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机甲师-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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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事情就是这样奇怪,连续刺杀陆伯言一百三十七次后,莫七七嫁给了这个当今联邦最为声名显赫的木讷男人,而某个农场小镇教堂里,那场低调到让人觉得牙根发酸的婚礼,全联邦只有另外两个男人在场。
巽武独立机甲团团长,邹亚夫,以及当时还只是准将军衔在肩的牧月思怀。
没有牧师,没有双方亲属,没有十五个天使般的小童撒着玫瑰花瓣齐唱《香吻一梦》,也没有耀眼的闪光灯记载这一瞬间,莫七七就这样嫁给了她要杀的男人。
然后陆伯言正式隐居了。
然后是,陆逊出生。
再然后,莫七七被杀。
到现在,小家伙活蹦乱跳了,木讷不善言的陆斩皇成了个为老不尊,把鲜活小姑娘五个字随时挂在嘴边的瘦削老头。
几乎没人知道这一切,就算知道了也几乎没人会相信,可陆伯言和邹亚夫在多年以后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陆逊的妈妈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是一种强悍到可以单凭肉体就进入曲速跃迁空间,只需吹口气就能夷平白塔的恐怖物种所创造的生命体。
两个老人都不需重复这一切故事,这些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事在他们脑海里闪过仅仅需要数秒钟时间。记忆是个黑匣子,明明你亲自放进去的东西,最后会变成连你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存在。
现在对于陆伯言来说,莫这个简单音节,都是他几乎不能承受的重量。
然而,陆逊又要“醒”了,陆伯言所言不虚,他不是铁骨军魂,不是联邦之柱,正如他所说的,有些东西即便是斩皇者也担不起。
至亲至重的陆逊会变成什么模样,这座无形巨山狠狠压得他肩头日渐瘦削,所以他才来找邹亚夫。
联邦眼里的斩皇者无所不能,可在故人好友面前的陆伯言,只能做到知无不言。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找牧月思怀‘商量’一下?”似乎觉得气氛太过压抑,邹亚夫跳出旧时思绪,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让他意外的是,陆伯言缓缓摇头,说话风格依旧简单直接。
“我不相信他了。”
知道邹亚夫一定会奇怪,所以陆伯言没做停歇继续说道,“在我眼里,这些年来你一直就像根旗杆,露出地面的一截挂着联邦的旗帜迎风招展不畏暴雪狂霜,地面下那截同样是根直通通的柱子,不过埋得深些罢了。”
对于老友这种“实诚”到不能再实诚的比喻,邹亚夫只有回以苦笑。
“可是,思怀这几年在我的眼里,却变成了一棵逐渐繁盛葱郁的巨树,你别误会,我不是指他肩膀上的星星,而是他的人。人长大要吃奶,树长大要施肥,以思怀现在所处的位置,地底下那截看不到的根系应该比露出地面的树冠更为庞大,我只是因为看不到那些他不希望我们看到的根,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见邹亚夫脸色逐渐严峻,陆伯言笑着摆了摆手,好像觉得自己这些臆测的话有些不负责任,“我知道你有半条命是他的,要不是因为思怀把你从爆炸后的机甲里拖出来,你早已经烧得像这个小炉子里的炭渣了。你主动提起我才有此一说,陆逊的这件事我一直没和其他人提起过,再说要是连堂堂巽武之鬼都拿不定该怎么办了,我再问任何人也没什么意义。”
见邹亚夫不说话,陆伯言扯开了话题。
“我知道这些日子军方已经把军中所有人员都植入了芯片,几天前有几个老部下对我说了,东林大部分精锐骨干军官都已经赶赴各自的战场,第三、第五军区组成的联合舰队甚至瞒过了我,悄悄进入了前往地狱三角的曲速空间。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先把儿子送出去在先呢,还是联邦早已经做出了第十九次远征的决定。”
陆伯言笑得很是自得,邹亚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稍纵即逝。
他心里突然蹦出一个疑惑,联邦似乎没有什么能瞒过陆伯言,可连他都觉得牧月思怀看不透,那这岂不是意味着……
极力将这些心中暗鬼连同牧月思怀爽朗的笑容驱除干净,邹亚夫端起已经冷却的残茶一口喝尽,眼角的鱼尾纹再度挤成团。
“放心吧,我还是觉得以陆逊的命,出不了什么大事,再说了,你我最看好的两个人现在都应该在他身边,我们还能怎么着?”
