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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勿扰飞升-第89部分

小说: 勿扰飞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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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死,无死何悟生”

    在秘境中背得烂熟于心的心经秘法,在箜篌灵气耗尽时,诡异地出现在箜篌心间。箜篌抱着龙吟剑,低声喃喃道,“水泽万物,清气祛浊”

    低下头看缠住脚踝的煞气,箜篌取出一瓶灵液倒下去,煞气果然不甘不愿地松开了她。趁着这个机会,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凝气丸,鼓足一口气往外冲。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快过。

    眼看煞气再度逼近,她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挥起龙吟剑朝煞气砍去。就在她以为龙吟剑不会给她面子时,龙吟剑发出一声长啸,一头金色的虚幻龙影与阵眼跑出来的煞气缠斗在一起。

    听到龙吟声,与桓宗打得难解难分的林斛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看到在黑雾中翻滚的金龙幻影,他惊道:“公子,你的龙吟剑”

    桓宗一脚把他踹下云头:“林斛,万骨枯阵成,不仅是凡尘界的百姓要当做陪葬品,凌忧界很多修士也会因为这些煞气,出现心魔。你不要忘了,设置这个阵法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我们凌忧界。我沾染的不是凡尘界因果,而是为了阻挡一场让凡尘界与凌忧界都陷入混乱的浩劫。”

    说完,他转身飞入煞气中。

    “你是靠吞灵气长大的吗?”箜篌刚才还能喘气,现在拖着龙吟剑连气喘不过来了。这么霸气的剑不适合她,她还是更喜欢漂亮有好用还不废灵力的水霜剑。

    嗡。

    龙吟剑又抖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箜篌运转灵气,身为五灵根修士,她借助与生俱来的天分,调动空气中的水灵,勉强把煞气拦在了水结界外。

    “当年拜入师门,我幻想自己能够修为大成,衣袂飘飘的飞升成仙。没想到飞升不成,还有可能被一个邪阵当做肥料。”箜篌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传音符,在凡尘界不能往凌忧界用传讯符,她只能给桓宗留一封信了,到时候他能帮着转交。

    然而她捏着传讯符还没来得及用,浓雾中,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飞了进来。看到她,不由分说的扔出两件神级法宝,抱着箜篌就冲了出去。

    煞气袭入体内,桓宗灵台内的灵气四处乱窜,他看了眼后面追上来的煞气,反手一挥,强大的威压冲击而出,他怀里的箜篌受不了这种境界威压,差点闷出一口心头血。

    难道,这才是桓宗真正的实力?

    桓宗表面镇定,内腑早已经翻滚不停,他往后连连击掌,单手抱着箜篌飞得更加快速,在离开阵眼的那个瞬间,他接连抛出八件法器,按照八个方位把阵眼控制起来,不让它继续扩大。

    从收纳戒里取出一件披风,裹在衣衫破烂的箜篌身上,桓宗再也撑不住,吐出两口血后,与箜篌一起从空中跌落。

    摔下前的那一刻,他把箜篌紧紧护在了怀中。

    嘭。

    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桓宗仰面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他这一生,几乎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丢脸过。

    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的林斛用剑撑着身子站起来,缓缓朝摔在一块儿的两个人走去。

    “桓宗。”箜篌从桓宗身上抬起头,举起手里的龙吟剑,嘴角的血迹未干,眼睛亮如朝阳:“龙吟剑,我拿回来啦。”

    她随意用手背摸了摸嘴角,嘴角的血渍糊到了脸颊上,让她整张脸看起来又脏又难看。

    当然桓宗也没好到哪去,向来白衣胜雪的他,洁白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与地上的泥灰,白玉发冠也不知道摔到了哪儿,头发披散在脏脏的地上,不过仍旧很顺滑。

    他看着少女脸颊带血,还咧嘴笑着的样子,伸出手把她按进了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她。

    在这一刻,怀中的温暖与真实,就是永恒。

    闻着桓宗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箜篌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桓宗的心跳声。明明衣服布料很柔滑,箜篌却觉得自己的脸,被衣服蹭得又热又痒,总想伸出手捂住。

    “桓宗,你又在撒娇吗?”

