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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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嗤笑道:“那拉瑕月何时变得这么在意宫人了,在她眼里,所有人不都应该是棋子吗?没了也就没了,根本不会在意。阿罗,你以前是侍候她的,你说说,她转了性子吗?”
尚待在殿内的阿罗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其实……娘子对奴婢们一直很好,皇后娘娘那件事,奴婢实在很意外,明明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她却嫁祸到奴婢身上来。”顿一顿,她道:“其实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上。”
弘历随口道:“是什么?”
“其实当初……娘子陪二阿哥去长康右门处喂猫的时候,曾经遇到一次,有人想要害二阿哥。”
弘历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道:“什么时候,是谁要害永琏,立刻给朕仔细说来,一点都不许漏了。”
阿罗当即将事情讲述了一遍,临了道:“就是因为这样,那只猫才被齐宽踢死,随后娘子为了让二阿哥开心,就问内务府要来开心豢养在延禧宫中,同时也可以防止有人加害二阿哥。”
弘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冷声道:“为什么朕不知道这件事?”
阿罗低声道:“因为娘子不知道是谁要害二阿哥的,而且无凭无据的,皇上不见得会相信。当然,最重要的是二阿哥平安无事,所以娘子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娘子以前待奴婢们,待二阿哥都很好,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简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弘历之前认定瑕月利用永琏加害瑕月,但听完阿罗这番话后,却是生出了几分动摇,若瑕月真的这么疼爱永琏,甚至愿意性命相护的话,不该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而且事发之后,永琏一直帮着瑕月说话,哪怕所有人与证皆指向瑕月,也不曾改变。
究竟是永琏盲信,还是……他错信?
一时间,弘历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见阿罗还站在那里,他道:“你先退下吧,好生在御茶房做事。还有你们几个也是,全部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是在说四喜几人。
在养心殿只剩下他一人后,弘历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瑕月,你究竟是善是恶,是好是坏,为什么每次朕以为看明白的时候,又会有新的迷雾出来,令朕一直犹如水中望月,镜中看花。”
养心殿的一切,冷宫诸人并不知晓,自四喜走后,诸人皆是忐忑不安,不时看向宫门,唯恐什么时候,有人拿着处置他们的旨意进来。
周全急得不停在偏殿来回走着,嘴里不停地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喜公公看到了上面的药材与宋太医的笔迹,一定会告诉皇上的,到时候咱们都会没命。”
瑕月起身道:“周公公对不起,连累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担忧()
“你知道连累就好。…………”周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又叹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盼皇上罚归罚,别一怒之下,要了咱们的性命。”
瑕月内疚地道:“若皇上真怪罪下来,我会告诉传旨的公公,你是被我们所胁迫,请皇上饶你一条性命。”
“只怕皇上不会相信你的话,唉,原想着积点德,结果却把自己小命给搭进去,真是……真是……”周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他道:“知春呢,都昏睡一天了,还没醒吗?”
瑕月心情沉重地道:“没有,第二碗药已经喂下了,但还是烧得很利害,之前宋太医说过,若是今夜不能退烧的话,知春很可能烧坏脑子。”
周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摇头道:“算了,咱家还是回去多烧几柱香吧,希望佛祖保佑我们全部都平安无事。”
在他走后,瑕月对还待在屋中的齐宽道:“你也下去歇着吧,知春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齐宽摇头道:“还是让奴才守吧,您累了一天了。”
“这个时候,哪里睡得着。知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醒来。”在瑕月的坚持下,齐宽只得离去。
在他走后,瑕月缓缓坐了下来,环视着四处漏风的偏殿,苦笑道:“知春,你说这次的事,我是不是做错了,放着好好的娴妃娘娘不做,好好的延禧宫不住,非要来这里受苦。我以为自己可以熬过冷宫之苦,但原来不是啊,冷宫比以前在潜邸时的幽禁更加可怕,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对,这里有疯子,好多疯子。”说到这里,瑕月眸中已是盈满了眼泪,环抱着身子哽咽道:“我好怕,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我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这冷宫里。不过幸好……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给我仅余的一丝温暖,所以……知春,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后面的日子我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还有我的心……也不会安宁。知春,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熬过来。我答应你,一定带你离开冷宫,然后替你找户好人家,生儿育女,享尽人间之乐。答应我,撑下去好不好?”
闭目的那一刻,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滴落在漆黑的夜色中,无人看到,也无人……在意!
在瑕月担心知春生死安危的时候,高氏也气冲冲地回到景仁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都说宋子华去了冷宫,而且宋子华自己也语焉不祥,大有可疑,为何去冷宫搜查下来,却说什么都没有呢?难道真是宫人无中生有的传言,可她明明看到四喜说查无所获的时候,宋子明脸上的惊色,究竟……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主子,晚膳备好了,您先过去用几口吧。”文竹话音未落,高氏已是不耐烦地道:“本宫没胃口,全部都撤下去。”
文竹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还在想刚才的事?”
“本宫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前后会如此矛盾。”说到这里,她刚之前来禀报此事的宫人唤来,道:“宋太医去冷宫的事,你是听谁说的,究竟有没有人亲眼看见?”
宫人连忙道:“奴才当时出去的时候,听到许多人都在说,他们说曾有人亲眼看到,但究竟是谁,奴才不知。”
高氏本就心情不好,再听到他说“不知”,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上来,斥骂道:“不知不知,除了不知你还会说什么?”
