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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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霆看完电报之后只是莞尔一笑,相信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全国大部分省区都会如同广州、江西、福建一样了。他又拿起报纸看了看,上面记录的正是福州起义的详细过程:
一月二十日,革命军前敌总指挥许崇智派标统蒋国斌带步兵1个营进占屏山枪械弹药库;步兵1个营进驻于山观音阁,控制于山制高点;骑兵连驻南门,维持城内和近郊交通联络;炮兵营管带萧奇斌率领所属在于山设炮兵阵地,6门克虏伯山炮炮口指向旗下街,工兵营(2个队)和辎重营学兵随同炮兵上山,担任掩护;城内及近郊部队向旗界推进,三面包围,开放东门让其退却。
同盟会所编学生炸弹队由彭寿松指挥,分为两部分,配合新军作战;洋枪队分别占领电报局、邮政局和银行等机关。革命军总司令部设在花巷,在于山观音阁设前敌总指挥部。当晚部队开始行动,双方发生零星战斗。
一月二十一日拂晓,革命军发起攻击,从于山发炮轰击旗下街,命中将军署(今省立医院院址)。但因炮弹缺乏,发炮10余发后停止,步兵暂取守势。旗兵从旗汛口、狮桥头大路冲出,与革命军巷战,均被击退。文楷见于山炮声沉寂,率杀汉团冲锋队分路从观巷、九曲亭向于山猛扑,企图夺炮。
于山新军坚决阻击,学生炸弹队不断投掷炸弹,将冲至半山的冲锋队击退。接着,占领鳌峰坊法政学堂的捷胜营,从洋房窗口向于山阵地猛烈射击,造成革命军多人伤亡。不久,屏山枪械弹药库的炮弹运到,于山炮兵向法政学堂开炮,轰毁洋房,旗兵死伤甚多,余部纷纷逃窜。
这时,从闽北调来福州的徐镜清巡防营,经孙道仁派人争取,由洪山桥开进城内参加起义,革命军声势大振。于山上的新军步兵乘势冲下,重创杀汉团冲锋队,迫其退回九曲亭。在津门路、秀冶里、高节里一带的革命军也发起攻击,与旗兵展开激烈巷战,在学生炸弹队的配合下,击溃高节里等处的旗兵。在旗兵溃退时,杀汉团放火队于旗汛口、高节里、鳌峰坊等处放火。同盟会急调民团救火队灭火,并以军政府都督名义,电令长门炮台统领陈恩焘派兵400名,运炮4门前来助战,又派程拱宸等乘快轮到马江船政局,将旧存枪械、子弹运来福州。
下午,革命军对旗界的围攻愈紧,旗兵多次反击均受挫。总督松寿见大势已去,微服出署,至盐道前(今鼓西路)高开榜画店吞金自杀;将军朴寿则躲到蒙古营(河东街)副都统明玉家中。八旗官兵见主帅逃走,决定投降。
过程描写的栩栩如生,仿佛笔者是亲临现场,而且战斗的场面也十分激烈,简直比起韶关之战有过之无不及。可是当吴绍霆读到报道的最后一段,顿时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据统计战事结束之后,革命军阵亡13人,旗兵亡280余人,比起韶关来说远远差得去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夸大的报道有利于振奋人心,同时也可以成为老百姓饭前茶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这天下午,廖仲恺和宋教仁带领政府仪仗队来到了东校场。
吴绍霆事先没有接到通知,所以见到这副排场时还有些惊诧,廖总理这是要做什么呢?
廖仲恺、宋教仁先来到吴绍霆的办公室,单独会见了吴绍霆。
“仲恺先生,遁初兄,今日怎么有空来东校场呢?”吴绍霆一边请两人坐下来,一边问了道。在这种私下见面的情况下,一般是没必要用职衔称呼的。
廖仲恺落座之后,真挚的笑了笑,说道:“震之,昨天听执信说你最近很热衷教育和实业,与他讨论了很多这方面的问题呢。”
吴绍霆笑道:“国家要富强,可不单单是军事上的事情。教育是为了我国家下一代可以富强,实业更是国家经济命脉的重要血液,这两者自然是应当重视的。我在广州原本就与他人合作开办了几个工厂,还是很热衷于生意呢。”
廖仲恺点着头说道:“有震之这样振兴的愿望,真是让人欣慰呀。”
他顿了顿,又道:“此番前来,正是因为听了执信的话,看得出来震之对前不久讨论关于处理二十三镇的事宜已经宽心不少了,所以特来完成一些早该完成的事情。”
吴绍霆奇怪道:“哦,什么事?”
