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大唐-第1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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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收增了,只是现在没有进入统计时期,到年末才能看到。不增是因为不报,地方财政压几个月的赋税,所得之利归地方所用,是以地税单一,人之常情也。”
张忠回答,意思是说,只有地税,没有人监管,人家把钱收上来等着年末再报,这样其中的几个月就可以把钱用来做别的了,得到的利则成了地方上的额外收入。
张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抨击地方衙门的想法,衙门钱多了,而且还是额外的收入,看上去很危险,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许多地方的衙门会把这部分钱公示出来。
百姓能看到,知道衙门中有一部分额外的收入,这部分钱呢,不归朝廷管,可以自由支配,那么将来必然会出现花消的时候让百姓介入,讲明用途。
至于说隐瞒百姓,然后自己贪掉,张忠还真不相信,那样做的话,成本和收益不成正比,它比不上官员任满后得到的奖励多,而且一旦被查到,则什么都没了,包括性命。
李隆基颔首,他对现在的吏治也非常满意,查的严,举报制度一直在完善,渎职的成本太高,官员们都不愿意去冒险,不划算。
但他还是有问题:“既如此,为何商人不趁低价囤积,人为炒高价钱?”
“他们不敢。”张忠傲然地说出四个字。
群臣了然,知道张忠说的实情,价格可以起伏,但囤积而害市,其结果绝对是倾家荡产,小打小闹的没事,一旦形成规模,张小宝必然出手,可是不形成规模又如何赚钱?
说底线也好,说红线也罢,反正是谁跨谁死,该你赚的钱你赚,过分了就不行。当然,奢侈品除外,你把奢侈品卖到天价,张小宝也当没看见。
“嗯~!”李隆基应了一声。
张忠继续说:“从臣的方面来说,只能继续放出一部分技术,精加工技术,让基础产品形成更多的分级,从而抬高部分物价,其余的则是文体教育部门的事情。”
文体教育部是从六部中分出来的,与礼部职能有部分重合,受其影响却不受其管辖,职能自然是文化、体育、教育三个大的方面,细分的话更多。
它是独立的,又是与其他部门关联的,教化民生以礼部为重,官员还要归吏部管理,建设场所又受工部节制,出了经济和行政问题,大理寺跟御史台照参不误,如果大型的体育比赛,需要与兵部协调组织,钱财过手时必然绕不过户部。
文体教育部归张九龄管,他已经换好多个部门了,最后自愿到这里,他在中书省里有兼职,不然少了中央部门,权力相对来说会小。
他听张忠提到他,拿起笔,说道:“请张尚书指教。”
“指教不敢当,产品价格下降,直白来说,是原材料的生产技术大量应用造成的,百姓的消费目的性太强,只买平时使用的东西。
我们不能说不让百姓使用技术大量生产,其实只要放任不管,过上半年左右,物价自然回升,市场会自我调节,基础商品价格低,而其他再加工行业的单位加工人工成本不变。
会使种植、养殖、纺织行业的人明明很努力工作,结果收入与已往持平,甚至下降,而其他行业的收入却增加了,前者一旦失去积极性,会有最少三种情况出现。”
张忠翻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他日常生活中跟儿子、儿媳妇学来的。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努力学,会有一天把儿子一家的本身全学到。
结果是越学越庞杂,定式是一套一套的,理论是一本一本的,即便如此,儿子和儿媳妇还总说他俩的学识太过浅薄,有许多都不懂。
张忠只能感叹两个人的本事其深似海,而且还谦虚。
眼下本子上就记了会出现的情况,他一停顿,有人连忙配合着问:“哪三种?”
“其一,比较聪明的人,立即转型,种植别的作物,养殖其他的牲畜,或者向精加工迈进;其二,百姓根本不知道应该还能做什么,以前规划好的让他种植,他已经习惯,明明不赚钱,他也挺着;其三,家中需要钱,但还没有钱,眼看着东西种的越多、养的越多就赔的越多,一急之下,寻短见了。所以……”
张忠说到此处便停下。
李隆基在上面开口:“所以我们不能让物价自然回升,自由贸易市场规律可以调节经济,但却无法挽回生命。我们不能只看着数据来处理问题,否则要你我何用?”
