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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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说来说去还是一回事。
宁愿真的很开心,这个女孩不做作,不像某些漂亮妹妹喜欢上某人,只会暗自盯梢,然后在哪天,梳洗打扮一直武装到牙齿,从岔路口跳出,假装不经意,丢下块香喷喷的手绢,再在前面一摇一扭,就等人家追上来,“好,晚上八点,天上人间。对了,你在干什么?好像有音乐的声音呀。”
“我在跳健身操。你早上不会去煅炼身体?”
“难怪你身材这么好。我起来得晚,顶多下班后去打下羽毛球。”
“老土,土得掉渣。你玩过室内攀岩吗?”
“没有,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去。你教我,行吗?”宁愿老老实实地说。
吴非放下电话,忍俊不禁,咯咯笑了。
她哪天也是睡到太阳照屁股。今个儿好不容易勤快一次,就让他遇上了,真巧。昨夜回来,睡得真香,香气四溢,醒来后整个人都像是浸在清水里,从头发梢到脚指甲,都是说不出的惬意。天还蒙蒙亮,就再也睡不着,也就破天荒起个大早,拿出早就买了却一直未及折封的健美操CD,玩起来,边跳边想昨夜,仔细回味那种痒痒酥酥软软的让心尖都变透明了的东西。
她忘了与宁愿具体说过些什么,但手上犹有余温,是他的体热。她把手指头凑到脸上轻轻地蹭。这种感觉真好,手握住手,比在床上的感觉要棒一百倍,也更舒服,一直抵达心灵深处,像一只小猫咪,一只雪白的小猫在红茵地上打着滚儿。这是肉体所不能给予的愉悦。性,毕竟过于贪婪。
帅、强壮、气宇轩昂、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潇洒英俊、仪表不凡、英姿健美,噢,应该是酷、酷毙了……吴非在脑海里搜索着能想得起来的形容词,眼睛在桌上扫瞄,拿起成语字典,翻开,一页页往下翻,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找出来,织成花环,给他戴上。她情不自禁想起她在那些风花雪月文章里所描述的男主人公,他们似乎都是他。
吴非确实喜欢上了宁愿。他会喜欢她吗?吴非不敢肯定,他应该喜欢她的。他看似她时的眼神比蜜还要甜,并似轻风沉醉。他似乎挺有钱,还有学问,能之乎者也的,一身名牌,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却也不是暴发户能学来。他是不是一个钻石王老五?钻石恒永久,一颗永流转。吴非的脸微红,轻喘,手按住胸口,眉眼间皆是羞意,还好一人在家,不虑被人看见。
噫,哪个少女不怀春?
吴非挺直腰身,嘴里发出陶醉的呻吟。
只要是女人,她就渴望爱与被爱。哪怕她是瞎子、瘸子。女人是为爱活着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世上最美妙的一把琴,她们用一生等待能在她们身上弹奏出华丽乐章,为此,她们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地不断付出。纵然这种付出在某时让她们显得甚是愚蠢,但也正因此,她们才会成为神话。
女人是俗世的神。她们受流血、怀孕、生育之苦,她们一直在默默承受,所以她们得以创造,创造出整个天地,然后便是爱,无穷无尽的爱,让这个世界生机勃然。受苦、创造、爱。这就是人生的意义。这也是就女人远比男人伟大的原因所在。
李璐红肿着眼,盯着屏幕上的这一行行话。
这些文字落在她心底,一颗一颗。
与李老板的协议已签好,她刚交给宁愿,宁愿并未察觉李璐的憔悴,忙着,不时轻笑出声。什么事能让他这样开心?但应该都与这纸协议无关。宁愿甚至没有仔细拿起它来读,只是示意李璐出去时记得关上门。李璐没再说什么,默默转身,出去,泪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滴落,没有谁喜欢眼泪,再怎么苦涩的泪水,常也只能独自吞咽。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李璐把门掩上的那一刹那,望了眼宁愿,他的脸上正神采飞扬,心,隐隐地痛,虽说谁也不能完全留意到身边所发生的大小事情,这能理解,但她还是觉得甚为失望。李璐真的很希望宁愿此刻能把她轻拥入怀,不要抱很久,只是几秒钟,那也是好的。李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上网,登陆上几个BBS,随意浏览。
女人,究竟是什么?
