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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红领:玻璃城,逆旅(出书版) 作者:叶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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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预防犯罪,但至少可以保证在犯罪行为发生后提供准确的抓捕依据。”穆忻说话已经从学生时代的大意敷衍变成如今的煞有介事,她不自知,只觉得这是一种本能反应。穆妈妈瞪女儿一眼,也没多说话。
    “妈,这宋大伯的儿女支持他再婚吗?”警察的职业病之后,终于才是正常人的思路。
    “据说是不支持,不反对,没什么具体意见。”穆妈妈一边切菜一边道。
    “哦,那我也不反对,”穆忻看着穆妈妈脸上的皱纹,突然一阵心疼,便伸开手,从后面环抱住妈妈的腰,低声道,“妈,你跟我去省城,好不好?”
    “要是这里有个家,就不孤单了。”穆妈妈伸手拍拍女儿的手,感叹着答。听上去好像答非所问,但穆忻知道,妈妈懂她的意思。
    妈妈其实是在告诉女儿,开始另一段婚姻,是因为孤独,也不仅仅是因为孤独。
    因为,这普天下的父母,多是既希望与儿女朝夕相处,又从来都不愿意成为儿女的负担——这份苦心,总是在为人儿女者远行之后,才骤然悟得。
    ☆、第七章:生活像把杀猪刀(5)
    没多久之后,没有声张,没有宴请,穆妈妈悄悄地就与宋喜元领了结婚证。穆忻作为唯一的观礼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谈不上失落或者高兴,她只是在无可无不可中有些迷茫:毕竟不是二十多岁的怀春少男少女了,毕竟曾和一个人举案齐眉、同床共枕,毕竟曾有不同的生活圈子、夫妻相处模式……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滋生成一种习惯,甚至本能,好像一个隔膜,横亘在这张鲜红的结婚证之上。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陌生感,还会不会想起那个曾经以为能白头偕老的人?而这两个有着太多不同轨迹的人在走到一起之后,又有怎样的未来?
    但穆忻知道,她现在,也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白头偕老”了。
    因为哪怕她再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埋藏在她和杨谦之间的地雷远比想象的要多。
    比如,一条鱼。
    那天是杨谦难得的早回家——悬置已久的杀人案终于告破,他从进了家门就眉飞色舞。彼时杨成林在客厅里看报纸,肖玉华在卫生间里洗衣服,杨谦进门后远远地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就一头钻进厨房,抓住穆忻开始絮叨。
    “媳妇儿,你猜那个采石场的腐烂尸体到底是哪儿来的,凶手是谁?”穆忻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地切菜炒菜,杨谦跟进跟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碍事。
    “是谁?”穆忻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邵呈合啊!”杨谦瞪大眼,俨然是在揭露一个惊天秘密的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穆忻一边炒菜一边问:“谁是邵呈合?”
    “邵呈合你不认识?去年区里政法系统表彰大会,他还戴着大红花受奖,你不是和小孟都去做会场服务了?还一人抱一个大红花给受奖人戴呢。站你面前那个不就是邵呈合吗?”
    “政法系统的……法院还是检察院的?”穆忻还是不在状态。
    杨谦叹口气:“司法局局长,案发地点是他家祖屋后院,采石场那里是抛尸。”
    穆忻一边听一边炸鱼,油一热,鱼入锅,迅速泛出金黄的泡沫来。
    杨谦站在穆忻身后,闻着鱼香眉飞色舞:“我们发现尸体后就去查失踪人口,经比对确认死者身份后开始排查他的社会关系,结果就发现他之前认识司法局长。然后又根据手机信号追踪发现邵呈合在案发时间内曾经出现在距离采石场不远的祖屋附近。科技!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他就那么老实招供?”穆忻炸着鱼回头看他一眼,余光瞄到肖玉华晾好衣服,站在厨房门口听他俩说话。
    “当然没有,我们连测谎仪都上了!”杨谦舒口气,“好在有目击证人见过他的车,到最后他总归是招了,不然我们也太冒险了……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不然除非你心理素质暴强,强悍到能用一个谎言弥补另一个谎言,直到谎言之间环环相套,不然总会露马脚的。因为还真没有哪个犯罪分子能不假思索地回答所有问题——这些问题在不心虚的人那里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可是到了心虚的人那儿,总要迟疑,总要思索怎么回答,这一思索,就太可疑了。”
    “真没想到堂堂司法局长要杀人,动机是什么呢?”穆忻回头问。
    “对方敲诈,忍无可忍。”
    “一定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吧?”穆忻翻白眼。
    “你猜对了……”杨谦嘿嘿笑,“也算杀人灭口吧。不过通过这个案子我是真佩服技术中队那批人,你说那尸体,多恶心,他们怎么验尸的?”