这时,宋教仁接过了廖仲恺的话,微笑着说道:“这个月十五日我们拟定了一套勋奖制度,前不久也通过了广州临时议会的章程。震之你是广州革命的元勋之一,这两件事当然得有你的参与。”
吴绍霆微微疑惑,临时议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勋章制度未免有些太早了吧?他记得大革命之后的最新勋奖制度,是在中华民国成立之后才颁布的,如今大革命还属于进行时,怎么就提前制定了这项支付呢?
“如今国内还未统一,鞑虏尚未取出,现在就颁布勋奖制度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他喃喃的说道。
“是,本来这套制度是先拟定,等共和国成立之后再即时颁布。我与展堂也曾商议过,等中山先生归国之后,由中山先生亲自为震之以及广州革命其他功臣颁布勋章。不过因为上次会议的事情,当时大家都有一些激动,所以让震之你受了一些情绪。说来,政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为了捍卫自己的意见,大家都难免会有一些过激行为。”廖仲恺缓缓的说道,就好像是一种劝慰似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家还是很信任震之你的。所以为了消除误会,激励革命内部士气,同时也表彰震之你光复韶关的功绩,我们一直通过提前为震之你颁发勋章。”宋教仁带着几分和善的笑容说道。
“另外,临时议会也将有震之你的席位,这是由我们革命政府一致选举得出的结果。”廖仲恺补充的说道。
吴绍霆沉默了一会儿,自广州革命政府成立以来,他是主动退出政治组建工作,一直负责军事上的事务,所以这段时间革命政府的政务工作他一概是少有关注的。在韶关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政府各部门组建以及临时议会选举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显然这一个月还不到的时间里,这些都差不多尘埃落定。
其实同盟会早在1906年时就已经拟定了共和国纲领和国家机制,如今只不过是照着早先的框架执行。哪怕这些纲领和机制不合适,照着两广总督府、广东省府的建制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了。至于议会看上去还要选举,闹的民间沸沸扬扬,实际上议会的班底还是以前省咨议局的那一群人。
广东咨议局于1909年2月筹备,咨议局大楼设置在大东门外,距离东校场不远。
不过因为革命提前成功,咨议局尚且还没正式成立,就连咨议局大楼的修建也停工了。
咨议局的成员大部分都是本地士绅、政治名流,甚至还有一些华侨商人。如今议会的席位可能由以前咨议局二十二位增添了一些,要不然革命政府的运营只怕早就倒闭了。
吴绍霆对政治并不是很感兴趣,清末民初的这几年被称为“军绅政权”时期,不过二次革命失败以后,军阀割据就渐渐代替了军绅政权,一个个武夫粉墨登场,成为了实际的当权者。但是好歹廖仲恺、胡汉民一番心意,这个人情还是要领的,身为革命首义的功臣如果不进入临时议会,那可就太不好看了。
同时他看得出来,如果说胡汉民、胡毅生这些人不是心有芥蒂,那绝不会想到用颁发勋章、邀为议员来安抚自己。很显然既然是安抚,这足以说明问题所在了。
第201章,授勋
“仲恺先生,遁初兄,大家都太客气了。都说了政场上难免会有争执,总得来说大家也是为了革命大业着想。我不会因为上次的事记挂在心,既然是多数人决议的事情,那自然得服从执行了。”吴绍霆慷慨的说道。
“震之你理解就好。”廖仲恺点了点头说道。
“这颁发勋章之事完全无此必要,还是的中山先生回来主持大局之后再行激励也不迟。若是因为我个人情绪问题而劳师动众,这可大有不妥呀。”吴绍霆推辞的说道。
“震之不必担心。今日仪仗队已到,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返回,再者此次授勋旨在奖励震之光复韶关有功。等到共和民国正式成立之时,自当会再授予开国元勋的奖章。”廖仲恺笑着解释道。
于是吴绍霆不再多推辞了,随后他们三个人出了办公室,就在军部大院的花园里举行了简单的授勋仪式。勋章是从日本订制而成,两天前刚刚将第一批奖章送达广州。勋章的样式是十六棱角,青天白日图纹,镶黄金边深色勋心。勋章的名称为“庚戌革命勇士大勋章”。
勋章很大,比起吴绍霆通常佩戴的同盟会徽章以及广州革命徽章都大,不过却显得很有气势。穿着军服就是需要一些勋章来进行衬托,不单单能够表现出革命资质,也是一种时尚。
授勋结束之后,廖仲恺、宋教仁与吴绍霆又在一起喝了一会儿茶,随便闲聊了一下其他话题,之后廖仲恺便告辞带着仪仗队返回了。宋教仁没有走,他借口要探讨第二师北伐的补给问题留了下来。
