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安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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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此时,天蒙蒙亮,燕景霄躺下不久便听到德安开门的声音,轻轻扫落床幔,将呼吸调整平缓,德安此人,他还不能全心信任,前世德安在自己被诬陷的前半年便染病去世,可以说,燕景霄现在对所有没有和他一起度过前世那段阴谋的人都抱着不会全然信任的态度,除却那一人。
他听着德安小声的吩咐宫人开始洒扫,眼皮开始沉重,刚刚重生就拖着中毒的身子调查现在的形势,燕景霄确实累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燕景霄在德安的轻唤中醒来,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头,燕景霄坐起身:“给孤更衣。”
德安一面细致的系着衣服上的盘扣,一边说:“爷您睡着的时候皇上来看过您一次呢。”
燕景霄动作一顿:“怎么不叫醒孤?”
“皇上不让奴才叫您,想来,能让皇上这般宠着的皇子也只有爷您一人了。”德安语气骄傲。
燕景霄垂下眼,神色莫辨:“好了,以后不管父皇如何说,如何做,规矩都不能坏了,你可记下?”
德安愣了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应了一句。
看着眼前反应单纯的德安,燕景霄怀念起曾经长袖善舞,喜怒不形于色的德安了。不过几年光景,就可以将人彻彻底底的变上一变,皇宫,就是这样啊。罢了,一切翻盘重来,心机也是历练出来的,德安在某些方面不失为一个人才,在保证忠心的情况下栽培一下也未尝不可。
燕景霄将墨黑长发用发带在脑后轻轻束住,白色绣着金色暗龙纹的太子袍衬的燕景霄长身玉立,明明才十二岁的少年,个头却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如芝兰玉树一般,燕景霄对着铜镜,牵动唇角,一如曾经的温润,自从知道自己身体被□□毁了,燕景霄生生压住自己的锋芒,总是以温和无害示人,现在,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不过,这一世,谁是谁的棋子,谁又说的准呢?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暗沉的笑意,且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第5章()
待燕景霄洗漱结束后,德安连忙让人送上一碗汤药,燕景霄看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心下一凉,他记起,若是说自己现在的内力还可动用三分,那前世为何却虚弱无力,如同废人?别说他重生一世连身体也可以便强健,那太扯淡了,唯一的途径……便是汤药。可是,熬药这些琐事,自从他搬入东宫后,一直是他自己宫里的人处理的……
想到这,燕景霄眼神一凝,对着端着汤药的宫女淡淡道:“药先放这儿吧,你先退下。”
宫女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下,燕景霄站在桌前,没有动汤药,而一旁的德安看自家爷一脸苦(皱)大(眉)仇(沉)深(思)的模样,两条浓眉都快纠结到一起了,劝道:“爷,您快趁热用了吧,昨儿皇上知道您没有用药,可是将奴才一顿臭骂,您今日再不喝,奴才的小命可就悬了,您就当救奴才一命吧……”
燕景霄收起沉思念头,笑骂:“就你会贫,你说说,你那次犯错孤没有保你?父皇也没处置过你,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嫌难看?给孤收起来。罢了,这药还烫口,你去给孤那些甜桂酿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一听燕景霄松了口,德安连声笑应。
至于明明上一世就有成年人心智的燕景霄为何会在用药上让德安苦恼,就不得不说说幼时那次生病了。
燕景霄三四岁时,某日天气变化无常,染了风寒,连夜发了高热,太医一番精心熬好你汤药还未送去嘴里,闻着味道便让燕景霄将胃里所有的东西吐了出来,最后反而病的更重还是一个老宫女说了一个民间的老方子,手心足心拿烈酒擦了,用厚被子捂着发了汗才见好。但打那以后,让燕景霄喝一次药就得累死一堆人,所以这次燕景霄轻易松口,便让德安如此喜出望外了。