陆伯言听懂了一半,“你说小山,还有一个难道是……”
邹亚夫想起胖子的无耻行径以及从一开始进入学院弄出的种种变故,脸上笑意更甚,很有把握的拍了拍沙发扶手。
“嗯,一个似乎总能把坏事变成好事的小家伙。”
第283章 停的是傻子()
邹亚夫当然想不到,此刻的胖子不仅没在陆逊身边,还刚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把小家伙一脚踹开,自己搂着师草淮杀进了龙骑军。不止这两个,连范小山都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在蒲牢停留,而是直接孤军深入,突袭嘲风星腹地。
范小山曾经坐过沙盘推演,那已经是多年前在苏黎世军事学院的时候,面对保守的老教授,当时还是热血青年的范公子在听到曲速跃迁这个名词时就和老师起了争执。
范小山的观点是既然联邦最新突击舰的极限速度已经能让地面战机望尘莫及,那么近地跃迁展开突袭就应该是一种可行的战术设想,而不能光以近地跃迁可能出现的风险作为借口,放着上好利器不用,非得用老方法对峙杀敌。
这个理论被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一笑置之,只说了一句,到了战场上,当放弃和争取是以士兵性命做砝码的时候,你再考虑这个观点的可行性。
课后心高气傲的范公子和班级同学做过多次推演,每每利大于弊,战术成功带来的巨大利益足以让风险相形见拙。从那时开始这个念头就一直保留在他心底,如今由一名受令于人的特级机师变成成一次军事行动的指挥官,他终于有了将此论点付诸行动的机会。
很可惜的是,这次近地跃迁,突袭,完成任务再接引两台转化空天形态的原型机离开的作战计划,因为某人天生自带的不确定因素干扰,最终功亏一篑。
范公子自己也被牵连进去,正乘着白金之星号驶向一个未知而极度危险的星域。
后世有好事者评论联邦这次子牙行动,大多数人都把失控原因归结在了两个人身上,甚至还有一个结论不胫而走:事情只要牵扯到龙族,哪怕是指甲盖大小的风险也有可能蔓延成燎原大火。
与此同时在四处煽风点火的,还有个胖子。
疾风一般前进的八识光年,所到之处尽是战火硝烟。
高周波刃切金断玉,不时带出团团火星,龙骑师团铁桶般的外围防卫圈彻底变成一丛干燥的茅草,零落不堪,一点就着。
没有料到联邦机师会采取这种从外到内循序渐进的“宽衣解带”打法,精锐龙骑机师尽数据守总部,外围的阵地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苦孩子,揍得鼻青脸肿却没人来救。
总部里的素玉平脸色难看,却也只能咬牙硬撑,他得到铁庆遥的指示,心中确信一点——对方一定会来总部!与其被牵着鼻子走打乱部署,索性让他嚣张一时。
就连雨师号为首的星舰编队,也如同巨大的浮空堡垒般,安静的悬停在师团总部上空,黑压压的像巨大的乌云,致命的能量主炮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静。
有人不解,这种单台机甲侵入,只要星舰主炮来一两轮密集攻击,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轻松愉快的解决问题,为什么放任那个联邦机师如此狂妄的行为而无动于衷?
然而没人敢问素玉平,得知素玉平耳朵里的微缩通讯器是和翌石星帝都青城里某个人直连后,龙骑师团指挥部的所有人都把疑惑埋在心底,噤若寒蝉。
能调配血衣卫,遥控指挥这场战斗的人,除了乾天殿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更让龙骑军中上层军官们感到狐疑的是,接连不断的沦陷战报里,竟然无一例死亡数据,甚至连受伤的都极少,相比各处旅团营阵地连接二连三如窗户纸一般被捅穿,这种战损率更是让他们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有思维跳跃缺根弦的家伙甚至在想:难道这个联邦机师真实身份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亲卫?来检验龙骑师团的防御工事?破而不杀,这种情形的难度可比十步杀一人困难百倍,不愧是圣阶机师……
胖子很悠闲。
举刀相向,无一合之将,他就知道了,龙骑军把精锐悉数调去了最核心的总部固守,外围的虾兵蟹将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已经是第三个阵地了,你打算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早已酥软无力的师草淮拿胖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即便是在鏖战拼杀过程当中,这家伙的手仍旧不忘趁着空闲时分来自己身上游走几圈,每次都把师草淮撩拨得全身上下钻进了十万八千只小虫一般心痒难耐。
这句话几乎耗尽她最后一点矜持和理智,哪怕心底再享受,考虑到这场生死存亡的战斗重要性,她还是勉为其难的提出了女儿家该有的抗议。
“我也不想啊,只是我的左手早你一步提出了抗议,说如果不给他点甜头他孪生兄弟就玩罢工,你说我该怎么办?”
