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的背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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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团队的非凡领导力,甚至连个可依靠的安慰者都算不上。因此,虽然其他衍生产品经纪欣赏他相对温和的态度和强壮的手臂,萨兰特既不被人爱戴,也不遭人恐惧。
我的〃四人帮〃 中的另外两个人是相对低级一点的〃合伙人〃,也就是说他们只是百万富翁,而非千万富翁。这两个人将是我在摩根士丹利的顶头上司。如果我在华尔街的经历有任何难忘之处,也是由于这两个人。每一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他们旁边几英尺之内度过的。两个人可能有多大的差别,他们之间的差别就有多大。
我将做件好事,只用他们的外号来称呼他们。两个外号都很贴切。首先是稻草人。我第一次在面试时见到稻草人的时候,既不了解他的名声,也不知道他多姿多彩的外号,稻草人是其中比较无害的一个。他总在摩根士丹利的交易厅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反复地用口哨吹着〃假如我有头脑的话〃,所以得到了稻草人的外号。尽管如此,他是个相当有效率的领导者。他以身作则。一段时间以后,这旋律也流行了起来。1994 年,到访摩根士丹利设备精良的交易厅的人很可能会看到一排经纪人一面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债券报价,一面吹着快乐的口哨旋律,对其中的讽刺浑然不觉。虽然惯例是把年纪大的雇员送去养老,稻草人却是一个例外。尽管他不肯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年龄,所有人都打赌他至少四十五岁了。他在合伙人这一级似乎都已经一辈子了,然而仍旧在交易厅工作。管理层既不能证明他应该被提拔,也不能允许他离开。不久我会更多的了解稻草人,但只和他在一起呆了几小时后,我怀疑衍生产品部的管理层留下他的原因之一是,尽管年纪大且缺乏技能,但他实在太有趣了。我离开公司后,稻草人终于被搁置到衍生产品部以外的地方养老。就算我不在本书中提及他的名字,他的事业问题也够多的了,所以我将尊重他的隐私。
以后我会再告诉你另一个合伙人的外号。现在我只想说这个外号和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我是在得知摩根士丹利最具杀伤力、最鬼鬼祟祟的那类交易的同时得知她的外号的。她参与设计并销售了公司历史上利润最高的单笔交易。这个好战的女人仍在摩根士丹利风声水起,她十分胜任攀登公司领导阶梯的工作,很可能即使被我点名也不会受到伤害。无论如何,
我也准备保留她的真名,不过是出于不同的原因:害怕。至于稻草人,他是个提着枪的脱衣舞夜总会鉴赏家。他的桌子下放着一瓶威士忌,手里握着一支雪茄,在交易厅走来走去,讲着猥亵 但我必须承认,通常非常有趣 的故事和笑话。稻草人经常把我拉到一边,向我解释说他靠两条简单的法则生活。第一,感觉就是现实;第二,信任却不忘查证。他骄傲的宣称,他是在美国历史上最进步的年代 1980 至 1985 年,从这个年代活着的最开明的人身上,学到这两条法则的。稻草人相信罗纳德里根是上帝,在摩根士丹利,他并不是唯一有这种想法的人。稻草人是幸运的,他在 1994 年之前已经把自己安置在华尔街最热门的获利点上:拉丁美洲衍生产品。他甚至在一个投资研讨会上作了一个关于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高调演讲。尽管我听一个参会者说那次演讲根本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无论如何,1994年 2 月,墨西哥是热点,而稻草人是我的上司,我准备全力以赴。
《泥鸽靶》第四章
