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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苗疆鬼师-第18部分

小说: 苗疆鬼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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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嗲能说得有理,我习惯于见到蚂蚁就踩死它,见到爬虫就拍死,没想过它们是不是生命,总觉得嗲能的思维很宽大,有众生平等的感觉,这难道就是鬼师跟普通人的区别?

    我歪过头,看向夜色中嗲能朦胧的身影问道:“嗲能,按你平时做法来看,鬼师好象不是为了单纯捉鬼的?”

    嗲能站住,接着哧笑一声:“谁跟你说鬼师是捉鬼的?”

    我讪讪说道:“呃,网络小说里看到的……”

    嗲能这回倒没有指责我看些不当的小说,反而耐心解释道:“网络小说里的那些作者,他们就没有接近过鬼师,根本不了解鬼师。况且,鬼师的鬼,与汉人所说的鬼,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什么说法儿么?”鬼就是鬼,还能说出花来?

    只听嗲能平静地说道:“苗家所谓的鬼,指的是灵物,风鬼,水鬼,草鬼,石鬼,土鬼,火鬼,指的是它们的灵,每个物种固有的灵性,你得熟悉它们的脾气和性格,它们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风鬼会告诉你,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草鬼会跟你说什么人或者什么动物从这里走过,土鬼跟你说这里有什么宝贝,如果交流得好,你对驭灵的界定,就完全不同了。”

    我终于明白了鬼师鬼师,实际上是跟物种交流,交换讯息的意思,而这个鬼,是万物之灵,“那你又是咋懂狼族语的?”

    嗲能嘿嘿一笑:“狼族,有些已经与上古人类签了契约,它们不违背契约,守成守卫,但如果人类违反了契约,它们就不会再遵守诺言,当年那两只狼,实际上与我们是有契约的,但是,我们先违反,杀了守卫者的后代,所以,它们义无反顾抛下了整个罗司寨。”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

    “那时,你也才四五岁吧?”

    “那你现在咋又想起来说呢?”

    “你要学驭灵术,这也是需要知道的讯息之一,再说我需要看看你的为人如何,一个能体谅父亲并且关爱朋友的人,心善,容易学有所成。”

    咳嗽声远处传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山顶,嗲能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别再往前走了,前面设得有雾障。”

    面前两条路,一左一右。

    不知道怎么前行的我,赶紧跳回嗲能身边,只见嗲能从身上取出一根小小的木棍,在地上戳了三下,一阵山风吹来,身上的汗意似乎都随着这阵凉风带走。

    “风鬼说了,在左边!”说完嗲能就朝左侧的山路走去。

    (本章完)

第36章 舌卜鸣卜与食卜(大修)() 
半信半疑走在嗲能后面,眼前的他,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同龄人,他完全承载了开天僻地之后,人类本身所承载的秘密。

    山路突然一转,一块平坦的地方就出现在眼前:中心用石头垒起了一个高坛,坛顶上燃着一把香,高台下还有五个半人高的立柱,每个立柱上都燃着火把,有一个石案放在高坛前,高坛上放着一个石制香炉,上面点着三枝香。

    傅村长和五位中年男子都等候在高坛前,他们的脚下有一只被缚着的公鸡,见我们到来,傅村长忙上前相迎。

    “周大师,您来了!”傅村长上前招呼我们。

    嗲能点点头道:“你们有人被蛇咬了是吗?”

    傅村长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是乌梢蛇,没毒。”

    嗲能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圆盒:“给,这个涂上,马上就不痛了。”

    紧接着,嗲能走向那只公鸡,伸出手指在那公鸡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公鸡没反抗,乖乖被它捉起来,走到高坛前,嗲能朝我招了招手,“过来看!”

    我走到嗲能面前,蹲了下来,嗲能用力掰开鸡的嘴,低声说道:“我先教你鸡舌卜。”

    鸡舌卜?

    头一回听说,鸡舌头能用来占卜的,“鸡舌能卜什么?”

    嗲能的声音很小,仅限于二人之间能听到,“鸡舌卜,一般是用来问一个人的死亡是正常死,还是被人谋害。或者说想问卜某件事情怎么做才顺利,中间有没有圈套,一般来说,鸡舌头是鲜红色,多半这家逃不掉天灾或者血光之灾,鸡舌发白,当事人可能身体羸弱,活不长久,鸡舌头发黑,家里会进贼或者当事人要吃官司,还有最特别的一种,是鸡舌红中带黑,这种情况,是大凶!”

