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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戚顾] [凝眸]by流年之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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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在笑,一种既淡然又飞扬的神采洋溢在他的脸上。
“无心幽兰,果然名不虚传。”
40
戚少商醒来后,竟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内。
四壁都是嶙峋的岩石,洞内有天然形成石头桌椅,和自己所躺的石铺。
他坐起来,身上盖的兽皮滑落,左右一顾,并没有人在。
但有简单的食物和物件,证明有人呆过的痕迹。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又去了哪里?自己记得的最后一幕便是在那厅中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气,接着便倒了下去。
他略略思考,起身立在石床边。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在洞口的嫩草上,洞外却传来沉沉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戚少商感觉地也被震的微微晃动。
只见一个高大,棕红毛的怪物出现在洞口,嘴里啧啧有声,一步步冲他走来。
这是什么东西?
见那怪物停在前方,戚少商一楞,在自己面前的说不上是人是猿,说它是人,却除脸外全身长毛,且怎么说也不是人的长相,可说它是猿,却又直力行走,而且没有尾巴。
这出神的当口,那怪物却冲他一阵“嘿嘿,呵呵”的乐,仿佛是看到他醒来,很是高兴。
这怪物虽看来可怕,但戚少商也能感觉它有人性,对自己更非恶意。
于是试探的问道:“是谁把我送来的?”
那怪物闻言手舞足蹈,呵呵的给他比着,戚少商却怎么也看不懂。
看来它虽懂人意,却不会说话,他灵机一动,转而问:“是不是一个穿青衣,卷发的?”
特意用手势比了卷发的意思,这回他看的出对方是听明白了,也表示肯定。
果然是他,顾惜朝。
戚少商忙接着问:“他去了哪里?”
那怪物嘴里发着怪音,自桌上取来一个小小的蓝布包递给戚少商。
解开布包,里面有一只埙和一封信。
戚少商拿起埙,展开了信。
那信是顾惜朝写给他的。
“大当家,你我有今日,已是奇迹,惜朝不愿多求,更不愿面临将来之怨。在冰室你我虽可避开过往,但终有一日,还是会无法释怀。既知是孽缘,缘木求鱼,何必何必,不如及时放手,尚有回忆。惜朝。”
戚少商攥住信,心绪纷乱难平,顾惜朝仍然太过骄傲,因为怕有一日失去自尊,而宁可选择放弃,又或者,他始终没有自信能得到完全的幸福,他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心底。
所以,他永远是最自信的,却又是最自卑的,永远是最无情的,却又是最深情的。
戚少商拿起埙,轻轻对着嘴,气息涌入,却无丝毫声音发出。
才知,原来那呜呜咽咽的声音是很难吹出声的,正如心底的哀伤往往也很难用言语表达。
他抬头望着洞口更进一步的暖阳,现在看来,阳光也似披着一丝冷意,淡淡的,雨打青苔般的冷意。
一瞬的恍惚中,他仿佛能真切的看到顾惜朝曾斜靠在那里,捧着这只损吹奏,他一定吹了很久很久,也让洞外的风吹了很久。
戚少商知道,他从那里回头看过他。
他能感觉到。
经过冰室内的相处,他和顾惜朝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他能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呼吸,犹豫或坚定,悲伤或欢愉。
就象两人间已经有了一根线,牵着彼此。
可现在,这根线扯了好远,远到他陷入失去他的恐慌中。
我是不能完全忘记过去,发生过的总在那里。
但,惜朝,你错了,再多的东西都已无法阻挡我。
我,不会放手。

