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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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互里塞得和妻子有些吃惊。
“我今天是来和你们商量件大事儿。”老板故弄玄虚。
“大事?”互里塞得张着嘴“什么大事还得承蒙老板关照。”
“你们发大财的机会到了。”
“发大财?”互里塞得受宠若惊。
“鹰,你知道吗?”
谁不知道鹰呢?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互里塞得如坠云里雾里。
“我说的是中国的鹰,就是中国的猎隼”老板满面红光,手舞足蹈,唾沫乱飞:“中国的猎隼,你知道吗?”
“我知道,中国的猎隼很凶猛,了不起,了不起。”互里塞得脸上也兴奋起来。
“如果我们拥有几只中国的猎隼,我们就可以发笔大财。”老板神气活现地踱步。
“噢……”互里塞得和妻子眼里放光。
“我们一定要搞它几只。”老板握握拳。
“这。上哪儿去搞?”互里塞得的情绪低落。
“能,我们能搞到它。”老板胸有成竹。
互里塞得怀疑地摇头。
“眼下,中国改革开放,我们可以用经商的名义,去中国捕获猎隼,这是我们难得的机遇。猎隼,它应该属于勇敢的你和我……”老板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互里塞得睁大了眼。
“我考虑再三,你可以到中国去,因为你熟悉草原,你就是草原上的鹰。”老板郑重地说。
“我……”互里塞得满脸疑云。
“他……他可不行。”妻子惊叫道。
“我亲爱的互里塞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大老板拿出中国地图铺开:“这,这是中国的大西北,这是河西走廊,这是甘肃金昌的草原,我打算派两位最精明的小伙子和你同去,你们在那里可以大显身手,我可以先给你们付1万美金,作为去中国的经费,你们两口商量商量,我明天听信儿”说完大老板告辞。
送走大老板,互里塞得和妻子商量到半夜。一万美金这是多么诱人的数字。
互里塞得跃跃欲试了。
第二天,大老板来了。他拍着他的肩:“你是我们的英雄,我祝贺你。”
第三天,牧主大老板领来33岁的做缝纫生意的拉克若拉汗,31岁做皮货生意的马斯特阿利。他们都梦想自己成为百万大亨,个个信心十足,狂妄至极。
尔后,他们在大老板的指导下,缝制了鹰衣,赶做了捕隼工具,娴熟地操练了捕隼的方法。经短时间的培训,互里塞得还掌握了极简单的中国汉语的生活用语。
他们办妥了商务护照,收拾好行装,携带捕隼工具。在一个蒙蒙的天气里,告别家人,从陆路经我国的红其拉甫边境口岸进入新疆,很快与国内不法分子接上头,乘火车到达甘肃张掖,买好用以诱捕猎隼的幼鸽,进入金昌草原。
羊圈里。互里塞得尽管疲乏的骨头像散架,仍激动得合不上眼。进入中国境内数天来,几乎每天都是在恐怖中度过。想想即将到手的猎隼和大把大把的美元,他失眠了。
7.稀疏的村落
到处留下他们的遗迹牧民的村落里,公安局的同志们挨家挨户调查,直到很晚才在人家的大炕上躺下。
“老王你还没睡着?”王有祥的声音。
“你也是呀!”王明芳打着哈欠。
俩人索性披衣下床,踱到门外。
一弯月牙高高地挂在天空,月光泻在草原上,更增添了晚秋的凉意。
他俩边走边吸烟,分析判断了种种可能,又谈到语言问题。抓到他们首先是语言不通。
王明芳说:“我要下去10岁年龄,非学一门到两门外语。”
“是呀!啥叫适应新时期的公安工作,这就是一项顶重要的事儿。”王有祥很感慨。
“看来,人就得活到老学到老啊!”王明芳说。
“老王,明天豁上咱这老胳膊老腿也得把他们抓住”王有祥手指捏得嘎巴响。这位魁梧结实的西北大汉,曾担任过金川公安分局的副政委,几十年的公安工作,性格很有些像戈壁滩的沙枣树,倔强峥嵘,无论干啥,都有股硬劲儿。
第二天,天色未亮,牧民家的女人便起了床,点起干燥的牛羊粪烧煮奶茶。村子上空,飘起一股股儿奶茶味儿。牧羊人喝着甜中带酸的奶茶吃着香粑,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他们背起用羊皮缝制的水壶,带上炒面……村里这头和那头响起了牛羊的叫声,鞭花在晨风里啪啪响。
