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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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他们去了。事后见了王冲,几番面对威逼,他不卑不亢,只专心治伤,王冲的掌伤竟在七日之内就全好了。事后王冲敬他是条汉子,以自己的力量,保护他的医馆,不让任何人去捣乱。至于他的武功,有人问过,他只说是学医的人,学些武功强身,谈不上高明。而后来,有王冲保他,再没有人在他这里动手动脚,所以他的功夫高低,没有人知道。”
卫乘云眼中冷锐的寒芒一闪而过,眼神凝望楼下,唇边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耐心看着吧,马上就可以知道他武功的高低了。”
对面,小小医馆外,忽然一阵混乱,七八个持刀带剑,面目凶悍的男子,已经对着医馆直闯而入。有个老人因为闪避不及,正好挡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当前的一个高壮汉子,毫不停顿地一脚对着老人踹过去。
第 9 章
叶泊然,轻轻伸手一带,把老人带开:“请问,是有人要看病吗?”
“是要看病,病得要死了,不过,死的人,是你。”随着一声狞笑,那高壮汉子举刀,对着叶泊然重重劈下来。
叶泊然一侧身避开:“各位,请问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吗?”
“你是王冲的朋友,这已经足够得罪所有人了。”高壮汉子一声呼号,七八个人一起冲过来,刀砍剑戮,劲风四溢。
医舍的病人们,听这语气,都知道是江湖争霸,殃及无辜,吓得哭喊不止,抱头逃窜。
叶泊然轻轻叹口气“请不要吓着病人。”
他声音柔和,仿佛只是在叮咛一个声音较大的客人放低嗓音。
他举步从容,迎向刀光剑影,然后,穿刀影,破剑光,安然而出。
刀芒敛,剑影黯,所有的刀剑,居然全被他一只左手,闲闲拈住。
而那七八个上门来找麻烦的家伙,只觉手中莫名一轻,低头看时,兵刃已然脱手,他们却连兵刃怎么被夺,都还不知道。
但最觉惊恐的不是他们,而是对面楼头凝神观战的余子漠。
“子漠?他用的是什么功夫,是否高强?”卫乘云的声音有些隐隐不稳,即使算不上高手,但他也自幼学习武功骑射,多少可以看出点端倪来。
余子漠脸色惨白:“臣不知?”
“你不知?你不是大内第一高手吗?不是人人说你武功绝顶,见识超卓吗?”卫乘云莫名地愤怒起来“他在你们面前出手,夺了八个大内侍卫的兵刃,你还说,你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功夫。”
余子漠额上已溢出冷汗:“臣自小学武,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多有涉猎,一般来说,旁人一出手,臣便能报出他的师承火候,可是此人出手夺刃,简单直接,根本无招无式,只是随手拈来,让人难以测度。而且,高天祥等八人,都是大内侍卫中的高手,人人武功不凡,内力精深,一招之内,兵刃尽为其所夺,这样的武功,这样的武功……”余子漠声音有些颤抖“根本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卫乘云脸色一片阴沉:“你想说,这种人物,天下无人可治,是不是?”
余子漠垂首道:“臣只是想说,此人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只是他的武功虽然高强,但圣上是万民之主,君临天下,终不是他以一人之力所能相抗的。不过,想要在今日将他擒下,只怕万难。万一让他发现圣驾,做出有伤龙体之事,则臣万万吃罪不起。还请主上暂时移驾,待有万全之策,再将此人拿下。”
卫乘云眸中隐隐有怒火闪动:“你是想说,朕今日的计划,根本行不通是不是,那你说的万全之策又是什么?调集全城兵马来捉拿他吗?就算他以寡击众,战败被擒,他也立刻就能知道幕后主使人是朕了。那朕示恩之计,如何用得上。若是调的人少了,擒得下他吗?”
余子漠垂首无语。
卫乘云愤愤然道:“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高手在他之上,难道一个毫无来历的郎中,就真难住了你这个大内第一高手?”
余子漠低声道:“臣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胜得了他。”
卫乘云眼睛一亮:“什么人?”