会合到铁手他们,戚少商才知道顾惜朝把他们都移到了剑庐,那里,同样也是有几个红毛的怪物在照顾他们。
小耘和依依对那几个怪物感兴趣至极,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野人,这个称号倒真绝,既象野兽又象人,给这些红毛怪物用委实贴切得很。
从铁手的话中,戚少商得知,顾惜朝在所有人昏迷时,早御使野人把大半的金子都搬走了,还算他留情面,总是留了一小部分。古月枫醒来后见形势已定,便带人离开,因为没有确实的罪名,铁手等人并未拦他。
而他们中的毒,据小耘说,是一种叫无心幽蓝的奇毒,这种花遇血液而散香,一入鼻孔,无论多少,绝无幸免,但并非剧毒,服食它的茎或是等药力过后便会无药自解。
这种草药,早已失传多年,想来顾惜朝当时从木门内的药柜中取的便是它了。
对于金子的丢失,连铁手都比较释然,“总是给留了一部分,这对顾惜朝已经是很少见的客气。”
戚少商知道,能有这一部分,铁手他们就好交代的多,毕竟宝藏里有多少东西,没人知道。
他转头望到小耘和依依围绕的野人,不禁咋舌这山中奇异的东西真多。
难怪顾惜朝不担心搬运宝藏的问题,原来他竟有这么一批特殊的帮手,他回想几天前自己醉倒后被顾惜朝足移了两个山头,当时还奇怪他怎么做到的,现在疑惑全部解开,原来是被这红毛的野人代劳的。
铁手忍不住问戚少商可知顾惜朝拿那么多金子去做什么。
戚少商却摇头表示不知,因为他此时所想的不是顾惜朝拿那么多金子去做什么,而是顾惜朝去做的事危不危险。
他现在绝不相信顾惜朝夺宝藏去争权夺势,只是他永远是个不安分的人,永远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改变不了的。

两天后,铁手和追命押解着剩下的黄金进京,除此他们还多带了一个密封的大箱子,里面用冰保存着一个冻结着人的大冰块,既然遇到,他们始终要尝试一下救治这个斐然。
戚少商和他们分开,决定去寻找顾惜朝,两个小丫头也执意跟随他一道去创江湖。
凭着铁手用信鸽带给他的消息,找寻的一路上,他得知,古月枫也到达了京城,无情和冷血趁这段时间已经探知燕凌楼的密道连接了梁王的王府,但因梁王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一向少有话题,又无确实的证据,六扇门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带回的斐然,被无情交给了小耘和依依的师傅不死神医贺千悬,本来是六扇门请他帮忙救治,谁知他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病例兴趣很大,二话没说的欣然接受。据他说,斐然有重新复活的希望。
戚少商带着两个到哪里都热闹的小丫头,在江湖中游荡,却也不觉寂寞。只是,时间越久,对顾惜朝的思念愈加强烈,无论繁华处还是偏僻处,白天还是夜晚,脑中的那个青影总在他的每个凝神处出现。
却不知,那个让他想念、找寻的人身在何方。
什么时候才有相遇的一天。

41
京城,梁王府。
依旧是那个书房,摆设未变,景致未变。
依旧是那个玄窗,竹影曳动,徐风吹进,荡漾满室。
那位老者,也便是梁王,还坐在上次见古月枫时的那张红木椅上,而古月枫也丝毫未变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整个书房,也只有这两张椅子。
不同的是,他们面前站着八个人,六个衣着一致,立的标枪一般,纹丝不动,还有两个,便是田逢清和燕湘湘。
梁王沉声道:“凌儿,你可知今日我为何召集六令和清燕来这里?”
古月枫把玩着手指,一脸平静的回道:“此次行动失败,责任该有追究,你一向赏罚分明,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眉一挑,又道:“不过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的惩罚我可不接受。”
这话听的底下的人俱是心内一惊,不敢出声,梁王何等威严,被人这样不客气的反驳,即便是亲生儿子,也难下台。
不禁暗思这小王爷也太过了,平时里冷言冷语也便罢了,如今当着众人,又是行动失败,怎么还如此不知避锋芒,这不是逼着王爷狠罚吗。
梁王脸上未失颜色,自有一种威仪,道:“既加入了整个计划,所有人便都是同生共死,无人可以例外。你如此聪明,怎会说出这般胡话?此次是由你全权指挥,却全盘失败,埙失惨重,不罚你,如何服众?”
六令默不作声,田逢清却忍不住道:“王爷,这次实在只是棋差一招。楼主他…”
梁王止住了他的话,责道:“逢清,跟我这么久,你何时变的会找理由了,失败就是失败,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他这话说的田逢清垂头称是,而古月枫却好似看戏般,突然一笑,伸手将右袖撩起,只见手臂上从手腕至肘部顺血脉蜿蜒着一道红痕,影影绰绰,异常妖异。
他轻声道:“七七四十九天的钻心之痛,这惩罚可够?”
众人俱是脸色一变,这红痕,一看便知是中了子夜红,这毒每日子时发作,痛如钻心撕肺,惨烈无比,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红痕渐渐消失,方可解脱。
古月枫却是淡淡的,仿佛毒不是在他身上,瞧着梁王道:“你的手下还不配给我行刑。这毒只有午夜后才发作,又不耽误事儿,比你的惩罚办法可好的多吧。”
梁王也是没料到他早在这里等着,望着那红痕,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道:“子夜红的痛苦远超你该受的惩罚,你既然要自讨苦吃,我也便应允这惩罚。”
古月枫闻言,放下撩起的衣袖,面色如常的道:“好了,服众服完了,该谈点正事了吧。已经输了一局,我们也该做下一步打算了。”
梁王一挥手,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淤积在我心中,我们收拢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突然横死,逼的燕凌楼转暗为明,这才引来了六扇门,这个疑案,不但困绕了六扇门,也着实困绕了我。”
古月枫垂了头,没兴趣的道:“这事儿不归我管,你不是已经着六令去查了吗?”
六令中的老大何辕平立刻出列回报:“这些时日,我们已经查过了所有相关线索,但至今未有头绪。”
梁王沉面道:“若有蛛丝马迹,六扇门也不至于至今无法破案。这件事,继续加紧探察,不然,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他叹了口气道:“大宝好登,坐稳却难,本想借助宝藏,一方面支持行事,一方面上台后能稳定朝廷民生,如今,宝藏旁落,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点外力,先达目的再说其他了。”

