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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囚奴-第6部分

小说: 囚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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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绿的草汁沾染素色裙裾,掌心冷汗直冒,又怕走失,撕了裙角做了几个简单记号。

  怀中的枯枝终于从几个变成一堆,轻松了口气,沿着原路返回。

  这时身后却猛地吹来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一般,树枝乱摇,枝叶婆娑,怀中枯枝猛然落地,裙角飞扬。

  茂密枝叶间,一只花白纹样的大虫从石上跳出来,目似铜陵,双爪略按,俯身似要扑过来。

  拂影脑中第一个影像便是“跑”,可是,她的速度远远比不得它的速度,只要一转身,大虫扑过来,就会立即毙命。

  瞪大了双目,小心的后退,余光扫到一个不大的石缝,心中已有计较。

  那大虫显然已失了耐心,往上一扑,从半空猛地蹿下来。

  拂影惊呼一声,用尽全力向那石缝跑去,宽窄刚刚好,身后巨大的阴影压上来,暗道不好,随即腿上传来剧痛,情急之下,用力一拽,只听身后“嘶”的裂帛声,身体已经钻入缝中。

  那大虫身姿庞大,捉不到她,只好用前抓乱抓,拂影惊得忙往石缝深处躲去。

  虎目寒意顿生,怒吼一声,却似山崩地裂一般,枝叶乱响,石上泥土崩裂,直直落到头上、颈上,奈何却动弹不得。

  那大虫见捉她不着,只守到远处,原地乱转。

  松了口气,拂影这才觉得腿上痛的厉害,低头一看,裙裾被撕裂一块,从大腿到脚底,白皙的腿上血色淋漓。

  幸好也只是擦伤。

  石缝中阴森刺骨,虫蛇众多,拂影只觉全身汗毛直立,猛然发现头顶上方,一条蛇悬在半空,夜色里,绿色的眼睛阴森寒冷,红信直吐。

  惊得几乎叫出声来,转头向外看去,那大虫已经没了踪影。

  哪里敢顺着原路返回,石缝蜿蜒崎岖,隐约可以通到另一面。

  仗着胆子向另一方向挤去,凹凸不平的石壁磕磕碰碰,锋利的石壁刮破衣衫白皙皮肤上猩红丝丝缕缕,脸上也已挂彩,整个人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挪到壁口,微微探了探头,并未发现那支大虫,亦不敢放松警惕,在脚下踢了一块石子出去,石子落地有声,也未见那大虫过来。

  这才稍稍放了心。

  一出石缝,大步向河边跑去,野兽大多怕火,生了火便不敢靠前,哪知拂影受了伤,野兽对血腥气西及其灵敏,还未到河岸,只觉狂风大作,枝叶乱摇。

  虎啸长鸣。

  什么也来不及想,脑中只剩一个“跑”字。

  身后,那大虫已追上来,四足带风,虎目灼灼。

  拂影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却因腿上受了伤,疼痛难忍,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扑通”一声跌倒在河中。

  流水潺潺,却猩红浸染。

  回头,那大虫已经扑了上来……

  ………………………………………………………………………………………………………………

 
[花解语篇:第十章半槛疏光]


  眼前空白一片,她只看得到那只大虫扑来时,前爪滑过夜空掠起一道光亮的弧线。

  全身已经没了力气。

  她在想,自己是否会被一口咬破脖颈,顿时毙命,那样,也不至于太痛苦。

  这时,却突觉眼前一花,腰际突被一个有力臂弯抱住,寒香萦绕,体温温热,不自觉地抓紧了那人衣襟,身体被顺势带向一旁。

  水花四溅,她看到那人黑色的衣上细细绣着的金线发出轻微的光。

  紧贴的,是有力强壮的心跳声。

  身体同时停下,眼前一双黝黑不见底的双眸,唇靠的极近,灼热的鼻息喷涂到对方的肌肤上,温湿清香,呼吸可辨。

  大虫却又一次扑了上来,他松开她,站起身来,夜色里,未看清他怎样出招,那虎已经“啪”的重重落到水中,腹部被直直剖开,河水中血液沉积,红的骇人。

  拂影急急得从水中爬起来,脸上血水四溅,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一条红色血痕从雪白大腿蜿蜒膝盖。

  他直直站在上游看她,黑衣如墨。

  手持软剑,剑身血色幽幽。

  俊美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黝黑的眸像是冬夜不见底的幽湖。

  半晌,他才皱起眉头,冷冷打量她。

  拂影烦躁的抬起头,丝毫不理会他的救命之恩,正要说话,却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另一头大虫,悄悄地靠近。

  几乎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

  “小心!”

