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遥-第7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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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大院的监控也不少吧,竟然覆盖不到?”潘宝山道,“我们这边的监控方案当时是谁负责的?”
“贺庆唐。”王法耀道,“早前他任双临市公安局局长,一手负责的。”
“虽然如此,但事发前时间很仓促,想动监控是不可能的。”潘宝山道,“能不能查查,监控探头的布置最近一次调整是什么时候?”
“已经查过了,很早,大概是两年前。”王法耀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感到奇怪,因为他们不可能在那时就为现在作准备的。”
“也不一定。”潘宝山道,“恶人总是不想暴露在公共监督之下,也许王法耀一开始就接到指示,要避开某些区域。”
潘宝山猜测得很对,两年前在调整监控线路的时候,韩元捷就告诉贺庆唐,不要把他的办公室区域收入监控范围,因为探头都是高清的,弄不好窗口站个人都保不了保密。于是,韩元捷就把对准办公楼的远景探头移到了一侧,而且还增加了一个,表面上,从两个侧面对视,可以更好地实施监控,但实际上,他暗中调整了角度,把位于差不多是中间位置的韩元捷办公室那块区域,弄成了盲区。所以,韩元捷办公室的上方和下方,都是“安全空间。”
也正是如此,贺庆唐在短时间内策划灭口贾万真的时候,显得游刃有余,根本不用考虑会在监控中露出马脚。而且,他们在行动时也最大化地压缩了时间差,前后也就十来秒时间。正常工作生活状态下,这样的一个时间,相对来说很短暂,仅仅通过周围工作人员的走访,很难在时间点上得出准确的答案。
没错,王法耀在这方面也下了一番功夫,通过走访调查最早和较早闻讯的人来看,没有收到实效,被走访调查人都说不出准确的时间。
“看来,贾万真的尸检也没有真正的说法了。”潘宝山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也不能轻易放弃,王厅长,你再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找到点路子。另外,贾万真家失窃的案子,要花大力气,那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潘省长,如果非要侦破,我觉得还可以从贺庆唐入手。”王法耀道,“从别的方面入手,将贺庆唐置于死地,或许从他嘴里能掏出点东西来。”
“嗯,是也可以,不过那牵扯可就大了,除了贺庆唐本身的狡诈,还有外来阻力,都是可以预想的。”潘宝山道,“很多时候,我很纠结啊,照这样搞下去,还有什么精力谋发展?那是背离根本原则的。”
“怎么决断,还是潘省长拿方向吧。”王法耀道,“我只是等着执行命令。”
“好的,我再想想。”潘宝山笑了笑,“那就先这样吧,你那边按照我刚才说的进行着。”
潘宝山是需要好好想想,除了事情本身有点复杂之外,还要考虑王法耀的安全性大小,毕竟他还没入圈子,有些事还不能表露得太深。
不过,容不得潘宝山多想,麻烦事又来了,而且严重程度还是空前的。
在韩元捷的指使下,贺庆唐开始了行动,他前往首都,到中纪委实名举报潘宝山私生活混乱,与一名叫邓如美的女子私通,并育有一女。
贺庆唐的举报可以说是稳准狠,所持的材料中有详实的证明,他通过公安方面的老关系,打印了邓如美和邓小恩的户口关系证明,包括现有的居住地址以及邓如美的职业状态和邓小恩的幼儿园名称,都有明确呈现出来,切实证明了两人之间存在无可辩驳的、在一起生活的母女关系。然后,把矛头直指潘宝山,说邓小恩系潘宝山和邓如美的亲生女儿。另外,他还附带举报潘宝山在邓如美在江山集团企业的经营上,暗中辅助大搞权钱交易,手中的权力严重腐化。
接到类似举报,关系重大,如何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必须稳妥。因此,贺庆唐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得到反馈,他必须回去等待。不过,贺庆唐提出要主张举报人的权力,可以申请回避和请求保护。申请回避,他说可以不主张,因为有的问题可能要当面对峙,但一定要请求保护。他说鉴于举报的对象非同一般,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必须让有关部门对他采取一定的保全措施。
贺庆唐的要求很合理,经过协调,由瑞东省公安厅制定措施并安排人员,对贺庆唐实施保护。
就这样,贺庆唐被安顿好了,接下来,中纪委又把有关潘宝山的问题摆到了桌面。
