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军嫂驭夫计-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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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怔了一下,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方才那句话,却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
“你在说啥胡话!”
他这会儿还能够耐着性子跟她讲话,可见为人修养多高。
老木刷漆的床是用藤条编织的床垫子,稍微一翻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男人翻身的动静显然有些大,可是白薇薇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纹丝不动的躺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天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深吸一口气,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跟他赌气,可是就如同上辈子一样,依旧义无反顾的把“离婚”俩字给说了出来。
所以其实,她根本没有后悔跟高峰仪提离婚,她后悔的,只是没有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丰盛一点。
“白薇薇,你当结婚是啥?儿戏吗?我们现在不是在过家家!”
男人声音越来越大,已经不复之前的温存。
白薇薇翻过身来,坐起身对着他,长发从耳边倾斜下来已经及胸发梢就在领口晃荡,看上去整个人憔悴落拓。
“我没有从你身上找到结婚的意思,就当是过了一场家家好了。”
“你说啥!”
男人怒了,将她抵在墙上,背脊硌住墙刮得生疼,女人咬紧牙,死死瞪着他:“我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是跟你结了婚的,跟你结婚和没结婚没有啥两样!”
反正他啥也不会告诉自己,他啥都瞒着自己,他根本就像养了一只宠物一样把自己养在家里,他喜欢妻子吗?不!他只需要一个听话乖巧的玩物!
“哦?”
高峰仪冷冷地挑起两道眉毛,剑眉下,那双眼迸发出犀利的光,“那咋办?当初可是你说了不会后悔的呢。”
是她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是她告诉自己,后悔的人是小狗。
现在咋后悔了呢?
亏他还以为这一生不算全然绝望,好歹有一点向上爬的缘故。
却原来,她已经后悔了啊!
“我后悔了……”
女人被他按在墙壁上,像一只被钉在活页里的蝴蝶标本,美丽而毫无声息。
“白薇薇……”
男人垂下脑袋,声音低沉,摸不清情绪。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现在后悔,太晚了!”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里的雨点,密密麻麻,来得猝不及防,却击中了她全身,无数次白薇薇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都有一个绝望沙哑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让她重新陷入清醒的残忍的现实里。
“放开我!”
“不!”
近乎果断的拒绝,男人拼了命似的将她束缚住,不让她挪开一寸,哪怕是一丁点距离。
谁也别想把她抢走,她也休想离开!
白薇薇觉得自己又快死了,她是真的快死了。
她生了一场大病,病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看见前世,一会儿又看见病床前照顾她的高峰仪。
第270章:我讨厌你(求月票)()
有时候,梦境和现实,不那么分得清了。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高峰仪抱头坐在床前,心底懊恼痛苦纠结,一一浮现。
他又强迫了她,他不想的,可是还是发生了。
“峰仪。”
她出声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沙哑成这个样子。
“你醒了!”
男人猛地抬起头,喜出望外。
白薇薇艰难地眨了眨眼,她身上盖着一层单薄的床单,暑假天气炎热,她身体却隐隐冰凉。
“峰仪,我睡了多久?”
她后脑勺疼得要命,眼睛却一动不动地落到男人憔悴的面孔上,他那双高挑凌厉的剑眉似乎都不那么锐气了,眉头紧紧蹙着,似乎受了重大打击,眼神里伤痕累累,满是破碎的星光,单薄唇,曾经是薄情的作证,如今却干裂得起皮,好像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
这样的高峰仪,让她心疼。
“你睡了很久,睡了三天三夜。”
男人手抚过她瘦削的面庞,短短几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更加尖细玲珑,可他却欣赏不来这样的精致,只觉得扎眼无比。
“那么久?”
白薇薇强撑着要起身,这才发现,她根本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躺着,你受了风寒,这会儿没啥力气,输液几天就好了。”
天知道他大早上醒过来,发现身边的女人浑身上下滚烫似火,咋推都推不醒的时候有多惊慌害怕,那是在战场上都没有经历过的恐慌。
他见过无数生命流逝,可是唯独眼前这一个让他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她要跟他离婚,他不允许,他强占了她,然后,她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离开他。
这种念头,在他脑海里落地生根发芽。
橡皮管子里透明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流,白薇薇垂下眼睑,手背上贴着胶带的那一块,血管青筋清晰可见,附近的透明管子里暗红的血液静止不动,却触目惊心。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啥。
“峰仪,等我好了,我们就离婚。”
她又说了一遍。
高峰仪痛苦地抱着脑袋,搓了一把,忽然紧握住她的手:“薇薇,我到底做错了啥,你告诉我行不行,你为啥忽然要这样?难道……”
难道她也跟她母亲一样,看不上自己了吗?
她当初分明不是这样说的,难道长得好看的女人就只会说一堆甜言蜜语欺骗男人,哪一天变心之后立刻就能撕下伪装?
“我说过啊……你忘记了。”
她神色平静,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不,苍老了一生。
一个女人的直觉让她心里有种预感,她这辈子还是会失去高峰仪。
无论他们如何改变,如何拼尽全力的维护这段婚姻,他们依然还是貌合神离一般的站在两个极端。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苍老后的白薇薇才从自己孙女嘴里晓得了这是啥。
一个城市女,一个凤凰男,代沟千千万,能走到一起才是怪事。
“你说过……”
男人嗫嚅,对,她是说过,她说从他身上没有找到婚姻的感觉。
因为他是军人吗?
