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亚樵,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又将蒋介石派他送来的三万元活动经费双手拱上:“委员长历来爱才似渴。他听说你带斧头帮弟兄们,在上海抗战期间大出其力十分高兴,所以派我给你们送些经费,以示关怀!”
王亚樵当即说:“寿山贤弟,如果此款真是蒋介石支援我们锄奸团的经费,那我们就毫无戒意的收下。因这些钱毕竟不是蒋某人自己掏腰包,他是拿国家的钱来支援我们的。但是,如他蒋某人另有不良用意,那就请你把这些钱退回去。要他知道,我王九光收他的钱,是为了国家,决不感谢他个人。”
本来,胡宗南是身负蒋的特殊使命,意在以重金收买这独往独来的江南杀手。但是,没等胡宗南把蒋的意思说出,机敏的王亚樵早已识破了他的用心。他不但将蒋的钱款如数收下,还把胡宗南的嘴给封住了。
“没有啊,九光兄,你想到哪儿去了?”胡宗南知道王亚樵的性格,决不能和势不两立的蒋走到一起。他担心如在这时说明真相,王亚樵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马上将他轰出门去。胡宗南只好讪笑说:“委员长是一片好心待你,九光兄也该对委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才是!”
“哼,我不会像你和戴春风那样,去讨他老蒋喜欢的。”不料王亚樵根本不考虑胡宗南的意见,就下了逐客令:“寿山,你回南京就对老蒋说,王九光收了钱,他说这些钱,都是国家的公款。他收下也是为全民的抗战,理所应当。”
胡宗南见他这样不讲情面,情知继续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只好连夜从上海赶回南京,见了蒋介石,胡只是一味摇头叹气说:“委座,王九光这个人,是个永远不会开窍的石头脑袋。算咧算咧,再也别在他这种人身上打主意了!”
尽管蒋介石已碰了一回钉子。但是,刚才在玄武湖听了冯玉祥和宋美龄对王亚樵的赞许,他知道王亚樵越是顽固不化,越有收买和利用的价值。蒋介石在办公室里踱步想主意,忽将桌上电话操起来,接通了军统特务戴笠,只说:“雨农,你马上就来。我有紧要的话要说。”
须臾,戴笠就神色慌张地出现在蒋介石面前,躬身说:“委座有什么吩咐?”蒋介石屏幕退从人,对戴笠说:“雨农,我且问你,前几次我派你到上海去,可和那王九光当真把面面撕开了吗?”
戴笠怔怔呆望着高深莫测的蒋介石,一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自从王亚樵派人上庐山,对蒋行刺以来,戴笠早因为多次去找王亚樵的麻烦,将他和王亚樵多年的私交,闹成了僵局。两位当年在上海拜把子的弟兄,如今已到对面不相逢的尴尬境地。特别在宋子文行刺案中,戴笠去上海到处去搜捕王亚樵,最后没逮住从前的恩人王亚樵,反将一个无辜律师王述樵逮到南京交差。从那时起,王亚樵早从内心里恨透了戴笠。所有一切,戴笠都曾向蒋作了报告,可是今天却不知蒋介石为什么又把他叫来,询问起他和王亚樵的私交来了。正因为戴笠不知蒋介石居心何在,所以站在那里纳纳无语:“这个嘛,其实,我早和他什么关糸也没有了!”
“多年老交情嘛,总不至于彻底绝交吧?”蒋介石坐下来,望着戴笠那张马型长脸,意味深长地冷笑一下。
戴笠更加紧张:“校长,我早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党国,心里绝无二志。特别对王九光这样坚决和校长为敌的人,我当然和他只能断绝私人往来。至于交情,早就谈不上了。”
“不,你这样绝情是不对的。”大出于戴笠意料之外,蒋介石这次以另一种嘴脸来谈他和王亚樵关糸。他正色地说:“雨农,现在我要你再去一次上海,见见你从前有八拜之交的王九光先生,如何?”
戴笠一惊,他作梦也想不到从前多次下令,要他尽快在上海逮捕枪杀的王亚樵,为什么蒋忽然改变了态度。他对蒋介石为何如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就怔怔望着蒋说:“校长,您要我去……是行刺?”
