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情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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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哇,只有这个而已。”
我和达尔坦尼安面面相觐,最关键的女鞋竟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谢谢你们,打搅啦。”我说。“来,回去吧!”
“遵命!”达尔坦尼安说。
“这次慢慢划好了,不急。”我说。
“喂!且慢!”男的似乎怒气末消。“你一声不响的就想离开?”
“那就打个招呼吧!”达尔坦尼安拿起手杖。
“不行!”
我的话没说完,那支藏刀手杖已飒地划破天空。
昨嗦一声,刀已收回手杖。站起来的男人,咚地裤子脱了,然后是内裤——
“不来啦!”我羞红着脸移开视线。
“冒犯啦!”达尔坦尼安说。“出手太快了些!”
我把鞋子送交警局的事委托福尔摩斯后,回去酒店。
“哎呀,你怎么啦?”一江见到全身湿透的我就惊叫。
“下局部阵雨的关系。”我说。“我去淋花洒,免得着凉。替我预备换洗衣物吧!”
“是!”
走进房间,到浴室淋个热花酒浴后,终于有复活过来的感觉。
裹住浴巾出来时,一江已把换洗衣物排列在床上。
“那个年轻人怎么样?”我边穿衣边问。
“好像还在睡觉。福尔摩斯先生的判断如何?”
“不知道哇!”
“他的头上长了个瘤。”
“瘤?”
“嗯,大概是被什么打肿的吧!”
“福尔摩斯什么也没说……”
“因为长在不起眼的地方嘛!”
看样子,一江也有名医的资格了。
“清爽多了。”我用毛巾揩看湿头发说。“那位太太呢?”
“你说小沼康子?她一个人在茶座休息,好像不怎么哀伤似的。”
我未婚,不太清楚一个妻子对别有怀抱的丈夫怎么想。
人都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抑或爱情死灭了就算数了?
尽管如此,为何她在凉台上哭泣?
单是从表面看这宗案件,总觉得有些地方受蒙蔽似的。
我下到茶座时,福尔摩斯已在等着。
“怎么样?”
“警察脸都青了。”福尔摩斯愉快地说。
“跟王政时代一样,一点也没变,互相拼命推卸责任。”
“那真糟糕。”我笑了。
“走吧!”
“去哪儿?”
“听说找到了小沼过夜的露营区。我跟警察办交涉,我说我不说出鞋子的事,但要让我同行。”
我笑说。“我竟不晓得福尔摩斯先生那么会做生意。”
“是吗?会做生意也是头脑问题哪!”福尔摩斯正经地说。
(4)
“对,就是他。”年轻男孩看了小沼的照片,立刻点头这样说。
“怎样的打扮?”刑警问。
“晤——普通上班族打扮,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他来时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昨晚十点钟左右吧!我们无所事事,所以唾了,我们三个是大学伙伴。正当昏昏欲睡时,有声音喊‘对不起’——”
“就是这个人?”
“嗯,他说酒店爆满了,没地方过夜,问说可不可以让他住一晚。我说光是睡觉倒无所谓。”
“后来他是几时离开的?”
“完全没留意到。”
“这么说,他是一个人来的喽?”
“对。”
“谈些什么了吗?”
“没谈什么。我很困了嘛!不过、丸山那所好像和他聊了一会。”
“丸山是哪一位?”
“他不见了。”
“不见了?”
“嗯,我早上起来时,他就不在了。我们找过啦!因他来去无踪,我们也很头痛。”
“还没找到他?”
“呃,因此我们也不能回去了。”大学男生皱起眉头。
“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多半去追女孩子玩吧!”
相当冷淡的朋友。
“那所看钱比女人重要哦!”另一个插嘴说。
“听说那人和女人情死了?”大学生I闰。
“是的。当时他没跟女人在一起吗?”
“没看见。”
“多谢了。”
“哪里哪里。说来奇怪,丸山那厮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啊?”
我和福尔摩斯一同走回酒店。
“喂!搞不好……”我说。
“你也这样想吗?”福尔摩斯取出烟斗,衔在嘴里。“一定是那年轻人没错。”
“叫做丸山……”
“也许他知道什么。”福尔摩斯点点头。
回到酒店时,一江立刻穿过大堂走过来。
“小姐,有客。”
“客人?找我吗?”
“在茶座等着你。”
“是谁呢?”
我走进茶座。
“啊,你是——”
“对不起。”站起来的是刚才在小船上快活的女孩。
“找我有事?”
“其实……”女孩扭扭捏捏一会,终于把心一横似地说:“这个!”
她把一双女性凉鞋摆在我面前。
“这是……”
“在那只船上的东西。”
“可是刚才——”
“我本来想占为己有的。”
“嘎?”
“相当高级的好东西嘛!比我所穿的高贵多了,我试穿了一下,刚刚好。”
“于是你想占为己有——”
“说的不好听,正是此意。”
“傻瓜。”我苦笑。“为何又想归还了?”
