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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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荣从下午快下班时就给云峰打电话,但是很奇怪竟然一直关机了。打天龙办事处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他隐约感觉到有点问题,后来给魏科打,问他是不是……你和云峰出了什么事?魏科哈哈笑,转他娃吃错药了,哪会有什么事。文荣后来一直觉的有点不对,云峰是睡觉都不关机的,身上随时带备用电池(做生意的人),从来都没碰到过打他电话关机……
孙姐在电话里把那个好心的老伯稳住后,文荣马上和她一起冲下楼,开着车就往河南赶。杀到瀛洲已经晚上8 点过。那个老伯还守在那里。孙姐不住的感谢,还拿了200 块钱出来。老伯坚决不要“不能要你们当兵的钱……”呵呵
半个小时后,把云峰送到了东山湖那里的军区医院,直接进观察室。文荣打了通电话找关系,给医院保卫科打了招呼“别报案!”
过了会儿医生出来了“身上问题不大,有点内出血,止住了。肋骨断了几根,关节倒没事。有点麻烦的是脑袋,至少中度脑震荡,还要观察……应该还死不了!”我日军区医院的是不一样,说话都海球的很。
云峰一直在床上昏迷,孙姐在旁边守着,文荣站在床尾。沉默了一会儿,孙姐问“现在怎么办啊?”文荣脸色很难看“先别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个事情我来处理!”怎么处理?文荣自己心头也没底,他不知道云峰怎么会搞成这样,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完全两眼一摸黑。只能等云峰醒过来再说。
过了半个小时,文荣对孙姐说“你先回去……爸妈如果问你就说我值夜班”。孙姐正要走,文荣的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女孩子怯怯的声音“请问是文大哥吗?”小唐打来的。太阳落山后,她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看云峰还没有来,知道多半是出事了,只好按云峰说的给文荣打电话。
文荣马上开车去把小唐接了过来。小唐还很虚弱,但是当她看见云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绷带,一下子忍不住,扑上去就哇哇大哭。文荣很焦急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小唐只是哭,不愿意说。孙姐扶着小唐坐下,把部队里的那套政工谈心的手段拿出来,细声细气的开导了她20多分钟。文荣也一个劲的说“小唐,我们是老乡,有啥事就给大哥说,我给你们作主,妈老子还不信有啥解决不了的!”小唐最后终于抽泣着,慢慢的把整个事情都说了。
文荣脸色铁青,怒了,愤怒!太他妈欺负人了!把小唐手差点砍断,把云峰差点打死,我日他妈没天理了!
他站起来,对老婆说“你先把小唐送回去,然后你也回家!……小唐,你安心在家里养伤,这边事情我来处理!”
文荣一直在医院呆了一夜,四处打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是中给魏科的“准备好,先把招呼打好,谁都不准发杂音,实在不行弄到湛江去!……他妈就是天王老子这次老子也要打死他!”到了半夜3 点过,一切准备妥当,他才钻到车里去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跑到医院外面吃了碗云吞,只吃了几个就不想吃了。文荣上一次这种状态,还是7 、8 年前,那时候下放到广西边境上当连长,驻地在一个小镇上。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很穷,穷的吓死人,老百姓一年能吃上一两次肉就很不错了。很多人家的小孩都只有一身衣服,从老大一直穿到老幺……镇上小学的学生经常隔三差五的跑到越南那边的密林里去挖药材,然后拿回镇上卖给收药材的小贩,换点盐巴钱。文荣对这事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给下面打了招呼,小孩子过边境线的时候,只要人不太多,就不要管。边民生活不容易,何必去卡人家那唯一一点点的外快钱呢?