    “嗯。”

    桓宗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桓宗说:“刚才受了内伤,难受。”

    箜篌不敢再动,乖乖趴在桓宗怀中,疑惑道:“我会不会压得你更难受?”桓宗撒娇的手段太差了,这个姿势不仅别扭,还会让他也不舒服。

    片刻沉默后,桓宗闷闷道:“不会。”

    箜篌想了想:“那倒也是,我比龙吟剑轻多了。”

    被遗忘在地上的龙吟剑,微微颤鸣一声,箜篌趴在桓宗胸口,看着掉在地上满身是灰的龙吟剑,莫名觉得此刻有些好笑,不自觉笑出声来。

    桓宗松开环着箜篌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斛停下脚步,看着少女趴在男人胸口,吃吃的笑,而男人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都不说。明明是脏污的地面,却被他们躺出了鲜花草地的盛景。

    “笑什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笑。”她一边说,一边笑,翻过身学着桓宗的样子,仰躺在脏脏的地上,看着空中被暂时锁住阵眼的万骨枯阵。

    或许是能够拿回龙吟剑高兴,又或许是刚才在她脱力时,桓宗穿破黑暗而来,还有就是

    箜篌偏头看桓宗,桓宗恰好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了笑。

    还有就是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桓宗,明明她应该说谢谢或是愧疚,但就是觉得好笑。一身脏兮兮很好笑,头发散乱也很好笑,抱着她撒娇可爱得好笑。

    风起,沙子扑了两人满脸。

    箜篌从收纳戒里掏出两粒凝气丹,给自己与桓宗各塞了一颗,身上的灵气缓缓恢复着:“桓宗,刚才我在阵眼里,看到了一个小阵。”

    阵中阵,以阵养阵,这是一种十分阴毒的方法,设阵者根本没打算让靠近阵眼的人活着。她能活着出来,全靠大堆大堆的法宝往外砸,后面若不是桓宗出手相助,她大概根本走不出来。

    也幸好她刚才大着胆子靠近阵眼发现了这件事,不然他们借用山川河流破阵,外面的阵法是破了,里面的那个阵说不定会借此催发,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也不敢想。

    “是什么阵?”桓宗问。

    “我不认识。”箜篌道,“不过我记得那个阵法的大致图形,等下我画给你看。”

    “好。”两人静静看着,不再说话。

    林斛忍无可忍走到两人身边:“在地上躺够了没有,老百姓都看着呢。”

    箜篌坐起身,看到不远处果然站着很多百姓,只是这些百姓脸上的表情不是看热闹,而是激动。她捏着披风边缘站起来,躲在了桓宗身后。

    她现在这副灰扑扑脏兮兮的模样,不适合让外人看见。

    “三位仙人!”衣服皱巴巴的刺史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朝抱着襁褓的男童行了一礼,才对箜篌等三人行礼,“三位仙人可有暂居之处,若是三位仙人不嫌弃,可以到刺史府暂居几日。”

    从疫病刚开始发作到现在,他已经是当地第三任刺史了,前面两任都是染上疫病丢了性命。他看了眼抱着襁褓的男童,这位小公子就是第一任刺史的孩子,半个月前刺史大人夫妇相继离去,小公子便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单独住在一个屋子里,他有心叫两个孩子跟他一起住,但是小公子只隔着门说话,脸面不露。

    猜到小公子可能是怕接触太多外面的人,会让疫情感染到他身上,所以他也不再劝他,只是每隔两日给他们兄妹俩送些吃食过来。

    “不必。”人前的桓宗,仍旧是那个淡漠又寡言的剑修,“待疫情解决,我们便会离开。”

    刺史不敢再问,怕惹得仙人不悦。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喜,有人笑,也有人哭。一位抱着一两岁大孩子的妇人,她怯怯的看着箜篌,“仙子,您可是箜篌公主?”

    他们的苦痛,他们的哀求,箜篌仙子都听见了,所以才下凡来解救他们的苦难?

与佛无缘() 
箜篌想说自己不是;这样待事情解决以后;她就可以偷偷离开。然而妇人的眼神实在太亮;亮得宛如飞蛾看到了火光;拼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箜篌想;她若是在此刻摇头;就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她叹息一声;轻轻点头:“我是。”

    “是公主殿下,是箜篌仙子,她来救我们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像是点燃干柴的火种,让原本呆滞又麻木的人;都缓缓清醒过来。

    “仙子来救我们?”

