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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小天下 作者:五月糖(jj2012.11.25完结,报仇雪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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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青染揉着通红的额头,呲牙咧嘴。
 “你呀,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傻瓜……”严绍庭拥她入怀,“对了,上次你去镇西镖局,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青染眨巴眨巴眼,“很多哦……你说的是哪一个?”
严绍庭掏出那枚飞镖,“这是那个张镇北的?”
青染见到,一把夺过来,“庭哥哥,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啊?”
 “是徐次辅的孙子给我的。”
 “这样……”青染喃喃道,她很好奇,徐凛怎么会主动把这枚飞镖交到严绍庭手里?青染脑子转得飞快,徐凛若猜到劫金一事是严家所为,就早该猜到严绍庭迟早会拿着这枚飞镖去见它的主人,若是这样,那严绍庭也就会知道他那天阻碍他们劫金的事了。
他这是在试探严绍庭么?
或者,这并不重要……
青染身上漫过一阵寒意,她缓缓的把飞镖放回到严绍庭手里,重要的是,徐凛他根本不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卧底的存在。
 否则,他根本就不需通过试探严绍庭来得知劫金一事是否与严家有关,就能得知这是“北斗七星”的杰作了。
青染愈加不明白起来,徐阶不仅不让徐凛知道她在为“北斗七星”做事,就连他在严家安插了卧底,都不让徐凛知道。
青染皱着眉,徐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染儿?染儿?”
 “啊?啊……庭哥哥,”青染回过神,严绍庭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想什么呢。”
 “原来那天发现我们的是这个人啊……”想来,徐阶却也并不怕严家得知徐凛与他们做对吧,因为徐凛那天出手时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严世蕃的人,她轻笑,徐阶清楚的知道她那时不可能对严世蕃说出出现在镖局的人是徐凛,所以徐凛此行,既表明了他的立场态度,又一箭双雕的顺了徐阶的意、让徐凛帮她解了围。
不过不管怎样,严世蕃这个哑巴亏,当真是吃定了!

 “唉,可真是气死我了,都是这个什么徐什么孙子害我腿受伤,害我们没有劫走金子,害我被你爹爹骂!讨厌讨厌讨厌!庭哥哥,你快去把抓走他臭揍一顿吧,都赖他啦!”青染气得挥舞着拳头,嗷嗷乱叫。
 “好了染儿,乖,”严绍庭笑着拉住她,哄道,“这回爹应该不会怪你了,十日之期说不定就可以作罢……”
 “真的吗?”
 “还有,你都气糊涂了,其实你已经报复过他了。”
 “啊?有吗有吗?”
 “那个现在脸上起疹子的徐小姐,可是他的妹妹。”严绍庭善意的指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青染很满足的笑开了花儿。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四少爷!四少爷!”
鄢敬远提着衣角跟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方要抬腿迈过屋门槛,便一气呵成的转身而去。
青染和严绍庭对望一眼,便已了然,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事迹或许也只有鄢敬远这种富贵公子中混世魔王、混世魔王中的富贵公子才能干得出来。

 “你去哪儿啊——”严绍庭放开青染,笑着拦住鄢敬远。
鄢敬远“啧啧啧啧”的连连摇头,他转过身,拿手遮住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严绍庭笑瞪他一眼,然后回身坐一椅上,端起杯茶看热闹般看着他,而鄢敬远则一脸悲愤,挑了个椅子大喇喇坐下后便不住的哀叹,“我说四少爷,你在这儿花前月下,我可倒了血霉了……”
青染柳眉一轩,俏目瞪得溜圆,“鄢公子,谁花前月下啦?是你天天花前月下好不好……呃,庭哥哥……”
她的后半句在严绍庭的怒视中几乎已快消音,严绍庭一把把青染拉坐在他腿上,“我今天偏要坐实这‘花前月下’之名。”
青染脸上浮现一抹红,她撅着嘴,不住的嘟囔着“讨厌”。

