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铁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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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鬼家伙是怎么搞的,不等我们回来,你就干掉了那么多德鬼鬼子?”法捷耶夫把他那两只大巴掌一摊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听说,你干得挺漂亮。你是照着咱们那种新办法干的吧?”
“那还用说。”
“那我祝贺你了!谁要是墨守成规地打仗,那他准得叫人家走得满身是窟窿。”
法捷耶夫笑着拍了一下邻团一个飞行员的后肩。
克留科夫来了。
“你们这个头开得太好了!师长说,他很满意。”克留科夫一边同大家握手,一边说道。
是的,这只不过是个开头。
我们这个六机编队成功地运用了新战术,使我们这个飞行大队终了摈弃了科拉耶夫团长闭门杜撰出来的那种在战地上空刻板地兜圈子的所谓掩护方法。我们没有见到由两个飞行大队凑成的那个大机群是如何洋洋自得地朝着前沿飞去的。但是听说,这个机群是在云下飞的,而且所有飞机全都在同一高度上飞行。我们正在等待着这个大机群返航。
我们的“空中眼镜蛇”式歼击机大机群,终于飞回来了。
“怎么样?”他们落地以后,我们问道。
“丢了一个人!”一个飞行员愤愤地答道。
后来我们才弄清楚此次战斗出动的细节。原来,向这个大机群发动攻击的,只有两架敌机。这两架梅塞施米特式敌歼击机突然从云中钻出来,击落我们一架“空中眼镜蛇”机以后。立即逃掉了。我们的飞行员跳了伞。就这样白白地丢掉一架新飞机实在太冤枉了。此次失利进一步证明,一切陈腐的战术都必须坚决摈弃。难道以灵活的小机群去熟悉新战区就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挤作一团出动呢?
但是,在紧张的防线环境里,是没有时间去详细分辨胜败的是与非的。
在跑道上,每一分钟都有飞机起飞与着陆。在机场上空,随时都有我们的歼击机在盘旋,在集合,在编队,随后向西飞去.特种车辆不断地往来于停机坪与仓库之间。前线地段很狭窄,可是,要保卫的空间却是辽阔无边的。首长的命令和凌空升起的信号弹在催促着我们去战斗。我又带领六机编队出动去掩护我们的地面部队了。
在克雷姆斯卡亚上空作战时,我就见到过敌小股“游猎”歼击机从云中钻出落后高临下向我方飞机发动攻击。这使我想到,我们这个六机编队,也必须采用新的战斗队形。我决定把帕斯凯耶夫带领的四机编队留在下面与敌机缠战,而我和戈卢别夫则在高处对付那些拉起来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敌机。
我叫帕斯凯耶夫带领四机突击编队,是打算观察一下帕斯凯耶夫在长期休整以后的表现。去年夏季,在最后一次战斗出动中,尽管他表现坚定勇敢,但无战绩。
我既看到他有时畏缩不前的弱点,也看到他有时坚定勇敢的优点。现在,在即将与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或福克式歼击机遭遇时,且看他如何表现。
……我们的飞行高度是5000米。透过云隙能够清楚地看到地面。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敌情,眼下空中平静。我当然知道,平静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敌机马上就会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敌轰炸机大机群,编成密集队形,黑压压的一大片,从我们的前下方远远地飞来。为什么没有歼击机掩护呢?难道敌歼击机迟到了?德国人是不干这种事的呀。噢,我看见了。在远处,阿纳帕机场上空腾起了滚滚烟尘——敌人的歼击机起飞了。他们把时间计算得很精确:恰在即将飞临前沿时与轰炸机机群汇合。
在这一处气氛紧张的天空以外,远方,一片蓝色的大海,天水相连,辽阔无边。我多么想再看一眼那和平恬静的远方啊。可是,眼前的危险迫使我不得不把全部精力集中到身影越来越膨大的敌轰炸机机群上。
我向“老虎”报告过敌轰炸机机群临近以后,就命令帕斯凯耶夫准备攻击,我则继续监视着周围的动静。这时,只见两架敌梅基施米特式歼击机,正在与我们相同的高度上飞行着。看来,势必首先与这两架敌机交火了。
“戈卢别夫,我攻击,你掩护!”
