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第4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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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眼光一转,不知为何还是对戏逗我有了十足志趣:“哎呀,连小七都好厉害呢。上官大哥真是没用!”
我抚发不是很想理他,惯常了不引人注目,也确实没有足以惹他兴味。不晓得这人究竟什么打算。
我不吭声也就罢了,哪想到这人童心大盛,扯着四哥的手臂甚是委屈:“先生您看,小七都不理我!我这么讨人厌吗?”
四哥放柔了声量,也举袖挡去青年注目。
“末子身子骨一向不好,寡言也不是乐性的孩子。你就不要闹他了。”
他的话音总是不可思议安抚去人焦灼惶急种种不良,跳脱的青年也沉静下来。
“关于这个,不止一次听先生说起。我家小叔学究渊博,还精通药理。我想让他来替小七瞧瞧,不定便能早日根治。请务必让我尽这份心意。”
青年说得这般诚恳,四哥也自不好回绝,于是说:“那敢情好,也省却我一番奔波寻访。”
他们谈笑倒也不觉疲累一路到了山顶,举目不消远眺便薄淡一股升腾的雾气润湿了发衣。我手触泉水相宜不感潮热。原不拟轻信,如今看来倒够得上一个妙处。
那小女孩早已玩耍多时不理会我们,我也有了些心情。拣一块平石挨坐在池畔随意俯拾两三枚的叶瓣。
并且还是有风息,吹得人暖洋。仿佛我遥想自己尚十四年方,不由起了情趣,一瓣一片取池中飘游堆在我手边。
身子临水愈发得近了,腰际环上温柔却不阻止,我回眸笑,拈指尖一色鲜红贴上他唇。
“闻传仙人皆不食人间烟火,饮天地灵光,四哥可也想尝个中滋味?”
四哥凝看神情微有些迷醉,我们容色也熏陶得白瑕润红。他的发他的眼,都我所钟爱。
正偷自私藏,听四哥笑。
“仙人断情绝欲我可不得,四哥还是做那一介凡夫的好。”
“更何况……”他说,眉梢轻轻地动了柔软,“若是能和我的末子一起逍遥,真不知要比那神仙胜过多少倍。”
他手滑过我发间清凉。我也唇动正欲言笑。
不远处云波雾让传来上官的呼叫。
“先生!先生快来看哪!一只狐,一只灰色的小狐!”
四哥并不起身只遥望上官的所在微微点头,青年的叫唤却仍在持续。
“先生快来,好可爱的小狐狸呢!啊,它好像要醒了,先生莫要让它逃了。”
四哥笑自无奈,青年盛情怕是换作旁人也吃它不消。何况我也看出,上官确是对四哥敬重有加,处处行晚辈之礼。
他行径间白衣雪颜在这水色氤氲也未能隐没,不论举止气度,当得这世间第一。
至少在我心中,他便是天下第一。
我不觉浅笑柔和,收回了不由我主的眼神。
方自摆弄堆在池畔我信手拾来各色落花伶叶,靠近属于女子的芬芳。
“你在做什么?”
我抬眸看又放落,低下了头。
“没有。”
植草柔柔若若首尾环成一个名姓。我刻意使得歪斜不意叫人看出。
若是宝贝我也当然藏起来,不想叫旁的人瞧去。
“喂,你在做什么?问你呢?”女子插腰。
见我照旧垂首悄默没有睬她,而她显然气急,踢脚刷刷扫落一定在她眼中毫不值钱伶花落叶。
我指收不及,唇吮含去一点细疼。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孩子,理都不理人。”她忿忿难平。
不想介入是非所以我起身,那女子一把抓我肩膀。
“喂,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
话音一顿她突然朝我身侧池边倾倒。我抽袖退避。
身子突地莫名一软,同她一道栽往池中。
(3)
己已年五月二十二
不若前日悠闲踏青,我们一路疾行,事出缘由自然……
几乎是一入水,四哥也便跃下泉池而略一皱眉,上官紧随他身后。那小女孩约是不识水性在一旁扑腾个没完。几次传来上官的呼痛声就可知晓一二。
我喑息没有呻吟。腰间一紧被按入四哥的胸口。睁开冷雾淋盈的眼帘,抬头。
“末子,要不要紧?”