    “我有救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又哭又吼的冲回家;抱着自己两个孩子哭起来。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箜篌仙子终于听到了他们的祈求;从天而降救他们了。

    看着百姓们又哭又笑的模样;桓宗发现天空的煞气似乎淡了些许;虽然非常不明显;但是以他的修为,明显感觉得到。

    这些凡人明明已经被死亡的恐惧与怨恨围绕;为什么有了一丝生的希望,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凡人;就是如此坚强不屈;抓住希望就能活下去吗?

    万骨枯阵,以人类的怨气与不甘为引,以山川河流为阵角,这样的阵法确实无坚不摧。若是十年前的他

    桓宗垂下眼睑,往日觉得灵台是否修复,只需随缘,可箜篌的岁月还有那么长,他呢?

    “桓宗。”箜篌抓了抓他的袖子,“我把那个阵眼中的小阵法,画给你看。”

    “好。”面对全心全意新任她的箜篌,桓宗眼底眉梢尽时温柔。

    身为一个刚接触各种法阵的初学者,箜篌的优点是记忆力好。这是她出生过后就有的天赋,她从小就比别人学字快,先生讲过一边的书,她就能背得大半。

    很快她就在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阵法给桓宗:“这是什么?”

    “是纳魂阵。”桓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些邪修不仅以人类的怨恨为引,还把他们的魂魄全部收集起来,是想拿他们的魂魄炼制法器?

    人类有了魂魄才能投胎转世,若是死后魂魄被人带走,炼制成害人的邪器,便永世不能超生。

    箜篌大致猜到了这些邪修的意图,她胸口一闷,原本还没痊愈的内伤,又被这股气折腾得吐出一口血。

    温暖舒适的灵气梳理着她心口的郁气,温暖的手掌放在她背上,就像是最强大的依靠。

    “擦一擦。”桓宗把手帕递到箜篌面前,箜篌拿着桓宗给的帕子擦干净嘴角,转头见百姓虽然站在远处,可全都没有离开。

    箜篌擦了擦嘴角,桓宗叹口气,拿过她手里的手帕,去擦她的脸颊。帕子到了桓宗手中的那一刻,像是沾上了水分,有些凉,有些润。但是桓宗的动静很温柔,箜篌觉得自己的脸又凉又痒。

    她扭了扭脸,桓宗笑道:“别动。”

    “哦。”箜篌鼓了鼓脸,把脸偏向桓宗,让他擦得更顺手一些。

    这么乖巧的样子,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她还敢单独闯进阵中,把龙吟剑带出来,甚至还能用它。剑修的本命剑,属于修士独有。再厉害的剑,到了别人手里,与一把砍菜刀无异。他在阵法中看到了金龙幻影,说明箜篌不仅挥动了这把剑,甚至还发挥出了它的威力,开了灵智的本命剑,不该如此的。

    “林斛。”擦干净箜篌的脸,桓宗道,“把法檀大师赠我金迦叶的拿出来。”

    “公子,您这是何意?”林斛不解,这不是要准备破阵,怎么又开始请和尚了?

    “超度。”桓宗抬头看着满天的黑气,面无表情道,“死者带着不甘与怨恨,若是这些都没有了呢?”

    “法檀大师佛法无边,自然能渡人渡魂,可是受到阵法影响的城池不止此处,我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林斛道,“可要多请几人。”

    桓宗略犹豫片刻:“好。”

    凌忧界清净寺。

    虽同为凌忧界十大宗门之一,清净寺却很少参与凌忧界的事。虽然这群僧人总是念叨着佛前也有怒目金刚,但是凌忧界近两百年出生的修士,还从没见过这些僧人动手揍人。

    清净寺里十分安静,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与世隔绝,清静无忧。

    一只仙鹤的鸣叫声划过长空,有僧人好奇的抬头,怎么有仙鹤飞到他们这里来了?修道之人,才偏好仙鹤,他们佛修可没有奉鹤为仙物。

    仙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飞往了住持的院子里。

    坐禅的法檀听到仙鹤怕打羽翅的声音,睁开眼摊开手掌,一枚金色的迦叶落入他的手中。近五百年来,他送出过五枚金迦叶,另外四枚早已经还到了他手中。

    原本以为这枚金迦叶永远都不会用上,没想到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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