  那虎已经扑上来。

  原来有两只!

  他目光一秉,回身去挡。

  拂影只看得到那越起的虎飞窜过来,坚硬的爪抓到他的挡过去的臂上,黑色的衣顿时浸染血色。

  随即,寒光一闪,大虫头身分离,血腥四溅。

  大片的红色之间,他直直的站在河中,眼神残忍扈戾的像是地府阎罗。

  大虫诺大的头颅直直的飞向远处,落到水中,溅起一片血水,身体也已落到地上,前爪里,还残留着在他身上抓下来的黑色布片。

  他的臂上,血液直流。

  老虎的利爪,岂会那么好躲?

  几乎是在光电之间,两虎毙命。

  拂影还保持方才姿势,杏目圆睁,双手捂唇。半晌,才将双手放下来。

  他依然站来哪里,单手捂住受伤的臂,白皙的指间,鲜血红的仿佛血色蔷薇,目光冷冷的头过来,寒的刺骨。

  拂影突然想起方才他杀死大虫时的眼神,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远处,零星的火光自远及近的移动而来,慢慢近了,才发现是他的手下,看到轩辕菡,急急得冲过来,几乎同时跪地,异口同声:“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公责罚。”

  轩辕菡冷冷的收回目光,淡淡说着:“免了。”

  又看了拂影一眼,那目光波涛暗涌,只皱眉道:“带回去。”

  说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在众人前面。

  两个持剑的男子走到她面前,拂影深呼了口气,抬脚走在前面。

  终是又回去了。

  夜色深的厉害。

  受了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只觉得身上的血无止境的漫布,仿佛掏空了一般。

  睡意浓浓。

  身体终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哗啦”一声,水花乱溅,素色的衣,在漫进水中的那刻,血色漫布。

  这些日子,她似乎流过太多血。

  队伍突停了下来,轩辕菡不耐烦地皱眉,手下在他耳畔低语几声,他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两旁的侍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见他过来,忙战战兢兢的行礼。

  她面无血色的躺倒在水中,长长的睫毛水珠粘染,眼睑紧紧地阖在一起,划出两道优美弧线,流水浸湿素色的衣,驻足于鲜血淋漓的腿部,白皙中猩红点点,恍若雪中红梅,身下水意正浓,猩红一片。

  眼眸深沉如海,凌厉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微皱了眉,解下身上的衣,罩在她身上,伏下身,绸缎般的发顺势滑下,落到她白皙的颈窝。

  依稀散发着兰草香。

  有力的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小心。

  将她横抱在怀中,湿意粘染了衣襟,落得半抹红痕。

  目光不经意的落到裸露脚踝处,一朵血色红莲璀然开放,妩媚妖娆。

  回到住处,最惊讶的莫过于迎出来的蓝墨和韩落。两人对视一眼,未来的及询问,轩辕菡已进了屋,神情冷漠,修长的指却握的极紧。

  处理好拂影身上的伤,已快天明。

  忙得焦头烂额的韩落这才来的及收拾轩辕菡臂上的伤。

  大虫爪厉而虎虎生风,只略略擦过便足以挖肉露骨,更何况生生挡住。

  浓黑血迹从有力臂上渗出,隐约已见白骨。轩辕菡皱眉看像别处,薄唇紧抿,额前已稍稍渗出汗水。

  韩落边处理伤口边叹息摇头:“主公莫不是假戏太过真做了吧。”

  冷硬侧面微微一僵,眯了眸,眉头皱成一团。

  蓝墨轻嗤韩落一眼,淡笑插嘴:“你懂什么,主公这是苦肉计。”

  话一落地,轩辕菡却皱眉凌厉的望过来,目光寒若冷潭,冰冷刺骨,蓝墨惊得心头一跳,忙躲到韩落身后,不再说话。

  他冷着脸将目光转向窗外,远处一亭明月双江影;半槛疏光万户灯。

  突勾唇冷嗤,假戏真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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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篇:第十一章阴阴春木]