宫人见她发怒,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
“主子息怒,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再骂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奴婢觉得既然有人传,那么只要顺着传的人查,必然能查到根源,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亲眼看到宋太医去了冷宫。”
高氏点头道:“不错,本宫刚才怎么没想到。”说罢,她又有些不悦地道:“文竹你也是,刚才居然不提醒本宫!”
文竹委屈地道:“奴婢该死,只是奴婢当时被喜公公的话弄慌了神,实在没想到这里。”
文竹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高氏顿时来气,“四喜,哼,他一定是没仔细搜查冷宫,草草看了一眼便回来了,本宫甚至怀疑,他被那拉氏买通,存心隐瞒。”
“主子,喜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应该不至于跟那拉氏勾结。”
“不说这个了,赶紧去查,按照你认识的人,一个个给本宫查下去,一定要将源头在哪里。”高氏也是气极之下随口胡言,其实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以那拉氏现在的情况,无钱无权,想要买通四喜,简直就是笑话,而且四喜这个人软硬不吃,除了弘历以及慈宁宫那位外,谁的帐都不买。
这一夜,养心殿、景仁宫、翊坤宫、冷宫,四个地方皆是彻夜无眠……
瑕月守在床榻前,寸步不离,眼见夜色一分分过去,知春却始终没有醒来的征兆,温度也依然那么高,不过好在她已经不说糊话了。
在丑时将过时,周全拿着油灯走了进来,道:“怎么样了,醒了没?”
瑕月摇头道:“还没有,天还没亮,周公公怎么起来了?”
周全没好气地道:“起来什么,咱家根本就没阖过眼。”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油灯放在桌上,然后将另一只手的东西递给瑕月,语气生硬地道:“我想起你没吃什么东西,这里有一些点心,是昨儿个剩下来的,我闻过,还没坏,你吃些垫垫肚子吧。”
“多谢周公公好意,只是我……”不等瑕月说下去,周全便道:“别与咱家说什么没胃口,你想继续照顾知春就一定得吃。”
瑕月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接过糕点,低声道:“多谢周公公。”
周全见她吃糕点的时候,目光一直盯在知春身上没有离开过,有些同情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刚才我在佛祖面前替知春求了很久,佛祖慈悲,会保佑知春与我们度过这一劫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福是祸()
这个时候,床榻上突然会来一声细微的呻吟,瑕月连忙搁下糕点,紧张地道:“知春,是不是你醒了,你没事了?”周全取过桌上的油灯拿到近前,让瑕月可以看得更清楚。…………
知春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道:“主子,奴婢怎么还睡着?”
“你病了,当然应该睡着。”这般说着,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知春想要抬手去拭,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根本抬不起手,只能道:“主子,好端端地您怎么哭起来了?”
瑕月连忙抹去眼泪道:“我没事,我只是怕你一觉醒来后,不认识得我了。”
知春无力地笑道:“奴婢只是多睡了一会儿罢了,怎么会不认识主子。”
周全在一旁道:“可别以为你主子是在与你开玩笑,差一点,你就真的不认识人了,变成与陈氏一样的疯子傻子。”
瑕月抚着知春还在发烫的额头,道:“你烧了一天一夜了,宋太医说,若是今晚不能退烧,你就会被活活烧傻了,我,齐宽,还有周公公,都一直替你担心呢,幸好你平安渡过此劫,否则我……”说到此处,瑕月声音一滞,不过这次她忍不住了眼泪,挤出一抹笑容道:“总之,没事就好。”
知春吃力地点头,随即想起瑕月刚才的话,不解地道:“宋太医,他来过这里吗?他怎么能够进冷宫的?”等了一会儿,不见瑕月回答,知春直觉不对,哑声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奴婢。”
周全在一旁代答道:“你主子为了救你性命,逼着咱家想办法请宋太医救你,结果宋太医是来了,可这事也被皇上身边的喜总管知道了,他来过这里,也看到了宋太医留下的东西,肯定会一五一十禀告皇上,唉,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咱们。”
知春不敢置信地盯着瑕月,“主子,您疯了是不是,您怎么可以为了奴婢一人去犯险,就算没有太医,奴婢也可以撑过来,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对您误会那么深,如今您再犯错,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瑕月安慰道:“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
知春担心地道:“怎么可能没事,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您……您怎么就那么糊涂。”
瑕月摇头道:“若是由着你烧成傻子,那我才是真正的糊涂。”见知春还要说话,她道:“行了,已经发生的事再说也无用,你好好睡吧,本宫出去一下。”
当瑕月与周全来到院子时,天色泛起一丝鱼肚白,很快,新的朝阳就会升起,不知到时候,冷宫会迎来怎样的变故。
瑕月睇视着那一丝鱼肚白,轻声道:“周全,可有后悔帮我?”
周全看着她的侧脸道:“后悔,但就如娘子所说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说无用;咱家也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瑕月转过头看他一眼,轻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周全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瑕月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
这一天,周全一直忐忑不安,但他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冷宫一如平常那样,寂静冷清,难以看到一个人影。
这原本是周全最讨厌的情景,如今却彻底反了过来,他甚至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有人来。
事实上,接下来几日,也是风平浪静,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没看到。周全等人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悬在半空许久的心总算是可以慢慢放下来了。
至于景仁宫那边,也一直没有找到流言的源头在那里,苏氏并未被任何人怀疑,但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安稳,她知道高氏去过养心殿,也知道四喜去过冷宫,按理来说,弘历知道这件事后,应该重责瑕月与宋子华等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