    我就着嗲能的手仔细看了看,应该来说,我从来没看过鸡舌头是什么颜色,压根就无从比较,“嗲能,那这只鸡的鸡舌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是正常的粉红色,问讯人不会有事,当事人也不会有事。”

    嗲能放开那只鸡,鸡翅膀轻轻扑了两下,就安安静静蹲坐在旁边了,这时我才发现,嗲能早就解开了缚住鸡脚的尼龙绳,我好奇地问道:“你把绳子解了,那鸡不跑吗?”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我跟它说了,它今天会被献祭,反正也跑不掉,那就乖乖待着呗。”

    “难道你还能指挥得了它的思想?”我瞪大了眼睛,这简直象个催眠大师了!给公鸡催眠的大师,牛啊!

    嗲能接着又说道:“现在我教你鸡食卜,记住,鸡为阳,它白天吸收着太阳的能量,天未明之前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

    我默默地点点头,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嗲能转头问道:“傅村长,米带了么?”

    傅村长忙拿出一个米袋说道:“带了带了,您看够吗?”

    嗲能瞧了下,点头道:“足够了!”

    嗲能捡出四粒大米,放到鸡面前,公鸡连啄四下,嗲能嘴里念念有词,在高台下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放了一堆,把鸡捧起来,放到高坛上的一个支架上,嗲能便走下来。

    转回头,看向爪子紧紧抓住支架的那只公鸡,嘴里喊道:“去!”

    听到命令的公鸡,脑袋灵活地四周张望了一下,我能看到火把照亮的鸡头上,鸡眼睛活泼地眨了眨,随后扑楞楞飞到右侧的一堆大米跟前开始啄起来。

    嗲能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朝傅村长走去,表示祭坛之事已经结毕,接下的就是等公鸡鸣叫后再把它拎到山下去。

    上山的时候,嗲能让我背了水,这时候正好用上,嗲能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才说道:“鸡鸣,是一个预测的东西,如果我们刚入睡,它就打鸣,或者某天它不打鸣,都表示会有不测之事发生,这种情况就要小心再小心。”

    “照你这么说来,公鸡无论干什么事都是有理的喽?”吃了这么多年的白切鸡啊口水鸡啊,辣子鸡丁神马的,从来没去关心过那鸡打不打鸣,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和爸爸一直都住城里头,我们怎么知道那鸡是不是好的,是不是正常的呢?”

    嗲能瞪我一眼:“不是才教过你鸡舌卜吗?你在买鸡的时候,把那嘴巴掰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得也对,记得回到深市后的第二天就去超市卖鸡的柜台,每只光鸡都掰开嘴巴看那鸡舌头如何如何,卖鸡的柜台专员很不高兴地看着我:“帅哥,你想买哪只就买哪只啊,总捏那鸡嘴巴,你是要找什么?我们超市的鸡都是养鸡场拉来的,鸡嘴里绝对没有塞泥巴啦!”

    喔喔喔--

    鸡打鸣了,嗲能示意,鸡鸣三遍就能回去。

    最后一声鸡叫后不久,我们就看到了山那边隐隐的一丝光线,众人收拾了一下,挑着大锅和米,嗲能把鸡抓在手中走下山。

    山脚下的祠堂非常热闹,一口大锅已经架上,祠堂里也供了香,好几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坐在祠堂,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昨天的三叔公迎上前来,满脸焦急之色,“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嗲能平静地说道:“到目前为止,都还挺顺利的,就看接下来的情况。”

    听完嗲能的话,三叔公低下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道:“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你了。”

    有妇人上前来欲杀鸡,嗲能婉拒了,笑道:“别的事情都需要你们帮忙,但今天这些事情,得我亲自来才行。”

    那妇人笑道:“我想你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怕你做不习惯这些杂事。”

    嗲能笑着摇摇头,左手抓住了鸡头鸡翅和鸡脚,右手三两下将鸡脖上的毛拔掉,紧接着很利索地下刀,将鸡血放到碗里,那鸡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反抗。

    鸡血放空后,嗲能才将鸡交给那妇人说道,“褪毛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那妇人接过公鸡,放到沸水中烫焯几下,很快就把鸡毛给伺弄干净,这时候,嗲能转头对我说:“下一个,叫鸡嘴卜!”