支开德安后,燕景霄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眼前,燕景霄眸中一片平静,无悲无喜:“去,好好查查这碗药,还有,暗影该好好练练了,竟然有人混进东宫了?怎么?是觉得孤让你们过的太轻松了?让暗过来。”
黑影低声应下,拿了瓷瓶装了药后又无声息的消失,燕景霄随手将剩下的半碗药喂了殿旁绿植。
不一会,德安将一个玉碗端上来,白玉做的小碗,浮着一层浅浅的花纹,杯口细腻光滑好似蒙着一层光晕,蜜色的液体一漾一漾,煞是勾人食欲,燕景霄此刻却没了胃口,看的一脸殷勤,也不好拒绝,只道:“先放着吧,药已经用完了,若是嘴里的苦味压不住了孤再用,别伤了药性。”
“是,那奴才着人给您备早膳。”德安应道。
其实德安还是可靠的,他是皇后让人从家里带来的乳娘的儿子,长燕景霄五岁,乳娘是家生子,所以德安打小就进了宫,可以说,凭两人一同长大的情分,德安也不会被人轻易收买,加上德安父亲去的早,乳娘前些年也染病离世,德安可以说是现在孑然一身,毫无牵绊。不存在背主的可能,除非他一开始就有背叛的心。
再说,在护国公一家尚未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无损自身利益之时,他们还是会向着燕景霄,当然不会,轻易让皇上在燕景霄身边安插人手,毕竟,燕景霄可是他们登上巅峰的跳板,他们自己就更不会了,燕景霄虽然在他们面前一派温顺子孙的模样,但早慧的他,早早就展现出非同反响的天分,焉知不能发现他们做的手脚,这样不免生出嫌隙,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他们可是一直铭记的,为了他们的大计,他们也不愿看到燕景霄因为他们插手自己宫里一些可有可无的琐事而心声不满。
但是对于燕景霄来说,纵使明明知道权利诱惑下的凉薄亲情,在上一世全心全意的付出后的众叛亲离,他哪怕心理再强大,也不免成了惊弓之鸟,对什么都能觉出欺骗的味道,更何况,属于他上一世的救赎还未来到他的身边,心底的不安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第6章()
已是清秋,微凉的清风带着些许萧瑟,以往最是热闹不过的霄然轩一片寂静。
将近正午,还未解毒的身子愈发无力,燕景霄一身雪白里衣,懒懒的倚着床头,修长的手指不时划过这膝上的一本游记,空气中只有轻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几缕乌发轻轻垂下,明明还带着稚气的面容,却自有一种沉静气息。
午时橙黄的阳光从窗外探入,照在少年平和的侧脸上,少年唇角微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无害。突然,燕景霄手中动作一顿,对着空气淡淡道:“来了就出来,隐息术用成这个样子,待会自行会影部领罚。”
“是。”来人现身后,声音微沉,垂下头应了一声,继续道:“见过主子,属下奉影统领之命,将玉容散送上,请主子示下。”
来人将一个精致的瓶子双手递给燕景霄,恭敬的立在一旁。燕景霄接过瓶子:“你可以退下……等等,你不是影部?”
来人单膝跪地:“属下暗部十三羽,拜见主子……”
燕景霄愣了愣,这熟悉的场景,一如当日。得到承认的燕景霄呼吸仿佛在此刻停止,刚刚看到那人手指上熟悉的刀伤他才出声发问,不想,却是真的。燕景霄声音微颤:“你上前一点……”
暗羽站起身,走近几步,燕景霄赤着脚下了床,冷不防扯掉他蒙面的黑布,眼前还有些青涩的脸让燕景霄不由道:“果真是你!”
在对上暗羽那双黑眸的那一刻,燕景霄突然觉得心,在一瞬间平静下来了。
暗羽容貌并非绝艳,更不带一丝女气。但却是生了一双寓意多情的桃花眼,只是他小小年纪便开始在生死之间徘徊,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狠厉,而平常眼中惑人的水光被狠厉占据,只有面对燕景霄时才会变得柔和。在清瘦的面容上,反而不显一丝桃花眼的勾人多情,和其他五官搭配起来却是矛盾的冷漠刚毅。他的唇很薄,人常道,薄唇的人情也薄,可在燕景霄看来,暗羽哪是薄情,分明是他独独把所有的情给了自己,他求之不得呢!
燕景霄抚着突然安定的胸口,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暗羽略带拘谨的样子,揽住他的腰勾唇轻语:“你可愿由暗卫转明卫,做孤的贴身侍卫,日日夜夜的跟在孤身边?”