 “哎呦喂我说四少爷,你别在我眼前若无其事的调戏小美人儿了,你快来看看我有多惨吧——”鄢敬远伸出一只手数着,“一、二、三、四……天啊!我爹活活黑了四天的脸啊!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前儿个去赌场输了银子,愣是不敢找他要啊!我的天啊,我不想活了我!”
 “就这事儿啊……”青染微汗,她想坐起来,可严绍庭偏箍得她动弹不得,她索性便不挣扎了,她决定要换个战术,从根源下手,赶紧把眼前这位公子打发走才是正事,“那你爹为啥黑脸啊?”
鄢敬远横眉倒竖、咬牙切齿,“我要知道,我还来这儿问呐……”
严绍庭略一思索,“莫不是爷爷说他了?”
 “不是不是……”鄢敬远烦躁的摆着手,“要是你爷爷说他,他估计就想抹脖子自尽了。”
严绍庭无语,“或者,在朝廷遇到什么麻烦?”
 “这我哪儿知道啊……”
青染问,“那他这几天就一句话都没跟你说嘛?”
 “我想想啊……对了!”鄢敬远忽的一拍大腿,他满脸惊喜的跳将起来冲到严绍庭面前,“他只对我说过一句……”
 “什么?”严绍庭、青染异口同声。
 “金子没了——”
 “……”
 “……”

 半晌,青染才悄悄的对严绍庭道:“庭哥哥,现在看来貌似他烦恼的根源、在我。”
 “美女你说啥?”鄢敬远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青染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是说,我知道你爹烦什么了。”
鄢敬远突然满面红光,他一把握住青染的手,刚欲开口,便被严绍庭无情的打开,鄢敬远甩着自己那被拍的蹄子,“你们快说快说……”
严绍庭将劫金一事的原委大致说了下,只是略去了有关“北斗七星”的细枝末节。鄢敬远恍然大悟,他又一拍大腿,“合着我爹就因为没钱分所以才在这儿黑脸啊……”
 “貌似是这样的。”青染严肃的点点头。
 “难得见你爹这样心里只惦记着银子的人……”严绍庭笑着摇头。
 “那是自然!”鄢敬远骄傲的拍拍胸脯,“像我爹这样纯粹的官员,人间少有……”
 “呕——”青染快吐了。

 “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鄢敬远满脸严肃。
 “啥事?”青染好奇。
 “金子啊!”
 “呃——”
鄢敬远做思考状,“我觉得吧,跟他们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青染傻傻的看着他。
 “算了算了,我的意思是,那些金子你们重新把它融了,打成首饰、金器什么的,然后搞个募捐,让那些官儿买,再对外说卖得的钱全都用于以后赈灾不就得了呗。”
严绍庭思忖片刻,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倒当真是好主意……”
鄢敬远满脸得意,“到时候啊,咱坐收两份儿钱,一份儿呢就是卖的的款项,另一份儿呢,就是那些识相的官员送上来的所谓首饰、金器,哈哈哈哈!”
 “不错,真是不错……”严绍庭点着头,“没想到你脑子转得倒也快。”
 “那是自然!”鄢敬远大笑着,“但凡是沾了什么吃喝玩乐的,我脑子一向转得快的很,更何况现下碰见这断我财路的事儿,我就更得动脑子解决危机了不是?”
 “你爹有你,当真是吃喝不愁。”
 “不对不对……”鄢敬远诡笑着,“是我们靠着干爷爷,干爷爷又有了干爹,咱大家伙儿才能愈加吃喝不愁!”
严绍庭看着鄢敬远,二人相视而笑。

 把鄢敬远送走后,青染这才兴高采烈道:“你爹爹这回可不会罚我了!好开心!”
严绍庭却也当真是松了口气,否则他也不知十天之期一过,她若完不成任务,届时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揽过青染,“我带你去天一楼吃饭吧……”
 “又去?!你不是中午才去过嘛?”
 “那不算——”严绍庭微微笑着,“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的,那才叫饭。”
青染心里暖洋洋的,她想了一会儿,“好吧庭哥哥,我答应你啦!”说罢,便蹦蹦跳跳的往屋外走。“答应什么?”严绍庭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胡思乱想什么呢庭哥哥,”青染转过身,朝他吐了个舌头,“当然是答应你去吃饭喽!”
 “鬼丫头——”严绍庭笑着跟上。

吃完了饭,严绍庭就又不知跑到那里抓人去了,青染反正也无聊,便去鄢府找了鄢敬远要钱。
青染怀揣着银票,美滋滋儿的朝客栈走。
邢宇给她开门,“什么事?”
青染看着他,然后把那叠银票递到他面前,“邢大哥,我找不到张大哥住哪里,所以银子就麻烦你给他,就说……是那天劫金的报酬便是了。”
邢宇皱着眉,“劫金一事你已有对策?”
 “嗯啦,哎呀其实也不是我想的主意……不过这都不重要啦,你也不用操心了,嗯……其实、反正……还是谢谢邢大哥你那天在庭哥哥的爹面前帮我解围啦!”青染一笑,眼睛弯如月牙儿,十分俏皮可爱。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找鄢敬远借的——”青染想起方才找他借银子的情景,那可真是快把她气得七窍冒烟,就他这身家,还叫没钱?这么有钱,居然还这么抠,真是太太太太太太过分了……
邢宇听到“鄢敬远”的名字,眉头一紧,但很快又恢复平日的淡漠,他接过银票——
 “诶诶诶——”青染抓他胳膊,“这是你们大家的,人人有份,你可别都便宜给他!”
邢宇快要收回的手停了下,后方将银票放好。

