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它们都是色彩斑斓的热带大鸟送来的。海德薇对这些花里胡哨的入侵者很不以为然,它甚至不愿让它们在它的水盘里喝几口水再动身离开。哈利倒是很喜欢那些热带鸟,它们使他想起棕搁树和白色的沙滩。他衷心希望,小天狼星不管在哪里,都生活得很愉快。由于担心信件被半道截走,小天狼星从不透露自己的去向。不知怎的,哈利觉得很难想象摄魂怪能在灿烂的阳光下存活很长时间,也许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小天狼星才到南方去了。此刻,小天狼星的信就藏在哈利床底下那块松动的地板下——这块地板的用处非常大。信上的口气很愉快,两封信都提醒哈利,如果他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召唤小天狼星。瞧,哈利现在就有这种需要了,好吧……。
当黎明前寒冷的、灰白色的天光慢慢透进房间时,哈利的台灯光线似乎变暗了。终于,太阳升起来了,卧室的墙壁被映成了金黄色,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的房间里也有了动静。这时,哈利收拾起桌上那些揉皱的羊皮纸团,又把那封终于写成的信读了一遍。
亲爱的小天狼星:
感谢你给我来信。那只鸟实在太大了,差点进不了我的窗子。这里的情况没什么变化。达力的节食计划进行得不太成功,昨天我姨妈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他私藏的炸面圈。他们警告他,如果他屡教不改,他们就不给他零花钱了,结果他一气之下,把他的游戏机扔到了窗外。那是一种电脑,可以在上面玩游戏。他这么做真是有点儿傻,现在他心情苦闷的时候,就不能玩“五花八门第三辑”来消遣了。
我一切都好,主要是因为德思礼一家害怕我一发话,你就会突然出现,把他们全都变成蝙蝠。
不过,今天早晨发生了一件怪事。我的伤疤又疼了。上次疼的时候,是因为伏地魔就在霍格沃茨学校。我猜想他现在不可能在我附近,是吗?你知道魔咒伤疤会不会在许多年后又疼起来?
海德薇回来后,我就派它把这封信给你送去。它眼下出去捕食了。请代我向巴克比克问好。
哈利
行,看上去不错,哈利心想。没必要把做梦的事也写进去。他不希望显得自己紧张兮兮的。他卷起羊皮纸,放在桌上,等海德薇回来把它送走。然后,他站起身,伸了个徽腰,又一次打开衣柜。他没有照镜子,就径直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饭。
第3章 邀请
哈利来到厨房的时候,德思礼一家三口已经围坐在桌旁了。哈利进门坐下,他们谁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弗农姨父那张红红的大脸躲在早晨送来的《每日邮报》后面,佩妮姨妈正在把一只葡萄柚切成四份,她嘴唇噘着,包住了她长长的大马牙。
达力阴沉着脸,显得气呼呼的,所占的空间似乎比平常更大。这就很有意思了,因为他总是一个人把方桌的一面占得满满当当。佩妮姨妈把四分之一没有加搪的葡萄柚送进达力的盘子,用颇抖的声音说了句:“吃吧,小乖乖。”达力怒气冲冲地瞪着她。自从达力署假回家,带回来期末成绩报告单之后,他的生活便发生了十分痛苦的变化。
对于达力糟糕的学习成绩,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像往常一样找到了一些借口:佩妮姨妈总是一再强调,达力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只是老师们都不理解他;弗农姨父则坚持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娘娘腔的书呆子”。对于老师批评达力欺负同学的评语,他们也轻飘职地一带而过——“他是一个活泼爱动的小孩,可是他连一只苍蝇都不忍心伤害的!”佩妮姨妈噙着泪花说。