暗羽虽然不知主子为何对自己另眼相待,但是他看着床头的玉容散,心中涌起淡淡苦涩,日日夜夜相伴?的确很诱惑,但主子已有心仪的女子,为了她都纡尊降贵按民俗来送定情之物,他便不必再自取其辱了吧,更何况,主子那样的人物,整日和他在一起,他怕,他怕自己根本压不住自己心底那些情啊:“属下,属下不愿……属下做暗卫久了,跟在主子身边冲撞到贵人怕是不好了……”
燕景霄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是孤考虑不周了,做暗卫挺自由,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不用整日委曲求全,就是你愿意,孤也……”舍不得。
“主子……”暗羽语气疑惑的打断燕景霄有些飘忽的语气,暗羽在其他方面真的很不灵敏,但是,在感受燕景霄情绪这方面却无师自通,从那些话中,他仿佛可以听出,其中无尽的悲伤。
“孤无事!”燕景霄瞬间从记忆中醒神,再次见到暗羽,前世的所有纷至沓来:“孤……孤只是想起一些事来,自今日起,你便暗中守护在孤身边,可好?”
暗羽心中一权衡,在暗中还可以整日偷偷看主子又不会被发现,当即应道:“好!属下愿意,只是,换班的话,主子要谁来?”
“不必了,你只需守在孤身边,孤干什么你一同跟着就是了,你可以跟孤一同用膳,也可以跟孤……一同睡,霄然轩的暗中守卫自有旁人,你可明白?”燕景霄说完这话,直直看着暗羽,揽腰的手紧了紧。
听了这话,暗羽心头一震,腰间的手臂他没有再无视,轻轻挣开,立刻垂头单膝点地,急急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罢了,你起来吧。”燕景霄收回了没有什么揽着,有些不舒服的手臂,叹了一口气,见暗羽正要飞身离去,连忙唤道:“不是说今日你便守在孤身边吗?去干什么?”
暗羽转过身,看了燕景霄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属下去领罚……”
燕景霄不由笑了:“领什么罚?刚才不知道是你,现在知道,怎么舍得罚?”
“主子,规矩不能破!”暗羽语气坚定。
燕景霄看了暗羽一眼,想起暗羽指上的刀伤,笑意变浅:“暗羽,你给孤好好记着,你是孤的人,你的一切都是孤的,你的身上,孤绝不允许在多出一个伤疤!”
“主子不可……”
暗羽话未说完,便被燕景霄打断,燕景霄面色一沉:“孤是主子,听孤的!”
“是!属下记下了!”见燕景霄动了怒,暗羽连忙应道。
燕景霄这才脸色稍霁,柔下声调:“嗯,方才你坏了规矩的事,就只有你和孤知道,你不说孤不说便无人知道,也不算坏了规矩,孤脾气不好,你听话一点,别招了孤生气,今日放你回去将所有打点妥当,明日孤醒来可要见到你呢。”
“属下告退。”
“去吧。”
直到在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燕景霄才面色一白,顺着床躺下去,他现在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见到暗羽,见他似乎没有了前世的那个意思,燕景霄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心绪几番起伏,这副身子已然受不了了,燕景霄恢复了些气力,抬手在壁上几番摸索,拉开一个暗阁,将其中一个白玉瓶取出,连带床头的玉容散一并拿在手中,才缓缓起身。走到桌前,用不久前着人换过的热水将混着白玉瓶中的解毒丸和玉容散一股脑吞了下去。
再次躺回床上,燕景霄微微笑了,前世如附骨之疽的邪毒就这样解了?真是不可思议啊,难怪神医说若是初初中毒,连三岁孩童都能治,真是,造化弄人。
第7章()
第七章
燕景霄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待他醒来,德安已经让人备好晚膳,这一觉,他睡得极沉。燕景霄沉息细察,发现先前的无力感,已不翼而飞,只是体内的内力似乎只能维持到先前的三成。这便已经够了,皇家的内功心法足够精妙,想来好好修习,也不会太差,燕景霄勾了勾唇,坐在桌前,德安站在身旁,将每一道菜验过后,才开始给燕景霄布菜。
见燕景霄用的差不多了,德安一挥手,三个宫女走上前,其中一个将一盏清茶,端上前,燕景霄喝了一口,片刻,另一个捧着一个小巧的盆盂,走到燕景霄身旁,燕景霄用袖子遮了唇将茶水吐了出来。最后一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