第 10 章
余子漠涩然道:“先帝一生征战无数,人称武帝军神,从无敌手……”
“废话。”卫乘云一掌击在案上,怒道:“他不过是一江湖草芥,你竟以先帝相比,更何况先帝已逝,你要朕去召魂来吗?”
余子漠全身一颤,屈膝跪下。
卫乘云哼了一声,负手向窗外对面望去,忽我咦了一声,半晌才慢慢道:“余子漠,你说,今日示恩之计难成,擒他不下,对不对?”
余子漠听他语气异常怪异,心中微觉愕然,站起身来,走前两步,往对面一看,不觉全身一震,面露讶色。
卫乘云挥了挥手,淡然道:“去吧。”
余子漠低头行了一礼,迅速退出房间。
几个大汉被叶泊然震住之后,忽听那为首之人铁青着脸,大喝一声:“带上来。”
话音刚落,却见前方街角处,四五个人押着一个高大的汉子,快步而来。雪亮的钢刀就架在那汉子的脖子上。
却又远远站住,隔着老远,警惕地盯着叶泊然,可见当真畏惧叶泊然的武功本领。
叶泊然目光淡淡一扫:“王冲。”
那为首的汉子,神色狰狞地一笑:“我们已经把王冲手下所有的势力都已经扫荡过了,凡是和他有交情的,一个也跑不了。你要识相一点,就给我跪下求饶。”
叶泊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举止之间轻松自然。
却吓得眼前几个汉子,不知不觉后退一大步,人人握紧手中兵刃,掌心处已是冷汗森森。
远处几个用刀架着王冲的汉子,不觉神色一凛,厉声大喝:“别乱动,否则我们一刀宰了他。”
叶泊然淡淡一笑,果然止步不动。目光深深,看了王冲一眼。
王冲被几把刀架着,愤然大喊:“叶老弟,你快走,别理我,都是我连累了你。”
叶泊然轻轻摇摇头,淡若柳丝地叹了口气:“恐怕,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他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然后,回身进了医庐,扶起因为害怕而跌倒在地的老伯:“林老伯,你的病是沉年固疾,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以后每日按我这张方子服药,想来三月之内,必会好转。”
他把方子递进老人怀里。
再招招手对,缩在医舍一角的老妇笑说:“赵大妈,你过来,我给你扎两针,你的病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非常奇怪的事,他的语气安然如水,清朗舒和,让人一听,就心中宁和快活,无忧无惧。
本来因为这刀光剑影而吓坏的病人,不知不觉全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浑忘了眼前杀机危险。
叶泊然就这样,当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好整以暇,慢慢给众人治病。
他动作奇快,无论是开方,还是行针,或是推拿,几乎都可以转眼完成,不过一柱香的时是,医舍内的病人,他已全部看过。然后微微笑笑,起身对众人一揖:“大家都回家吧,这些日子,我常受街坊四邻的照顾,还不曾报答,今日要拜别诸位了。”
众人仿佛被他的语气所迷惑,也不回礼,只站着受他一礼,然后听话得往外走去。
那为首的汉子见自己这么一行人被识如无物,忍不住又握着刀,大步迈向前,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叶泊然已经看了他一眼。
这汉子只觉这一眼看来,淡定温和,偏又如惊雷炙心,霹雳震天,又似远方雪山上千年的寒冰,当头打下,冻得手足冰凉,忽然之间,不能在发一言,动一指,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四散而去。
叶泊然见众人都去了,这才安然一笑。
他一笑之后,这汉子才觉得那缚住自己的无形绳子索一松,手脚重得回自由,但脸色已是惨然如土。
这般人物,这等神乎奇神的本领,就算倾全城兵力,只怕也拿他不下,就算真抓住了他的朋友,想来,对他也只是伸伸手就可以破围救人的吧。
叶泊然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对他一拱手:“还不曾请教阁下大名。”
这汉子早已汗湿重衣,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假做嚣张,大喝一声:“老子是旋风刀吴永烈,打今儿起,这京城南三门的所有偏门生意,全归老子管,王冲敢跟老子过不去,老子就要把他连根拔起,凡他的朋友一个也不放过。”
明知在这等人物面前,说这样的话,等于一场笑话,但是身上所负的重任,却让他根本不敢有任何退缩。失败了最多战死于此,若敢怯逃离,只怕一家老小,从此生不如死。
叶泊然淡淡笑笑:“原来是吴兄。吴兄要南三门的生意,想来不是难事,至于王兄,即知道了吴兄的厉害,以后应该不会再与吴兄为敌,吴兄何不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呢。”