    苗族鸡卜,与侗族和布依族的鸡骨卜有些许相似,在黔地流传很广

    (本章完)

第37章 鸡嘴卜与鸡骨卜() 
鸡嘴卜,又是什么?我觉得脑袋很不好使,因为嗲能一下子传授得太多,没关系,将来理论结合实践应该就好了。

    那妇人将光鸡放在一个搁板上,走过来问道:“大师,那鸡杀好了,您看要怎么弄?”

    嗲能点点头,上前去将鸡的嘴壳给剥下来,用清水洗干净,对那妇人说:“把这个晾干,中午要用。”

    此时天色尚早,村民们也才刚刚起来,炊烟袅袅做早饭,嗲能见傅村长一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就走上前对那村长低声说着什么,村长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嗲能让妇人将鸡煮熟,用一个大盆子装出来,“看着那公鸡很大一只,煮出来好小!”我低低说道。

    嗲能看我一眼,“这鸡杀完以后还有五斤多,不算太小了,村民们敬献的鸡已经很不错了。”

    我闭上嘴不敢再说话,这公鸡杀完以后五斤多,是个什么概念,我完全没有,大概,这就是城里娃与山里娃本质的区别,离开了都市,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除了张嘴要吃的,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

    嗲能却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反而只是低声咛咛我,认真观察他的动作,有疑问回去以后单独解说。

    傅村长拿来一个土碗,碗底较深,傅村长拎起一个坛子,往里头注入了清澈的水,嗲能走向祠堂正列的香案,跪下来轻声念祷,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摊来,里面是上下两瓣鸡嘴壳。

    抬头望向傅村长道:“问讯人是谁?”

    傅村长忙推过一对年轻男女,“周大师,就是他俩,他们的父母一直有过节,所以不支持他俩在一起,这二人也是无奈。”又指向祠堂一侧坐着的几人,对嗲能说道:“他们的父母都坐在那边等消息。”

    嗲能审视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那年轻男子被看得低下头,年轻姑娘原本红润的脸颊很快就变得苍白,怯怯地将一半身子挪到年轻男子身后,看来这俩人也对嗲能的眼睛感到压迫了,嘿嘿,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在害怕他的鬼目了!

    嗲能将手中的鸡嘴壳,将下嘴壳交给男子,上嘴壳交给女子,抿了下嘴,这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好几秒钟才说道:“把这个,投入放满酒的酒碗里,然后,你们各自用一根筷子顺时针搅四十九圈,一个一个来。”

    说完,嗲能的手先伸向女子:“女士优先吧!”

    傅村长上前说道:“按大师所说的做吧!”

    二人将鸡嘴壳分别投入酒碗,女子期期艾艾看向旁边的年轻男子,傅村长见状,催促道:“三妞,你还犹豫什么呀,时辰一过,这卜算就不灵了!”

    那年轻女子咬了下嘴唇,拿起一根筷子快速搅拌,搅拌完,微颤着手放下筷子,转回头,深深地凝视一眼自己的爱人,就退回到傅村长身边,面色如常,但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左手,让她看起来非常紧张。

    那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才拿起筷子开始搅拌,依言搅了四十九圈,放下了筷子,略带不安地看向嗲能。

    由头至尾一直看着过程的嗲能走上前,用手虚覆其上,轻轻念了几句象咒语似的话,打开手,眉头微皱了一下,“傅村长,你来看!”

    傅村长连忙上前,低头看了一下,才问嗲能:“大师,这个情况,是吉还是凶?”

    嗲能终于勾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气地说,我感觉这时候的嗲能,象是恶作剧作弄完一样开心,只见他右手五指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眼角还带着笑意,缓缓说道:“当然是大吉!”

    “噢!”

    在场的人们都欢呼起来,连不远处坐着的男女双方的家人也微笑着站起来,傅村长笑着说道:“我们这里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嗲能面色泰然,并没有因为这场欢喜而欢喜,似乎他还有什么事情在心里积压着,我有些不安地走上前问道:“嗲能,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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