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流觞 作者:林染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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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举止中洋溢着永远不肯为他人掌控的傲骨。惑人,却遥远在天际。这,才是他最致命的魅力。即使是站在他身边,即使是揽了他入怀,那源自灵魂的自由随性气息也将是爱他的人心底永恒的恐惧——爱上这抹自由的灵魂,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不幸的刻骨铭心哪!以自身的不自由追逐着他的自由,这其中的种种又如何向外人道哉?又怎么诉说自己的恐惧?
这是一只骄傲的白鹤,他会因爱而与人亲昵嬉戏,却不会容忍他人以爱为名将他豢养。若想折断他的双翼,他只会展翅凌空,不屑而去,再不肯对这红尘生出半点眷恋。那自由也自私的灵魂!
久久不见答语,黎若跳下床来,径自走到龙静滔面前,抬起玉般质感的脚丫子欲在人家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印上到此一游的痕迹——奈何王府丫鬟仆从将地扫得过于干净,虽不致纤尘不染但也相去不远。
眉一挑,将作怪的美人拦腰扛了,不顾伊人的失声惊呼,龙静滔动作极流畅地完成了搬运的工程。
扯过汗巾,动作轻柔地将心上人光洁溜溜的玉足擦擦,龙静滔握住了那对玉雕似的美足不放,“地上那么凉,要寒气入侵了可怎么办?回头又要肠胃不舒服了。”
挣了挣,想将双足扯回来,黎若扁扁嘴,“拿开拿开!你的手热死了,少拿我当冰棍!”
瞅瞅手心里乱弹的美足,龙静滔邪邪一笑,啊呜一口咬上那圆润可爱的玉趾,舌尖轻轻一舔。
“啊!”黎若一声惊呼,一股酥麻的感觉倏然自脚尖蹿上脑门,黎若只觉得脸上蓦然烧热。
难得见到黎若如此“娇媚”的样子,龙静滔一时看得傻了。回过神来的黎若大恼,玉足一收再一蹬,某个呆子噗通一声,掉下床去。
揉着可怜的红通通的遭受不公平待遇的鼻子(明明应该是那对爪子或者那双眼睛的错不是?),爬起来的龙静滔一脸无奈地瞪着嘟着嘴冲他大大做了个鬼脸的黎若。
龙静滔狠狠一扑,将因看到红鼻头而大笑的美人压身下,狼爪子就这么伸人家咯吱窝里挠痒痒来着。黎若边笑边躲,喘得两颊粉嫩,美眸弯弯。看着这样的黎若,龙静滔只觉得满心的柔软,说不出的安宁。
拥住心上人,龙静滔微笑,“黎若,给你样东西。”
接过递来的纸张,黎若展开,一时默然。抚着墨痕,良久,他抬起头来,“希望你不是一时冲动。”
龙静滔笑了,“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冲动;认识你之后,我觉得自己总是在冲动。”
笑眯眯斜斜靠好,黎若伸出食指,勾勾。看某人乖乖过来,黎若伸手一揽,玉臂稳稳挂人颈子上。
香唇奉上。
见心上人星眸微合,红唇水润,一付任君采撷的模样,龙静滔立即迎上——送上门来的嫩豆腐,白生生水灵灵,不吃的是傻瓜!何况这嫩生生的豆腐还是自己肖想了已久的?
唇齿相交。良久。
握住抵在胸前正打算用力的手,龙静滔翻身坐起。瞅着满眼惊奇的黎若,龙静滔伸手,整理着伊人凌乱的衣裳,“放心罢,暂时不会吃了你的,虽然我很想这么做。”
黎若笑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与快乐:“忍耐是一种美德,有利于人心智的健康发展。”
将幸灾乐祸的某人抓入怀中,龙静滔冷哼:“不急,我一定不会忘记算利息的。”
趴在龙静滔怀中,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黎若觉得有点困了。大大打个呵欠,黎若软软地问道:“我在你这儿的事,山庄的人知道么?”