1994 年初的墨西哥是个大热门。那时候美国刚刚通过了《北美贸易协定》,银行家们全都在向南边的墨西哥城跑步前进。新兴市场交易者协会的数据显示,1993 年的交易额达到了 15 000 亿美元,是上年的两倍。拉丁美洲衍生产品是整个衍生产品市场中发展最快的部分。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每月交易额,从 1993 年的 30 亿美元增加到了 1994 年的 250 亿美元。各家主要银行都想从两国间的资金流动中分一杯羹。所有的美国大银行都在准备申请成立墨西哥分行,包括摩根士丹利在内的许多银行已经有专门小组在墨西哥的临时办事处工作了。
有了在第一波士顿的经历,我几乎已经算是个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老手了。摩根士丹利已经在拉丁美洲衍生产品市场上占据了支配性地位,现在又雇用了我和另外一个经理来扩展公司的业务,所以拉丁美洲债券很快成为交易厅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稻草人被任命为拉丁美洲衍生产品业务的主管。
我应该花点儿时间描述一下交易厅的布局和等级系统,这样你就会了解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位置。它可能比你想像的重要得多。
在交易厅,一个团队的权力主要取决于它的赚钱能力。过去几年间,华尔街最令人向往的工作一直是在衍生产品部,这些团队一般都是交易厅的统治者。总的来说,如果你不在衍生产品部工作的话,那么,离政府债券交易——债券交易厅的核心——越近越好。政府债券交易的四周是中等的工作,包括外汇、按揭债券和公司债券交易。不那么令人向往的工作甚至可能进不了交易厅里。股票经纪不怎么样,私人客户就更差了。最差的工作之一,举个例子来说,是在费城销售货币市场产品,假如公司在费城的分公司还没有关闭的话。
所有的工作里面最差的要数市政债券部了。市政债是由市政府、州政府或者其他地方政府机构发行,用来支付公路、教育、排水以及诸如此类支出的债券,通常享有税收豁免待遇。市政债券部是交易厅的死水,投资银行的荒地。我在参加第一波士顿培训计划考试前曾被告知:“你最好考得好一点,不然的话……”我很清楚,“不然的话”意味着“不然的话,你就会落到市政债券部”。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落到市政债券部。我的领域——新兴市场,临近交易厅等级体制的顶端。你可能知道何为新兴市场,但你不知道,它是华尔街营销的有效例证。债券经纪很善于为高风险的债券取迷惑性的名字,以使它们显得更具吸引力。例子之一就是 80 年代难听的“垃圾债券”,现在已经被委婉地改称为高收益债券。另一个例子就是新兴市场。
像墨西哥、巴西、尼日利亚这样的所谓“第三世界”国家发行的债券曾被称为“第三世
界债券”,直到发生了第三世界债务危机。那时候,它们被更确切地叫做废物。危机之后,美国的商业银行积压了数十亿美元的这类债券,急于脱手,不幸的是,却没有买家。
80 年代后期,美国财政部长尼古拉斯布拉迪发起了一项计划,把这些废物和有价值的美国债券混合起来,制造出一种更具吸引力的重整过的第三世界债券,希望能够吸引买家。布拉迪“谦虚”地把这种混合债券命名为布拉迪债券。可惜的是,仅靠布拉迪的名字难以说服投资者,布拉迪债券市场陷入了一潭死水。
整个市场需要一个新的、性感动人的名字。第三世界债券经纪有不少点子。首先是“欠发达国家”(Less Developed Countries)债券,但是“欠发达”的暗示太过负面。后来他们又尝试了“LDC”,希望潜在投资者忘掉 L 代表“欠”。然而,这一尝试也失败了。不论结果如何,这一举措要先于肯塔基炸鸡改名为“KFC”的创举。今天的快餐消费者能被欺骗,80年代的投资者却不能。
接着,经纪们又用了“发展中国家”债券,他们几乎成功了,不过还是和“欠发达”太接近了一点。最终,一个别有创意的经纪建议用“新兴市场”。每个人都兴奋地表示赞同,华尔街所有公司的部门都被重新命名。例如,在第一波士顿,我的部门改称“新兴国家资本市场部”,后来,在整个公司改名为“瑞银第一波士顿”的精神鼓舞下,经过大量的争吵和紧张地投票,又改称更简洁的“新兴市场部”。大部分其他银行简单地称这一领域为新兴市场。
没有人清楚“新兴”到底意味着什么,抑或这些市场如何兴起。尽管如此,它听起来好极了,更何况,它有助于掩盖事实——投资者买的新兴市场债券实际上可能是一笔从 19 世纪以来一直没付过利息的秘鲁贷款。
