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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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持秩序,亚英正迟疑着,人群里忽然闪出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她定睛一看,正是有名的美男子牛安如。她和牛安如点头为礼,然后装成伴侣,亲昵的挽手走进了舞厅。
她们进来一看,舞厅里华灯闪耀,舞池里旋转着数不清的红男绿女,乐队的架子鼓和萨克斯管吹得震天响。正在吹奏着《蓝色多瑙河》。王亚英和牛安如分坐在舞池附近的沙发里,侍者给她们上了饮料和洋酒。这时王亚英才发现,在舞池翩翩起舞的人,大多是些中国姑娘和日本军人,她们来时估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李顿调查团的成员几乎一个人也没到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亚英再观察大门入口,发现刚才她们进来时守候门前的几个日本特务,不知为何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中国警察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巡视着。王亚英见牛安如和一位姑娘已旋进光影闪耀的舞池去了,她记情十分焦急。因为李顿是否会来她一时无法知道。这期间先后有两个日本浪人,到风姿绰约的王亚英面前,作出热情邀请的手势,可都被她礼貌的谢绝了。
王亚英心情越来越紧张。刚才从家里出来时那种随时赴死的心情,忽被可怕的失望所替代。她不知何故直到晚上8点,本该在这家舞厅露出的李顿和调查团的随员们,居然踪影皆无。莫非今晚李顿来百乐门舞厅参加舞会的消息不确?还是李顿心生狐疑,这狡猾的老狐狸临时改变了主意,去另一舞场寻欢作乐了?
王亚英不时抬腕看表,当另一乐曲重新奏起时,她忽然主动邀请坐在暗影里同样焦急的牛安如,两人舞步轻盈,缓缓旋进人群拥挤的舞池。她想利跳舞的机会和牛安如交换意见,当震耳欲聋的乐曲奏响后,牛安如凑近耳边说:“已经快九点了,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
“别急,再等等。”王亚英担心她的助手焦急而露出马脚,所以故意装成亲昵的样子,和牛安如在舞池中飞快的旋转着。
然而,从华尔兹跳到恰恰,再从快四步跳到伦巴,她们跳了一场又一场,当牛安如发现手表指针已经指向深夜10时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紧张到顶点,向不动声色的王亚英说:“夫人,莫非今晚的戏唱不成了吗?”
“也许有变!”王亚英这时才感到她们所有人都空忙了一场。当初准备在百乐门舞厅安排好的一场剑拔弩张大刺杀,现在看来没等到拉开序幕,戏就已经近了尾声。王亚英发现舞场上人影越渐稀少,特别是那些穿着军装的日本军官和特工,不知为什么忽然都慌然退出了舞厅。舞场里只剩下一些穿和服的日本浪人和中国姑娘了。这究竟为什么?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吗?当一曲美国舞曲终止时,王亚英和牛安如双双回到沙发上,这时,她们环顾整个冷清的舞场,心里忽起一抹不祥的阴影。王亚英感到李顿决不会再来了!
“夫人,”当王亚英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轻轻叫她。她回头看时,竟是穿长袍的吴鸿泰,他悄悄说:“九爷从家里打来了电话,请你马上就回租界。”
“戏不看了吗?”她心里一惊,依然不动声色。
吴鸿泰对她和牛安如点头:“对,九爷说,戏已经散场了。他担心夫人戏散时不好出门,劝您最好马上回去,以免路上车辆拥挤。”
王亚英茫然,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已经意识到在百乐门舞厅布下的刺杀之阵,现已自生自灭了。王亚樵命她返回租界的本身,就说明李顿今夜不会再到这飘荡脂女人粉气的舞场上了。
小轿车在沉沉夜色中风驰电掣般向英租界驰去。路上王亚英心情坏到了极点。本来准备赴死以报国人的大志,竟然没有如愿以偿。那些埋伏在百乐门附近的锄奸团成员,由于没接到牛安如从舞厅里发出的信号,(当她在舞厅和李顿跳舞的时候,牛安如会到舞场门前以吸烟的方式,向隐藏在暗处的锄奸团员发出暗号),自然也不敢断电。至此,一个可能成功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究竟是计划的哪一环节出了失误,才引起狡猾的李顿忽然放弃这场舞会呢?还是李顿在赴会前发生了什么意外?所有一切都让这位美丽聪慧的夫人心乱如麻。
“九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亚英风风火火赶回英租界小洋房,已是夜半时分。她进门见了王亚樵的脸色,就感到有些反常,那时她熟悉的失望加无奈的神情。
“亚英,别慌。”王亚樵显得痛苦万分,但他毕竟是从无数失败和挫折中过来的汉子,望着心情急迫的妻子,向内室一呶嘴,说:“你看,谁来了?”
