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思 by 赫连春水(穿越+父子)[年上]-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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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身体差,个头比起其他孩子来,矮了大半截,还瘦瘦的,总背着我一个人躲着闷咳,却总像个大人般自己忍耐着,害怕让我担心。
我看三思的手,小小的,像抽条的丝瓜一样嫩小的手,全是破口子。再卷起他衣袖,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很醒目。虽然被细心的涂了药,却仍是很明显。
是了,那炒菜的锅,比三思还要大。煮饭的鼎,也沉得很。缸里,没有多少水,水井又深,以三思的个头力气,只能在桶里装了一点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摇上来。
三思,三思。
我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却说不出来,只能把三思抱在怀里。
三思,我的独一无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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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重新投胎,我才会把小时候记得这么清楚。我每次都能很鲜明的想起那些往事,那些点点滴滴。
才一天的时候。
爹给我换尿湿的裤子。
力气特大了些,好像要把我两条腿和胯间擦脱一层皮似的。然后到穿了,爹半天也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一起身,拿被把我裹了,自己就出去了。
我一直等,不敢出声的一直等。等到睡了一觉起来,等到肚子饿得不行了,等到我以为自己被丢到无人的角落快死的时候,爹终于回来了。
这次,爹拿了几块长条的布给我作尿布。
一边笨手笨脚的给我系着又拆拆了又系,爹一边低声对我道:三思,你这么小个人居然迫得我四下里去找人问如何带小孩。真不知我一时血心来潮来你回来,是幸还是不幸了。
难道我想让你这样给我包尿布、喂有骚味的狗奶、给我脱得精光洗澡还抱着我睡觉?
靠,老子也不想啊。
我出不了声,只好把心里的牢骚用气得全身发热来表达。
爹当时居然捏着我的脸说:真有趣的孩子,只是换个尿布,居然脸红身子也红了。
结果话未完,我实在忍不住一泡尿就向天洒射了起来,正对上爹那张脸。没有半点儿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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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半的时候,爹带着我与衙里其他衙役一块上河里洗澡。
才脱光,一伙人就相互比开了。
“哎,二贵,你那里长得还蛮大的嘛,难怪翠儿老是念着你。一看到我从倚红院门前过就追着问,你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了。”
“就是就是,翠儿也这样问我来着。”
“那当然。你们看看,我这子孙根这么大,自然是让她那个狐狸精销魂透顶了。能不念着我?”
“你小样儿,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啊你。”
“就是,你以为就光你那根胡萝卜就真叫大?你看看我这个,来来。看清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擎天柱哪。”
“我看啊,咱们的大,都不如伍头的大。”
“伍头,你那个长那么大,瞧着都让咱们佩服。”
“少胡扯,都快下水去。”
我听着,眼不由自主往爹胯间看去。
果然是很大,而且长。比我的手还要粗很多……
靠。
低下头去看自己。
分明就是一小树枝上长出的小枝枝上再长出的小小枝枝上再再长出的小小小枝枝。
“伍头,你瞧三思。”
“好小子,这么点儿大,也想和我们比你的子孙根大小啦?”
“哈哈,是男人。伍头,三思长大肯定有出息。”
“就是。只怕到时候,你抱孙子都抱不过来,天天有人上门说是你媳妇。”
岂止脸,便是连身上都像起了大火一样。
“哟,快看快看!小家伙害臊了!”
爹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和二贵家宝他们一块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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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
“伍头,你回来得正好。”
“什么事?”
“你家三思好像弄了条狗回来,在家捂着打转转想出门又不敢出门呢。”
“哦?有这事?”
“三思,三思。开门。”
“三思?”
“义父……”
“三思,这狗哪来的?”
“是……是在大河庄那里逗回来的……”
“你这孩子。算了,若是你喜欢,就养着罢,爹明日去给些钱给人家当是买下了。”
“这个……爹,不养,我不想养这只……”
“嗯?你平日里不是想养条狗的么?这会子我应了你怎么又不养了?”