昨夜李璐与男友大吵一顿。
她的男友很瘦,准确说是枯瘦干扁,像被所谓的知识掏空身体,腿细麻杆状,胸膛上的胁骨一根根能数出来,穿上衣服,还算文质彬彬的人样,脱光来,活脱脱一条饿得肚皮贴住脊梁的狗,见李璐推门回来往床上躺,两眼顿时放光,绿幽幽的,脱下裤子就往李璐身上爬,口水滴落,舌头乱舔,啃来啃去。
这又不是狗啃骨头。
李璐早就被李老板折腾得没有一丁点兴致,累得不行,又不好拒绝,也就随能把存在这个概念讲上几个钟头的书呆子翻动她的身体。没有快感,干燥的心灵里又怎会有爱欲流出?好不容易皱着眉挨到他弄完,浑身似散了架,连根小指头都不愿抬起,只想早早睡去。可这个书呆子赚钱不行,床上花样不知从哪里忽然学来忒多,犹不肯罢休,叫她去舔他那儿。李璐倦得都睁不开眼,哪还有心情干这个?伸手推开他,他当即毫不客气硬按着李璐的脑袋往下压。无名火忽地就窜上来,李璐随口骂道,叫只母狗去舔吧。
男友立马回敬,你不就是一只母狗吗?
睡意蓦地声就全没了,李璐一骨咕翻身坐起,这还是人说的话吗?望着身边男友,屈辱的泪水像钢针般瞬间穿透皮肤,刺入心脏。
她与别的男人上床,为啥?还不是为能多挣几个钱,早点买下套房子,有个真正属于他们俩人的家?李璐想及在李老板那所受的折磨,手也不知怎么就有劲,抡圆,对着男友这张被欲火烧得已略微变形的脸,狠狠扇去。
叭一声响。
男友摸摸脸,身子歪在一边,眼睛眨着,迅速地眨,一下比一下快,似乎在诧异,又似乎不敢相信,但火辣辣的疼痛是这般真实,傻了会,暴跳,一声始吼,也一个巴掌扇回来。这一下比李璐刚才那一下可要狠多了,李璐扑通声摔床下了,她却也真没想到他会还手,还这么重,一阵眩晕,脸上的皮肤似被劈开,血肉模糊地疼,眼泪掉下,这就是她爱过几年的男人?李璐懵了。男友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把门重重一关,离开了这间李璐租住的还没十五个平方大的房子,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表子。
表子,李璐坐起身,靠着床腿,喃喃自语,这就是一个平日自许为知识分子男人说出来的话?不是说,所谓知识分子都是一群人文精神上的守望者、道德关怀里的思想者、人类文明的传承者吗?就算这些统统与知识分子无关,她这么久也的确有些忽略他,但她与他不是有多年来所谓的爱情吗?爱情只怕仅仅是一种自己骗自己的借口。李璐的脸,先是红,转眼即是青,左脸上五根指印慢慢凸起,右脸则惨白的像张白纸。她怀疑是在做梦,咬紧嘴唇,血从嘴角泌下,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男友会骂她是母狗,是表子。
恶毒的咒骂鞭子样抽落在心灵深处,刹那间,就已经鲜血淋漓。就因为一次欲望没得到满足?还是其他?抑或是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爱过她,只是把她当成件泄欲工具?昔日的温情都上哪儿了?或者他遇上什么麻烦不开心的事?身子簌簌发抖,却哭不出声,声音被种种剧烈的疼痛堵在嗓子里,良久,良久,李璐这才哇一下哭出声,一时间柔肠百转,万念俱灰。
泪水是咸的,是热辣辣的,会让一个人皱巴巴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璐披上衣服,茫然地走出小屋。城市很大,大得让人难在其中找到一个家。一眼望去,全是潮湿黑色的花。不管何时,也不管这个城市多大多小,它就像台不知疲倦的榨汁机,而呆在机器旁边的人则都忙着把血肉往里扔,期望能换来一堆钞票或别的什么。这很可笑,可大家都在这样做,若有人不想这般干,恐怕就是大家所谓的神经病吧。大家是一个可怕的概念。但毕竟人都得在别人视线下活着,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吧。李璐眯起眼,仔细打量从身边经过的每个人,并耐心地寻找他们的眸子。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仍然是黑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找什么,更不明白这“什么”究竟是“什么”,眼睛发涩,忽有个明悟,若再这样睁着眼,泪水怕马上就要滚落,赶快闭上,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重新慢慢睁开。