“蕴文?”王亚英将门推开,竟发现来到家中是她同父异母妹妹丛蕴文。
亚英万没想到妹妹会深夜里到她家,这时才发现妹妹神色也有些反常。眼里露出一丝畏葸和紧张,她见了亚英,不顾一切扑了上来,伏在她胸前“哇”一声哭了,说:“姐姐,你让我做的事已经做了。可是,不但没有毒死那老贼,反而还害了一位好姐妹!”
“你说……什么?”王亚英听了丛蕴文的话,心里又是一惊。
她这才知道,今夜不但百乐门舞厅的行刺计划没有实现,她曾寄予希望的沙逊大厦毒杀方案,也从丛蕴文痛苦的神情中发现了失望的结局。她紧紧抱住妹妹说:“蕴文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丛蕴文向姐姐哭诉情由。原来,自丛蕴文接受姐姐亚英的委托以后,就开始在沙逊大厦内部寻找可以向李顿下手的机会。然而,她发现李顿自在华懋大厦受到一次可怕的行刺之后,到了沙逊大厦心情就变得更加紧张,简直如惊弓之鸟一般,轻易不敢外出。即便不得不出面的社交活动,李顿也必须在上海军警宪特们的保护之下,才胆战心惊地出面应付。
丛蕴文发现李顿下榻的十层大厦内外,警特密布,盘查甚严。她虽然就在九层楼里办公,却如咫尺天涯,根本无法靠近李顿和国联调查团的随员。
后来,丛蕴文从第十楼的女侍中,发现一位可为她实现行刺计划的小林姑娘。她名叫林金娣,原是上海某教会中学的女学生,从小就富有正义爱国心。有一次,林金娣在接待一个日本客人时,因为不甘心受调戏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事后,沙逊公司老板一怒之下,想解雇林金娣。幸好丛蕴文从中说情,才保住了林姑娘的饭碗。所以,林姑娘对丛蕴文始终有种报恩的心情。
“金娣,你憎恨日本人吗?”
“当然憎恨。因为他们侵略了我们的东北。”
“金娣,你知道李顿是什么人吗?他是个为虎作伥的大坏蛋!”
“你是说,李顿也是日本人的帮凶?”
“一点不错,他到中国来,就是为日本在国际上摇旗呐喊的。”
“真没想到,李顿也和日本人一起欺辱我们中国人。”
“所以,我想让你除掉他!金娣,你敢吗?”
“我敢!”
大出丛蕴文的意外,这次当她接受王亚英交办的任务后,她自然想到了这位有进步思想的女侍林金娣。当丛蕴文将毒杀李顿的意思告诉林金娣后,没想到这位对日本人素怀仇恨的姑娘,竟连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一口应允下来。
今天晚上,李顿和调查团成员,都准备在晚餐后驱车前往百乐门舞厅,出席上海市社会局为他们举办的盛大舞会。林金娣发现晚餐是个极好的机会,因为平时她们向里面上菜时,李顿大多和所有调查团成员进同进餐。唯有那天晚上,李顿似乎有所预感,所以他坚决提出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进餐。这样一来,林金娣就可以将那包丛蕴文交给的剧毒药品,悄悄放进李顿喝的汤里了。
本来可以毒杀成!