吴永烈见他如此客气,只道他有心如猫儿戏般戏弄自己,事到如今,却也不能不顺着剧本演下去,猛得大喝一声:“不错,这人饶不饶都已是丧家狗了,留着他的命也无妨,现在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仗着有点儿本事,敢在我们兄弟面前耀武扬威,老子不拿下你,就谁也不放。”
叶泊然微微一笑,语气淡若轻风地说:“好。”
吴永烈一怔:“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听错了。
叶泊然负手而立,说话的语气,好象只是在决定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你若肯放他,我便束手,任你们处置。”
第 11 章
吴永烈愣愣地望着他,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愤然色变:“我知道你武功高,你有本事把我们全杀了,但是,也别这样戏弄我们,我们就算动不了你,至少可以杀了你的朋友。”
叶泊然笑笑,安然道:“我哪里是戏弄你,我正是为了不让你杀我的朋友,所以愿意答应你的条件,条件是你提的,怎么我答应了,你倒反而生起气来。”
吴永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条件是他提的,可是叶泊然所表现的武功之高明,让他根本没指望,叶泊然真会答应,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打结,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明明是他凶神恶煞来找麻烦,明明是他,用刀架着叶泊然的朋友威胁他,明明是他提出苛刻的条件,而叶泊然无奈答应,可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是从头到尾,一直由叶泊然掌控着局面呢。
叶泊然看他满脸愕然,只是安然一笑,淡淡道:“我相信你们是有信心的人,这样吧,你们要是不放心,自可先上来制住我。”
“什么……”吴永烈还是无比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语,可是,望望其他同伴的表情,很明显,所有人听到的,都是同一句话没错。
叶泊然笑笑,双手背负,声音柔和,如长者在轻轻哄着不懂事的孩子:“别怕,我不会还手。”
吴永烈额上已是汗出如雨,身上也是一片冰凉,知道冷汗已经把全身衣衫都湿透了。他心中一片惶恐,却知道,此时此刻,如果畏怯不前,被身后的某些人看到,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有一咬牙,大声吩咐其他手下:“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如果他敢乱来,就立刻剁了他这个所谓的好朋友。”
几个手下一齐大声应喝,声音喊得太大了一点,于其说是示威,倒不如说,更象是壮胆。
架在王冲脖子上的刀由两把变成了四把,这才让吴永烈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迈步走向叶泊然。
叶泊然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平和宁定,安详从容。
吴永烈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伸出来,却不自觉开始颤抖。
叶泊然轻声说:“别怕,我绝不出手。”
吴永烈咬咬牙,狠狠点下。他双手如飞,几乎把叶泊然全身上下的重|穴要|穴,全点了个遍。
叶泊然果然不加反抗,也不闪避,被点中|穴道后,身体无力地坐倒地凳子上,再也动弹不得,神色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吴永烈双手挥动从上一直往下点,先点胸腹|穴位,再点手臂,从肩井一直点到曲池,忽然手中寒光一闪,一道锐烈厉芒,从他袖中滑落,在叶泊然腕上轻轻一划,鲜血迸出,而他握刀的五指,也清晰地感觉到,手腕筋脉被刀尖挑断时的颤动。
第 12 章
腕脉被挑断的声音几乎等于无;吴永烈却觉得自己听到的是惊天雷霆;脑子在一瞬间完全空白;不能思考。
明明已经点中了叶泊然的所有大|穴;但心中总觉得那不过是用丝线去缚巨人;毫无用处;这一刀斩落;等待自己的必然是雷霆之击。
但他却连退缩思索的时间都不敢给自己;右手运刀如飞;寒光连闪四下;分别自叶泊然的双手手腕和双足足踝处划过,左手食中二指运足功力,狠狠点在了叶泊然的气海|穴上。
四刀一指之后;双足如灌重铅;小小一把其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