  梦中,断影残落,疏影横斜,虚虚实实总是分不真切。

  却总觉一双冷冽眸子直直看她,躲不得,逃不得,反抗不得,梦魇一般。

  惊的香汗淋淋,漫无目的的跑,迷雾丛丛,没有方向。

  心胀得几乎裂成两半,却还是幽幽转醒。

  发丝湿溺的贴在颊上,却是冷汗淋漓,身上稍一动弹,便撕裂一般的痛。

  脑海中又浮现森林那几慕,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皱着眉目缓缓睁开眼眸,却瞧见一抹模糊的蓝色身影,认出是谁,立即皱着眉阂上眼敛,不愿再看。

  蓝墨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吟吟的取笑:“姑娘这是讨厌看到奴婢呢,还是看到奴婢失望呢?”

  被她瞧破,拂影这才睁眼,微微一动,腿上传来一阵刺痛,皱了皱眉,却也不隐瞒,同样笑吟吟回道:“我这是讨厌你,你可信么?”

  蓝墨呆了呆,见她身上带伤,脸上却笑意浓浓,白脸乍放一般,不由多了几分喜欢,听她说讨厌也不觉反感,依旧笑道:“奴婢看姑娘是讨厌这个地方吧,所以这个地方的人也一并讨厌上了?”

  拂影眨了眨眼,似并不想回答,动了动身体,清晰地感到腿上传来的剧痛,吸了口气,担忧得道:“我的腿……没事吧?”

  “这才知道害怕啊。”蓝墨轻嗔。

  拂影也是一笑,见她这表情知道没事也就放了心,松了口气,调侃道:“聪明如姐姐,既便失了这条腿也必难过的吧,拂影是俗人,自摆脱不了俗事。”

  蓝墨不自觉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是跑也跑过了,死了死过了,怎么着,下一步还想做什么?”

  拂影脸上一滞,随即又笑起来,眯了眸并不说话。

  蓝墨继续道:“主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你当他真不想杀你么?”

  拂影勾唇一笑,别过头闭目道:“杀了我也算是成全我。”

  蓝墨微怔,冷哼一声,撇唇道:“人不到万不得已哪能求死,姑娘若是想死,奴婢就可帮你,一瓶毒药,立即见效,怎样?”

  屋内香炉骤冷,徐徐飘入鼻端,久久不散。

  拂影突睁眸看她,翦水双眸秋波盈盈,却泛着点点漠然,半晌才轻启朱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蓝墨微微一笑,抬手开了窗,窗外花叶葱郁,鸟语花香,阳光细碎点点,散落枝叶间,繁若星光。

  清风吹进屋内,掠去刺鼻寒香,春暖花开一般。

  蓝墨回过身,笑吟吟看她,却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主子少幼时曾极度喜欢过一只猎狗,那猎狗毛发顺滑,动作迅速有力,却性子暴躁,不受管教,有一次竟咬伤了主子,主子年轻不忍杀它,一心想把那猎狗训的服帖……”

  她停了停,目光犀利的投到拂影身上,淡淡道:“你猜最后怎样?”

  拂影皱了皱眉,目光扫过窗外春光,只笑道:“洗耳恭听。”

  蓝墨一笑,声音温柔:“主子亲手杀了它。”

  目光微微有些错乱,她终看向蓝墨,蹙眉不语。

  蓝墨依旧笑容不减:“一次错误可以原谅,第二次,第三次就是不识好歹,主子说他要得是听话的奴才,不是逞强好胜的莽夫,况且,这天下自然还有更好的猎狗,姑娘说是不是?”

  拂影一怔,随即笑得有点幸灾乐祸:“没想到竟被那狗咬过三次么?”

  真是罪有应得!

  蓝墨微眯了眼眸看她一眼,却又笑起来,淡淡道:“姑娘觉得一个六岁的孩子杀死一只猎狗很好笑么?”

  风,带着冷意吹了进来。

  拂影笑容微滞,心中无预警的涌起一阵寒意,十指不自觉地拉了拉被子。

  六岁,那时的她只怕连个蚂蚁都不敢踩。

  蓝墨面色不改,只道:“奴婢怜惜姑娘才说这些,姑娘是聪明人,自然该懂得如何做,奴婢告辞。”淡笑一福,欲要退下。

  拂影笑吟吟的看她,也不阻拦,只道:“他可想过,失了骨气的奴才没了傲骨,只会逆来顺受,好言好语,失了原来灵性么?”

  蓝墨身形微顿,眼眸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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