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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勿扰飞升-第86部分

小说: 勿扰飞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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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起身道:“有劳仙子惦念;一切都好。”

    “那便好。”箜篌见长公主面相中带着郁郁之气;叹息一声;“当年长公主想听我弹奏一首箜篌曲,因缘巧合之下却不能成,今日再次相逢;便让我把这首箜篌曲补上吧。”

    听到这话,长公主神情更加不安。她当年逼着姬箜篌当着众人弹奏曲子,是现在所有人都想刻意遗忘的事情;然而他们却忘了;很多事他们可以装傻不知情,但当事人却不一定愿意配合。

    “不、不用”

    “长公主不用客气。”箜篌拔下凤首钗;发钗化为巨大的凤首箜篌;在众人惊艳与担忧的眼神下;箜篌轻轻波动了一下琴弦:“且以此曲;祝天下万民安居乐业。”

    景洪帝内心有些不安;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身旁的皇后,皇后低头饮着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景洪帝怔住,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帝王;每当内心焦躁不安时,望向发妻总会得到她安慰的微笑。

    当他成为帝王以后,已经很少在外人面前向皇后寻求帮助。看着皇后已经不再年轻的侧脸,景洪帝有些恍惚,他似乎有很久没有与皇后单独在一起交心了。

    素手拨弦,箜篌声起,幽幽乐声就像是能够魅惑心神的妖孽,引起了人们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面无表情的皇后,后悔懊悔的帝王,神情各异的文武百官,还有涕泪不止,口唤“延行”的长公主。一首箜篌曲,引出无数人间悲欢离合。

    长公主口中的延行,是她曾经的夫君,举世皆知的才子。长公主与延行才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后来延行才子受奸人陷害,丧命于大理寺中。长公主悲痛欲绝,对姬废帝恨之入骨,连带着对箜篌这个五六岁的亡国公主,也恨意滔天。

    心爱的男人,死于昏聩帝王心腹大臣之手,长公主表面虽仍是明艳动人的女人,内里却早已经疯狂。她恨无能的帝王,恨那些嫉妒贤能的奸佞,恨姬氏一族所有人。

    最恨的,却是与延行生死分离,再不相见。延行死后,她为兄长做过不少事,推翻姬废帝以后,她就成了尊贵的长公主,嬉笑怒骂都要维持皇家的威严,也从未延行掉过一滴泪。

    延行已经死去十三年,她为他种的的石榴树,早已经开花结果,然而却等不到那个跟她一起吃石榴的人。

    高傲坚强冷漠,所有的情绪在这首曲子下化为乌有,乐声是打开水坝的大门,积攒多年的情绪涌出,便再也遏制不住。

    箜篌看着捂脸痛哭的长公主,幽幽叹息一声。

    年幼之时,只觉得长公主咄咄逼人,对她极不友好。现在跳出那段仇怨,再看长公主与姬家皇朝的恩怨,箜篌仅剩的唯有叹息。

    她被生父漠视,身为公主,却很少见到自己的父皇。

    长公主本是蕙质兰心的女子,却被前朝奸佞毁去了一切。

    她们俩,一个是前朝是公主,一个是当朝长公主,实际上都是这场浩劫的受害者。

    在乐声响起后,皇后有片刻的失神,但是却没有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她看着身边似悲似喜的帝王,撇开头站起身,朝箜篌走去。

    在她即将靠近箜篌身后时,站在旁边冰冷如雕塑的白衣仙长转头看她,幽暗的眼瞳中,带着毫无感情的审视。

    皇后停下脚步,朝白衣仙长福了福身。

    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标志的男人,就连当年名震京城的延行公子,也远远不及这位仙长。

    乐声骤停,箜篌起身走到痛哭得几乎昏厥的长公主,伸出手在长公主额间轻轻一点。长公主哭声渐渐停住,她抬起头看箜篌,满脸泪痕,十分狼狈。

    把一块手帕放到长公主手里,箜篌没有劝她,只是朝她笑了笑,起身看向众臣。

    有些难过,在心中藏得久了,就会成为刻在心尖上的痛,到死都无法释然。

    哭泣,有时候并不是软弱,而是情绪的发泄。

    捏着手中柔软的手帕,长公主渐渐回过神来,她抹了抹脸,上面全是未干的眼泪,用帕子擦了擦脸,她才在恍惚中回过神来,这块帕子是姬箜篌给她的?

