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另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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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不相信他?”
“他有给你一笔钱吗?”
“没有。我们的关系不是建立在钱上。”
“而他恰恰是因经济问题被怀疑,被‘双规’的。”
“那他……”我不敢说出来,更不敢想下去。宝喜欢成熟的女人,他会不会对我、对黄汉叔他们隐瞒了另一个女人,而他把钱给了那个女人。
“他,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我心慌意乱地问。
黄汉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在探测我什么。
三十五
“他不会在骗我吧……”我哽咽着,从黄汉叔探测的眼光中,我看出黄汉叔的犹豫,“他说,他说他这辈子除了他妻子,从未有过别的女人。”
“别胡思乱想。”
“黄汉叔,你们是好朋友,你一定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女人。”
“有就好了,那就是作风问题,如果是经济问题,那要判刑的!”
“是吗?不,我宁可他是经济问题而不是作风问题,他要判刑我给他送饭,我等他一辈子。”
“哎呀,你真傻,你真是个孩子。”黄汉叔苦笑着摇头,“我们没有任何根据在这里瞎猜,走,你没吃饭吧,我们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我没胃口。”
“总得吃点,吃了就有胃口。”
黄汉叔带我到饭店地下层的小吃街,那是一个装饰豪华的大餐厅,四周琳琅满目地摆满广东、香港、澳门的小吃。黄汉叔给我点了鱼丸汤、芋头糕、小笼包、炒青菜等,我只吃青菜,有几天没见过青菜了。他自己要了一瓶啤酒,在食客的喧闹声中自斟自饮。
“他生活够好的,他拿钱做什么?”我问。
“这就是我们不可理喻的地方。我说个故事,我省的海城,这是个美丽的城市,抽空我带你去玩玩。那里有一个银行行长,贪了几千万钱没地方放,你说可笑不可笑,银行行长居然没地方放钱,他把钱放在自己睡的席梦思中。他女儿结婚向他要点钱置办嫁妆,他说年轻人不要学会奢华,要艰苦奋斗、勤俭持家,一分不给。后来这钱被抄出来,一分没少,他被判了死刑,枪毙了……”
“真是不可理喻。可白董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情看得很重,对钱看得很轻。”
“我也是这样认为。他是个很成熟很成功的男人。按说他在情感上……”黄汉叔字斟句酌地说,“他在情感上也是很成熟很成功的,怎么又跟你,啧,应该怎么说呢?”
“又跟我搞上了,对吗?这有什么奇怪,是我主动!”
“我们三个人无话不谈,他怎么口风这么紧?”
“是我不让说。”
“为什么?”
“我爱他,但我不想害他,害他的家庭,害他的仕途,害他的形象。”
“那你现在不是说了?”
“我现在不说你会帮助我吗?”
“对、对、对,那你有没有想到以后的结果。”
“有想,无解,就不想了。现在我只想拯救他,他绝不是贪官。”
“拯救是很难的,如果他有经济问题的话,我们又不能像江湖好汉去劫法场,我们只能因势利导。”
“黄汉叔,这事只能拜托你了,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你有什么代价好付出的呢?”
