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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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在卧室正打算收拾衣服的张亦弛听到这话回到客厅。
莫测没有看向张亦弛,而是从透过窗户遥望天空:“我们世界的,这个世界的,都该做个了结了。”
五月二十日,周六,上午
今天是周六,学生放假,李响年也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可以对他们进行仔细走访。
花了半天的时间询问了许多人后,李响年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先前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还没有成年的恶魔
许老师:他啊,您之前不是问过一次了吗?确实让人头疼,打架斗殴,跟同学收保护费这种事情没少做,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也很为难,并不好管。而且据说以前闹过什么大事儿呢!不过那个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我是今年刚接的这个班。
王烁:我对这个人只能这么形容:地痞流氓。为什么?臭名昭著,我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一直留着他,而不是劝退或者直接开除。嗯对,我们以前有过矛盾,就是路过的时候撞了一下肩膀,他就在班里揍了我一顿。我是班长啊,多没面子。他背后又有不少人,我也不敢反抗。不过学校要是匿名投票开除他,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陈海:其实我们没怎么打过交道,每次碰到他我都闪得远远的,生怕惹什么麻烦。我们班长都让揍过了我们哪敢和他顶嘴?班主任?班主任也管不了啊,我们以前的那个班主任可怂了。最近一次接触啊就是周一的时候他要我帮他买过水,买完他居然还给我钱了,真是不可思议,他不收保护费就不错了。希不希望他被开除?当然希望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人相处。
徐东言:真不是我说,这种人就是垃圾,活着就只能祸祸别人了,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这种人还能留下来,要我是校长,二话不说,直接开除。嘿也说不准,要我是校长了,我哪有时间管这小事儿啊。
刘晓媛:张亦驰?啊,您说的是那个班的啊。认识,全校的人都认识他。还能因为什么啊,这人啊,好像没人不希望他离开学校吧?他做过的事?呵!他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警察管过?我闺蜜被他强奸了,去年的事情。她叫王思倩。他?他能有事儿?这事儿当时被压下来了,他爸花钱说服了王思倩她爸,她爸就是个财迷,看到钱就鬼迷心窍了,不让王思倩报警,还主动安排她退学。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她了,近况我也不清楚。
五月二十日,下午两点
阴云谟谟,骤雨将至。
李响年独自驱车来到张亦驰家,太阳被乌云遮盖住,楼道异常黑暗,因而也显得死寂。他今天状态非常差,肺部疼痛,已经不知道咳出多少血痰了,精神也有些恍惚,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或许是心的指引,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来,他想要知道真相。虽然已经猜准,但这不是一个靠直觉经验就能结案的世界,要是想将这两个恶魔抓捕归案,就得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想了想,这或许就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办案了。
到了五楼后,李响年没有敲门,因为门上贴着的一张纸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撕下了纸条,纸条上写有三个字:天台见。
意识到情况不妙,李响年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配枪。他边赶往三单元,边拨通了电话,请求支援。
他明白,恐怕今天就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结了。
来到三单元后,他快步上了楼。来到顶楼后,先是警惕地瞥了一眼通往天台的小门,门没有锁。
张亦弛和莫测要是想杀死自己,办法多了去了,没必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所以他思量再三,决定不先等待支援上来,而是自己上去。
实际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他好奇心更多一些,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很少能有事情可以让他如此想要去做去揭穿真相了。
上去后李响年发现张亦弛和莫测都站在天台最边沿的地方看着他,似乎在他没上来之前,二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风景--虽然今天景色一塌糊涂。
他们没有扑上来,看上去也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打算,而且就算有危险李响年也有自信自己可以同时对付这两个人。
“等候多时了。”莫测转过身了,他就这么不在意地扭过了身子,丝毫不在乎身处边缘地带,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坠下。
李响年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了莫测,然而此是身体不争气地不适起来:“咳咳咳!把我叫到这里,是何居心。”
莫测撇撇嘴:“我们来说点心里话吧。”
“承认你们的罪证了?”李响年大口喘着气,枪口对准了莫测问道。
一旦认罪,那可就意味李响年拥有了直接证据。不论是莫测还是张亦弛,他们都不会做这傻事:“认罪?什么罪?我们可一直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李响年当然不会信,那纸条显然就是留给他看的:“不用绕弯子了,把我叫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聊聊吧,大家时间都不多了嘛。”莫测坐了下来。李响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担心莫测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忽地,闪电袭来,原本昏暗天地在那一霎被照亮,本就因为虚弱而脸色发白的李响年脸被一照变得更加惨白了。
第35章 不见光芒()
“轰隆!”炸响的雷声响彻天际。
“喂!没事儿吧?”
“你们杀了陆涛。”
“证据呢?”
“证据?有的东西不需要证据。”
“不需要证据?那你如何定我们的罪?凭借你的直觉?那我的直觉好像还告诉我凶手是你呢。”
“咳咳!少嘴硬了!”李响年脸色铁青。小雨滴落下来,冷风也在天台上盘旋。他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摇摆不定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倒。
“咳得这么严重,还要坚持下去吗?看你的身体状况,该去医院看看了。”莫测眯着眼睛道。
李响年握紧枪:“迟早有一天”
“如果你现在还执意拖下去,那能坚持到那天的到来吗?”莫测问。
李响年心中微微一惊:“自以为是的两个小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躲得过今天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早一点自首,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未必不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们什么都没做,谈何而来的罪证是吧?既然没有罪证,你们又如何能查得到呢?”莫测笑了一声问道。
“把我叫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响年枪一直对着莫测,直觉告诉他莫测极具危险性。
“不做什么。”张亦弛两手插兜,挺立在原地,“想知道你要如何处置我们,毕竟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罪证,就算有,你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也找不到,连你这种老警察都没办法,别人又能怎样?”
