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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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姬娘娘还真是性急,陌辰才刚提提平乐宫,蓝姬娘娘就着手准备去了。蓝姬娘娘这种雷厉风行的性子想来以前很受四哥喜欢吧。”“以前”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还不快去准备刑杖?”陌辰示意快瘫软过去的从渝。
“我看谁敢?”是晟德。
第二卷·第九章
蓝姬娇弱委屈地倚到晟德肩上,“四殿下,您可回来了。不然,不然您可就再也见不到蓝儿了。”
“陌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晟德没有理会蓝姬。
“呀,是四哥回来了。怎么四哥还没有准备好去边塞?既然没有准备好,那就该抓紧时间准备呀,怎么还有闲暇来过问后宫的事儿。四哥就不怕旁人笑话说堂堂四殿下有了美人连国土都不顾了?”
晟德有气又不便发作。
“四殿下——”蓝姬撒娇道。
“住口,瞧瞧你这德行。今后一个人本分地呆在院子里,少给我添乱。”晟德把气加在了蓝姬身上。
“四殿下……我……我……”两行泪水从蓝姬的眼底涌出。蓝姬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陌辰你到我府上就是为了帮我教训妃子?我的妃子恐怕不用你来教训吧?”
“可是我的姐姐受了欺负我总改为她出头吧。”
“陌辰你不要忘了……”
“不要忘了什么?四哥对陌辰的好,陌辰都一一,将来定会一笔笔地还。”陌辰不紧不慢地说。
晟德气得七窍生烟,但不敢像以前一样对待眼前的陌辰。
“瑞钰,我们回。四哥操劳国事,不必送了。”
回了将军府,陌辰满面倦容,“瑞钰,我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去照顾表小姐。”
陌辰沉沉地睡下,似醒非醒中不想睁开眼睛却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法再次入眠。
果然,一睁眼就瞧见落翎似笑非笑挂着邪意坐在窗棂上。
陌辰不悦地皱皱眉。
“怎么,不高兴看见我?”落翎挑衅地说。
陌辰嗓子干涩,不想说话。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落翎挑剔地打量着整个房间,“不过来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
陌辰想起身倒给自己倒杯茶,身子却是软软的。
落翎继续说,“我原本以为自己还得费费力气撂倒一打白熙为你安排的高手侍卫。唉——”
陌辰渴得难受。
“怎么不说话?”落翎有些怒了,跳下窗台,右手用力卡住陌辰的下颚,“你还要继续忍着是不是?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陌辰低低地咳嗽。
“这就是你放弃跟我走的下场。”落翎凑在陌辰耳畔说。
陌辰觉得自己干渴得就要喷血。
“说你后悔了,”落翎命令道,“快,告诉我说你后悔了。”
“水……”陌辰细细地说。
“什么?”
“水……”陌辰虚弱地重复。
落翎觉得手中一软。
“陌辰,你怎么了?”落翎连忙松了手,“水,要水是不是?你等等。”
落翎飞快地倒了茶,扶起陌辰喝下。
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陌辰恢复了些许精神。
“陌辰……”落翎把陌辰拉入怀中。
陌辰也不挣扎。
“陌辰,你是不是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好。”落翎瞬间变得温柔。
“你走吧。我想休息。”陌辰不带感情地说。
“陌辰,你跟我走好不好?”明显地央求。
“不好。”断然地拒绝。
“为什么不好?难道你还要守着那个白熙。我告诉你,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人人都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是那个拓国郡主。”落翎逼视着陌辰,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住口。”陌辰的眼里突然爆发出狂躁的海浪般汹涌的怒气,轻柔而坚定地说,“你给我滚。”
落翎不相信瞪大了眼。
陌辰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我不想再见到你。”依然轻柔而坚定。
落翎回过神来,笑得邪气,“你一定会再见到我。你永远摆脱不了我,永远。”
第二卷·第十章
庭中的梧桐叶子不知不觉间黄了,散在地上,踩上去是沙沙破碎的声音。
荀倩伴着陌辰坐在院子里,陌辰发呆,荀倩做女红。
“倩姐姐,记得刚来这园子时,叶子还是绿绿的一片。怎么这么快就近冬季了。”陌辰感慨。
“陌辰最近感慨特别多。”
“是吗?估计是一个人在这小小的地方闷久了,身子不能四处游走,就只有用脑子胡思乱想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四处走动的吗?”