可是,就在林金娣将调好的一碗罗宋汤,准备端进李顿房间的时候,一个非常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原来李顿早已担心有人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所以才临时决定自己单独用餐的。这样,他身边就增加了品偿饭菜的特工人员。当林金娣将碗罗宋汤从厨房端至李顿房间门前时,两个特工照例要代为品偿,然后方可放她送进去。可是,当其中一个特工刚把汤喝进口中时,顿时呕吐,大叫一声:“不好,汤里有毒!”然后,因剧毒的作用,那品菜的特工当即麻昏倒地。守在一旁的几个特工人员,发现林金娣神色慌张,情知汤中毒品必与她有关。于是不问青红,马上向这位负责向李顿房间送菜的女侍林金娣突然开枪。
砰砰,林金娣手捂饮弹的前胸,一句话也没吐出口来,就扑倒在血泊里不动了……
事情发生后,李顿吓得心惊肉跳。他不但立即取消当夜去百乐门跳舞的计划,而且惊惶失措,忽然改变日程,决定连夜率领调查团,心惊肉跳地逃离了上海……
“姐姐,我已经暴露了,”丛蕴文向王亚英哭诉女侍林金娣为行刺李顿而不幸惨死的经过,她痛苦万状说:“现在,特务正在追查是谁在暗中指使林金娣行刺李顿的。因为我平时和林的关糸,所以特务们马上盯上了我。当然,也有人在这时向特务报告了我和你们的关糸。所以,他们很快就会把我逮捕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蕴文,不要怕。我和你姐夫会安排你们马上去香港避祸的。”王亚英听了。心里不禁对那位不曾见面的林金娣暗自神伤。她眼前好象闪动一滩淋漓的鲜血。那位猝然中弹,过早结束年轻生命的姑娘,让王亚英的双眼睛忽然湿润了。
第十章 王亚樵走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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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太不可话了,怎么敢无端向李顿调查团下手呢?如果这行刺的策划者,当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王亚樵,那么这人就太可恶了。因为他连起码的外交知识也不懂呀。”说这番话的是宋美龄。她穿着紧身旗袍,手挽蒋介石,正沿着入冬后那片仍泛起葱笼绿意的草坪甬路,款款向花园深处的假山走来。
“夫人,这是决不会错的。”蒋介石手拄一枝藤杖,显然他也为不久前发生在上海行刺李顿事件备伤脑筋。他发现从前极力主张对王亚樵施行收买政策的宋美龄,忽然改变了态度,心里对王亚樵更加仇恨和恼火。蒋说:“现在军统的人已经替我查明,前次在上海华懋大厦深夜冲扰李顿调查团住地,准备对李爵士下手的暗杀人员,就是王亚樵铁血锄奸团所为。他们简直不顾国府的命令,竟敢对一个国际官方团体下手。幸好我事前对王亚樵有所提防,命令戴笠从军统里抽调了一些人,同时也关照陈立夫在上海派出CC派特工从中协助。不然,这次王亚樵如果当真得手,可就让我们在国际社会上大出其丑了!夫人你想,连一个国联调查团的安全也保证不了的国家,世界上还会有威望和信誉可言吗?”
“真是扶不起来的天子!”一贯重视国际影响的宋美龄,哪里容得下像王亚樵不计后果的人,她现在也不再希望对此人进行招抚和收买了,沉下脸来说:“从前我是从民间的小报上,发现这姓王的杀手,还有一些民望。我一度还认为,王亚樵就是个传奇性的人物。大令你想,如果一个在民众中间享有威望的人,如果成了我们国民政府通缉的敌人,那么,对我们会有什么益处?我们总不能老和百姓们对抗吧?我正是为了你的威信和政府的安全大计着想。才劝你对他实施怀柔政策的。化敌为友,壮大你和国民党的声威。可是,现在看来我的主意恐怕行不通了。我万没有想王亚樵会这样不识时务,这样得寸进尺。现在他居然发展到敢于暗杀国际友人了。那么,像他这种胆大妄为之人,如果继续容许他胡作非为,将来会不会再做出更让人害怕的事来呢?”
蒋介石和夫人涉过一架小木桥,来到黄浦路官邸花园的假山石下。在这里他望着初冬早晨那迷蒙的晨雾,仿佛看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如果王亚樵仅仅是搞暗杀,倒也不至于让蒋介石时时想起来就万分憎恨。他是早在武汉时期就憎恨王亚樵那双眼睛了,宋美龄的话,会让他想起当初王亚樵在武汉当面指责他时的难堪。后来,在南京国民政府成立的大会上,也是这个王亚樵当着那么多国民党军政大员,以一个工人代表的身份对蒋进行露骨的攻击。
现在,当蒋介石想起王亚樵多年和他结下的深仇,顿时气得脸皮发青,将手里藤杖在甬路碎石上恨恨一捣,震怒地骂道:“娘希匹,王亚樵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人啊!自从听信了夫人的劝告以后,我曾经派胡宗南、胡抱一这些人,多次去上海对王来樵进行劝降。我蒋某人对他也算礼贤下士了,不忌前嫌不说,我还给了他那么多金钱,让他作为活动费。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