    她往四周看去,几乎所有人都还没从乐声中回过神,也注意不到她的失态。咬了咬唇角,她心情复杂的站起身:“多谢箜篌仙子。”

    “现在是不是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箜篌笑看着她,“记得好好休息,放开心胸,不然对身体无益。”

    长公主苦笑:“爱人已去,我这个未亡人,痛哭或是悲伤又有什么要紧?”

    她答应了延行要好好活下去,就绝对不会失信于他。不知几十年后的奈何桥头,会不会有他出现?

    身为前朝公主,箜篌没有立场再多劝,她只是在长公主头顶敲了一下:“既如此,便请长公主多多保重。”

    “谢谢。”长公主声音很小,但是对于修士而言,已经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箜篌仙子,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他一面?”这句话出口,长公主立马改口,“罢了罢了,还是不要再见得好。他仍是翩翩郎君,而我却成了皱纹爬上眼角的妇人,相见不如不见。”

    生与死,老与幼,都是情感中最狠厉的一刀,再美好的爱情,在它们面前,也只能束手无策。

    箜篌不懂爱情,但是在长公主这里,她看到了痛苦与不舍,这样执着的爱情,就连死亡也都无法割舍。情爱这种东西,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仙子。”皇后看着满殿失去神智的官员,走到箜篌面前:“不知该怎么让他们醒过来?”

    箜篌摇头:“心无挂念者,很快便能醒过来。至于”她突然语气一顿,水霜剑划破长空,朝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官员直直飞去。

    没有想到箜篌会突然情绪爆发,她愣了一下,心中涌出一股荒唐又可怕的想法,万一姬箜篌来了凡尘界就不想离开,那么整个天下,岂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仙凡有别,他们这些凡人束手无策的事情,在仙人眼里可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提。

    “至于作恶者,就该在天道前伏法。”

    发现自己被追杀以后,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官员,忽然怪叫一声,连连往后退。

    但是箜篌显然并不打算如此轻松的放过他,手中的法器光芒大胜,“找到了。”

    皇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中间出现了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人。

    被抓住的官员在地上挣扎了一番,见箜篌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哀求道:“请仙人恕罪,小的知错了。”

    “仙人?”箜篌挑眉,“我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我我早上远远看到仙人的英姿,所以对仙子的身份,略有了解。”

    “是嘛?”箜篌看着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官员,语气怪异道,“我还以为你是邪修派来的手下,就连现在爆发的疫情,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并没有。”官员连忙道,“疫病传染力强,小的们哪敢靠近?”

    “小的们,是指哪些人?”箜篌指了指天地,“还请道友说清楚。”

    听到“道友”二字,被抓的官员浑身僵住,随后恢复常态道:“仙人的话,小的听不明白。”

    箜篌冷笑,用剑指着此人鼻尖:“身为修士,本该远离红尘,不让自己沾染太多红尘。你身为修士,伪装成普通人,藏匿于文武百官之中,身带煞气,定与疫情脱不了干系。”

    她踏上祭台的那一刻,就发现东南方向有浓浓的煞气与怨气,又听太子说,疫情最重要的地方也是这些地区,箜篌心中便有了数。

    邪修胆大包天,以活人性命为祭,借用凡尘界百姓的性命,来视线某种荒唐的野心。凌忧界管理严格,各大宗门都会保护名下的百姓,所以邪修很难找到这么庞大的人群来献祭。

    为了避开名门正派的那些修士,凡尘界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里虽然灵气稀薄,又没有灵花灵草,但是却有很多的人,而且没有正道修士来插手。

    软弱的人类,就像是待割的韭菜,一茬又一茬,有这些死去的怨灵在,那件足以令天气变色的法器,即将被唤醒。

    箜篌猜到,以邪修们瞧不起人类,又喜欢看他们惨状的性格,定会安排手下潜在人类里面,然后得意洋洋地观赏人们如何从担忧走向了绝望。

    邪修的这种喜欢欣赏别人倒霉的心态,非正常人能够理解。

    不动声色的来到大殿,她趁众人听到乐声神思恍惚间,把这个邪修控制起来,是最简单的方法。

    失去普通人皮囊的伪装,这个邪修看起来又黑又干,就像是墓地里爬出来的干尸,既邪气又恐怖。

    皇后面色有些发白:“箜篌仙子,您的意思是,这次致无数人死亡的疫情,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么多百姓的生死,无数家庭的破灭,竟然是因为这些身份不明的

    这是魔鬼?神仙?还是妖怪?