拍拍没精神的心上人,龙静滔微笑,“我已派过人去了,说你要在我这盘桓几日。呵呵,派去的人差点被眼光杀死,没想到黎若这么有人气。”
黎若睡眼朦胧,嘴角浮现一点如梦似幻的笑意,说不出的温软绮丽。
看着怀中人沉静的睡颜,龙静滔只觉得心中一片的温馨满足,忍不住低头,轻轻啄吻,仿若对待无价珍宝。
第十三章
黎若向来是信奉“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的主儿,所以如非必要,他都是要睡到自然醒的,而这,通常代表了日上三竿。然而这一习惯随着杜家小公子的回京隔三岔五的就被打破。
黎若刚到紫台的时候还在奇怪,怎不见那离别时候殷切声声要他有空一定要到他家做客的人前来拜访,后来才知,原来杜氏一门虽有兵部大员,但本家却不在京师。而杜鸿飞却是回的本家。
对杜鸿飞黎若一直觉得很惊奇,二十岁的一个人,却能给人以可爱之感也实在是难得,何况此人还是权力中心家族的成员。不过这样的一个人,黎若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倒是。杜鸿飞的仰慕,表现得很直接也很单纯,只是人对美好事物的一种纯洁的赞叹与向往,无关风月,所以虽然他的热情叫黎若有点小小头痛,但还是默许了他的打扰。
将黏了一身的热情目光甩在身后,鲁若目不斜视地径自向着三楼雅座而去。杜鸿飞定下的位置是很好的,打开窗便是池塘垂柳,凉风徐徐,不像对面的包间正对街道,不免有些嘈杂。
小二热情地将门拉开,黎若礼貌地微笑颔首。
石化成功。
跨进门的刹那,黎若突然觉得有目光灼灼。倏然回头,正正望进一双深沉蓝眸。
微微挑眉,黎若不避不让,直直望入那眸光深处。
包厢内已传来兴高采烈的呼唤,黎若忽觉得没意思,扁扁嘴,径自跨步,关门,懒回头。
其芳阁的三楼被分隔成几个大小包间,不同于二楼仅以盆景花木作隔,三楼是实实在在的独立小区域,谢绝外人的窥探目光。此楼以五六人的小包间为主,可容纳十余人的大包间只有一个,而且放在临街一侧。此楼定有最低消费,针对的消费群体多为权贵之流。这些人大多自恃身份,不愿与平民百姓共一处吃喝谈笑;二楼各桌之间有花木盆景掩映,算不上多独立,但终究是有物相隔,再加上在布置上还是颇费了些心思的,所以文人雅士多爱来此层;一楼的摆设是这个时代酒楼的普遍布置法,饭桌间无任何隔开物,以最大限度承载接待能力,是为纯吃饭性质的客流准备的。
其芳阁的生意甚为兴隆,管理、服务固然是引客的地方,那精美的菜式才是根源。黎若虽不会下厨,但毕竟昔年吃的也多了,菜谱也是曾见过的。虽不能原样写出,但凑个大概,再交由高明厨子自行补充完善还是可行的。
黎若的动作优美仿若行云流水,他今日穿的又是一身白色袍子,清雅素净,仅在袍角绣了几笔寥寥修竹,这一付式样简洁,用料做工可并不简单,那式样与现今市面上的略有几分相似但精细处却大不相同,显得飘逸了许多,黎若更欣赏洁雅大方的式样些,这些衣物更多地考虑到穿着者的舒适问题。他一头长发高高挽起,仅以一根青竹簪固定,显得既飞扬且明快。一点清浅的微笑柔和了眉眼,叫屋中几个初次见他的人登时停顿了思维。的
“黎若,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坐!”见惯了黎若更华美更潇洒更出尘模样的杜鸿飞首先回过神来。
一扣折扇,黎若微笑着走过去,众人忙不迭让座,目光却舍不得移动分毫,一时之间显得手忙脚乱。
杜鸿飞扯住黎若,为他介绍诸人。在座的四人均是他的世交,这段时日总听他满口的称赞露华浓的幕后老板景王爷的神秘美人,他们均对这位能令那位目光甚高的景王爷如痴如狂的俊美青年闻名已久奈何斯人却甚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于是纷纷撺掇着杜鸿飞要他设宴请了那人前来。杜鸿飞对黎若本便是一腔单纯的仰慕,不免希望自己的几个朋友也能如自己般的喜爱黎若,这样日后黎若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诸人才会尽力。黎若含笑看着眼前的几个青年。之前之所以深居简出,一则是不耐这天热,在家中大可衣冠不整怎么舒服怎么来;二则与龙静滔之间的那点心结未曾解开,总有几分不愿与那些官家子弟往来的意思;三则因天生形貌总不免惹人注目,时间长了,总是觉得厌烦的,虽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对在众人灼灼目光中生活还是敬谢不敏的。
可是现在龙静滔却交给了他一份证明,证明自己的婚姻确实自由,证明即使他选择一名男子为伴侣也不会有人阻挠。何况那见证人还是那位九五之尊。那份证明中没有提到黎若的名字,黎若心下明白那是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总摆出一付今生必定纠缠一生的POSE,但到底,那人还是没有将这一切与权势直接挂钩。