“我……”
真的,有什么代价好付出的?我一无所有、分文不名,我只剩下自己青春的身体,但那又属于宝了。
“我不难为你了,小韩,冲你这肝胆侠肠,我为我老哥高兴。不过,这事你千万别声张,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约上林时祥叔叔,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商量。”
我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好的结果。我回饭店后,呼呼地酣睡了一夜。
吃过早餐我回到房间,服务员送来一张字条,是灿国大哥留的。他说他走了,留下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有什么事可以打他的电话,他还愿意帮助。我想他是生气走了,不然他会来看我的。黄汉叔约的饭局是中午,上午没什么事,我打算逛逛街,看一看江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三十六
我曾有一次机会来江城,但被意外地搅黄了。我爷爷死的时候我从北京赶回江西老家,宝让我等爷爷出殡后来江城待两天,仅限两天。爷爷奶奶非常疼爱我,我父母从没像他们那样疼爱我。爷爷死后奶奶非常伤心,我想多陪奶奶几天,就在老家多待了几天。宝一直来电话催我,说人死了有什么好伤心,那是辩证法的胜利。他没有身临其境,自然无法体恤我的心情。等我准备动身去江城时来了“例假”,我打电话告诉他,他一听大发火。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心想是不是又赶上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他最后扔下这么一句话:“没用了,你回北京吧!”说罢“啪”地挂上电话。我只好委屈地回北京。从那以后,我就把来例假叫“没用了”。他过后也承认自己态度不好,哈哈大笑地接受了这个新名词。
他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他一生气就歇斯底里地发表演说,就像电影中希特勒说话那样,激昂愤慨,话说完了,捂着胸口,大喊胸疼,他说终有一天他会爆发心脏病的。这时我总是吓得脸无血色,抱着他,抚着他,跪着说请原谅、请原谅,最后总以我认错、哀求为结束。我再也不敢惹他生气了,我什么都服从他。他时常开玩笑说,床下听我的,床上听他的,其实床上床下全听他的。
除了这个毛病外,他的为人处世是十分严谨得体的,我从来没见过方方面面都能处理得这么和谐的人。我常常想象他周围的女人是怎么对待他。他有魅力,有女人爱上他是毫不奇怪的,问题是她们有像我这么爱他吗?从黄汉叔谈的钱的问题,我隐约感到他肯定另有女人,我隐约有了对手和敌人。但她有我这么年轻、这么执著、这么顺从吗?我有我的优势,我不怕她们。
景元大饭店旁有一个温泉公园,从外面看,对着大门有一个金字塔式的玻璃建筑。看看时间还早,我踏步走进公园。迎面是一个大喷泉,“哗哗”的流水在朝阳下喷金吐银,喷泉的背后就是玻璃金字塔建筑,原来是迪吧。经历了夜里的喧闹现在已死寂无声,门口堆着啤酒瓶和可乐瓶,那是一夜醉生梦死、狂歌劲舞的证明。环绕金字塔,栽种着各种树木花草,温泉公园看起来像一个森林花园。我沿着柏树围成的迷宫墙走,呼吸着翠柏的微微的芬芳,肺叶里几天残存的废气一下子代谢出来,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意。走出柏树的迷宫,已到公园栅栏边,栅栏外是一处别墅式的公寓群。我突然想起宝说他家在温泉公园边,每天早上他都起来沿温泉公园跑步。我找到公园的另一个出口,向别墅公寓区走去。
小区很幽静,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进进出出,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开着小车在接送孩子。我想象着宝每天从大门口跑出来,沿着公园慢跑的情景。他肌肉发达,步履轻盈,比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这得益于在大学时代那个著名的体育教授的教导,使他一辈子养成喜欢跑步的习惯。他给我表演过起跑、加速、奔跑、冲刺的全部动作,真的跟电视中记录的著名运动员动作一模一样。他说从荷塘大学出来的运动员一个个都是标准的动作。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对自己的运动动作如此自豪,如此自信。