    “或许。”箜篌看着邪修身上与东南方向相似的煞气,把邪修一脚踩在地上,“这个祭魂阵的破阵方法是什么?”

没用的歉意() 
“没有破解之法。”邪修缩着脖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这个祭魂阵名为万骨枯;是邪修界最厉害的阵法大师所设;以山川河流为阵;以人的性命为引;便能得到无数的煞气与怨气。”

    站在箜篌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桓宗听到“万骨枯”时轻轻皱了皱眉,他走到箜篌身边,拉了拉她的手腕。

    “桓宗;怎么了?”箜篌转头看桓宗。

    “别踩着他。”桓宗道,“脏。”

    邪修:“”

    他被人当成垫子踩在地上,都还来不及嫌弃地上脏;反而被人嫌弃他身上脏。这些名门正派说话做事;也太不要脸了,就连侮辱人的手段;都这么创新。

    箜篌把脚从邪修背上挪下来;鞋底在地上蹭了蹭;恍然道:“你说得有道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枉为名门正派;竟然如此虐待俘虏。”邪修注意到箜篌的动作,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我们邪修才干的事情么?”

    “公子,身为名门正派的修士;我决定满足他人生最后一个愿望;让他的头点地。”林斛拔剑出鞘,走到了邪修面前。

    邪修连连求饶:“真人饶命,我们邪修说话不算数的,您千万别当真。”

    “你的意思说,那个叫万骨枯的阵是假的?”剑尖直指邪修的眉间,邪修吓得抖了抖,剑上丝丝缕缕的寒意,似乎已经浸入了他的脑子。

    “不不不,我们邪修有时候也很诚实。”邪修立即开口,“我是邪修里的奇葩,我最爱做好人好事了。”

    林斛懒得跟他废话,收起剑道:“这个阵,当真没有破解方法?”

    “这样的阵法,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制造怨恨与怒火,哪还需要什么破解的方法?”邪修声音不敢说得太大,他怕剑修的剑不小心落在他身上。

    林斛转头看桓宗,眼底有几分担忧,待万骨枯阵成,只怕大半个凡尘界都会牵连其中,到时滔天的怨恨与怒意被邪修带到凌忧界,凌忧界被负面情绪淹没,会是怎样一种景况?

    他不敢想,也无法接受安宁许久的凌忧界变得混乱不堪。

    听到这席话,皇后先是惊愕,随后变得愤怒。她扯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扔到地上,上前两步抓住邪修的衣襟,愤怒地吼道:“你们这些仙人高高在上,把我们凡人当成了什么,可随意屠杀的牛羊吗?那是人,有血有肉,有家人有父母有孩子的人!”

    她吼得破了音,毫无皇后该有的威仪:“昏聩的帝王折磨他们,高高在上的仙人,当我们是猪羊,我们凡人究竟做错了什么?”

    见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也敢朝自己大吼大嚷,邪修不屑地冷笑:“凡人生死,与我们何干?”不过是一群生命短暂,又无能的普通人罢了。遇事只知求神拜佛祈求上苍帮助,被他们当做鱼肉,也是活该。

    “我们凡人渺小无能,但不会永远都如此。”皇后推开邪修,面上肃然,“你是仙人又如何,在生死面前,与我们凡人又有什么不同?”

    “我们凡人有的恐惧、愤怒,你在面临死亡前,也一样不少。”皇后一巴掌扇在邪修脸上,邪修想要发作,箜篌水霜剑出鞘,指在他的喉间。

    邪修忍了忍,把张开的五指缩了回去。

    “看吧,你也不过是个畏惧他人的废物。”皇后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邪修脸上,“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他们凡人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让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不再像狗一样,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面前苟延残喘。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日么?

    皇后茫然回望,就连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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