“嗯。”
搂我在怀的男子似乎仍是微笑,眼光掠上有意无意间岸边负手闲立的苍白少年。还不经碰撞,少年已率先别开了眼神。
这时上官也拥住那女子露出水面,明显冻白了脸颊。
事后他曾反复在一旁称奇,说,明明来时还水泽温腾的一汪暖泉,怎得猛一入水竟是冰样腊月里的寒冷。
“小七,你没事吧?”把与他有婚约的女子交予正主儿照看,他不顾自己还且抖颤忙不迭地俯下身看我脸色而手忙脚乱起来。
这人是真心待我好,所以勉强扯一个虚妄的笑弧,我又闭上眼。没有力气说话。
尽管我已经小心,很小心,却还是有措手不及的发生。忍住一阵阵的难受我尽量埋入四哥的怀,感觉那个温暖也有湿凉的胸膛一瞬间冷直。我摸上唇角轻轻掩口。
听得上官一连串叫唤我的名字,四哥已拢住我的肩用一点轻柔的力道,替我代答说着不妨事。
青年将信将疑,但看四哥坚持也觉不便多加横手。只关照说有事需求一定要叫上他。
“哪里痛,末子?”
我张唇还没有开始安抚这个总容易因我一惊一乍不休的男子——虽看他平日里从容——又一口血溅上他里衣。
飞快探掌贴上我后心,他催生内息不过片刻,脸容猛一下生变。
“‘缠绵’……老五他没有帮你解毒?”
已经可以稍稍歇息,我挨靠四哥的臂膀,话音也不再微渺:“二哥特制的毒哪是这么容易解的。再说日子久了,不发病也就不打紧。只不过正巧这玄寒的真气引出了它的毒性……”
我说是巧合,四哥也明白。我们同是戚家人,纵算不顶这个名姓,考虑思量也不由主地偏颇。
“哦。”四哥只是点头。掩一下帘。他长得极是周俊,舒心怡人。虽没有大哥二哥三哥那种狂放的肆美,却最为叫人赏心悦目。其实我也早些发现,四哥不笑时,也还有一股尊荣不抑的气度叫人不敢小欺。只是大家常看他一种模样,便想他性情如此这般。怎么说,我们七个兄弟都是一个娘亲所出。
他揽在我腰好生轻巧的叫我睡下,仿佛真当我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对我悄声的“埋怨”四哥更是笑作不知只挪身过来与我贴合了唇瓣。一阵细密的吻,我呼吸不畅在这种时候尤其显得病恹。
他移开唇大概是心疼我发肤透凉看来有些低怅,说一声去为我配些药来就起身。
我听到四哥的足音只有几步便停了下来。稍稍拢一下发侧坐,拿眼张望。
门外檐下,在四哥身前,少年俊俏的脸孔略往上抬,眼光直直地盯着一个人看。内函犀利。
“……我来看看,毕竟是我家小妹的不是。”少年似乎正在解释自己的行径,语气倒是温顺听得人诧异不已。
四哥也顺势垂眸观望这宫家少主,只说了句“没有大碍”不咸不淡,很是客套甚至生疏了。
“……嗯。那就好。”少年眨一眨眼,低头片刻。看来话题自此告一段落而后一片冷清。
“如果需要的话,我叫她来给你赔礼。毕竟——”
四哥摇头,正想说婉拒的话。
“哎呀。你们都在!”青年从前院已经传来了声音。瞧见四哥的眼光。他呵呵地笑。“我还是不放心,万一那孩子得了伤寒可怎么办呢。叫我再变一个赔给先生我可陶不出来……”
两双目光集会下,清俊脱尘的男子略一沉吟,便说:“这也好。我正想抓一副药给末子,那我就写出单据你照着抓来便是。劳烦。”
青年连忙摆手:“先生怎的这般客气,这都是我们不好。再说——”
四哥正含笑,突来少年也插口一句:“若是伤了内腑我也会负上责任替他运功疗伤。”
不顾其友人惊怪的眼神,他拂袖也就云淡风情的走开。
“他怎么回事?简直像变了个人!?”
四哥甚至没有追望,只轻轻一个点头。未置可否。
(4)
虽有四哥开的方子,但那乡里小镇哪来这许多的名贵山药。勉强凑成几帖不完整,无甚药效倒是一日呕血叫上官见到生生把他吓得够呛。
他们原拟定走偏僻的山路好早几日到临长安,因由我只不得不取道城池寻药。
金陵……千里万里都以为梦外逍遥的那道门墙……越发得近了……
我思绪有些惆怅,脸颊委顿在男子的胸。清香雪衣。
黑亮的发丝抹上我的细肩,我仰首够上热火的唇芳息交叠缠诉然后一股烧灼慢慢软绵我的身子。容得男子吮绘开单衣襟口掌贴我凉爽的背脊。他轻咬,我张唇“啊”一声几乎不成言的吟息,轻喘的鼻音越发得重了。
“末子怕吗?”