王有祥他们告别主人,发动吉普车,又踏上了艰难的草原追踪征途。
草原上的雾气在旭日中越来越快地往上升,阳光把它照成一片银白色,向远方飘去。吉普车发出的隆隆声,像是在藐视那层薄雾的不堪一击。
在草原上开车,只要方向对头,永远不会迷路。
王明芳开足马力。他们不放过任何调查了解的对象。稀稀落落的村落,白色的蒙古包……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天近中午,仍未有不法分子的下落,他们的心都有些沉重。
一只猎隼在天空中飞翔,渐渐又消失了。不知为啥,他们的耳边仿佛有一只只猎隼在向他们呼救,不法分子的狂笑好像时时钻进他们的耳膜。
他们沉默得没有了话。在他们眼里,草原就是一望无际的厮杀战场。吉普车就是隆隆向前挺进的坦克。
王明芳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从王有祥的手上抓过他正燃吸的烟塞进嘴里。少顷,自圆其说道:“反正在草原上开车抽烟,不违反交规。”
话一落,大家立刻为他的自我谅解笑出声。
下午两点多。一匹红色的骏马流星般飞进村,惊起一群鸟雀。
村委会门口,跳下牧羊人。他把马拴上桩,气喘吁吁跨进办公室,风风火火地对村干部说:“大叔,有三个大胡子的外国人在花草滩。”
村干部霍地站起:“你看清了?”
“他们和我在羊圈住了两个晚上。”牧羊人胸脯起伏,头上冒汗。
“他们来草原干啥?公安的同志正调查呢,他们是不是抓黄剪子?”
“昨天,我偷偷跟了他们一天,看样子就是。”
“看清了?”
“看清了。”
“你的马我先骑骑。”村干部说着三两步奔出屋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驾!”枣红马仰天嘶鸣,四蹄腾空,窜出老远。
蓝天下飘荡着流云,草原上枣红色骏马奔驰。远远望去像一团火在奔腾跳跃。马蹄声惊得野兔逃窜。绿坡上,探头探脑的旱獭吓得急忙把头缩进洞中。
村干部紧贴马背,两眼直视前方。巴不得一下子就找到王有祥他们。
前面的小河清澈湍急,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镜子般的光。村干部纵马跃过,显示出草原人高超的骑技。
绿草茵茵的小山包的顶点。枣红马打着响鼻,村干部挺立于高高的马背,目光所处,一蜗牛般的亮点绕山爬行。经验判断,那就是公安车。
村干部抹把汗水,随着“驾”一声吆喝,他猛拍马的屁股。枣红马灰灰长啸,向山下飞去。
蔚蓝的天空下,丰茂的草原上,马蹄急切地敲击着大地。
公安车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枣红马如流星赶月,所到之处,卷起一股疾风。
吉普车在急驰。
枣红马在狂奔。
这是草原的烈马与现代化交通工具的追逐较量,尽管吉普车有优越的越野性能,但在草原上自然有点略显逊色。
枣红马的汗顺毛流下,嘴鼻里喷出团团白气,它不负坐骑者的厚望,拼尽全身气力向前狂奔,身后抛起一股尘土,飞起一片杂草。
吉普车与马的距离越拉越近。村干部又使劲儿夹夹马肚子。那马忽地一跃,刷地跳到吉普车前侧。“吁”村干部勒住马绳,枣红马前蹄腾空,猛地立起。
村干部翻身下马,汗从他的头上滴滴答答淌。
吉普车抖动着身子,发出惊人心弦的刹车声。
村干部反映的线索,公安战士们又兴奋又紧张。近两天的调查追踪,他们心头的疑团,像草原清晨的雾渐渐消散。
在公安战士们的眼里,草原变得愈加明亮广阔。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分明。
吉普车直奔花草滩。车上,王有祥他们制订了抓捕方案。与境外不法分子面对面的交锋,这在金昌的公安历史上还前所未有。
王有祥严肃地说:“我们要根据我国的法律严格办事,决不能让他们的目的得逞。”
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沟突然横在车前。密草丛里,王明芳没看清,刹车是来不及了。
大家的心猛地悬起。
王有祥高声道:“小心,老王!”