我的命令就象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一样,拉开了空战的序幕。
敌机爬高了,我们也爬升。我有时透过云隙观察帕斯凯耶夫带领的四机编队,因为那是我们的支柱。
这两架敌机——我视为“游猎”歼击机,却极力避免与我们进行空战。他们的意图我一下就猜透了:妄想把我们诱开!
果然,只见刚才从阿纳帕机场起飞的那10架敌16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正朝着帕斯凯耶夫带领的四机编队扑去。帕斯凯即夫应当率队掉转机头,对敌机发动迎头攻击,把敌机冲散,随即逼近敌轰炸机机群才是。用不着我操心,帕斯凯耶夫正在这样做呢,你看,他的飞机飞在最前头。离敌机更近了,眼见得双方就要开火了。
“帕斯凯耶夫,快攻击!”我忍不住喊道。
可是,恰在这最紧要的关头,我们这个四机突击编队的带队长机帕斯凯耶夫,竟突然掉转机头,急向一旁躲闪,随即下滑,朝着克拉斯诺达尔方向逃逸而去。这时,只见帕斯凯耶夫的飞机尾部突然冒起浓烟。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飞机起火了,而是他打开了加速器!
我既愤慨又焦急。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逃跑了?难道他又害怕了?怎么竟然丢下三个新飞行员不管了呢?
我急忙放弃那两架敌“游猎”飞机,立即俯冲下去援救被带队长机甩下的三个年轻飞行员。可是,迟了,帕斯凯耶夫的僚机飞行员科兹洛夫的飞机已经无法操纵,迳直朝着地面坠去。
剩下的两个年轻飞行员立即向我靠拢过来,我们在一起并力反击敌机。这时,我才猛然想起我的僚机飞行员戈卢别夫来。他在什么地方呢2他是什么时候掉队的?
敌轰炸机大机群离我方前沿越来越近了。要想挡住他们的去路,那我们是力不从心的。眼下,唯一有效的办法只有不顾一切地冲入敌群,搅乱他们的队形,迫使敌机在尚未到达目标以前甩掉炸弹。
于是,我带领着被帕斯凯耶夫甩下的两个小伙子,对敌大机群发动了猛攻。这两个小伙子都很勇敢,都紧紧地跟定了我。我们一起从敌大机群的后上方迅速发动攻击,机关炮和机枪一齐猛烈开火。敌机群向我们猛烈还击,我们完全置之不顾。敌人慌乱了,急忙胡乱甩掉炸弹,四散奔逃。我们冲散了敌人的一个九机编队,又冲进了第二个九机编队,紧接着冲进第三个九机编队。我们处在敌轰炸机大机群当中,猛冲猛打,只急得敌护航歼击机团团转,想要向我们发动攻击,却又无从下手。这时,敌轰炸机纷纷掉转机头,四处奔逃。这一来,我们这3架飞机就暴露在10架敌歼击机的面前了,形成3对10的不利局面。要想摆脱敌机的围攻,那是办不到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与群敌死打硬拼!可是,我们的弹药快用光了。
这时,只见敌机突然转弯,慌忙向西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忙向四周一看,啊,我高兴极了!原来,我们的歼击机大机群赶来援救我们了。
……落地以后,我急忙打听我的僚机飞行员戈卢别夫和帕斯凯耶夫是否回来了。他们告诉我说,戈卢别夫至今末归,帕斯凯耶夫倒是早就安全落地了。
“他的飞机出了什么问题吗?”