徐府内。
徐阶行至院中,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纸卷轻轻取下来,回到书房,将其轻轻展开后用放大镜仔细阅读,随着他看得越多,笑容也就愈加明显的浮现在脸上。
火苗儿闪了几闪,小纸条儿也就随着一缕青烟灰飞烟灭。
 “去把凛儿叫过来——”徐阶朝身边侍从吩咐道,他抬起头,看了眼院外,“叫应龙也一同进来吧。”

 “爷爷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徐凛看向徐阶,眉目舒展,“很久没见您如此轻松笑过了。”
 “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啊。”徐阶笑着坐下,“凛儿,应龙,你们猜猜是什么事。”
邹应龙与徐凛是嘉靖丙辰科同门,邹应龙中第后逐渐擢升为都察院监察御史,而徐凛则为那科探花,直接任命为翰林院编修,前途无量。
与他们皆为一科考中的,还有沈荣锡。
邹应龙站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徐凛淡淡笑着,“孙儿愚钝,终是猜不透爷爷的意思,还请爷爷指点一二。”
徐阶意味深长道:“这件事,现下看是坏事,不过日后说不定就会变成好事。”
 “莫不是、与严家有关?”邹应龙看了眼徐凛。
徐阶若有所思的笑着,“严嵩准备把那一百箱赈灾金打成金器,再组织义卖。”
徐凛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严家,当真是生财有道——”而邹应龙一听则大惊,“这可使不得!我们将他们从镖局击退本就是三分力七分运,现如今怎可能又放任严家把赈灾金重新抢至自己手中?”
 “三分力七分运么?”徐阶笑着摇头,“我看我们一份‘运’也没有,靠的便是那未雨绸缪。”
 “爷爷的意思是?”徐凛看向徐阶。
 “你且看那饿狼,若人们把它关到笼子里、不让它侵害到农夫的羊群,那它便不过徒有其恶罢了,”徐阶捋着胡须,意味深长道,“你若将其放归山林,它才能露出凶恶本性——”
徐凛微微颔首,“严氏父子虽乃饿狼不假,但却不是锁在笼子里的饿狼。”
 “的确如此,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徐阶看着他,笑意渐浓,“他们和饿狼的区别还有——农夫杀狼,不需理由,而我们杀人,则需要充足的理由……”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邹应龙惊讶的看着徐阶,“严氏父子一向无法无天,若您再不竭力遏制,恐怕就……”
 “那就让他们去偷、去抢、去贪好了!”徐阶抬高声音,“我们既已知晓严嵩的把戏,那来日我们行动之时,这必定是一条落实了的罪证。”
 “但是,赈灾金便是为冬季南方霜冻和来年黄河泛滥时预备的,若这笔款项被严嵩吞走——”徐凛攥了攥拳,“我们这是在拿千万百姓的性命在赌。”
 “你说错了——”徐阶眯了眯眼,“就算有了这笔赈灾金,发放时照样会被层层克扣,那些吸血鬼们照样会把银子送到严嵩手上,你想,届时真正交到百姓手里的钱又能有多少?”他指着门外,“你现在出去看看,朝廷官员一个个脑满肠肥,贪污腐败已成家常便饭,你不喂饱了他们,不让他们喝干了血,届时他们做出什么来,你承担的了吗?若眼下为了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若为了所谓正义而置长远利益而不顾、鼠目寸光,那才当真是愚蠢之至!你的那些瞻前顾后,才是一场拿百姓进行的一场豪赌,你那所谓的善良,才是让恶人更恶的挡箭牌!”
徐凛与邹应龙俱沉默,半晌,徐凛才道:“难道,就让那些贪官污吏恣意妄为么?”
邹应龙看着徐阶,义愤填膺,“现在山河日下、朝廷乌烟瘴气,正是需要您这样的重臣振臂一呼,推动改革,只有改革才能彻底改变这个现状,让百姓过上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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