搁在以前,处在任何一个层面,遇到类似的情况,在严肃认真对待的同时,多少也会有点回旋。虽然功过要分开,但在“过”的问题上会进行一定考量,从大的方面讲,分违法犯罪和违纪违规两种。如果涉及到违法犯罪,是没有权衡弹性空间的,毫无例外地要迅速着手,立办立决。但是,如果只是涉及到违纪违规,在具体的操作上,多少会潜在一定的协商余地。当然,这并不是说不办,也不是说办而不决,拖拖拉拉最后不了了之,而是在办理的轻重程度上,会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结合实际情况做一些微调。
但是现在不同了,在违法乱纪方面是“零容忍”,不管问题大小,都有纲有线。
这是个问题,很严重。郁长丰在得知消息后,给潘宝山打电话时就说到了,他表示了一定的担忧。
“虽然私生女的举报,是生活作风问题,但影响还是深重的,将直接导致你的仕途。”这一次,郁长丰在有些事上直言不讳,并不像以前那样,似乎还隔着一层纸,“另外,更为关键的是,如果查实你存在男女关系的问题,那么,有关江山集团的审查,将会重新启动。上一次那个叫康莘生对江山集团举报的审查结果,会被全部推翻。”
“郁委员,我知道。”潘宝山的情绪极为低落,摆在面前的难题确实让他惊慌失措,“我争取在第一个关口挺得住。”
“是要挺住,否则江山集团的事再次被审查,后果可想而知。”郁长丰道,“有些情况我还是了解的,虽然你早就放手了,但曾经的事实是存在的,被翻出来的话,一样是证据。”
“如果只是从审查的角度看,有关江山集团的问题,应该不是问题。”潘宝山道,“从您最早劝诫时,我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那时开始,便采取了大量断尾求生式的补救工作,可以说,即便查到底,也应该是一干二净的。”
“嗯,其实要说证据的话,我倒并不担心在江山集团上出什么问题。”郁长丰道,“但问题是,你和那个叫邓如美的人,之间的关系能说清?如果被查实,那么,在江山集团的问题上,即便是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清白。”
“我和邓如美的问题上,应该也能说得清吧。”潘宝山这话没有底气,因为现在他还不知道该怎样去直面解决。
郁长丰听得出来,他知道潘宝山的话只是一种惯性,既是自我鼓劲,也是在向他表态。
“有些事能含糊一点,有些事不行。”郁长丰并不回避,“就被举报生活作风一事,你必须说清楚,起码从事理上要能说得过去,否则,我也没法帮你,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也几乎不可能。”
“我会尽全力去证明的。”潘宝山深呼吸了一下,“办法总归会有,只是需要点时间。”
“在时间上,我帮你极力争取,能拖就拖点。”
“郁委员,您有什么办法?”潘宝山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千万不能影响了你。”
“那个不是什么难事,你就别管了。”郁长丰说着,不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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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急中生智()
虽然郁长丰说可以争取一定的时间,但潘宝山知道,相对于难度这么大的一个问题,还是很有限,所以必须集结所有的力量,把有关被举报私生女的事情解决好。 w w wnbsp;。 。 c o m
潘宝山召集了谭进文、曹建兴、鱿鱼还有邓如美,五个人秘密地坐到了一起。
“这一次,段高航与韩元捷两人的攻势,看来非常犀利。”潘宝山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他们旧事重提,来势汹汹,几欲不可挡啊。”
在座的几人开始都沉默着,面露沉重的表情,因为他们都没什么好主意,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种大起底的事情,颠覆性太强,让人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就同一件事情,曾经被匿名举报过,查办的结果不能作为定论?”谭进文紧皱眉头,第一个开口,“如果不能作为定论,还是要查办下来,那无异于成倍增加了我们的应对难度,毕竟这一次问题的解决,要跟前一次的思路有一定的印证,否则不就自相矛盾了?”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潘宝山缓缓地道,“上次抓住他们匿名的漏子,找人顶了上去,以诬告之说成功化解。而这次,他们不留余地,派贺庆唐出面实名举报,盯得很紧,所以想沿用上一次的思路,几乎不可能了。”
“能不能让贺庆唐失声?”鱿鱼抱着膀子捏着下巴,“现在看来,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贺庆唐撤回举报,承认自己是诬告,那不就又能回到上一次的路子上,来个完美的印证?”