不过,在报告单下面,有学校护士小心翼翼写下的几句话,就连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都无法找借口遮掩过去。尽管佩妮姨妈哭喊着说达力只是骨头架子大,说他体重过沉只是一种青春期的暂时肥胖,并说他正处在发育成长的阶段,需要丰富的食物和营养,但有一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学校服装库里再也找不到他能穿得下的裤子了。佩妮姨妈的眼睛,在察看一尘不染的墙壁上的手指印,或观察邻居们的行踪时总是非常敏锐的,却不肯看到学校护士发现的一个事实:达力根本不需要额外补充营养,他的块头和体重已经接近一头幼年的鲸鱼了。
因此,在没完没了地发脾气之后,在惊天动地的争吵几乎把哈利卧室的地板掀翻之后,在佩妮姨妈抛洒了无数眼泪之后,新的饮食制度开始实施了。斯梅廷学校护士寄来的减肥食谱被贴在了冰箱上,凡是达力喜欢的食物——汽水饮料、蛋糕、巧克力糖和汉堡牛排,那上面一概没有,食谱上只有水果、蔬菜,还有一些弗农姨父称之为“垃圾食品”的东西。为了使达力情绪好一点儿,佩妮姨妈坚持要全家人都遵循那个食谱。此刻,她把四分之一的葡萄柚递给了哈利。哈利注意到,他这一份比达力的那一份要小得多。佩妮姨妈似乎认为,使达力振奋精神的最好办法就是保证他至少比哈利吃的东西多。
然而,佩妮姨妈不知道楼上那块松动的地板下面藏着的秘密。她压根儿也想不到哈利根本就没有节食。当哈利听到风声,得知他们希望他整个夏天都靠胡萝卜棒过活时,便派海德薇给他的朋友们送信,呼吁援助,他们立刻积极响应。海德薇从赫敏家里带回一个大盒子,里面塞满了无糖的点心(赫敏的父母都是牙科医生)。海格是霍格沃茨学校的猎场看守,他热情地捎来满满一袋自己做的岩皮饼(哈利连碰都没碰,对于海格的烹调手艺,他早有领教)。韦斯莱夫人派出他们家的猫头鹰埃罗尔,给哈利送来了一块巨大的蛋糕和各种风味的夹肉馅饼。可怜的埃罗尔,上了年纪,体力不支,送完这些货之后,整整休息了五天才缓过劲儿来。后来,在哈利生日那天(德思礼一家连提都没提),他一共收到四份超级大蛋糕,分别是罗恩、赫敏、海格和小天狼星送给他的。到现在为止,还有两个蛋糕没有吃完。哈利期待着回到楼上享用一顿真正的早餐,便毫无怨言地吃着他那份葡萄柚。
弗农姨父气呼呼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放下报纸,低头望着分给他的那份四分之一葡萄柚。
“就这么点儿?”他带着怒气问佩妮姨妈。
佩妮姨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又严厉地朝达力点了点头。达力已经吃完他那份葡萄柚,正使劲地盯着哈利的那一份,他那小小的猪眼睛里闪动着十分仇恨的光芒。
弗农姨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吹得他那乱蓬蓬的大胡子都抖动起来,然后他拿起勺子。
门铃响了。弗农姨父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厅走去。达力趁他母亲忙着照料水壶,说时迟那时快,就把弗农姨父剩下的那份葡萄柚偷了过去。哈利听见门口有说话声,什么人在哈哈大笑,弗农姨父三言两语地说了句什么。随后,前门关上了,门厅里传来了撕纸的声音。
佩妮姨妈把茶壶放在桌上,好奇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弗农姨父去了哪里。她很快就会明白的;一分钟后,弗农姨父回来了,神情大怒。
“你,”他对哈利吼道,“快到客厅里去。马上。”
哈利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这次又做错了什么,他从桌旁站起,跟着弗农姨父出了厨房,走进隔壁的房间。两人进去后,弗农姨父狠狠地关上房门。
“好啊,”他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壁炉跟前,回过身来面对着哈利,就好像他要宜布把哈利逮捕法办似的,“好啊。”
哈利真想问一句,“什么‘好啊’?”但是他知道,弗农姨父一清早的脾气是惹不起的,而且,他已经因为没吃饱而憋了一肚子火。于是,哈利作出一副很礼貌的困惑表情。
“刚送到的,”弗农姨父说,冲着哈利挥舞着一张紫色的书写纸,“一封信。跟你有关。”
哈利更加糊涂了。谁会给弗农姨父写信说他的事呢?在他认识的人中间,有谁会让邮递员送信呢?