“啊,也是,”以前的陌辰总是呆在众人视线之外的角落里,“丫头们每天都来扫枯叶。叶子在我们看来再寻常。可是每片叶子都有自己独特的一生。却因为卑微而逃不掉被忽视被遗忘。”
“陌辰,如果可以,我到宁可卑微而安定地过一辈子。”荀倩手指穿动,五彩丝线勾勒出朵朵绚丽绽放地百合花。
“卑微而安定地过一辈子?卑微难逃被欺凌压榨,哪儿来的安定。想是姐姐没见过侯门大臣府上的奴婢,那些个丫头随时提心吊胆地伺候,一个不小心,被活剥了也没人知道。”
“我见过,在四殿下府上。”荀倩隐隐陷入回忆。
“我倒是差点忘了姐姐在四殿下住了一年。四殿下的那些妃妾想来也是极难伺候的吧。”
荀倩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就红了。
“姐姐也有交好的人被欺负的吗?”陌辰好奇荀倩在阴谋复杂的四殿下府是怎么活过来的。
“陌辰可还记得蕾茜?”
“蕾茜?”陌辰猜测,“可是在四殿下府上服侍姐姐的那个丫环?”
“是啊,难为你还记得。蕾茜是晟德指给我的贴身丫头,那时刚被卖进府,我怜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待她如亲人。那丫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蓝姬当时正得宠,气势之盛,连正妃娘娘表面上也让她三分。她自然怕我夺了晟德的宠。那天晟德指名要吃我做的绿茶桃泥,蓝姬趁机买通厨房管事在材料里下毒。晟德当晚嘴唇乌黑,头痛欲裂,虽医官诊断说毒性不烈,服了解毒药再稍作调理便好,可依晟德的性子,怎么会善罢甘休。蕾茜为了防止蓝姬将此事恶意夸大嫁祸给我,主动抗了下毒的罪名。那个傻丫头……”泪水晃晃荡荡地从荀倩的眼角涌出,“晟德让严府监将蕾茜吊在烈日下曝晒了三日,陌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三日阳光是多么强盛,即使是在房内做着,不久也会汗流浃背。蕾茜浑身的皮都晒裂了,通红裂开的皮肤中嵌着血痕。蕾茜像是被人架在文火上慢慢慢慢地烤。我是多么懦弱啊,我竟然不敢趁夜私自带她走。我只是偷偷地提了水去看她。蕾茜说,娘娘,蕾茜既然决定了保护您,就没指望活了,蕾茜不要水,蕾茜宁可早些被晒死,好免去更多的折磨。娘娘是对蕾茜最好的人,蕾茜求您别再来了,蕾茜求您一定要好好活。”
“把人绑在太阳底下曝晒,晟德这没人性的畜牲。”陌辰情不自禁地骂道。
“还没完呢。三天之后蕾茜还有气息。你一定想不到他们想了什么法子,”荀倩神经质地笑了,“他们把她扔到盐水桶中。他们把她扔到了盐水桶中!她通身是伤啊。蓝姬还不罢休,她非要逼蕾茜说出幕后指使,不说就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可怜的蕾茜,终于……终于……我却连见她最后一面的勇气也没有。说来我对她的好不过是赐了她几件自己不喜欢的衣裳,分了她一些赏赐的糕点水果。她对我竟是以命相报。蕾茜死了,可谁敢多言此事,更莫提未她申冤,连我也……”荀倩陷入深深地自责。
“倩姐姐也莫伤心了。一味忍让只纵容他人得寸进尺。我陌辰决不会委曲求全卑微地生存下去。别人欠我的,我一定要别人双倍偿还。”陌辰发誓般地说。
第二卷·第十一章
恬珑闯进园子,意味深长地对荀倩叫道,“小姐。”
恬珑是伴荀倩长大的心腹丫环。
荀倩这才从回忆中抽离,“恬珑,你怎么来了?”