“我感觉不是太可行。”曹建兴思忖着摇头道,“贺庆唐可不是一般人,挖他的底子难度可想而知,控制住他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想要他撤回举报,恐怕没有什么希望。”
“也是,从贺庆唐举报一开始就请求了保护就能看出,他真的是很狡诈,毕竟在公安口干了那么多年,经验是有的,对自己所有的污点,多是会消除得很干净。另外,再加上段高航和韩元捷的保护,想动他,应该是困难重重的。”鱿鱼点着头道,“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想采用极端的手段也不可取,如果他出了事,上面肯定会对我们起疑心。”
“是的,实名举报的敏感度极高,贺庆唐如果出事,就有可能被段高航与韩元捷抓住机会大做文章,强烈造势之下,反而对我更不利。”潘宝山若有所思地道,“所以说,一定程度上讲,我们还得保护贺庆唐。”
“既然这样,那段高航与韩元捷会不会不惜牺牲贺庆唐,趁机把事情做大?”鱿鱼吸了口冷气,“上次康莘生事件,不就是如此?”
“应该不会。”潘宝山摇了摇头,“康莘生怎么能和贺庆唐比?他太稚嫩了。贺庆唐可是个老道的家伙,绝不会无端牺牲成为催化剂的。”
“要不就消极退守吧。”一直没说话的邓如美道,“我带着小恩隐姓埋名,那样不就没有对证了嘛。”
“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不过那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谭进文轻叹道,“查无对证的做法,会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如此一来,潘省长的上升之路也就很有可能被堵死了。”
“可不管怎样,总比被迎头痛击打下去好吧。”邓如美说到这里有点自责,“这件事,其实也怪我,不应该那么高调地把和小恩的关系暴露出来。”
“现在不是找原因的时候,以后也用不着,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潘宝山道,“从孩子的角度考虑,就应该如此,否则怎么能给她一个较为圆满的生活?对于小恩来说,生活中没有一个可以叫‘爸爸’的人陪在身边,就已经很残酷了,如果和妈妈之间的关系还要遮遮掩掩,谁又能忍心?”
“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说这事,还是先看看怎么解决燃眉之急吧。”谭进文重新把话题引向了焦点所在。
“可不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比如瞄准贺庆唐的家人,然后威胁他收手?”鱿鱼一直在从贺庆唐方面寻求解决之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只有从贺庆唐身上下手才直接有效,要么,就是降服段高航或韩元捷,那或许更为直接。”
“不管用什么法子让贺庆唐撤回举报,我觉得好像有点走偏。”谭进文抿了抿嘴唇,道:“那样不就相当于形成了制衡?对潘省长以后的发展并不是好事,毕竟是要埋下隐患的。”
“正面迎战固然好,但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恐怕也只有如此了,怎么也得把眼皮底子下的危机解除掉才是。”曹建兴道,“所以我认为,如果能通过贺庆唐的家人作用于他,也不是不可以。”
“先别说办法好不好,能不能行得通还是一回事。”邓如美道,“贺庆唐能从双临市公安局长的位子上请辞下来,足以说明他有的不仅仅是奸诈,还有更为精明的权衡,那样的一个人,对亲属关系中的漏洞怎么能不及时进行维护?所以,想利用家人要挟到他,成功的几率也不是太大,而且,那样要费不少周折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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