弗农姨父恼火地瞪着哈利,然后低头看信,大声念道:
亲爱的德思礼先生和夫人:
我们素不相识,但我相信你们一定从哈利那里听到过许多关于我儿子罗恩的事。
也许哈利已经对你们说过,魁地奇世界杯赛将于星期一夜里举行,我丈夫亚瑟通过他在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关系,好不容易弄到了几张最好的票。
我真希望你们允许哈利去观看比赛,这实在是一次千载难途的机会;英国已经三十年与奖杯无缘了,球票很不容易弄到。当然了,我们很愿意让哈利留下,一直住到署假结束,并送他平安地乘火车返校。最好让哈利将你们的答复尽快通过正常方式送达我们,因为麻瓜邮差从来没有给我们家送过信,他大概根本不知道我们家在什么地方。希望很快见到哈利。
你们忠实的
莫丽·韦斯莱
我希望我们贴足了邮票。又及。
弗农姨父念完了,把手伸进他胸前的口袋,抽出一个东西。
“看看这个。”他没好气地说。
他举起刚才装韦斯莱夫人那封信的信封,哈利拼命憋住,才没有笑出声来。信封上到处都贴满了邮票,只在正面留下了一小块一寸见方的地方,韦斯莱夫人用极小的字,把德思礼家的地址密密麻麻地填写了上去。
“她确实贴足了邮票。”哈利说,竭力使语气显得很平淡,就好像韦斯莱夫人只是犯了一个大家都可能犯的错误。姨父的眼睛里喷出了怒火。
“邮差注意到了,”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非常好奇,想知道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所以他摁响了门铃。他大概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哈利什么也没说。换了别人也许不理解,不就是多贴了几张邮票嘛,弗农姨父何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呢。但哈利和德思礼一家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他们对哪怕稍微有点超出常规的事情都特别敏感。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发现他们跟韦斯莱夫人那样的人有联系(不管这种联系多么疏远)。
弗农姨父还在狠狠地瞪着哈利。哈利使劲装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只要他不做蠢事,不说傻话,他就有可能去参加百年难遇的重大赛事。他等着弗农姨父说点什么,可是姨父只是那样狠狠地瞪着他。哈利决定打破这种沉默。
“那么——我能去吗?”他问。
弗农姨父那张紫红色的大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胡子一根根直立起来。哈利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那胡子后面的脑瓜里在想什么:弗农姨父的两个最基本的直觉发生了冲突。让哈利去观看比赛会使哈利高兴,这是十三年来弗农姨父坚决不愿意干的。另一方面,允许哈利到韦斯莱家去过完暑假,就可以比原先盼望的早两个星期摆脱哈利,而弗农姨父是特别讨厌哈利待在自己家里的。弗农姨父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吧,又低头去看韦斯莱夫人的信。
“这个女人是谁?”他厌恶地盯着那个签名,问道。
“你见过她的。”哈利说,“她是我朋友罗恩的母亲,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到霍格——她到学校的火车上来接过他。”
他差点儿说出“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那样一来,肯定会使姨父火冒三丈。在德思礼家里,从来没有人大声提到过哈利学校的名字。
弗农姨父肥硕的大脸皱成一团,似乎在拼命回忆一桩很不偷快的事情。
“那个胖墩墩的女人?”最后,他粗声粗气地问,“带着一大堆红头发的孩子?”
哈利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弗农姨父居然说别人“胖墩墩”,真是太滑稽了,要知道他的亲生儿子达力终于完成了他们从他三岁起就逼他完成的事情——他现在已变成了一个横阔竖圆的胖墩儿。
弗农姨父又在看信。
“魁地奇,”他不出声地嘟囔着,“魁地奇——这是个什么破玩艺儿?”
哈利又感到一阵烦躁。
“是一种体育运动,”他不愿意多说,“骑在扫帚上玩的——”
“行了,行了!”弗农姨父大声说。哈利有些满意地看到,姨父显得有一点儿紧张。显然,他的神经无法忍受“飞天扫帚”这个词在他的客厅里响起。为了寻求避难,他又低头看信。哈利看到他的口形在念“将你们的答复……通过正常方式送达”。他皱起了眉头。
“‘通过正常方式’,这是什么意思?”他厉声问道。
“我们的那种正常方式,”哈利说,他不等姨父阻止,就接着往下说道,“你知道,就是派猫头鹰送信,巫师们一般都是这么做的。”
弗农姨父显得恼火极了,就好像哈利说了一句大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