街灯的光从不远处,水一般轻泻,发出嗤嗤的声音,用直或折或圆的线条从黑暗中切割下一块块影子,扔下,斜斜地扔。影子躺在地上。很多人从上面匆匆踏过。人们没停留,更没有时间绕开脚步,急匆匆地走,脚步声以及他们耸起的肩膀、往外撇开的腿让他们看起来活像一只只受惊的兔子。李璐情不自禁咧嘴微笑笑。她的影子正被一个蓦然出现的男孩儿扭曲,变歪,脑袋长长的,被那男孩儿踩着,男孩儿吸着鼻涕,哧溜哧溜地响,衣衫破烂,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空易拉罐。他的影子被铁栅栏折断。李璐没来由地心里浮起一种莫名其妙隐隐约约的快慰。人不就是这样被别人踩来踩去的吗?又何必难过?被人骂上二句又算得了什么?向着天空吐唾沫的人,唾沫迟早会落回他脸上。李璐用力吐出口气,摇摇头,几络垂下的黑发迅速地从眼睛边跳开。自己闭眼是一回事,被别的东西遮住眼睛又是另外一回事。
上哪呢?到处都是路。窄陡逼仄的路、逶迤的路、坷坎不平的路、乱石纵横的路、宽阔平坦的路、弯曲向上的路、万头攒动的路、灰暗幽深的路……有多少形容词,就会有多少种路,每条路上都有着前赴后继的故事,是故事,不是人,人仅仅是故事的符号,这多么的故事堆积在路上、路中间、路两边,让这林林总总的路不管容颜妍妞,皆是疲惫不堪。但又能如何呢?既然有路,就得往前走,就算没有路,那也还是得往前走,人老停在一个地方不动,很容易被他人当成是垃圾筒,甚至极有可能跑来只小狗,把你当成电线杆,在你身上搭起只脚愉快地撒尿。这个道理,应是简单。李璐默默地想,默默往前,踩着自己的影子,踩着它,也就是跟随着它。影子或也是一个人的路吧。
远远近近每一盏灯光都正露出意味无穷的笑容。它们为何要这样高深莫测?脑海里仍然回旋着那几句咒骂,奇怪的是那好像已经与已无关,脸上虽还隐隐生痛,但心里却只是空。空空荡荡,好大的空。痛并不能说明什么,空反而让人都有些稀里糊涂,不知身置何处。难得糊涂,这话虽是有道理。但问题是也得有本钱去糊涂。许多的道理其实都似乎而非。真琢磨下去,应该会发现那不过是个文字游戏。不过,话说回来,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一场游戏?王杰唱过一首叫一场游戏一场梦的歌吧。李璐想了想,也轻轻地唱。柔软的歌声宛若把梳子慢慢梳理开心头乱麻,脸上渐露出笑容,实在没有必要再与自己过意不去。难过,即是自虐。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李璐在夜宵摊上坐下来,要了瓶啤酒,点了几份小菜,自斟自饮。身边的人群与声音就若无数个泡沫不断升起,再碎裂。这世界又有多少会是真实不变的?太阳出来时,不管是谁,都要成为那海面上的一堆泡沫。李璐忽为那个蓝眼睛的外国人大感不值,又有多少人真正读懂那个美人鱼的故事?冰凉的液体默默地从胃里一点点渗入血液,眼里仿佛也有了些许醉意。李璐淡淡地笑,把酒从一个杯子里倒向另个杯子,然后又再倒回来。酒真的是样好东西。就算是再无聊,它也是心甘情愿陪着你,没有半句怨言。没有谁来打扰或说是苦起一张脸。付了钱,便理所当然地要享受这些。可惜没有很多钱。李璐忽然想起男友说过的誓言。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她再也忍不住,扑哧下笑出声。说真的,人的誓言就像是狗在放屁。若把一个屁小心地藏在怀里,最后被臭晕的当然只是自己。这不能怪别人。
李璐问摊主买了包烟,拆开,点燃,深深吸了口,咳嗽起来。舌头麻麻的,苦,也涩……但里面应该藏有一些她现在还不曾明白的东西,否则为何这世上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抽烟?李璐屏住呼吸,烟从嘴里钻入,像蛇,青灰色的蛇,身躯仰起,滑入齿缝,在口腔里吐出信子,顺喉咙滑下,滑入肺里,转个圈,接着从鼻子里缓缓冒出来头。抽烟原来一定也不难呀。几个圆圈浮起,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套一个,向上浮,漂亮无比。李璐不无得意地笑,她想起宁愿,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帅。男人是用烟来装点门面的。女人拿根烟,或许可以干出更多的事。李璐的手下意识地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