“发动机坏了。”机械师回答说。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长时间使用加边器,哪能不烧坏发动机呢?难道帕斯凯耶夫是为了掩盖他临战怯敌而故意毁坏发动机吗?可不能只根据这一件事实,就做出这样的结论哪!必须继续考验他一段时间。但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那就是我们丢掉了两个飞行员,损失了两架新飞机,是很冤枉的。帕斯凯耶夫对此必须首先承担责任。
帕斯凯耶夫不敢挨近别的飞行员,远远地站在一旁等着我们。当我们走到他跟前时,只见他面色惨白,眼神慌乱,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我在盛怒之下,怎能听得进他的连篇鬼话?我真想当面严厉谴责这个卑鄙的胆小鬼,可是,我竭力克制着自己,努力不使发作。
我的科拉耶夫团长报告了此次战斗出动的情况,以及帕斯凯耶夫临阵逃跑的可耻行为。
科拉耶夫说:“算了吧,以后再说……你立即准备带队出动。”
我们初战获胜的喜悦心情,完全被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感所笼罩。但是,现实不允许我们久久地陷于不顺心事情的因扰之中而无以自拔。现实要求我们勇敢,要求我们有高昂的战斗热情。我又上飞机了。当我接通无线电接收机时,耳边传来了法捷耶夫慷慨激昂的喊声。这声音把那紧张激烈凶险万分的空战场面,传送到了我们的机场。在那遥远的天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空战。我的战友们正在与敌人进行着殊死决斗。战友们的命运在呼唤着我,我必须立即升空。
四
这一天,我们又执行了几次掩护地面部队的任务。傍晚,我们飞行团接到向波波维切斯卡亚镇附近转场的命令。这一道命令是谁都能够预料得到的,因为克拉斯诺达尔机场上的飞机太拥挤了,而库班土地在春天里是相当干燥的,土跑道也堪用。
集合临行前的忙乱使我想起1941年和1942年的频繁转场。不过,此次转场与那两年的转场是毫无共同之处的。那时,我们被迫把基地接二连三地让给敌人。而现在呢,我们这是第一次稳稳当当地转场。我军在进攻,此次转场只不过是变换作战阵地而已。
我在往手提箱里装东西时,碰到一件新年前夕在巴库买的东西。在我即将和玛丽亚离别的时候,我从马纳斯乘火车去巴库。我很少外出。那一次,团长准许我进城去买些自己需用的东西。那天一清早,我就来到巴库。逛商店,游览市容,买裤子、内衣等,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在买东西的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顺手就买了一块连衣裙的衣料。列车从巴库发车的时间很晚,我就带着这一大包东西,直接奔剧院去听歌剧《卡门》。少年时代,我在新西伯利亚听过这一出歌剧。不过,那是业余歌剧演出队演的。当时,最使我迷恋的角色是斗牛士,当然还有卡门。渴望再见到剧中那些令人难忘的鲜明形象,驱使着我毫不犹豫地买了票,进了剧院。
现在,我呆立在我的手提留旁边,重新回忆着我在巴库度过的那一天,想起了这块连衣裙衣料是为谁买的。
自从我离开我和玛丽亚相遇的那个地方,离开我俩彼此悄声说下那一生中只能说一次的那种话的地方,我无时不在想念她。那些天,我们飞行团正在巴库进行改装飞行训练。有一次,我们团里的一个机务主任要从巴库出发,到马哈奇卡拉去办公事。我求他说:“要是你能见到玛丽亚的话,你就把她从场务营里领出来,带到我们这里来。你一定要把她带到我们这里来!”他善意地嘲笑我一通就走了。当然,他在马哈奇卡拉肯定是见不到玛丽亚的,因为她已经上前线了。
今天,在准备转场飞行的时候,我非常想念玛丽亚,内心深感痛苦。我和玛丽亚差不多有四个月没有见过面了。这四个月来,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又来到了前线,在空战中又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同时,也因战友的牺牲而悲痛。可是,玛丽亚现在何处?她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连一封信也收不到呢?难道个别人对我的诽谤冲淡了我俩之间的美好感情?是啊,一切都是可能的。要知道,在她工作的那个地方,也有很多年轻的飞行员呢。他们不是也可能利用晚上时间去探望住院的战友吗?我不也正是在去探望科莫萨的那天晚上跟玛丽亚认识的吗?
在往波波维切斯卡亚转场飞行途中,我也一直在想念着我的玛丽亚,惦记着她会不会变心。在我们要去的那个新机场上,也驻扎着一个场务营。在战争年代,什么凑巧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玛丽亚所在的那个场务营,从马纳斯来到前线已经四个月了。他们经过长途行军以后,说不定也来到库班这块地方了呢。
波波维切斯卡亚镇淹没在鲜花盛开的花园之中。见到镇上洁白的房舍,使我想起1941年夏季撤退时所经过的成百上千个乌克兰乡村。
来到新机场的第一天就遇上阴天,下着小雨。云底刚刚升高,就接到叫我们出动巡逻的命令。
现在,当我挑选飞行员准备去执行任务时,我不仅想到了编队的规范,而且注意到了恰当地安排每一个飞行员在编队中的位置。这与成败关系重大。
我们出动的是六机编队。列奇卡洛夫担任保障双机组的长视。他的特点是能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