话声刚落。王明芳一脚油门,吉普车刷地凌空飞过小河。这惊险动作简直像电影中飞车大王的特技镜头。
车上的人惊呆了。
王有祥和王明芳共事多年,从未见过他把车开得这么急。
车子稳落于草甸上,又向前冲去。
王永新手心沁出汗笑道:“王主任你不要命啦?”
其实,王明芳心里有数。他说,我咋不要命,阎王爷嫌我们人瘦,不收我们。他调侃着,依然把车开得飞一般。
前面,一道慢坡挡住去路,绕吧,得多走十多分钟。眼下的分分秒秒也耽误不得。
“上!”王有祥大声果断地说。
快到顶时,车子呻吟着冒黑烟,轮胎原地打转。
“推!”王有祥话音刚落地,王永新、张金兰已跳下车。
吉普车哼叫着,刹那间被推上坡顶。也不知道这当儿他们哪来这么大劲,若是平时,没有五六人休想推上去。
他们心急如火,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沸腾燃烧。
王有祥不由地摸摸腰间的手枪。
王永新嚓地把子弹推上膛,关好保险。
张金兰捏捏拳头,嘴唇紧咬发梢。
一场围捕境外不法分子的战斗即将打响。
8.得意忘形,他差点被猎隼啄了眼
这天,互里塞得三人兴致勃勃来到花草滩,坐卧于草花丛中,开始了他们的非法捕隼行动。
互里塞得很兴奋,他锅底般的脸微微发红。
拉克若拉汗从布袋里抓出一只鸽子。鸽子的两翅被绑缚,眼巴巴望着天空,发出悲哀地咕咕声。
拉克若拉汗用尼绒绳拴住鸽腿,解开它的翅膀。鸽子惊慌地跃跃欲飞,无奈被细绳拉住了腿。这只可怜的幼鸽,是他们用以捕捉猎隼的诱饵。
马斯特阿利收拾着拳头大小的圆圆的东西,上面插满鸽毛并系有密密的套捕猎隼的环扣。
互里塞得把细绳拴在圆球上,另一端挽于手中,倒退着身子信心十足地开始放线。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呢,是放长线逮大鹰。”
“就是说,用中国的古话钓中国的猎隼。”马斯特阿利很狂妄地说。
“是呀!我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用中国的鸽子钓中国的隼。这真是超人的壮举。”拉克若拉汗两手插进裤袋摇头晃脑。
“哈哈……”三人得意忘形。
山那边卷过一股风,笑声被风卷走了。
他们披起草绿色的伪装衣,静静地趴在草地上等待猎隼的飞来。6只下陷的眼眶里,黄眼珠紧紧盯着天空。
和煦的风,带着花草味儿湿漉漉的吹,吹得他们心里发痒,惬意的几乎让他们的头脑发晕。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未见猎隼的影儿,他们开始烦躁,小飞虫不时地落在他们的脸上、手上,急得他们用手打、用嘴咬。
中午时分,热辣辣的太阳照下来,他们身上冒汗,很想爬起来走走。拉克若拉汗小声骂娘:“这苦差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偷偷摸摸比他妈蹲监牢还难受。”
马斯特阿利也嘟哝着发牢骚。
老练的互里塞得,尽管难受得要死,他极力忍耐着。一只蜢虫飞进他的眼。他揉着眼安慰他俩说:“晚上回去给你们炖羊肉,中国的羊肉味道很美。”
此时,天际飞来一黑点,他们看见了。那正是他们盼望的猎隼。
“来了,来了。”拉克若拉汗大叫。
“我的妈呀,你真的来了。”马斯特阿利激动得把头伏在草里。
“吁”互里塞得示意他们冷静、竭力按捺着颤抖的心。
草原的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这几张毛茸茸的脸,血液似乎要从他们那乱乎乎的毛发中渗出,那贪婪的眼睛大得骇人。他们半张着嘴,翕动着鼻翼,恨不得把那只猎隼从空中拽过来。
猎隼越来越近,它矫健地飞到他们头顶的上空,稳稳地一动不动地停了两三秒钟,刹那间又飞走了。
“咳”互里塞得三人又遗憾又懊恼。
过了一会儿,猎隼又出现了。显然它发现了草丛的鸽子。少顷,它从空中猛地冲下,向鸽子狠狠抓去,鸽子忽地跳到一边。猎隼发现了那插满鸽毛的圆球又张开利爪……
圆球被它抓起,鸽毛在空中散落,互里塞得拉紧细绳,猎隼的脚趾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