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惶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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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容。
第八天清早，韩清一如往常地端了金丝镶边的锦玉盒子进屋来，又在满室药香暧昧而诡异的氛围里，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他当然知道锦盒里装了什么，那中药便是他一手负责煎熬的，那浸润其中的软玉也是他每天从药汤中拣出放入盒子里后，才端来这里。而他也很清楚子婴心里的苦楚，虽然想要找机会好好安慰几句，但要真的说起来，这等事情又让他怎么开得了口，依着子婴的性情，只会让他感到更羞耻难堪罢了。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找不着机会与子婴交谈，近来朝堂上无甚大事，将军便告了假，成日里呆在清漪园中，寸步都不离。除了第一天端了锦盒进来时，与子婴的视线相碰过一次，往后的日子他一直都是面向里侧躺着，拿背对着自己。
后来将军似乎也是觉察到了子婴的忌讳，干脆体贴地将青纱帐遮掩地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去分毫。韩清心里莫名其妙地憋气，但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毕竟，他只是韩府的一介下人。
这天，韩清正准备退出去，却意外地被韩绝叫住了，“你去趟昙烟阁，把那孩子带来。”韩清诧异地抬起头，但在对方凌厉的眼神瞪视下，还是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
侧躺在青纱帐中的男子显然也听到了韩绝的话，不由得一怔，愣在当下。那孩子，那个凤羽公主临死托孤赵家唯一的血脉，那个自己为了他不惜搞得家破人亡委身人下的婴孩。程子婴以为他这辈子，是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赵家的孤儿了。
现在却听到韩绝说要带他过来，霎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韩绝拿着锦盒来到床边，撩开纱帐，也不去看男子脸上的表情，只是熟练地将他拉进身边，褪去亵裤，将新浸润的软玉慢慢地塞了进去。
因为自从那天之后，每天都需将软玉放入体内四五个时辰，到了现在，身子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入侵。而程子婴也不得不承认，老太医的宫廷秘方确实很有疗效，只是用了一两天的功夫，他那里的肿胀酸疼早已消失。当然，这些话打死他都不会去跟韩绝说的。
待一切收拾妥当，韩清的通报声也适时地在门外响起。
“进来。”韩绝将要起身的程子婴按回床上，扶着他靠床坐好吩咐道：“就先这么坐会儿。”
门被打开后，首先传进来的是咚咚咚咚的小鼓声，混合着孩子咿咿呀呀稚嫩的学语声。
程子婴抬眼望去，正巧看到韩清抱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走进里屋来。那娃娃长得虎头虎脑的，小鹿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嵌在肉嘟嘟的小圆脸上，小小的嘴唇红殷殷地，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
小小胖胖的身上套着樱桃红的云锦小褂子，上边细致地绣了金猫戏蝶的纹样，身下穿的是撒花弹墨裤，鲜亮跳跃的色彩衬得小娃娃更加地灵动活泼起来。他肥嘟嘟的右手上还抓着一个木身羊皮面的彩绘花纹拨浪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程子婴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软了下去，刚才的胡思乱想一股脑儿地往外清扫干净，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
“子婴。”韩绝似乎很是不满程子婴只顾着孩子而忘了自己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开口，想要拉回他的注意力。
“恩？”程子婴困惑地看向韩绝，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温柔的笑意。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对着自己笑的。韩绝有一时间的恍惚，但旋即又恢复冷静，悠然开口：“我本打算再过些日子让你见他的，但这孩子已到了学说话的时候，你平日也无甚事情，正好可以教导一番。”
还没等子婴开口，韩绝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在名义上，你可是他的父亲，现下多亲近亲近也是必要地。”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韩绝一口气说完。
“谢将军——”还没等程子婴说完，韩绝又摆手制止了他，紧蹙的眉毛泄露出他强烈的不满：“子婴，到了今时今日，你竟然还跟我说如此见外的话——罢了罢了，今日我也不想与你再计较这些。”
韩绝有些恼怒地揉了揉程子婴的发丝，拿眼色示意韩清将孩子放到床上。程子婴这才发现他们身边还有韩清这么个大活人，一时间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韩绝恶声恶气地拿韩清开刀，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个发泄的出口了。韩清见势不妙，没等韩绝骂出第二句，便脚下生风迅速闪人了。
关上门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程子婴温柔如水的轻声低语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2点前发文了，呼呼，累死我了~~在这里特别感谢小影童鞋，如果不是你的提点，赵家那死小孩估计要穿着肚兜打着寒颤登场了~~小影，你就是传说中的walking dictionary啊！！！！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亲们不要BW我啊~~~
“寒儿应该也有这般大了。”程子婴轻轻地抚着孩子柔软的头发，痴痴地自语自语道。
“寒儿？”韩绝一顿，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斟酌片刻，柔声劝说：“他现在由我师父在照顾，子婴你就不要担心了。等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们父子团聚。眼下你要关心的是这个小东西才对。”
“子婴明白。”男子收敛神色，顺从地答道。
小家伙似乎对程子婴有着莫名的好感，一个劲地蹭着他的衣角往上爬，看得坐在一边的韩绝频频皱眉，但又碍着子婴的面子不好发作。
对于如此可爱的小家伙，程子婴自己当然也很是欢喜。看着他使劲地攀着自己扭动着身子身子想要站起来的样子，程子婴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小娃娃开心得手舞足蹈，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肥嘟嘟的小手正要往程子婴的脸上探去，却被突然袭来的一只大手给打落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孩子粉嫩的小手背瞬间印上了鲜明的血红色痕迹。小家伙乌黑明亮的双眸霎时被一层薄雾所遮掩，但依然瞪着大大的眼睛，委屈得望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韩绝，可口里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他只是个孩子。”程子婴心疼地将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揉着他柔嫩的小手。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强压着满腔愤慨，小声劝说，“将军您何必与他为难。”