“是么?”暴雨由天空倾洒下来,雷电在鞭打着空气,李响年身子微微晃了晃,咧开了嘴,“那如果我现在把你们都击毙呢?”
“找到了一点不足以判定我们杀了陆涛的证据,但凭借直觉便认为我们二人是凶手。自知命不久矣,同归于尽便是最好的归宿。”莫测在雨中为李响年鼓了鼓掌,“现在有这种觉悟的人可不多了。”
李响年觉得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晰了,病魔正在逐渐侵蚀他的身体:“这是眼下最好的做法。”
“可你有想过我们不是凶手吗?”
“那也罪该万死!!!”李响年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第一次发出怒吼,“恶魔就是恶魔!无关年龄,无关性别!你们做过的事情,难不成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罪恶感、愧疚感都不曾在你们身上出现,那你们连恶魔都算不上!都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死人罢了!”
“如果我们死后,您还一直找不到证据,那算不算冤枉好人?何必毁了您的一世英名呢?”莫测一副为李响年着想的样子说道。
“那种活人才会在意的东西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罪犯绳之以法!结果如何,根本不必多言!”
“您本不需要这样的。”莫测起身,郑重地向李响年鞠了一躬,“另外把您兜里的录音笔关掉吧,被雨水浸湿,坏掉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响年没有动弹。
“在等待支援吗?说起来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也从没犯过罪,就算您等到了支援又能如何?也不过是给我们整了一个大排场,送我们回家罢了。”莫测看了一眼张亦弛,张亦弛点了点头,于是他走向了李响年,“啊,时间也不多了,动手吧。”
“原形毕露了么。”李响年压抑身体巨大的不适感与颤动的双臂,“前进一步,开枪。”
张亦弛张开了嘴想阻拦莫测,可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以为是在演电影吗!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脆弱!还是说你们本就是死人,一点都不在乎这种没有任何存在的实质性意义了?!靠近,开枪!”李响年吼道,他的声音很沙哑,嗓子好似被滚烫的鲜血所充斥着。
莫测依旧在前进。
李响年深吸了一口气,对准莫测脚下便是一枪。
“砰!”
子弹在水泥地面上擦起火花,弹片反弹出去,恰好贯穿了莫测右小腿:“啊运气很差。你没想急匆匆地解决我,但老天已经看不下去了。”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震颤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莫测身子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身形。面对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只是在对自己运气不好感到可惜。
“是你们杀得吧?就是你们杀得吧?!”李响年将录音笔从口袋中拿出,从天台扔了下去,“现在可以放心地告诉我真相了吧?”
“想得出结果,就别急着鱼死网破啊。”莫测闭上眼睛,闷哼了一声,咬着牙继续前进。
“这样做究竟意义何在?”李响年已经确定这二人杀了陆涛,但他一直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叫到天台上又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莫测前进着:“时代变了对吧?”
李响年呆滞了一下。
“变得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莫测发出轻微的喘息,“意义?能有什么意义啊?我又不想上西天下地狱,只是对你这个人充满好奇而已。”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一直以来我做的事情,都是身为警察应做的。”李响年的枪缓缓对准莫测。
“我想知道明明身体差到了那种程度,不退休去医院,却常备着止痛片是为了什么?兜儿里的药瓶装着你所有的生命,真是可悲啊。”
李响年心中骇然,恰好又是闷雷炸响,他下意识地对准前进的莫测又开了一枪。
速度陡然加快的莫测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闪了一下身子,从容不迫地避过子弹后,毫不畏惧地前进着:“你以为老子在这里说讨人厌的废话是个什么吗?老子就是很费解啊你难道不想活了吗?”
“真是可笑。”李响年嘲笑道,“何时我的生命需要一个恶魔去怜惜了。”
“老子说了老子只是不理解至于你的命算个毛啊”莫测一脚踹倒李响年。
“扑通!”
莫测的力气很大,李响年倒在了地上,两手捂着疼痛的肚子,疼到叫不出声。
“老早就注意到了,车里总是放着一盒止痛片”雨势渐大,莫测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后面,在雨声中大声说道,“身体不行就去治,玩命多不值。”
“用得着你管么?”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又不是经常干!”莫测一把抓住李响年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只是觉得比起城市里那些逐渐丧失灵魂的各类角色,你这种人不该死而已。”
“莫测,快点!就快来不及了!”张亦弛赶了过来。
“知道了!”原本想说些什么的莫测打消了念头,他用脚踢了踢精神恍惚的李响年,“先别睡着,给我看好了!”
说着,莫测捡起李响年掉落在地上的配枪,他先向李响年扬了扬,确保李响年在看着他后,将枪扔到了隔壁楼的天台上。
扔完之后,他和张亦弛走到了天台边沿坐下。莫测眼神很奇怪,他喘着粗气像是在打量这个看不透的地方,张亦弛第一次见到莫测露出这种茫然的样子。
“你这家伙居然会把枪扔在那里”
“昨天夜里悄悄写自白信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们迎着风雨,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李响年仰面看着天空,天空被一层又一层阴云遮盖,一片黑暗,不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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