“胡闹,像王九光这样在一二八抗战时向日本开枪的人,我蒋某人为什么要去刺他呢?”不料蒋介石竟换了种口气,又含笑叮嘱他说:“我是要你到那里去,恢复一下和他的旧情。同时对王九光说,我们国民政府也需要他的合作。”
“和王亚樵合作?”戴笠对蒋介石的指令如入五里梦中。他无法接受去上海和王亚樵重修旧好的动议。他不理解昨天还被蒋视若仇敌的人,今天为什么忽然又成了他拉拢的对象。
“对,我们现在需要和他合作,特别需要他在政治上支持我们。”蒋介石这才说出派他去上海的真意:“从前对王九光这样的人,我们的作法有些失策。既然他是个神出鬼没的杀手无赖,我们为何不能利用一下呢?”
戴笠终于悟出了蒋的含意,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对对,我懂了,校长的意思是,他可做为我们抗战的一种姿态?是吧?”
“我的意思,当然不单纯为了所谓的抗战。”蒋介石阴下脸来对戴笠说:“更主要的是,王亚樵从前曾为汪精卫和孙科他们这些党内反对派,对我们下过手。那么,现在我们为何不能反过来,再利用一下王亚樵呢?他不就是想要钱花吗?他们西南派的手里有钱,莫非我们就没有钱吗?”
“我懂了。”戴笠这才醒悟,他发现蒋介石之所以命他前往上海,是希望收买王亚樵成为他麾下一个听命杀手,于是说:“校长的意思是,让他替我们再杀几个党内对立派?”
蒋介石点头:“正是此意。”
文化界人士的嘲笑和指责,激怒了王亚樵
戴笠接受蒋介石交办的任务,当天深夜,就乘车从南京来到了上海。
此时的上海虽已有日军占据,但是军统仍还在这里设有特殊机构。戴笠来后,即派人到处搜寻王亚樵住处。怎奈王亚樵早已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他分别在上海法、英租界,有几处住房。而且他乘的汽车也并非一辆。如果戴笠想在上海立刻见到王亚樵,也决非易事。
“什么,戴春风又来了?”隐藏在英租界一处住宅里的王亚樵,有一天忽然接到门徒李占山的电话。这李占山原来是斧头帮元老,早年和杜月笙为一艘“江安号”货船发生冲突的时候,这李占山就已是王亚樵手下的贴身保镖了。现在李占山成了“铁血锄奸团”的分队长,是和王亚樵经常保持联糸的几个重要成员之一。所以他可以直接把电话打进王亚樵英租界的公馆。让王亚樵大出意外的是,前次因搜捕行刺宋子文凶手和他闹僵了的戴笠,不知为什么又来主动找他。而且又是通过亲信李占山,好不容易寻找到他的落脚之地。
“九爷,是这样。”李占山在电话里说:“虽然我早年和戴先生在上海共过事,有些交情。可是,这些年我们很少往来。但这次戴春风提出一定要见九爷的时候,我先是拒绝。谁知戴春风却说这次是专门给咱铁血锄奸团送经费的,您说,我还能拒绝吗?”
“是啊,送上门来的钞票如果不要,岂不就是个傻瓜吗?”王亚樵虽对戴笠此行狐疑重重,可他仍然不想拒绝送到手的经费。这让他想起不久前胡宗南替蒋介石送钱的事来。但戴笠在王亚樵眼里不能和前次来的胡宗南同日而语。胡宗南虽也是蒋介石亲信,但戴笠则是蒋介石的一条鹰犬,所以他对戴笠送钱,心里十分戒备。李占山在电话中加重语气地向王亚樵通报:“戴春风已经明确告诉我,他这次到上海没其它用意,一为蒋送经费,二想亲自见九爷一面。对从前的所作所为,他想赔礼道歉。戴春风还让我转达,定要亲自见您一面,非要当面谢罪不行。”
王亚樵对戴笠的来意疑虑重重。他不知如何才能得到戴笠送上门的经费,却对戴笠的求见没半点兴趣。但他如果不见到戴笠,又如何得到那笔可解燃眉之急的经费呢?
“我看还是不见的好。”王亚樵遇上困难,仍向夫人王亚英问计。亚英睿智多谋。她听王亚樵介绍的情况后,思考许久才说:“九光,为什么不能见他?感情既然不复存在了,为何还要再重修旧好呢?再说戴春风早就是蒋身边的一条狗。他来上海向你道歉,不过是假意而已。真正的用意是想演一出《劝降》的戏。既然你已看透蒋的本质,不想和他同流合污,如见了戴春风,必是一场虚与委蛇的周旋。既然如此,不如拒绝见面为好。”
“可是钱怎么办?”