“这个……这个……爹,我只看着这狗乖巧就逗了回来,回家才发现,它原来是个大爆牙。”
爹看着我手里的只有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的狗崽,一只手扶上了自己额头。
END
番外七 恍若眼前……
我看着白花花的太阳把树叶都烤得蜷起来,突然的想起了七岁那年的夏天。
七岁的三思,不太喜欢穿鞋,老是前襟拉开了不停的扇扇子,怕热得很。
那天很热,刚过了晌午。
我去叫三思起身上衙门。
在门外叫三思,三思不应,我闭了气推门进去。
三思在竹板床上躺着睡得正香。
有些阳光落在他的小半身子上,照得露出大半的胸口有些刺眼的白。蒲扇被丢到了床下。三思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子粘着几丝碎头发不服帖的乱巴在额头上。
我坐在床边,拿着蒲扇给三思扇风,细细看三思面容。
许是感觉到有风舒服了许多,三思嗯了两声往我这边贴了过来,然后窝着不动了。
他的眼睫毛很长,有点儿翘,鼻子小却很挺,不时细小的皱一下。虽然长了年岁与个头,可脸型却与小的时候一点也未变,下巴还是一种半弧的形状。嘴巴不自然的泛着病态的微紫,因为不太喝水干燥的缘故,有些地方泛白,甚至开裂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看是不是需要上些药。
三思突然就张口咬住我。
我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三思温暖柔和的嘴唇咬住的我的手指那里,自骨头里往外冒出来,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下腹竟然热了起来。
我轻轻一拉,三思竟用力的咬得我手有些痛了,然后用小小的牙轻轻的来回磨我的手指。
我听到心跳得有些快了。
赶紧用力把手从他嘴里抽出来,然后把扇子塞到他怀里,自己去冲凉。
此后好几天,我都不敢看三思。
第四天,才进衙,一干人就团团把我围住了。
“伍头,你是不是有相好了?”
“是嘞是嘞,老伍啊,你还身强力壮就整天只带孩子,憋坏了吧你?”
“就是,伍头,你别怕三思这小子知道,这家伙人小鬼大,懂事得很。”
“伍头,不是我们这些弟兄说你,有相好你就直说,咱们三思可一点也不介意你娶个老婆进门。”
“什么?”
“谁说我要娶媳妇?”
“……”
“不是你说的?”
“好像是你说的吧?”
“难道没这回事?”
“哦,是三思说的。”
我气得不行,看着眼直往门口瞟去的三思。
“那个,那个,”三思挠着头,拿着大蒲扇挡住眼以下的脸。“义父这几天都要看我不看我,好像在想什么事,眉毛总是皱到一堆,我就以为,以为……”
“以为我找了个女人想娶进门来,又怕跟你说你不同意所以烦心是不是?所以你就想找刘夫子二贵他们来给我解释?嗯?”
三思很小心的点头,然后撒腿就往门外跑。
我当时手一伸就拎住他脖子。
那天,为了掩饰我心里的不知名的怒气与松了一口气,我狠狠的,抽了三思一顿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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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七岁八个月十三天。
二贵他们带了三思去吃酒。
我去办了药回来,已经是亥时,家里一片黑,竟没有三思的影子。
难道,三思出了什么事?
我急急出门去寻。
燕子楼的人说,二贵他们吃了酒听了会子说书就走了。好像是去的倚红院。
我又急忙去倚红院。
杨妈妈一见我就笑得花枝乱颤,竟亲自带路领我去找他们。
远远便听得什么唱歌的很稚嫩的声音。是三思。
推门进去,衙里的兄弟都醉得脸红脖子粗,拍着手在叫好,身上还坐着笑得脸发红的女人。
我定睛一看,三思正穿了一身小丫环的鹅黄裙子,头上插满了花,脸通红偏生还画了两坨比猴屁股还红的胭脂,一身薰臭酒气的摇摇晃晃的坐在桌子上指着一个嘴像两块扣肉皮的女人唱什么“他们说妹妹妹你真美,妹妹妹你真美,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我心里有气涌了上来。上前抱了三思便走。
路上,三思还在不停的唱,我更烦,用平时从未有过的大声叫他住嘴,三思又笑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来时,脸上竟暖暖的,三思居然在亲我,亲我的脸我的嘴。
我一下子就不气了,心里软软的。
我的三思,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三思,有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就连和青青在一起时都未有过的奇怪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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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很喜欢去想从前,但从前却总是不受我控制的突然跳出来,让我不自觉陷进去。
记得那年我九岁。
是春末的时候。义父在牛头村办案拖人捎话回来说明天一早赶回来。
我想拿钱去买些酒菜回来。手往平时攒钱的衣褡里一伸,里面就一个板儿。
之前我心痛得很,义父的钱都拿去给我抓药买滋补的膳食了,他自己,天天吃的都是我吃剩的冷饭剩菜。
我看着厨房,除了八九斤米,只有四根老树枝一样的芹菜和一些辣椒,葱还黄了一大半。
这一个铜板儿能买得什么好吃的给义父?我思量再思量,好像只有用假道士和我常用的那招了——去借。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偷偷的,我借了麻麻月光溜进了城外宋老头家的地里。
白天路过时,我时常看见他家专门围了块地儿出来养鸡下蛋。
我蹑手蹑脚瓣明方向,提了菜篮子向鸡圈摸去。
才摸了两个,身子突然一轻,就被人从后面捉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三思?”