“咳。”韩绝轻咳一声，掩饰一瞬间的尴尬神色。在伸出手去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后悔了。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自己又是在计较什么？刚才确实是自己过分了一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更何况，带这个孩子来的本意就是想让子婴开心，顺便化解这些日子以来彼此间的僵持与不快。只是经过刚才的事，子婴对于自己似乎是更为不满了。自己这次又是弄巧成拙了么？
时间凝滞，竟让人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
“爹爹，爹爹。”稚嫩的童声打破了房里难堪的静寂，程子婴猛地一惊，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怀里。
小家伙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将落未落。但他樱桃一般红艳的小嘴巴却真真实实地唤着自己“爹爹。”程子婴激动得无以复加，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哼，你倒是机灵。”韩绝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整个身子都缩进子婴怀里却单单露了两只大眼睛在外边打量的小东西。
听到韩绝轻蔑的嘲讽声，程子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忐忑不安地抬起头看向韩绝，眼底有乞求的光芒在闪烁。
“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韩绝挪了挪身子，使自己更靠近男子，又不满地瞟了一眼死小孩，开口说：“不过是个小东西，能成什么气候。更何况，你本就要收他做儿子的。对了，他还没取名呢，你既是他父亲，现在便想一个吧。”
“是。”程子婴低头沉思片刻，犹豫半晌，试探地看着韩绝，小声询问：“若叫程少辜如何？”
“孤儿的孤？”韩绝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不，是辜负的辜。”程子婴慌忙解释，但话一出口，立刻就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不知自己刚才是如何想的，怎么会取了这么个名儿，这下不管如何解释都说不通了。
程子婴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韩绝，发觉他也正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不禁又惊出一身冷汗来，结结巴巴地开口说：“子婴，子婴愚钝，还，还望将军赐名。”
“不必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韩绝见男子吓成这样，也不想再为难他。不管他寓意为何，只要他乖乖呆在自己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想到这里，韩绝眼底的凌厉便消了大半，顺口问道：“那小名叫什么？少儿或者辜儿都太怪了吧。”
“恩，叫濯（zhào）儿如何？”程子婴的声音轻如一阵微风悄悄拂过，他心里其实是希望韩绝没有听到的。但事与愿违，因为练武的关系，韩绝很轻易地便捕捉到了。
“赵儿？子婴，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赵家那孽种？”韩绝的声音很是平和，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丝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子婴。
强忍着恐惧与他对视，程子婴艰难地开口辩解：“我，我只是，只想要——”
“罢了罢了，你也不必再解释。”韩绝轻轻叹了口气，俯首轻轻吻了吻男子的鬓角，“反正他现在是你的孩子了，你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只是千万记住了，事情可别做过了头，否则——”
“子婴知道了。”程子婴心中微微触动，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直觉得不想再听下面的话。
“很好。”韩绝的脸上突然又挂上了笑容，转了口气轻快地调笑：“我既给了你儿子，子婴你是否也该做些什么来报答我？”
“将军，这——”程子婴满脸涨红，困窘不已。“孩子，还有孩子在——”
“那又如何？我带他来是让你开心的，不是让他来碍事的。”韩绝理所当然地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不依不饶地要求，“还是说，为了这孩子，你可以违抗我的命令？”说完这句话后，韩绝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不，子婴不敢。”程子婴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生怕韩绝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恩？”韩绝轻哼，威胁似地瞟了那小孩一眼。程子婴不敢再踟蹰，眼睛一闭，便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只是轻轻一碰，便又低下头去。韩绝拿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嘴唇，正待要调侃，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不知程少辜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探出了脑袋，站直了身子，只见他紧密地倚在程子婴怀里，两只小肥手牢牢地抱着对方的脖子，低下头嘟起小嘴吧唧吧唧两口，重重地亲在了程子婴的两边脸颊上。
亲完之后，还呷了呷小嘴，欢快得嚷嚷着：“宝宝，亲亲。爹爹，亲亲。”程子婴目瞪口呆，直愣愣地僵在那里。
韩绝脸色铁青，气急胸闷。趁着程子婴还在发愣之际，迅速出手，抓小鸡般拎过小家伙，正要往床下扔去，却被扑过来的子婴死死拽住。
“将军，放了他，将军，求您放了他。”程子婴牢牢地抱住韩绝提着小家伙的胳臂，苦苦哀求：“他只是个孩子，将军，他只是个孩子啊。”
“放了他？”韩绝冷然一笑，眼里满是狠戾之色。
“将军，放了他，放了他吧。”程子婴急得双眼发红，只是反反复复地乞求着：“您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您答应过的。”
“我救他那是因为你——”
这次韩绝还未说完，却被程子婴抢白：“对，我，我是为了他而，而——若他不在了，那我，我活着又是——”
“你这是在威胁我？”韩绝的语气变得更凌厉了，“你别忘了，你的寒儿——”
“将军也别忘了，当初我既然答应了以子易子，现如今如要再选择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程子婴说到这里，心里竟出人意料得平复起来。似乎已是参透了生死，再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心里反倒是暗暗庆幸起这种耻辱的生活终将结束，只是对不住公主临死托孤，对不起白白牺牲的妻子孩儿了。
“好，很好。”韩绝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心下一惊，不由变得更加愤怒，“程子婴，我倒是小看你了。想死，没那么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