感情。
但,如果瑕月还想继续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就不能这样做,所以,她将这些话憋在心里,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陪凌若诵经念佛之外,就是写着一封封永远不会寄出的信。
伴随着这份平静而来的,是越发深重的寒意,九月深秋,早晚已是很凉了,尤其是在这山上。
瑕月趁着闲瑕之时,给凌若做了一件薄棉衣,趁着这日凌若做完早课没什么事,亲自给送了过去。凌若试过后,满意地道:“大小刚好,针脚细密,哀家很是喜欢,娴妃有心了。”
“皇额娘喜欢就好。”在说这话时,瑕月感觉地面似乎晃了一下,但仔细感受时,又没有了,应该只是错觉吧。
凌若在示意瑕月坐下后,道:“哀家昨儿个夜里,梦到了水月,她说自己很好,让哀家不必再挂念她。”
瑕月惊喜地道:“看来皇额娘为水月姑姑做的法事奏效的,所以才会托梦来告诉皇额娘。”顿一顿,她道:“皇额娘与儿臣说这些,可是打算回宫了?”
凌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希望现在回宫吗?”
瑕月没想到她将问题抛还给自己,在一阵沉默后,欠身道:“儿臣听皇额娘安排。”
凌若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哀家看得出,虽然拜了那么多天的佛,你心里那股怨气还没有散尽,仍在怪皇上处事不公。”
瑕月低头道:“儿臣不敢。”
“那也就是确如哀家说的那样了。”凌若拨动着手中的菩提子,徐徐道:“你只看到不公,那你有没有看到造成不公的原因。”
第两百二十二章 惊魂()
瑕月垂目道:“儿臣从没说过自己无错。”
凌若摇头道:“哀家说的不是这一次,而是你和皇后与皇帝初遇之时。”见瑕月不语,她续道:“皇后救了皇帝一次,种下了善因;而你虽然也曾求过皇帝一次,却在更早之时种下了恶因;娴妃,扪心自问,若你是皇帝,你会更偏向于哪一人。”
瑕月沉默许久,低声道:“儿臣身不由己。”
“哀家知道,但你当时确实错得很离谱,皇上对此心存芥蒂,也是难免的事。”
听到这里,瑕月抬起头来,迎着凌若的目光道:“也就是说,以后不论儿臣再做什么,都不能消除皇上心中的芥蒂是吗?”
“世上无难事,只看你有没有心。哀家也是从妃子过来的,知道后宫之中,若不会用手段,就等于俎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手段不等于就要害人,就像这一次,若你不曾将皇后置于危险之地,那么后面所有的事,可能都不会发生。你以为自己使的手段是在害别人,但因果循环,很可能最终害的人变成你自己,得不偿失,你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心存一丝慈悲,对人对己都好,娴妃,你这般聪明,不会不明白哀家的意思。”
“儿臣明白,儿臣……”瑕月刚说了几个字,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毫无防备之下,她被摔倒在地,除了坐着的凌若之外,其他人都被晃得东倒西歪,桌椅相继倾倒。
知春想要去扶瑕月,结果却是自己也跟着摔倒,她慌声道:“这是怎么了?”
“是地震。”凌若曾经历过一次,所以她最先反应过来,随即道:“立刻去开旷之处,不要在屋中待着。”
她话音刚落,杨海与水秀就持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外奔去,瑕月等人紧随其后。到了外头,只见许多僧人站在那里,一个个脸上皆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慌,而大地还在不断地震动,犹如乘坐在颠簸的小舟上。
年过六旬的方丈在小沙弥的搀扶下,来到凌若面前,紧张地道:“阿弥陀佛,太后可有受伤?”
“哀家没事。”在凌若说话的时候,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细的裂缝,而各处的屋宇大殿,亦出现不同程度的损毁,触目惊心。
所幸,这次的地震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那种让人晕眩的晃动就逐渐停了下来,只偶尔还会有轻微的震动。
“阿弥陀佛。”方丈抖动着银白的胡须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地震不是太过强烈,未曾若是伤及太后与娴妃,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只怕整个清凉寺都要遭殃。
正当所有人都松懈了精神的时候,强烈的震感突然再一次出现,地面上细细的裂缝倏然加大,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然蔓延到瑕月脚下。
齐宽最先发现,心神剧烈地道:“主子小心!”