    穆忻在警校培训时见多了命案现场图片,也习惯了这种联想,没有什么太剧烈的反应,反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杨谦:“这种高度腐烂的尸体究竟是怎么提取指纹的?真像咱们在警校培训时学的那样,要局部油炸一下再提取指纹吗?”
    “呕……”肖玉华本来刚想抬脚离开,可还是倒霉地听见了最后这句话,也真巧,伴随这句话响起的是又一条黄花鱼入锅时“嗤啦”的油炸声,肖玉华顿时崩溃了,当即咆哮,“穆忻你闭嘴!”
    穆忻吓一跳,差点把手里盛着鱼的盆也扔到锅里,还是杨谦眼疾手快抢过来,紧接着就听见肖玉华如暴风骤雨般的吼叫声:“快吃饭了说什么尸体,你恶心不恶心?”
    穆忻被吼得手足无措,而肖玉华转身就冲回到洗手间。
    随后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无所知的杨成林吃鱼吃得挺香,见肖玉华不动筷子,还问:“怎么不吃鱼?炸鱼多香……穆忻手艺不错。”
    肖玉华猛地想起穆忻刚才的那句话,脸色又一阵发白。穆忻低下头不敢说话,杨谦抓耳挠腮地想要转移肖玉华的注意力,但还没等她想出辙,肖玉华已经“啪”地把筷子一甩,吼:“穆忻你成心恶心我是吧?明明知道晚上要吃炸鱼,还说什么……什么……尸体!”
    虽然有几个字没说出来,但终究是太过形象的一幅画面,肖玉华忍不住又是一阵作呕,干脆扔下筷子转身进了屋。
    杨成林莫名其妙看看老婆的背影,问杨谦:“你妈怎么了?”
    “更年期。”杨谦随口答。
    “你才更年期!”肖玉华在里屋听见杨谦的话,怒气冲冲走出来,把手里端着的水杯狠狠往桌上一放,“我怎么更年期了?我比穆忻她妈还年轻一岁呢!穆忻她妈都能嫁人,多年轻啊!凭什么我就更年期?”
    穆忻一头雾水,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要扯到自己的妈妈身上,一条鱼跟自己妈妈改嫁有什么关系?这样想着脸色就也冷下来:“这事儿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其实杨谦本来也想说这句话,可这话被穆忻抢先说了,问题也就大了——儿子朝自己的妈抗议,最多不过是人民内部矛盾;儿媳妇质问婆婆,这简直就是敌我矛盾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你这是什么语气?”肖玉华气得拍桌子,“要真是敞开来说,老了老了再找个第二春,脸上还真挂得住!”
    “轰”的一声,穆忻的头炸了。
    “你再说一遍,”穆忻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肖玉华,语气冷得要结冰,“你再给我说一遍!”
    “穆忻,闭嘴!”杨谦见势不妙急忙呵斥媳妇,可惜战火蹭蹭地烧,压根没给他灭火的契机。
    肖玉华已经开始吼:“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敢用手指头指我?小市民家庭没家教,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哦我差点忘了,你爸早死了,你妈自己光忙着改嫁是不是?”
    穆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简直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家会出现的对白,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婆婆比电视上出现的那些还要恶毒一百倍!现在她相信了,原来,艺术真的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对许多人而言,有许多事只是没见过,而不等于不存在!
    穆忻使劲挣脱杨谦想要推她进卧室的手,可是杨谦力气太大,她推不动,干脆豁出去一口咬下去,杨谦“啊”地喊了一声,肖玉华气得哆嗦:“你个疯子,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凭什么咬我儿子,你凭什么?”