“臣应如何去做?”张九龄还拿着笔在记呢。
“以朝廷的名义增加冬季文体运动的比赛场次和内容,提高比赛奖金,增加获奖人数。”张忠说道。
接着又说:“小宝已经做好降低储蓄利率的准备,请陛下和诸位通过此决议,好人为干预货币购买力。臣的工部和司农寺将放出一部分产品精加工技术,免费无偿放出,同时钱庄提供根据此等技术相关的无息三年期贷款,钱庄储备金利率暂时不变,以此控制商人吞并行为,遏止他们利用这回的机会扩大自身私有产业规模。”
群臣包括李隆基在内,都在低头写写画画,盘算各项措施进行时的情况是否与预期符合。
过了一会儿,众人相继停笔。
“还有么?”李隆基问。
“有,在各个报纸杂志上专门撰文,写关于生命可贵的故事,甚至是虚构情节,让百姓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轻生,尤其是要写出现在大唐的福利,在与以前的进行对比,描绘更美好的未来,以前那么苦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就因为一点钱死掉,是不是很不值得?朝廷有福利跟着,没钱你也能吃上饭,养得起孩子,治得了病。”
张忠说着说着,自己开始回忆,回忆没有儿子小宝之前的岁月,真苦啊,家主的日子也不好过,庄户们更不用说。
然后有了儿子小宝,一切开始改变,不仅仅改变了自己家,大唐的天下也跟着改变了。
不少臣子听到各种福利时跟着回忆,包括李隆基。
有的人回忆中露出笑容,有一丝的自信、一丝的骄傲、一丝的成就感。
他们甚至去想,什么李悝、吴起、商鞅、管仲、桑弘羊,在那时你们厉害,有本事你们到现在的大唐试试?你们那点政治、经济手段,实在是太弱了。
你们知道私有经济和公有经济之间的矛盾统一所形成的生产关系是什么吗?你们了解货币调控与国民生产总值的相互影响么?你们清楚工业体系最终作用在哪方面么?
我知道,很简单的问题,我甚至还知道国际贸易货币兑换过程中是如何实现商品掠夺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算什么?我能让被我用经济手段欺负的人继续求着我欺负他们。
可即使这样,我依然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敢或缺。因为我在现在的大唐,我非常明白,以我的本事还不足以驾驭目前大唐的国内经济情况,它太复杂了。
我不能只看数据来行政,我必须先去了解各个阶层百姓的心理,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国库钱是否够用,而是如何好好地花掉这部分钱,让百姓生活水平整体提高。
像你们这些人,给国库赚到点钱以为很厉害,在我看来,实在可悲,给国库装进去钱,难吗?不难,如果不计算太多实际国民情况,我就可以让国库充盈。
但这不是我的目的,我不能那样自私,对我来说,难的是让大唐百姓如何在数九寒天感受到温暖,老人怎样颐养天年,以及……孩子的笑脸。
什么政治家,什么经济学家,什么军事家,什么文学家,通通给我靠边站,有我在,还轮到你们说话的份儿?
可是,即使这样的我,也不过是站在朝堂上芸芸众生的一个,我会的那些是今天来到含元殿上所有官员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
我就是这么普通,但我又是骄傲的,我为我大唐而骄傲,如果你们还在,我大唐一年内可以扫平你们所有国家,只因为比你们强的我在大唐如此寻常。它叫啥来着?哦,底蕴。
臣子们各有想法,李隆基也经过一番忆苦思甜,然后看着下面的群臣,说道:“诸卿,还得努力学呀。永诚,还有么?”
