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扰飞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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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诸位。”见众人如此给面子,绫波脸色好看了几分,她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不知诸位可有觉得你们中间哪位行迹可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虽然不敢得罪昭晗宗,但也做不出得罪人的事,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绫波也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让几个婢女守住门,才道:“那么请问,今晚有哪些人进了房间以后,又出来过?”
箜篌怔怔地看着绫波,觉得这位女修真是好看,松松垮垮的发髻好看,手也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生起气来的样子,都自带风流。这样一个大美人提问,就算她的问题有些可笑,大概也没有人舍得不回答她。
果不其然,众人对绫波的问题很配合,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出过门,还拉旁边的住客来为自己证明。
杀人者不仅仅杀了月莲,还挖去了她的心脏,吸干了她身上的血,这绝对不能是正统修士的手段。但是坏人不会在脸上刻字,若是有意隐瞒,谁也看不出来。
“哎呀!”听到动静的大婶跑出来,看到地上的尸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怎么又、又死人了?”
“又?”箜篌抓住这句话的重点,看向普通妇人,“这个客栈,发生过类似的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妇人脸色发青,不敢靠近尸首:“不不不,不是我们客栈。一个月前,也就是十一月十五的晚上,有个姑娘死在凤祥客栈里面,据说内脏都没有,身上的血被吸得一干二净,他们都说,这是妖魔闹事。城主派人巡查全城,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没想到”
是邪修干的?
可若是邪修拿人练功,他也应该挑不起眼的人下手,为何偏偏挑昭晗宗的婢女,这不是让事情闹得更大?
难不成,这还是一个喜欢引起轰动的邪修?
师父说过,好人千篇一律,坏人千奇百怪。他们的想法与手段,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只可惜如花似的女子,就这么丧生于魔爪。
孙子()
绫波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箜篌;在一群相貌普通的人里面;若有一个姿色出众的少女;自然会比其他人显眼。只是她看出对方骨龄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是筑基五阶修为;便没有把目光过多的放在她身上。
见箜篌主动帮她向客栈里的人提问;绫波才主动开口道:“不知姑娘是?”
“在下云华宗弟子箜篌。”箜篌向绫波行了一礼;“绫波仙子有礼了。”
“箜篌仙子好。”绫波回了一礼,脸上的表情郑重了几分。她听说过箜篌的名字,两年前师父跟她说;云华门出了个跟她一样的修炼天才,年仅十四便已经筑基,没想到她们会在这里相见。对于箜篌;绫波心情有些复杂;既欣赏对方的天分,又不喜欢一个比她小的姑娘抢去她的风头;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少女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其他人在心中暗暗吃惊;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一下子就遇到两个大宗门的弟子。还有人想到白天时;有纨绔子弟调戏箜篌,如果那个纨绔子弟知道这位姑娘是云华门弟子;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不知箜篌姑娘晚上睡觉时,可曾察觉到什么异动?”绫波问。
箜篌摇了摇头:“今晚格外安静;我也是听到尖叫声后;才出来的。”她在四周望了一眼,“尖叫声是谁发出来的?”
那个尖叫声格外凄厉,甚至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让箜篌意外的是,在场所有人都说,他们也是听到尖叫声以后才跟着下楼的,没有一个人承认是自己先发现了尸首。
见此情景,绫波脸色再度变得难看,那个尖叫声是故意引他们出来的,也许这个人正装作不知情的住客,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束手无策,来嘲笑他们昭晗宗的无能。
他是在落昭晗宗的颜面。
想到这点,绫波美丽的脸上染上怒意:“凶手是想与我们昭晗宗为敌吗?”很多事她可以忍,但是宗门的颜面,半点都不能丢。
其他人见绫波动了怒,心里暗骂那个藏在他们中间的邪修,又怕死的下一个是自己,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人来。
“绫波仙子,既然此事发生在邱城,不如派人去通知邱城的城主,让他一起来协助查案。”箜篌见绫波的婢女堵住了大门口,不让任何人离开,“这样你也能多几个帮手。”
“若是他们能查出凶手,上个月便把人抓住,今天又怎么会再发生这种事?”绫波语气有些淡淡,“箜篌仙子,此乃我昭晗宗的事,请仙子由在下自己做主。”
这是嫌她多管闲事咯?
箜篌往楼梯围栏上一靠,双手环胸,懒洋洋道:“绫波仙子请便。”说完,双眼一闭,开始养起神来。
明明对方没有跟她争锋相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但是绫波莫名觉得,自己心头上有口气被堵住了,偏偏她还不能发火。沉着脸对手下的婢女道,“把月莲的尸骨收好,明日就地安葬。”
“姑娘,月莲祖籍在平城,奴婢想把她的骨灰带回平城安葬。”与月莲交好的婢女硬着头皮跪下,“求姑娘允许。”
绫波面无表情看了婢女一眼,冷声道:“好。”
说完,她看了眼众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还请诸位在客栈多住几日,费用由在下承担。”
众人虽然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绫波开了口,谁也不敢反驳,只得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地应了。偶有几个胆子大的,也只敢小声嘀咕几句,却不敢当着绫波的面反驳。
按照规矩,客栈里出了命案,确实不能轻易离开。但若查清身份,证明自己清白后,是可以离开的。昭晗宗的这位绫波仙子,分明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做怀疑对象了。
绫波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她入昭晗宗不足二十年,已是金丹期修为,在宗门内受足了宠爱,是闻名整个修真界的天才,谁不给她几分颜面?至于这些修为平平甚至是普通人类的住客,她也只是面上客气,实际根本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
这些人私下里抱怨就抱怨了,当着她的面,不还是恭恭敬敬称她一声仙子?