“后来我听说是情死的人的遗物,觉得恶心嘛!我怕她变鬼来找我。”
身为现代人,倒是很迷信。
“拜托,不要告诉警方。”她合掌请求。
“好吧!我就设法蒙骗过去好了。”
“谢谢!我们今天就回去。”
女孩说完,急急走出休息室。临走前回头向我扬扬手说“拜拜”。
“真够朝气!”我不得不笑起来。
福尔摩斯走过来,拿起凉鞋说
“这就知道谁是灰姑娘啦!”
我和福尔摩斯回到酒店时,已近黄昏。
我们走进休息室,软瘫瘫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样?”一江走过来。
“岂有此理的,我们完全受骗了!”我说。
“咦?”
“那双鞋子,两个女的都不合穿啊!”
“奇怪了。为什么会在那只船上找到?”
“不知道。你问福尔摩斯好了!”
福尔摩斯衔住烟斗。闭起眼睛。不是睡着了,而是在想东西。
“对,说不定……”福尔摩斯喃喃自语看睁开眼睛。
“怎么啦?”
“我有一个想法。”他说。
“关于那双鞋子的事?”
“那双鞋,的确是船上的东西。”
“可是不合呀。”
“那没关系。”
我一点也摸不着头绪。
“不可能有另一个跳水的女人吧!”
“当然不会。”
“那么——”
“稍等一会。”福尔摩斯说。“先去找那位末亡人问问话再说。”
房门打开时,小沼康子出来了。
“请问——是否揭晓了?”她问。
她在我和福尔摩斯的脸上望来望去。
“嗯,揭晓了。”福尔摩斯点点头。
“太好了,不愧是名侦探。总之,请先进来。”
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开口。
“太太,如果你不诚实地说话。查案就不能顺利进行啦!”
小沼康子的表情有些僵硬。
“你是认为我说谎了?”
“是的。”
“怎么说?”
“你先生并没有跟别人情死之意。”
“怎会——”小沼康子脸都白了。
“你先生是自杀而死的。他一个人。不过,那不是因为他有情妇的关系,而是因着你有情夫的理由。”
“你说什么?我——”
“你知道你先生是为了寻死而来这里的事。你怕你先生的死会影响别人对你的评价,你是为了阻止他而来的。”
“若是为了阻止他寻死,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阻止不了。你先生知道你追来了,所以他没下榻这间酒店。”
我留意到,康子的神色有变。
“一大清早,你出到湖畔。发现你先生的尸体。可是同时在湖上。有另一组人情死。”
“情死?”我说。“死的是两个女人哦!”
“同性情死也很伟大呀!”福尔摩斯说。“只要调查一下,就晓得那两个女的有那种关系了。”
“可是。那和小沼先生之间是怎样扯上关系的呢?”我问。
“同性情死的布绳断了,个别飘上岸。小沼太太发现其中一个飘到她先生附近。”
“原来如此。然后只要做成小沼先生和那女的情死就行了。于是——”
“只要把女的手腕上的布绳解开,撕成两半,然后重新绑在两人手腕上。她做梦也没想到另外一个也是女的。”
“于是等于错在小沼先生方面。可是,那双鞋子呢?”
“那是小沼先生的策略。”
“策略?”
“正是他的想法。他觉得一个人死末免太悲惨了,于是想到做成他是和别的女人一起死,起码不叫太太小看他。”
“男人的虚荣吧!”
“也许是的。他在露营区遇到那叫丸山的学生,给他一笔钱,请他一同乘船,来到清晨的湖面。”
“两个男人吗?”
“早上烟雾大嘛!只要和别人在一起,即使有人看到,也分不出是男是女吧!”
“鞋子又是怎么回事?”
“只要问丸山就懂了。我想,多半是从哪个房间偷来的。”
“然后小沼先生跳水……”
“丸山把鞋子留在船上,准备游泳上岸。就在这时,有船来了。”
“那位管理员立山划的船吧!”
“丸山没法子,只好屏住呼吸潜在水底。谁知船桨打到他,他差点晕倒,拼命挣扎着游回去,终于到岸了。”
“然后昏迷不醒了。自作自受!”
“你们管太多闲事啦!”康子说。“我以为如果不拜托你们的话,警方不会作出外子是情死的结论,这才拜托你们的。”
“你没想到被人查出真相吧!不过,是你伪造情死场面的。这是了不起的犯罪。”
福尔摩斯催促我离开她的房间。
“可是,她在凉台上哭泣了。”我说。
“是一大早去到湖岸在尸体上‘做手脚’的缘故,而且那天相当寒冷。”
“那又怎样?”
“换句话说,她感冒了,所以流眼泪。”福尔摩斯说。
话没说完,门的另一边传来小沼康子打个大喷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