吴绍霆以为宋教仁是真的在关心第二师的补给事宜,所以在进办公室之后,他就准备派人去把负责后勤的倪端找来。不过就在这时,宋教仁却突然说道:“震之,我有一些事要单独与你谈一谈。”
他的神色很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迫切。
吴绍霆微微一怔,问道:“遁初兄这么神秘,究竟所为何事?”
“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在二十三镇这件事上你还是坚持先前的意见吗?”宋教仁语气深沉的问道,他的态度有点像是在诘问,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遁初兄,你到底想问什么?”吴绍霆没有正面回答,他发现宋教仁与授勋之前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一直认为宋教仁是一个很正直的革命家,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历史记录里,现在宋教仁这般煞有其事,看来肯定是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震之,关于二十三镇的事情,虽然我不懂军事,可是我却觉得你的意见是对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何苦还要去收买二十三镇呢?”宋教仁恳切的说道。
吴绍霆有几分恍然,原来是这样。他呵呵笑了笑,平静的说道:“遁初兄,同样一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同样一个面。展堂和毅生他们之所以坚持他们的意见,必然是有他们的所见所得。更何况,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操心下去了,反正上面有了定论,再争执下去只会破坏大家的团结性。”
宋教仁有些好奇,问道:“震之,你真的是这么想?”
“那还能如何?你以为我今天授勋只是做做样子吗?政府就是用这种手段来让我退步罢了。遁初兄你跟着一起来进行授勋,应该知道这个内幕的才是!”吴绍霆无奈的笑道。
“哦,其实今天授勋之事我是早上才知道的,正好是要与震之你单独谈一谈,索性就跟着一起来了。”宋教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吴绍霆道。
宋教仁脸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眉头出现了皱纹,就好像心中有不好的事似的。
“倒是震之你想得开呀。”他慢吞吞的说道。
“遁初兄,何出此言?”吴绍霆诧异的问道。
“你能识大局,顾全团结,可是有些人就未必这么想。二十三镇的事情我一直认为是一件小事,可是偏偏这件小事让我看到了许多同盟会……。怎么说呢……看到了许多同盟会阴暗的一面。”宋教仁发自内心的说道。
吴绍霆心中一震,宋教仁这是怎么了?他故意装作听不明白,切声的说道:“遁初兄,有些话我听到就算了,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好歹你与我都是同盟会的一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大家都是在革命大业尽力量。”
宋教仁冷冷的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道:“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革命未成之前大家是一致向前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吴绍霆问道:“遁初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宋教仁叹息的说道:“难道震之你没有发现,同盟会内部已经有了小帮派,大家都在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吗?另外,很多问题大家都急于求成,可结果呢?结果只会弄巧成拙。”
吴绍霆沉默不语,他觉得宋教仁今天特别反常,不过既然对方肯找自己说这些话,显然是很信任自己的。他知道像宋教仁这一批比较能干的革命者是可以拉拢的,同盟会四分五裂是迟早的事,这个不牢固的合众组织,只能代表革命的宏观愿望,却无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