张忠点头:“有,但不是针对此事,是明年开春后的事情,小宝和鹃鹃打算大兴土木,预计耗资一亿贯。”
“多少?”一向沉稳的李隆基不由惊讶出声,别人跟着脸色变了又变。
“一亿贯,一千亿文,我家出一千万贯,陛下您出一千万贯,国库出两千万贯,大唐钱庄出一千万贯,剩下五千万贯,小宝和鹃鹃负责筹集,但不是我家出,我家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哦,小贝他们可能会出个百十万贯,这个没算在里面,随他们,愿意出就出。
还有我们官员们成立的集团,要拿出一百万贯,最近财务数据不错,过年大家分红,先把一百万贯予留出来。”
张忠一脸淡然地列举,单位全是以万贯计。
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忍不住咳嗽两下,说道:“永诚兄,集团出一百万贯,作为个人来讲,我不反对。然,如此大的钱财使用,我户部为何丝毫消息不曾得到?”
“因,今日今时今刻才放出消息。”张忠坦然以对。
“陛下。”王作悲愤状。
李隆基蹙眉,一支铅笔在他手上刷刷地转着,二十多圈未落地,突然一顿,他才开口:“张卿,朕要说你。”
王高兴了,嘴角上翘。
“朕知道你总认为小宝和鹃鹃本事大,但,再大的本事,筹集五千万贯也为难呀,明年的医疗、教育、养老、再就业等福利部门的预算应先做出来,若国库还有盈余,可增加投入。
另,朕眼前所见之满朝文武,往日福利优渥、俸禄不斐,家中财产也未或缺,集团账目上如有余额,何不用之为民为国?钱放在那里会贬值的,不贬值的钱正如今日所议,让人担忧。”
李隆基语重心长地说一番。
于是无数愤恨的目光向王处汇聚,王发现天真冷,也不晓得今日散朝后张王两家答应送的加湿、暖风双功能的热风扇会不会还给送到家中。
“陛下,臣弹劾张忠有关乎国之大事不先与中书令商议。”宇文融声音响起。
“臣附议。”礼部尚书苏颐出言配合。
源乾曜跟着:“臣以为也是如此。”
“臣等附议。”又一群人同时弹劾,甚至包括兵部尚书萧嵩在内。
“臣还弹劾渤海都督府节度使张小宝和王鹃久留京城,不事边事,恐有它心。”有御史台的言官趁着此事把矛头指向别处。
“哦?那么朕想知道,卿弹劾他二人,想让他二人欲往何处?”李隆基问。
“臣不知道,臣只弹劾。”此人答。
“好,朕已知晓。”李隆基表扬。
“臣弹劾张小贝、王小远等人行事肆意,恐生异端。”另一个御史台的也不甘寂寞,见别人弹劾,他跟着出声。
只是他说完发现情况似乎不对,为什么皇上不高兴,之前同僚弹劾张小宝和王鹃没问题呀。
然后他看向源乾曜跟宇文融,两个人是中书的,只见二人猛对他使眼色,他这才恍然,弹错人了。
之前弹劾张忠和张小宝、王鹃,他知道是因为大家都有默契,每一次的大朝必然会找他们家一点毛病,不是说张王两家真有毛病,而是一种保护。
一个臣子一旦没有任何同僚反对是不好的,所以大家都是找点问题,估计这次自己一兴奋选错人了,大人可以弹劾,而且该送的东西还会给送到家中,弹劾人家小贝……有点过分是不?
此人如是想着,很捉急,满头大汗。
高力士忍不住了,只好提示:“你说小贝他们到处乱跑,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不对?”
“啊对,他们做的不对,陛下,诸位,你们想啊,小贝他们那么小,整天往远的地方跑,多让人担心,他们就不想想,累到了怎么办?冷到了怎么办?实在是太过肆意了。”此人急中生智。
“那又是如何生的异端?”李隆基问。
“必然的,陛下您想,他们在外面,我们担心不?一担心,就不能好好做事,做不好事,让百姓怀疑,不是异端是什么?”说完之后,此人长出口气,这一会儿的工夫,汗水已把衣服打透。
李隆基颔首:“嗯~!有道理,卿辛苦了。”
“乃臣之本分。”此人连忙跟着回应。
朝堂上出现了十来秒声音的空白期,正当李隆基要点名问政的时候,司农寺的蒋岑见没人说话,把本子翻开,朗声说:“陛下,经寺内统计,我朝之西红柿、辣椒、土豆、地瓜等外来作,已经达到全国铺开种植之数,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