恬珑没有回答,只说,“小姐,你已经出来两个多时辰了。”
“怎么?还担心我吃了你家小姐?”陌辰玩笑。
“郡主误会了,恬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陌辰不依。
“恬珑,恬珑只是……”
“说不出理由,我可不放你家小姐回去。”陌辰逗恬珑。
“郡主,府里有事等着小姐处理。”
“府里?什么府?你家小姐现在住的是将军府,将军府里有什么事理当由我们做主人的处理,不劳你家小姐亲历亲为。恬珑,你找错人了。”陌辰继续逗恬珑。
“郡主……”恬珑急了。
“反正我今天就是不许你家小姐走。倩姐姐陪我用晚膳。”
“算了,陌辰你也不要再为难恬珑,我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荀倩收起针线。
“倩姐姐,我不要你回去,再说,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陌辰故意拽住荀倩的手臂。
“郡主……”恬珑急得就要上前分开陌辰的手,却又不敢那么做。
“行了行了,恬珑要是被急哭了,我可是罪过大了。”陌辰松手。
恬珑跳上前扶着荀倩慌慌忙忙地回去。
门突然被推开。
陌辰探究地走进屋子,“一屋子的药味儿,倩姐姐病了。”
“没,没,”荀倩的手不着痕迹地挪过桌布,盖住盛着棕色液体的碗。
“这是什么?我瞧瞧。”陌辰掀开桌布,端起碗放在鼻下仔细嗅嗅。
“前些日子受了寒,大夫说服两剂药就没事儿了,也没必要告诉你。”荀倩解释。
“束叶桔,蓝桑,苦荠根,”陌辰放下碗,“是解毒剂呢?哪个大夫这么大胆敢给受寒的病人配解毒的药?”
“陌辰,这个……”
“倩姐姐——”陌辰无奈。
“陌辰,我只是……”荀倩欲言又止。
“晟德给你下的是什么毒?”陌辰坐下,青瓷杯在指尖环转摩擦。
“陌辰,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荀倩倔强地说。
陌辰饶有兴味地问,“我们?谁?倩姐姐是说这是你们四殿下家的事,陌辰不能插手。”
“不是……是……我说过我可以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每天靠着定时服这些寻常解毒剂缓解毒发?!”青瓷杯敲在桌棱,碎成两半,陌辰翻过荀倩的腕,拈了碎片锐角浅浅滑过。
暗暗的血泛着灰灰的青紫。
荀倩掏出手绢,捂了伤口。
“是折枝洛呢。”陌辰判断道。
“陌辰我没事儿。”
“没事,夜夜剧痛入骨也叫没事儿?!”
“你怎么知道……”
“折枝洛毒性扩散不快,疼痛刺骨,的确是折磨人的良选。我虽知晟德寡情,但没料到他下得了这样的狠心。看来皇帝果然对白熙下了必除之心。”
“陌辰我会另外想办法的。因为我你已经被白将军冷落,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而……失去白将军。”
“倩姐姐以为我会为了解药而出卖白熙?”
荀倩迷糊了。
“倩姐姐放心吧,解药我会替你讨来的。方法有很多种,而迫害白熙是最麻烦最漫长最容易受置于人的一种。”陌辰一边说,一边替荀倩包扎伤口。
“姐姐不怕死。姐姐只想求你千万不要……不要把此事闹大,不可收拾。”
“倩姐姐不用担心,陌辰自由分寸。陌辰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姐姐。陌辰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胁迫当作鱼饵。姐姐早些休息,待会儿我让瑞钰送镇痛药过来。”
荀倩听着陌辰脚步渐远,眸里淌出担忧。
第二卷·第十二章
晟德接到陌辰差人递来的请帖时,得意又高兴。请贴上说陌辰郡主诚邀四殿下次日下午去将军府用膳。
“你们郡主还说什么话没有?”晟德随口问。
送帖的下人恭恭敬敬地答,“郡主说有秘事和四殿下商量,此事不宜声张,还请四殿下独自微服前往,如果被府里的其他人知道怕是会引起将军的疑心。”
“还用她提醒,这我当然知道。”晟德不屑地说。
“郡主还说请四殿下带上她想要的东西,”下人补充,“据说荀妃娘娘病了。”
下人走后,晟德兴奋地踱来踱去,不断摩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招来心腹幕僚范阳。
范阳早年是军政大臣,深谋远虑,很受皇帝赏识,后因为犯了错,皇帝不忍罚他,便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做晟德的幕僚,虽是幕僚,但地位超然特殊。晟德凡是都仰仗他的判断。
范阳听了晟德的转述的话后亦是十分高兴,不过范阳毕竟饱经世故,高兴之余,心里又起了担心,“当初郡主在荀妃娘娘和白熙的利害之间矛盾痛苦,最后宁可自尽也不肯欺骗白熙。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