    “他是我男人,我爱咬就咬,这是我家,我说了算!”穆忻要很努力才能压住心底那些恶毒的咒骂,她也是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不是没有撒泼的天分,而只是在努力压抑。她在心底冷笑,想着肖玉华你别逼我,你逼急了我,我骂得比你更难听!
    “好了,都闭嘴!”杨谦一声暴喝,见穆忻还顽固地想往外冲,一扬手,“啪”地把穆忻甩到一边,他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相比有多大,穆忻随他甩出去的方向跌出去,刚好跌在身后一个五斗橱上。她的腰刚好卡在老式五斗橱的把手上,忍不住痛苦地喊一声,往前跌出去。肖玉华正在气头上,就在穆忻跌过来的瞬间毫不犹豫伸出手,“啪”地就是一巴掌!
    穆忻眼前一黑,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顿时隐去。
    杨谦惊得呆住了几秒钟,直到杨成林急得满头汗地把肖玉华推到一边,一边喊着“杨谦快去看你媳妇怎样了”,他才猛地醒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把穆忻抱到怀里,一叠声地问:“媳妇儿,媳妇儿,你怎样了?你没事吧?”
    穆忻没有回答。她闭着眼,觉得脑袋里“嗡嗡”响成一片,什么都想不明白,也听不清楚,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像条件反射一样涌出来。她能感觉到有人伸手给她擦去眼泪,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眼看那人到底是谁了。
    ☆、第七章:生活像把杀猪刀(6)
    穆忻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她睁开眼,看见杨谦坐在床边,一手拉着她的手,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哪儿不舒服?”
    见穆忻的眼神木木的,杨谦赶紧承认错误:“对不起啊媳妇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我这辈子都不舍得对你不好啊!可是当时也是急了,我没掌握好力道,你也知道我们做刑警的有时候处理突发情况那就得一招制敌,下手不能不狠,所以我脑子一热,心里一急,就没弄明白现在是在家不是在队里,我……”
    “杨谦,离开这儿吧。”穆忻的眼泪再次滑下来之前,杨谦听到这句话。
    奇怪的是,他先松了一口气——实话说,他本以为,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杨谦,离婚吧”。
    可是这句“离开这儿”,是什么意思?
    “我讨厌你做警察,也讨厌我自己。”穆忻的声音沙哑,没有多少力气,思维却清晰得很,甚是还有些不正常的冷静:不是抱怨这场婚姻,也没有抱怨婆媳关系,只是陈述那些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的绝望——是的,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她的视线空洞,明明看着杨谦的脸,又好像看着远处:“我讨厌这些人,野蛮、粗俗、毫无文明可言。你们刑讯逼供习惯了是吧?所以才出手就把老婆当犯人揍。杨谦,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偶尔想起以前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我的青春也是浪漫过的。是有人递情书,有人心心念念地追,有人盼着和我比翼双飞……可是现在,倒是比翼了,但我觉得最后那点漂亮的羽毛都要掉光了,飞不起来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杨谦哭笑不得,“我说过我会努力考走的,可是既然还没走,就总得入乡随俗……”
    “我跟你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是因为的确被你的热情感染,无论是爱情的热情,还是事业的热情,再或者是对那身警服的热情,可现在我常常会很困惑,因为我真没想到需要付出这么多的改变才能打好这份工,”穆忻疲惫地闭上眼,“要说快速学会当地方言、和群众相谈甚欢地挖线索、和同事讲着荤段子打成一片,你都远比我要适应得快,就连被纳入特权思想的笼罩并享受这种便利,你都比我入戏快。可是这样,真的就是好的吗?”
    杨谦张张嘴,觉得自己也有很多辩解的话要说,但突然之间又没有头绪,无从说起。他正梳理着辩论的思路,却听见穆忻的话题倏然间又跳回到家庭生活的角度:“杨谦,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要跟我结婚的时候,你妈同意不同意?”
    “啊?”杨谦被这种跳跃绕晕了两秒钟,才反应,“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谁记得住?”
    “其实不过也就两年。将来,说不定还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穆忻睁开眼,紧紧盯着杨谦,“当然,如果这一辈子还能一起生活下去的话。”
    “你这什么意思?”杨谦很费解,“大晚上的,问我这么没意义的问题。”
    “还有什么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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