小区的大门口挂着很多牌,我认出其中一块上面写着省建设咨询集团宿舍,没错,这就是宝所住的宿舍区。我走向大门,保安立即伸出戴白手套的手拦住我。保安问我找谁,我说找白董,保安说白董不在家。我问白董上哪儿了,保安笑了,挥手叫我走开。我知道我问得太幼稚了,叫我走开我就走开。我听见背后有人在嘀咕,回头一看,一个女人拎着包包指着我问保安什么。我注视着那女人,矮胖矮胖的,我想,这会不会是宝的老婆?他曾对我描绘过他老婆,家人打趣地叫她“馒头”,她年轻时没这么胖,只不过身材矮小,生了孩子后就胖起来,下岗失业在家后更胖了。我心里一阵紧张,好像偷东西被人抓住一样,赶紧跑开。跑了几步我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太可笑了,简直是做贼心虚。这年头,谁怕谁呀!再说是不是他老婆还没断定,就是,那又怎么样,她不认得我,认得又怎么样?我调整一下情绪,又向大门口走去,那矮胖女人正走进大门。我上前问保安,我说刚才那个矮胖女人是不是白董的老婆,保安问我是白董什么人,这不是告诉我了。我说白董老婆是我姨妈,我多年没见她,她怎么胖成这样?保安说,老板的老婆哪有不胖的。我说我找姨妈去,保安挥了挥手让我进去,年轻人就好骗。我尾随着宝的老婆,她没发现我。她走到一幢楼的东头,按了号码,铁门“啪”地开了又“嘭”地关上,她进去了。我上前一看,是个电梯间,无法进去,我就绕到南面,宝告诉我他住十层,我挨层数着,目光停留在十层阳台。不一会,阳台门开了,宝老婆端着一盆花放在阳台栏杆上晒太阳,那是一盆杜鹃花,有些枯萎了。路边有一个石凳,我干脆坐到石凳上,看着十层的阳台听起MP3。
宝说他从农场劳动回来,分配在省建科院设计室工作,那时老三届大学生是臭知识分子,没有现在这么值钱,找对象比较难。他起初没有想到找对象,更没有婚姻观念,后来同室的许多同龄人都结了婚,在父母的催促下,他也想完成这个任务。他单位女会计的侄女在一家街道工厂工作,经她介绍,他就认识了叶淑珍,联系了半年就结婚了。婚后第二年生了个女孩,第三年又生了个男孩,品种齐全,大家都很高兴。他很少回忆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他说那是一种芸芸众生的生活,没有谈情说爱,更没有卿卿我我,更多的是柴米油盐、吃喝拉撒洗尿布。妻子很勤勉、很节俭、很顾家,两个孩子都是她拉扯培养大的,在这一点上,他深深地感激她。我常问他爱他的妻子吗?他说我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拎哪壶。我知道他不喜欢我问这个问题,但他十分爱他的孩子,两个孩子都非常优秀,他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乃至生命。我问他爱我吗?他笑着说,世界上爱他的只有我一个。我想他是爱我的。他说他最爱听《最浪漫的故事》那首歌,MP3正播放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小姐,你找谁?”
我吓一跳,抬眼看,宝的老婆正站在我面前。我连忙摘下耳机,慌乱地不知所措。
“我,我没找什么人,我在听音乐……”
“刚才你对保安说找白董事长?”
“我,我不认识白董。”
“保安说你叫我姨妈?”
“没,没有,怕是他听错了。”
“姨妈怎么会听错?”
“不,我是来找我同学。”
“你的同学是谁?这院里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
“不,不,可能我找错院子了,对不起……”
我收起MP3,逃也似的跑出大门,连头也不敢回。
三十七
我再也无心逛街,回到饭店,退了房在大堂等着。不到十一点钟,黄汉叔开车来接我,他说已为我找了一家招待所,叫我搬过去,我跟他上了车。在车上,我问黄汉叔白董的老婆是什么样子的,黄汉叔作了描述,跟我见的一模一样。我说我上午见到她了,黄汉叔很惊讶。我把前后的经过讲了讲,黄汉叔说世界真是太小了,他说一次他去佛罗伦萨,居然在河边碰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乡,后来在巴黎一家中餐馆又碰到了。
他说他最了解白董的婚姻状况,那是一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文化大革命”年代的产物。因此,他很同情白董,总想给他一些弥补,让他少些遗憾。我说现在我在给他弥补,让他少了遗憾。黄汉叔说他作为朋友,对我表示感激。我说先别感激,救人是第一要务。黄汉叔说我也懂得了官方语言,我说这是跟白董学的。黄汉叔说我这种义气让他很感动,但是中午要见的时祥叔可不这样认为,时祥叔认为我要立即解除与白董的不正常关系,他提醒我见面时要注意。
到招待所住下后,黄汉叔说到外面找个地方吃午饭,我建议到星河温泉健身会馆吃。黄汉叔问我怎么知道有这个会馆的,我说是白董告诉我的,他说他经常在哪儿吃饭。黄汉叔说白董有没有说他经常和谁在那里吃饭,我说白董没说。黄汉叔说他问一问时祥叔愿不愿意去那儿。他拨通时祥叔的电话,时祥叔不愿意去,我们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