“不……怕……”
我乏力地翻下睫帘,指尖触到他衣角不由地牵扯。他的重量压上我的身,我抬高细白的脖颈让他啃噬。
突地他哼笑,唇瓣滑溜过我薄胸:“也的确该捎个消息回去。莫要让老五老六他们以为我把你拐了去不知藏到哪里……”
这人……总是知道我心想……
我唇笑与他交合,轻声且坚决:“末子是……四哥一个人的。所以不要紧……”
“真的?”
“嗯。”
就在我眉眼都春色,先是四哥一拧眉抢先把我搂怀紧随其后便是马车一阵激烈的摇滚。
待波荡完全平息,已有一脸焦灼的青年掀帘。
“先生,小七你们没事吧?”
“不碍事。怎么……?”
“好像是山道不知怎得塌陷,一颗巨石挡在路上——咦?小七……啊,果然是颠簸的厉害受伤了。”
上官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到我的脸孔,手指我唇瓣殷红不由惊怪。
我无奈地笑一下,真不知说他什么才好。还是再理理我衣衫免得——
“哈哈,笑了笑了!果然好可爱呢。”上官在一旁抚掌,浑然忘了自身处境。
倒是四哥见那宫家兄妹也走过来便打断青年的调笑。
“前途是不能去了,往回返转临近的城镇也估计赶不上日头。看来我们要做好夜宿的准备……”
“啊,不要不要!外面那么脏怎么睡啊!你们倒好还有马车,我可不要跟什么蛇虫鼠蚁在一道!”宫家的小女孩抢先驳斥。
四哥抬手止住了青年意欲的指摘,还是笑:“这马车我和末子用不到。我看这山野还不是很僻静无人,我们找找兴许还有农家借宿一宿。若果不成再来商量不迟。”
女子一个嘟唇勉强点了点头。转首想要喊哥哥,那柳弱的美丽少年早已不见踪迹。
百里开外传来一声吟啸悠长,四哥点头。环住我肩任上官牵着马车慢慢地向来路前行。
农舍还算亮敞洁净,四哥和我还有上官都是不介意的人。宫家小姐微皱了鼻,负手不语算勉强应承了。
青年商贾出身,说话很有一套。那农家人瞧我们有少小妇孺也便放心的点了头,当然得少不了他好处。
然后听他说起赶巧今天还有另两位医者和公子借宿,现正外头不知采那什么药草没有归来。
在那人话毕出了房,四哥首先把我入夜便冷颤的身子抱上了草席。
“糟了!小七又病发了吗?那几帖药已经全都完了本来想今天能赶到一个什么城里去……”
四哥轻轻应一声不断内息在我体内循环催生热力。我不以为然得轻笑,苍白的脸只想好生安享他的胸怀。只要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紧。
“我来!”一只冷凉的手搭上了四哥的肩。转首,是那少年霜洁白冰的脸孔。
“宫家的家训,责任归咎,自行处置。”
“是啊。”上官也在一旁劝,“先生您尽可以放心,好歹小桂也是练武的人您就让他试试看吧。”
知道四哥的顾忌我在他怀里稍稍点头。
“有劳。”他轻柔地一掌一手把我放入少年的肩头。感觉一双透凉的手在这近暑的天候也不见一丝暖春,我只在想不知道他那寒玄的真气练到第几重。冰寒到了体内一下子烫灼叫我吐出几口污血。不管他想探究什么都不可能找到些丝的痕迹。
我开眼,四哥俊气的面庞微微蹙着眉头。不要……这不适合。四哥……总是微笑的温恬的……我不要四哥有这种的表情。好心疼……
少年开始收拢真力我抬手正欲抚上他纹路,一股庞大的反冲同时撞击我和身后少年的心胸。
闷哼一声我咬唇,软软靠上那随时随地都是我的,只属于我的怀膛。
身侧冰冻而颤抖的体温,少年无依的身子同我一道枕上男子的肩膀。
“咦?哪来这么多人?”
“小叔!”
仿佛听到模糊的对话,终于我还是阖上眼,想,就算可以死在这个人的怀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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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己已年五月二十四
想我还少小,曾抱养过一只猫咪,花色纹乱。在很冷很冷的天。我那时不懂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遗弃。
裹束狐皮裘袄我扯四哥的暖指滑下一串的眼泪。
“我不可以养它吗?”
“那末子要答应四哥日后不可以伤心。”
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