因为他没有时间陪在她身边,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他甚至还没有杨卫国帮到她的的多。
所以她厌倦了,她现在彻底厌倦了。
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帮着她说话,就这么一件小事,让她心里积攒的不满爆发出来。
她还年轻,嫁给自己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如今也只是二十二岁的美好年华,而他,他已经二十九,快三十了。
他快老了,她还年轻,越来越美丽。
“只能离婚吗?不能有别的解决办法?”
他还是不甘心,明知道答案,还是不死心的问。
白薇薇心如刀绞,他为啥不利落一些,他那些大男人的自尊呢?他的潇洒薄情呢?
偏偏要装出这么恋恋不舍的样子,来惹她伤心。
“你……你走……”
她大哭起来:“我讨厌你……!高峰仪,我讨厌你!”
男人干涩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来,惊呆了病床上瘦削的女人,他哭了!
“你……”
她苍白的嘴唇颤抖,居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大手落到她脸上,拂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像是在抚摸一副上古珍宝。
“薇薇,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最后一次。
白薇薇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断了弦的珠子,他为啥要这样一副作态,之前的疏离呢?冷漠呢?
对人温柔的时候恨不得把月亮星星捧到人家面前,可疏离冷漠起来,连躺在身边都像是隔着一道高高的城墙。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啥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看不明白?
“别看了。”
她闭上眼。
男人眼中绝望如潮水蔓延。
这么直白的逐客令,高峰仪向来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对不起。”
他颔首,缓缓站起身,明明挺拔的身躯此刻却佝偻得如同一个老人。
白薇薇睁开眼,美丽的大眼睛里布满泪水,因为憔悴,眼窝深陷进去,眼珠子就像是假的玻璃球镶嵌在一个假娃娃里,空洞突兀:“我生病的时候很丑,不好看,别看了。”
咚!
男人的后脑勺就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了一下。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大耳朵!
她说啥?
“你没有听见吗?把眼睛闭上!”
她浑身上下都是大小姐颐指气使的调调,他却甘之如饴,喜欢得要命。
“好……好……”
他真的闭上眼,顺从听命。
“你说咋样都行。”
白薇薇嘴角趁着这个间隙,流露出一丝苦笑,到底有多苦呢,只有她自己知道,男人是看不到的。
“扶我起来,我脑袋疼。”
她整个后脑勺都要睡麻木了,到底是咋生的一场病,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
大夏天的,风寒不多见了,病得这么严重,更加少见。
男人睁开眼,望着床上的女人,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巴几乎看不见血色,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泛着酸涩的光。
“薇薇,我……有些事,等你病好了,我想告诉你。”
“嗯。”
白薇薇淡淡点头。
她如今已经不那么想知道了,他却才要说。
始终还是慢了半步!
第271章:邹政委(求月票)()
“峰仪,等我病好了,我们就回m城,我想爸妈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因为陪伴他们走过最脆弱阶段的,始终是他们的父母。
白薇薇妥协了,她又一次妥协了,或者说,她两辈子大小姐做的公主梦整个清醒过来,一个既疼她又懂她还听她话的白马王子是不存在的。
哪怕存在,也轮不上浑身公主病的她。
高峰仪代表的就是一种现实,残忍又幸福的现实。
他温柔体贴,可他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时间在她身边,他正直宽容,可他有时候有原则得叫她害怕。
就连他的沉默内敛,有时候都会变成一种冷漠疏离,将她一下子推得远远的,推得看不到他存在的境地。
咋办呢?
这就是真实的婚姻啊!
优点和缺点并存,除了接受,她别无选择。
离婚么?
只是一句气话,铁了心说出来的气话。
她想看他的反应,内心最隐秘的心事里,渴望看到他在乎的表情,终于要失去自己了吧?
这下晓得自己的重要性了?
失去她,他最好是要死要活的。
可惜现实又一次打醒了她,他没有,他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站在高高的苍穹之颠,俯视着芸芸众生,也俯视着幼稚渺小的自己。
高峰仪任由着她,他答应了。
她却收回了那句话。
此生最愚蠢幼稚的一次,拿离婚来要挟一个男人把他的心剖出来让她看干净。
可惜,她看见了啥?
满目疮痍!
似乎全然是因为她。
合上吧!
她听见自己在心底说。
她不想再看了。
这辈子,他还是他,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这是宛若行尸走肉般的婚姻,他的温柔和爱意,以及她满心的愧疚与期许,灌注其中,好像,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对不起,峰仪。”
她被他扶起来,抱在怀里,像搂着一个婴儿一样,脑袋枕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她听得见他的心跳杂乱无章,整个人还是慌乱的,这会子又不是那种愤怒的颤栗了,变成了慌乱,甚至是恐惧。
他大概唯恐再听到那两个字。
自己是这么的孩子气,啥时候脾气又上来了,再提出来,他宛若磐石般的心脏,又要粉碎一次。
“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照顾好你的情绪。”
他依旧在自责。
照顾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吃饱喝足尚可,人心潜藏之七情六欲远远胜过五脏六腑之温饱。
他也许真的疏于对她的关怀,长期以来,都不明白她心底潜藏的伤痛。
她才二十二岁,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情绪崩溃到跟自己的丈夫提离婚,这三四年来,她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不要你照顾。”
她手伸到他心脏的位置,短袖很单薄,他没有穿军装,只穿了白得发黄的一件衣服,平常被她搓得很干净,带有淡淡的肥皂的味道,只是料子不好,出了汗之后可能会有种酸味。
“我……”
她不知道该说啥,可是食指和中指像是两条腿,在男人心口不停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