零零总总许多事情下来,黎若已没有再维持当初那种暂时不冷不热的敷衍着只等一有机会便脱身安然而去的打算,索性放宽心思谈场恋爱。
黎若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所以无论在如何的情况下,他都绝不会将整颗心完全捧出,终是要留那么一些给自己的。
不管刻意不刻意,有些人只要一出现,便总能成为人群的焦点,自然而然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就算不论外貌风姿,单单凭着见识谈吐,黎若也足以成为众人的中心。他前世出身极高,从小的家庭教养让他自然而然地具备所谓高贵的风华气度;他又不是花瓶美人,虽生性里颇有几分惫懒,但对自己喜欢的知识却从来是舍得下苦功夫的,又兼得天生聪慧,所以在很多问题上他都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因此在与几人的这次聚会中他虽不是最积极的发言人,却每每能寥寥几句便击中要害,使众人感悟良多,不多时便叫这群年龄相仿之人心折不已。
秋日的阳光,一日比一日的温柔了下来,黎若微眯起双眸,享受着秋风清爽的触感,却不意被撞了个趔趄。一低头,正正撞进一双惊惶的眸中。
那是个七八岁的幼童,衣衫陈旧,列着补丁,面色因奔跑而通红,却掩不住营养不良的痕迹。因反冲之力而跌倒的孩子惊怕地回头,身后几个气急败坏的男子已追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
“小杂种!敢偷你爷爷的东西!找死啊你!”
“你个狗娘养的!跑得还挺快啊你!看老子不打断你狗腿!”
黎若皱眉,信手拂开这几个正对那孩子拳打脚踢的男子,扶起那孩童,“做什么呢?他不过是个孩子。”清清淡淡的嗓音扬起。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穿得极是朴素,看似身无长物的黎若几眼,有人不乐意了,“哟!哪来的穷酸,也想学人家行侠仗义不成?这小王八羔子偷了爷们东西,你少给老子管闲事!”
皱皱眉,黎若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单薄身体一眼,淡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办?”对这种人,黎若实在是没有与之计较的兴趣——总不能因为被狗吠了一口,就去和狗对着吠吧?
“怎么办?敢偷老子东西,老子不打断他狗腿才怪!妈的!才出门就碰上这台子事,老子今天的赌运都被这小王八羔子坏了!”骂骂咧咧的男子伸手狠狠一推。
黎若衣袖一抬,牢牢卡住那条毛发旺盛的手臂。半天挣不回去的男子满脸通红,气得哇哇大叫。黎若看着他,淡然一笑,“你亲眼见了他偷了你东西?”
男子叫嚣,“妈的!这小王八蛋撞了老子一下老子的东西就不见了,不是他是谁?!”
黎若皱眉,极力忍耐着此人的满口秽语。到底还是没忍住,袖子一拂,将之硬生生扫退三四步。
见了如此气定神闲毫不费力的黎若,那几人也知是踢到硬铁板了,不敢再如当初的放肆,但嘴上却更厉害了起来。
“有功夫就了不得了吗?包庇个小贼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是!今儿我们占着理!要不然报官,咱们衙门见!”
黎若冷笑,拉过那孩子,剥下他外衣,众人一看,那孩子只着了身布满补丁的小衫,瘦骨嶙峋,哪里有钱袋的影子?
那当头的无赖眼珠一转,盯黎若身上,“当我不知道!你们俩摆明了串通好了,钱袋在你身上!”说着,毛茸茸的爪子就朝黎若伸来。
黎若大怒,伸手抓住来人衣襟,狠狠一甩,那人登时飞了出去,衣衫破裂,却从怀中飞出一物,众人看去,可不个钱袋?围观人群登时议论纷纷。
盯着那物,那无赖一时也呆了,却不能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和同伴走了。
看着那人走远了,黎若拉起那孩子,悠悠的离开。围观看热闹的也自散了。
走到僻静处,黎若停住,语音淡淡:“为什么要偷人东西?”
“我没……”那孩子嗫嚅着。
“钱袋是我一开始便悄悄放入他怀中的,本也没打算要他出那场丑,但那人却有些欺人太甚了。但是,它却是最初在你身上的。”黎若打断了他。
“我……”低着头的孩子猛然抬头,眼中泪光闪烁,“我也不想偷东西的,可是,可是家里真的没钱了!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