然他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在瑕月有所反应之前,脚下便为之一空,整个人掉入裂缝之中,若是这么摔下去,瑕月必死无疑。幸好阿罗反应极快,一把拉住瑕月的手,但以她一人之力,哪里拉得住,反而被拖着往裂缝中滑去,但她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咬牙道:“主子,拉住奴婢,不要松手,千万不要!”
所幸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齐宽赶紧上前帮着拉住,紧拉着几个小沙弥也过来,众人合力,将瑕月从裂缝中拉了上来。
当重新回到地面上时,瑕月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刚才……刚才差一点她就死了,埋葬在那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一看到瑕月被拉上来,阿罗顾不得手臂传来的钻心痛意,紧张地道:“主子,你怎么样了?”
瑕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摇头道:“本宫没事,刚才……幸好有你拉住本宫,本宫才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地震再次停止,但这一回,没人敢大意,都紧张地留意着四下动静,生怕再发生像刚才那样的事。
这样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再发生地震,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各自忙碌了起来,方丈派几个僧人去探下山的路,看能不能将凌若等人先行送下去,毕竟谁也不知道地震会不会再来,一旦再次来临,山上的危险无疑更大一些。
待得天色将黑时,那几个僧人回来,方丈在听完他们的话后,脸色甚是难看,凌若道:“方丈,可是无法下山?”
方丈躬身道:“回太后的话,刚才那番地震,已是将山路给震断了,一时之间,怕是无法上下山。”
瑕月扶着齐宽的手走过来道:“敢问方丈,接续山路,需要多久?”
方丈语气沉重地道:“若单凭寺中这些人,接续山路,至少要一个余月,但山上的粮食,至多只能维持二十天。”
瑕月沉默片刻,道:“够了,太后在寺中清修的事情,官府是知道的,如今此处地震,官府定会派人来此察看,到时发见山路崩断,一定会派人加紧修缮。所以,只要不再发生强烈的地震,山路应该很快能够接续。”
听得她这番话,方丈心下微安,当即安排人行去修缮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凌若一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她收回目光,看到仍然站在身边的瑕月,道:“你真觉得二十天的时间,可以接续起山路吗?”
瑕月点头道:“是,只要不再发生地震,寺中僧人与官府一起修接山路,二十天时间,足够了。”
凌若叹然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地震之后,天气往往会受到影响,你瞧,如今这天已经开始变脸了。”
阿罗在一旁道:“奴婢想起来了,奴婢九岁那年,曾听人说通州那边地震过后,暴雨不止,且天气酷寒,犹如寒冬腊月,极是可怕。”
被她这么一说,瑕月也想起这件事,眉头深锁地道:“皇额娘担心这里也会变得与当初的通州一般?”
第两百二十三章 孤立()
“或许没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旦下起暴雨来,接续山路一事,就会变得极其困难,二十天……哀家真的没什么信心。”
凌若的话,无疑在众人本就不轻松的胸口上又压了一块大石,皆在心中祈求不要下暴雨。
可惜,事与愿为,当天夜里,五台山就被暴雨覆盖,充斥在双耳之中的,尽是雨落之声。
一连三天,都没有雨停的迹象,天气则在这样的暴雨中,变得越发寒冷,犹如提前入冬。暴雨不止,这修缮山路一事,自然就不能进行,僧人如此,官府派来的衙差民夫亦如此,都在等着雨停。
如今的清凉寺,就如与世隔绝了一般,孤立无援,在雨停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诵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佑他们度过这一劫。
但,不论他们怎么诵经,雨都在不停地下着,给人一种无言的绝望,寺中的粮食在一天天的减少,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日,凌若诵完经,站在窗前看着如倾的暴雨,喃喃道:“老天爷真想让咱们困死在这里吗?”
站在她身边的瑕月道:“不会的,儿臣相信上天一定会庇佑皇额娘。”
凌若摇头道:“或许在老天爷看来,哀家早就是一个该死之人。”说到此处,她转头看着瑕月道:“怪哀家吗?若非哀家让你来清凉寺,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瑕月笑道:“皇额娘并没有勉强,一切皆是儿臣自己的决定,又如何能怪皇额娘。”
凌若打量了她一眼,道:“难为你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愁眉苦脸是一日,开开心心也是一日,既是这样,何不选择一个让自己好过些的方式。人生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在哪里,就像地震那日,若非阿罗拼死拉住,儿臣已经没命了。”
凌若微一点头道:“那日险死还生之时,你都想了些什么?”
瑕月目光微闪,道:“回太后的话,若当时就这么死了,儿臣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再见皇上一面。”
凌若盯着她双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