但是后来广西边防武+ 警莫名其妙的在镇上设了个点,这里又没口岸,设锤子点啊?说白了就是可能知道了镇上能收到越南那边挖过来的药材,他妈来揩油来了。后来就和文荣的那个连互相指责,说是对方乱整。边民都偏向改放军这边,阴到给武+ 警使绊子。结果把武+ 警整毛了,在边境线上24小时放哨卡巡逻。这下镇上的小孩就不敢跑到对面去挖药材了。弄到最后文荣也毛,妈的边境上你武+ 警管人又怎么样?边境上老子管土地!他妈到底谁是老大?他也24小时放哨卡,who 怕who ?那个景观当然就很奇特,山间小路上一块大石头,上平面2 米见方,竟然站了两个枪兵:一个盾牌一个八一,互相都把对方向到。
到了这个地步,擦枪走火那就在所难免了。武+ 警人少,觉得自己可能会吃亏,就向镇子所在县的县武+ 警中队“求援”。结果被文荣这边知道了,大怒,狗日要来真的?立即就下命令“准备好!”那天早上文荣的状态,就和现在的状态一样:根本吃不下东西,但是却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觉得精光大盛,周身都是劲……后来当然就是械斗,开枪没人敢,但是工兵铲铁棍子甚至炊事班炒菜的大铁勺都统统上阵,打你妈的一塌糊涂。文荣更扯靶子,抓把土往脸上一抹,换了身列兵衣服自己都冲上去甩飞腿,留指导员在后面“压阵”……事情结束后,两边都内部捂了,谁也没有声张。
但是这事没过多久就被文叔叔知道了,拍桌子大骂“人数比人家多一倍都还没打赢,妈的每天一斤干饭白吃了!”^_^ 当然骂归骂,实在还是觉得文荣这样子下去迟早要出事。当年有老李帮他顶,现在这年代人都现实,部队也一样,他妈谁帮你顶?最后还是把文荣弄回广州坐机关了事。过了半年仍然不太放心,就给兄弟伙打电话“你家闺女和我儿子好像年龄差不多啊……见见?”然后就吩咐一个贴心豆瓣,带了几个警卫员从惠州杀到广州,把文荣“押送”到湛江去相亲。一个月后就和孙姐结婚了,速战速决,从此老文才算放了心。
早上9 点过的时候,文荣的手机响了,南航的战友打过来的“刚问了,那女孩子上午正好在,11点前在乘务队应该能找到,要不要我带你去?”文荣骂一句“妈老子又不是没见过空姐,有啥好带的!我自己去就行了”接着收拾一下,给云峰掖了掖被子,再去值班室找了护士,关照一句多费心,然后就往外走。
刚走到大厅,迎面就碰上老爸!文荣吃了一惊“爸,你……你怎么来了?”文叔叔根本不理他,背着手就往病房里走。孙姐跟在后面,小声对文荣说“昨晚上爸爸一直问,我扛不住……爸爸说走之前一定要来见一面”
文叔叔在云峰床前站着,盯着云峰的脸看,一句话都不说。10分钟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文荣和孙姐跟上去。走到门诊部大门,老果果叫来送行的车等着的,司机拉开车门,文荣在后面大声说“爸,干脆我送你和妈去火车站吧?”文叔叔正要往车里钻,转头就是一句甩过来“没看见这里有车送啊!你眼睛瞎了!?”文荣马上哑起。他本来还想说让孙姐去送的,看老爸那个样子就根本不敢说出口了。文叔叔的车走后,文荣让孙姐在医院守着,自己立即就往机场那边去了。
刚开出城,老爸的电话就轰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让我咋向老李交待?啊?!那么大个活人都看不好,你还能干啥?……他妈简直没王法了,把人打成这样……你工作忙?谁工作不忙?!少他妈找借口,赶紧去把事情处理了!要是云峰这下没缓过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传出去被人笑死!……”
文荣拿着手机,离耳朵至少一公分远,老爸的声音像打雷。
到了南航基地,打电话给战友问了下具体位置,找到乘务队,文荣面无表情的下车进去了。走到化妆间门口,扫了一圈房间里的MM些“谁是许静?”