“如他因你不见面就拒绝付款,岂不恰好暴露他假意求和的面目?”王亚亚说得头头是道:“我看,钱既是蒋让他代转的,即便你不见,戴的也必不敢不交。这样一来,你既可得一笔经费,又可不当面拒绝充当蒋某人的打手,岂不两全之策?”
“还是夫人精明。”当即,王亚樵叫来李占山。如此这般地将打算向他交待清楚,又派两个门徒,随李占山去华懋饭店面见戴笠。李占山见了戴笠,就说:“春风,不是九爷不想见你,是因为现在租界上的风声太紧。日本人正在到处悬赏抓他。既然这样,都是自家弟兄,道歉一事就免了吧?九爷说,他早不忌恨你从前说的那些话了,又何须定要道歉呢?”
戴笠没想到王亚樵如此圆滑老道。既不见他的面,同时又想得到他送的一笔巨款。想起蒋介石来前的交待,决意不想交款,就说:“占山。我来前委员长明确对我叮嘱,这钱只有见了王亚樵,才可以交的。但现在他既然不见面,我也就只好回南京复命了。”
“春风兄,如你当真这样做,岂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占山因有王亚樵的叮嘱,所以对戴笠拒绝交款如有所料,冷笑说:“你如这样做,回去到蒋先生那里又如何复命?”
李占山的话恰好击中戴笠要害。他知道如将钱款送不到王的手里,回去向蒋复命,必遭一阵痛骂。但是如果将钱交给李占山,又得不到王亚樵和蒋介石合作的许诺,他仍然无法回去交差。戴笠虽是多年行刺暗杀的特工,心地狠毒,但他却对王亚樵这种不战不和的作法,一时束手无策了。他在华懋饭店苦想一夜,后来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把钱交给了李占山!然后回南京复命去了。
王亚樵就这样轻轻松松得了一笔经费。只是戴笠临行时,给他亲笔留下书信一封,写道:
九光仁兄大鉴:
自去冬在沪一别,眨眼又是年余。回想当年往事,仍历历在目。这次弟从金陵来沪,意在言和,希吾兄能毅然放弃个人恩怨,与蒋先生精诚团结,共携友善之手,对付党内反叛分子。若仁兄能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认清形势,毅然举枪,痛击党内反对派,那么仁兄之名,必将名垂千古。……
“哈哈,他果然是蒋某人的说客。”王亚樵在英租界寓所收到蒋再次送来的一笔巨款,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他对王亚英和李占山鄙夷地说:“姓蒋的想用几个臭钱,收买我充当他的打手,他把我王亚樵看扁了!”
戴笠回到南京,将王亚樵收了钱却不肯见面的情况,如实报告一遍。蒋介石听了,默然不语。他似乎仍对王亚樵寄予希望,所以就没有多说。
上海的冬天,雪雨霏霏。
11月2日,王亚樵正在英租界寓所和几人打麻将。忽然弟弟王述樵进来,送来一封信。王亚樵拆开一看,竟是上海著名大律师沈钧儒的亲笔信。王亚樵见沈律师在信上写道:
九光先生:
明晚七时,在四马路大中华饭店二楼雅间,举行茶会。届时敬请光临,至盼!
沈钧儒1932年11月2日
王亚樵看了这信,感到有些惊愕。因为他和这位著名大律师虽有几面之缘,但是,终因两人分属两个从业范畴,所以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他不明白沈律师为何忽然给他发来一封莫明其妙的请柬。
“这是什么样的约会呢?”王亚樵对沈钧儒律师的约请,一时丈二和尚莫不到头脑。他有心婉拒赴约,但是,当他想到沈律师在上海的威望影响,又想到沈的人格魅力。于是,深居简出的王亚樵决计次日准时去赴沈律师的茶会。
出现在王亚樵面前的大中华饭店雅座,人头攒动。这是一群文化人和著名学者的世界。这与他从前接触的军政界人士大不相同。一个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有些文化界名人,王亚樵从前只闻其名,从来没见过其面,万没想到今天会在沈钧儒举办的茶会上见了面。这些文化界名人,也对王亚樵的到来有些疑惑。因为王亚樵毕竟是人人谈虎色变的大刺客。如今见他飘然而至,一个个都显得神色紧张,有些女名人甚至拒他于千里之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