“爹?”
回到家,爹板着一张脸看着我。
“义父,你……不是明天才回么?”
“你一个人在家,我终是不放心,所以赶夜回来。要是不回来,倒还不知道原来你竟不学好了。”
“我……我就是想拿几个蛋再把钱留在那算是买的。”
“买蛋做什么?吃的你不要操心,义父来办。”
“我,我想给义父补补身子,您平时都没吃,好的全都给我……”
我记得,我说了这句话,义父就不动了,呆呆的看着我,然后叫我回去睡觉。
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前,义父都在看着我,烛光照映下的忽明忽暗的脸,竟格外的温柔。
END
番外八 唯一的光
我为什么会把从前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得就像是刚才才发生的?也许,因为这些回忆,我才能慢慢理解快乐这东西罢。快乐是什么?是能让我由心底感到一切都很美好的东西。
九岁九个月二十八天。
风清,月明。
夜里尿急,于是起来上茅厕。
听到义父房里发出什么细细的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的声音来。
难道有贼?
再凝神静听,果然有声音。
不可能啊,我家里虽然是县衙当差的,却明明穷得打腊屁,何况义父身手了得,怎么可能有人不长眼睛摸上我家来?
于是屏了气,在心里念个蹑身术。
又在厨房门边上摸了烧火棍子。
我弓着身子摸到窗户底下。
伸出手,小心捅破窗户纸。
凑上眼,就着洒进房里的月光一瞧。
噗!
师父,师父的师父,道爷爷,我不是有意的。
义父竟然在很低声的念着谁的名字,一面弓着身子手握着自己的阳物上下急速滑动。
我被火烧了屁股一样,没尿了,赶紧回房躺着睡觉。
结果。
“三思,你到底怎了?”
“没……啥也没……”
“真的?”
“真的……”
“为何我觉得你躲躲躲闪闪藏了什么?”
“……没有……”
“难道背着我又犯病了?”
“不是……”
“那到底怎了?”
“我……我……我,我夜里没憋住,尿在床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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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十一个月。
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满地的死伤当中,我被打劫的强盗抓住了。
“把刀放下,叫你那些手下离远点,否则,老子宰了这小鬼。”
“放了他。”
“他妈的,没听到老子的话?”
我脖子突然就凉凉的痛。
“三思!”
“三思!”
“好,我们放。”
“伍头,你还楞着干什么?三思在他手里,你先放下刀。”
义父不动。然后脸皱起来。
眼里有精光,竟然有扭曲的狰狞感。
“别……你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脖子更痛了。
“你……”
眼前白光一闪,我脖子上凉凉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身后有重物倒在地上的闷响。
“三思,你没事吧?”
“我没事。”
义父突然死命抱住我。
“哇,伍头,看不出你这会真情流露了。”
“三思,你把你义父给担心的。”
“正是,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好了好了,伍头,你还是快松手吧,三思脖子上的伤还要包扎呢。”
“伍头,伍头?”
“伍头!你还不松手,三思就要没气了!”
我看到义父快速松开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我转身就跑。
身子一轻,就被只大手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