许静正在抹口红,回头,看着他,不认识。
文荣盯了她两眼“你是许静吧?出来”
许静放下东西,蹬蹬蹬走到门外“你谁啊?……”
文荣根本就不看她,回头就走,边走边说“找你有点事情,跟我到楼下去”
“你……你是谁啊?”许静犹犹豫豫地跟上去“哎,你到底是谁啊?找我干嘛?”按许美女平时的脾气,碰到这种情况根本理都不会理这种莫名其妙的男人,空姐周围一般随时都有苍蝇儿在乱飞。但是今天不一样,她一看就知道文荣可不是那些苍蝇儿。文荣三十来岁,留着平头,夹个手包,穿件普通的黑格子短袖体恤,手上没任何戒指手链一类的东西,说话中气十足,走路时上身根本不晃荡。这可不是苍蝇儿,这是实力银物。
走到楼下院子里,许静一直在渣渣哇哇“你到底干嘛的?莫名其妙……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啦?……”文荣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说“到车上谈!”许静走到车前才发现文荣腿上穿的是军裤,再看看雅阁的车牌,白底的“戌A 蛋蛋蛋XX”,XX小于20。 她也是开车的人,知道这个车牌意味着什么,马上不说话了,乖乖上了副驾。
文荣上车后,把窗户全部关死,然后点烟。许静忍不住用手蒙住鼻子,眉头皱起。文荣抽了两口,冷冷地问“沈亮的手机号码是多少?”许静犹豫了一下“我又不认识你……”文荣转过头来看着她“多少?!”许静有点怕,但是脑壳还是转了一哈“谁是沈亮啊?我不认识”文荣笑笑“我既然来找你了,你觉得玩这些小孩子把戏有用吗?”许静没办法,只好说了老沈的号码。
文荣拿出手机,拨过去,笑着问“啊哈哈,是沈老板吗?”老沈在那头刚说“嗯,你是……”文荣马上就把电话闸了,然后关了机,“咚”的一声扔到了仪表台上。接着把笑容收了,一字一句地对许静说“我说两点。第一,你以后不准再去找云峰;第二,不准对别人说我来见过你”。许静有点莫名其妙“你到底是谁啊?……我找不找李云峰关你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给人说你来见过我啊?……”
文荣没理许静,挥挥手,让她下车。
回了城后,把老沈的号码告诉了市公+ 安局的一个战友。那娃记下号码后,就开始给老沈打电话“沈老板吗?呵呵,我是市局X 处的,嗯……晚上咱们吃个饭怎么样?”
晚上在天河一个酒楼包间里,文荣和战友坐在桌子一边,另一边坐着老沈和几个手下。文荣只在刚开始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是沈亮?”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哑起不说话了,一直是战友在说“老沈啊,这次的事情可不小,据我知道他们都可以算是重伤,如果人家报案了,那就是故意伤害啊……你掂量掂量吧。最好呢,还是私了算了。你看着给点钱,反正你钱多啊”最后一句纯粹是处老沈的。
老沈没说话,他盯着文荣和战友看了半天,搞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后来想了想,给旁边一个小弟耳语了几句,那娃就跑出去开始打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来了两个人,都是XX分局的。一来就坐在老沈他们这边,有个娃认识文荣的战友,有点尴尬地互相打了个招呼。战友接着又开始和稀泥,但是这盘老沈就开始发杂了,很不吊的样子,他娃觉得有人了,所以根本就稳起。
文荣给战友使个眼色,然后起身,一言不发地出去了。到了外面给魏科中电话“小科,在天河的XXX 酒楼,尽快过来”
等文荣打完电话回去,战友就把那两个XX分局的娃叫到外面“走了吧,我们别在这儿呆了,免得尴尬”两个娃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文荣战友小声说了文叔叔的名字“以前军区的XXX ……”两个娃立即就转进包间,拿了包出来就和文荣战友一起走了。
老沈这盘也是活该倒霉,失算失算再失算。文荣先找公+ 安的朋友来处理,还是没乱来,说白了就是先给地方上一个面子。但是你娃自己要昆起,挺起,那就“后果很严重”了。他妈你自己也不想一下,就算文荣只是个小渣渣,人家既然能找到市局的朋友来帮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更何况这次完全就是你理亏,不止理亏,你还是犯法!两个人都是重伤,一个还昏迷不醒,法院正规判的话至少都要判个4 、5 年,这不是小事情!再牛X 的社团老大碰上这种事,都绝对不可能一分钱不出的就摆平。公+ 安那里要打滑,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把受害人的嘴堵住,不出血是根本不可能的。
老沈栽就栽在“大晒”,随时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6 年前就已经吃过一回亏了,6 年后还仍然如此,妈的脑袋里有屎!年轻时在越秀分局锻炼,染上赌瘾,那时候的心态就已经是赌徒心态了。后来89时又耍小聪明,实际上也是这种心理,老想着钻空子,一步上位,他妈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便宜事?年轻时形成的心态会伴你一生,性格决定命运,没得法了。
包间里面5 、6 个人都没说话。文荣这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