燕凌楼,高楼。
子夜时分。
二楼西厢的烛光忽然灭在风中,满室黑暗侵袭,却有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寒霜一般。
子夜红已经开始发作,古月枫的脸色在这月光下,也变的白似霜,寒似雪。他强自忍耐着剧痛,表情依然淡漠,却禁不住手在颤抖。
苍白的手指攥成拳头,那指甲逐渐插入肉中,越来越深,渗出了血丝。
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闪进来,来到他床前。
不用抬头,仅凭香气他就知道来的是燕湘湘。
那咯咯的脆笑,伴着香气揉到他身上,燕湘湘用手臂环住他的肩,柔声道:“我知道你毒发很痛,要我帮你减轻一点吗?”
古月枫没有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冷冷的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没有感情的。”
燕湘湘吃吃的笑道:“人家也没有要你的感情啊,我只要你的人。”
古月枫笑,唇也白的无有血色,道:“你当我是谁?”
燕湘湘顿时一僵,有点气恼的道:“为什么?难道我长的差吗?我和你相好,又不要名分,你可曾会吃一点亏?”
古月枫冷淡的撇开她的胳膊,道:“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战利品,你对我的兴趣也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你可以死了心,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燕湘湘赌气勒紧了手臂,“我不信,你不要我,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古月枫一楞,燕湘湘却道:“我见过你随身香囊里的那撮头发,是不是她给的?我倒不信,她能长的多美,值得你如此?”
古月枫猛然变了脸色,他回头望着燕湘湘,目光死寂一般可怕。
“你偷看我的东西?”
燕湘湘看着他那眼光,也有些心虚,“有次换装,你遗落房间,我才看到的,你若不喜欢,我不提就是。”
“那是死人的遗物,你如果不想变成死人,就记住永远不要提。”
阴着脸,古月枫换了严肃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很疼,让我安静一会儿。”
燕湘湘一寸寸的收回胳膊,有几分不甘的离去,带着点怒气,也带着点惧怕。

古月枫起身,撑在床侧,那如万针钻心一般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侵向他,忽的又会转为撕扯五脏六腑的大痛,交替煎熬,象把人一时放入沸水中,一时又抛入冰水,只觉的满眼晦暗,全身冷汗频冒,难以抑制的想把自己紧紧缩在一起。
他的手慢慢抓紧了挂在腰带下的一只宝蓝色香囊,深吸一口气,满面,满身沐浴在月光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儿遇风而凉,在剧痛下他连这寒意也未有感觉。
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己找罪受,真的冷心绝情不就什么都好了,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可,几人能做到?就连自认可以的自己,其实呢?
不是仍有常人的感情存在,自己怎会愿意投身这个阴谋圈,不是仍有常人的感情存在,自己怎会仍有些许牵挂。
说来说去,也是个疯子,没人能了解,没人能明白的疯子。
不过,没关系。
疯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很执拗,很坚持,只要有了目标,要做的一定会做完。
他闭上眼,嘴角浮起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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