胖子说得很为难。
“你……”对于这种无耻之徒,师草淮除了又爱又恨,无计可施。
胖子乘胜追击,就好像之前踹翻一台龙牙后顺势将高周波刀插入倒地机甲的脑袋。
“况且我听说女人说不要的时候,你要是真停下来,那才叫傻逼!”
“……”
还能说什么呢?师草淮突然觉得自己身处地域和天堂的边缘,心能感受到随时可能死去的危险,身体却被这个男人仅靠一只手就推向无可抵御的愉悦巅峰。还好他需要一只手操控那把高周波刃,要是两只手都用上……
师草淮满脸羞红,不敢再多想。
没有人留意到八识光年在疾行杀人的过程中,另一只没握刀的机械手做出的画圈、虚捏、揉搓的种种怪异动作,这种微醺提笔,泼墨山水的气势用到杀敌破阵上,足以使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帝国士兵肝胆俱裂。
那台三色机甲根本不像是在冲关,蛮横却无比惬意的践踏一切,简直像某个豪门大户里豢养的猛兽出了围栏,误闯进了私家花圃一通横冲直撞,一时间落英无数,残红遍地,偏偏还没人拦得住。
第284章 神秘的陪聊对象()
在乾天殿里目睹八识光年发威的铁庆遥一点也不急,眼前光屏里上演的不过是一出他早已经知道结局的机战电影。一台台龙牙的倒下,对于他来说只是帝国国库储备某位数字的小小变化,凡是能用帝国币解决的问题,都不能称作问题。
至于人员伤亡与否,更不在铁庆遥考虑范围之内,帝国迁都翌石后凭借地狱三角为坚盾偏安一隅,这些年来人口基数早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能用人解决的问题,也不能算是问题。
身为帝国皇帝,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方宇宙里还有谁比铁庆遥更有资格说没问题这三个字?联邦那位笔诛口伐半辈子的总统先生?想到这,铁庆遥嘴角露出一个微讽的表情。
只要联邦和帝国的战争一日不停息,国防部永远凌驾国会之上,三巨头永远凌驾议会之上,身为战争机器车轮和炮筒的八大世家也比那位总统先生更有资格挺直腰杆说不。
联邦追根溯源就是一架在战争中不断强大的国家机器,没了机甲和星舰源源不断的制造和消亡,这个国家会从内部迅速朽坏——这句话是帝师管仲很久以前就对铁家三兄弟说过的铮铮谏言,可帝师却没有说出后半句,留下一段空白任由三个少年各自体会。
铁庆遥知道这是个矛盾句,一个麦比乌斯环,无解的语言循环。
帝国想要联邦腐朽,可自身的灭亡才能使其腐朽的话,代价未免太高;若是继续战争,因战而生的联邦又会继续强大,更加强大,直到帝国灭亡。
帝国就像一只小蚂蚁,从一面走到另一面却始终找不到终点,两百多年来一直如此。
“大哥,以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过要扯断这个怪圈吗?将这张小纸条恢复原状,我记得这是我们当年知道什么叫麦比乌斯环后你的第一反应吧,可惜啊,到死你还是没能实现这个目标,现在轮到我了。”
铁庆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扭曲一百八十度后两端首尾相连,正是个麦比乌斯环的形状,纸条在铁庆遥略嫌白皙清瘦的手指间缠绕着,像某种怪异的折纸工艺品。
“你知道我的方法么?跟你可不一样,你凡事都喜欢自己动手,机甲、星舰都亲自参与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