我并没有打算要做新兴市场衍生产品这一行,我实际上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人选。我不会说任何外语,也没有国际工作经验,而且我对最重要的新兴市场——拉丁美洲了解有限。实际上,我原本根本不知道新兴市场部的存在。我在第一波士顿面试时问一个考官,他认为哪个领域在未来几年会是最热门的,他说是“新兴市场”。于是我问人力资源经理我能否到这个部门面试——不管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有一个经理告诉我,只要告诉别人我是新兴市场专家,我就能成为新兴市场专家,我可以随着时间弥补我的缺陷。令人惊异的是,这竟然是真的。这是我得到过的最好的忠告。在这一行做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就连摩根士丹利衍生产品部的人,包括稻草人,都认为我是新兴市场衍生产品的权威。我不打算阻止他们。只要新兴市场,尤其是拉丁美洲继续保持强势,我喜欢我在那里的位置。
1994 年之前,摩根士丹利在墨西哥的衍生产品业务主要是向美国机构销售墨西哥政府债券。这一策略制造了数百万美元的利润,而且仍然有很大的市场。但是现在,如果想主导所有的新兴市场衍生产品业务,就需要加速前进了。
那时候,很多美国银行都把墨西哥银行看成装满现金的礼品包,急于将其打开。几十年来,墨西哥一直对国有银行实行保护,使其免受外资竞争的威胁。墨西哥政府自 1992 年起开始私有化银行系统,但还是只允许墨西哥人控制银行,继续对外资实施严格的限制。就在美国集结了军队防止非法移民流入的同时,墨西哥建立了自己的,更加有效的银行业边境巡逻队。墨西哥农民越境到美国要比美国银行越境到墨西哥容易多了。尽管如此,美国银行知道如果它们能突破这一层保护壳,就可以获得数十亿美元的利润。墨西哥市场利润如此丰厚的原因之一是,墨西哥政府允许二三十家本地银行收取巨额利息,从而保持极高的利润率。墨西哥当局还禁止外国银行 除了花旗银行,唯一活跃在墨西哥的外国银行 从事墨西哥比索贷款和其他本币业务。外汇和证券交易业务也被禁止。结果就是墨西哥银行的狂欢节:墨西哥的银行是世界上最低效的银行之一,最富有墨西哥人却是银行家。
唯一试图打倒高利润的墨西哥银行的美国银行是花旗银行,就连它也惨遭失败。自二十年代来,花旗银行一直是墨西哥最大的美国银行,但它在墨西哥全国只有八百个雇员和六家分行,最大的成绩是引进了大来信用卡。八十年代的墨西哥债务危机对花旗银行的残酷影响比任何其他美国银行都大,而它对百万美元的墨西哥债务重组计划的反应,就和在墨西哥喝了自来水的旅游者的反应相仿。1992 年后,政府管制多少有些放松,甚至花旗银行也在最近设法消化了投到墨西哥的八十八亿美元海外投资。但是,花旗银行令人不快的经历也使不少美国银行倒了胃口。
包括稻草人在内的衍生产品部经纪都认为,花旗银行和其他银行进入墨西哥市场的方式和角度错了。我们不认为墨西哥银行是准备好的现金礼包。这些银行不是我们的敌人,就算它们确实是礼包,也还远远没有装满。多年的暴利已经养肥了墨西哥银行,但是最近的变化,包括《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使得在墨西哥攫取银行业暴利的竞争加剧了。
我们的计划是把这些银行再喂肥一些。如果它们觉得饿,我们就喂它,而不是打它。通往墨西哥银行钱包的捷径是通过它的胃。该喂它们什么好呢?显然应该是高利润率、大剂量的东西。我们想赚尽可能多的钱。它还应该使人上瘾,这样这些银行就会贪吃无厌。一旦它们吃到胀起来,一口也咽不下去的时候,打倒它们就轻而易举。那时候,在适当的时机轻轻一推,就能使臃肿的墨西哥银行系统轰然倒下。
到 1994 年的时候,摩根士丹利已经准备好喂给墨西哥银行任何东西。上一年,在成功
的完成了第一笔〃PLUS 票据〃交易之后,摩根士丹利已达到了传奇般的地位。〃PLUS〃是另一个简称,代表比索连结美元保证票据 。1993 年 3 月以来,PLUS 票据一直在墨西哥热销。PLUS 票据是美元计价、美元支付的墨西哥衍生产品,它向墨西哥银行和美国投资者提供了它们从来未曾想到过的可能性。
公司的第一笔墨西哥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