就在大家准备回房间休息时,城主杜彬带着人过来了,他一进门就向众人致歉:“杜某管理不严,让诸位受惊了。”说完,朝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众人连连还礼,说这是邪修作乱,不怪杜城主云云。邱城虽不大,但与云华门相邻,属于云华门的附属城。云华门平日虽然不爱插手管附属城的事,但若是闹大了,云华门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惹不起惹不起。
“弟子见过箜篌师叔。”杜彬穿过人群,来到箜篌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箜篌站直身体,指了指下面,“这里的事情你来解决,我去睡觉。”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房间。
忽然,她脚下一顿,指着缩在门口的华服青年,“这位是?”
“回师叔的话,这是犬子杜京。”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年没有通过入门考核,所以还没有机会加入门派,但是按照辈分,他是您的徒孙辈。”
“哦,徒孙啊。”箜篌似笑非笑地看着杜京,“瞧着还挺精神。”
“师叔过奖了,这个孽障整日招猫逗狗,不做正事,二十好几的人,也没多少修为,让您看笑话了。”他转身朝杜京呵斥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你师叔祖见礼。”
杜京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他刚才就不该跟过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世间怎么就有这么寸的事情,一时头脑发热,嘴巴上没把门,就招惹上了一位师叔祖。
云华门究竟是怎么搞的,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他师叔祖了?
“晚辈见过师叔祖。”
“大声点,平时嗓门不是挺大吗,怎么这会儿像没吃饭似的?”杜彬看到儿子那缩头缩脑的样子就来气,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没规矩!”
杜京幽幽地看了杜彬一眼,这可真是他亲爹,不遗余力地坑亲儿子。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做儿子的他今天把师叔祖给调戏了,会不会气得当场宰了他?
“师侄不必如此客气,自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箜篌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台阶下的杜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孙儿乖。”
杜京:
堂堂邱城无敌小霸王,竟然沦落到给十六岁小姑娘当孙子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脸做纨绔?他就是纨绔界的耻辱,小霸王团体中的失败者。
正在暗自痛苦时,他手里多了一个红色锦囊,是箜篌塞给他的。他不解地抬头看箜篌,这是啥意思,给他让他自行了断吗?
虽然他是纨绔界的耻辱,但也不想死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这个人没啥优点,就是脸皮厚,为了能好好活着,脸也可以不要的。
“徒孙乖,这是师叔祖给你的见面礼。”箜篌拍了拍他的肩,心情愉悦道,“明天见。”
“恭送师叔。”杜彬见自家儿子没反应,伸腿踢了他一脚。
杜京连忙鞠躬:“恭送师叔祖。”
“孙子乖。”
杜彬望着箜篌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云华门亲传弟子,五灵根天才,这身气度就是不同。再看看身边不成器的儿子,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是亲生的,就不拿来比了。
再比下去,他会忍不住动手抽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看到杜彬向箜篌走去时,绫波就猜到是箜篌用传音符通知了他过来。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人既然已经过来了,她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留下婢女跟杜彬交流,自己转身回了后院。
杜京小声对杜彬道:“这位昭晗宗的凌波仙子可真沉得住气,婢女被杀,还能回去睡觉。”
“闭嘴。”杜彬瞪了他一眼,吩咐手下把客栈围拢起来,以免凶手从其他方向逃走。在他去察看尸首时,昭晗宗的婢女却不让,说月莲是个女子,不宜让其他男人触碰。
“人都死了,你们不让她安安心心走,还讲究这些俗礼,是不是有毛病?”杜京嘲讽道,“难不成凶手是你们自己人,怕我们发现,才故意找借口不让我们靠近?”
“胡言乱语!”婢女们气得柳眉倒竖,拔出剑来。
“你们想干什么?”杜京扯开嗓子大喊,“昭晗宗仗势欺人啦,要杀人灭口啦!”
“杜城主,杜公子如此抹黑我派,怕是不妥吧?”为首的婢女脸色阴沉,恨不能一剑戳死大喊大叫的杜京。
“姑娘见谅,犬子素来无状,在下一定带他回去严加管教。”杜彬歉然一笑,那张脸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但是口口声声说要管教儿子的他,此时却没有阻拦杜京的大声叫喊。
叩叩叩。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客栈门口,敲了三下门。
“不好意思,还有空房间吗?”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了门外纷飞大雪中白衣胜雪的男人,刹那间屋子里安静下来。烛火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在死者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黑衣男人看到摆在地上的尸首,转身对男人道:“公子,这店里死了人,不能住人。”
客栈里的住客们:“”
难道他们这些站在屋里的都不是人哦?
爱好()
箜篌回到房间以后;并没有睡着。她打开窗户;看了眼楼下围拢住客栈的邱城护卫;靠在窗户上单手托腮;另外一只手去接飘扬下来的雪花。
一辆马车从街头东边徐徐而来;然后停在了这家客栈门口。
穿着锦衣;披着纯色白狐毛斗篷的男人从马车中下来;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桓宗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篷兜帽,对箜篌展颜一笑,在这瞬间;红梅绽放、冬日初阳,都不及这个笑好看。箜篌忍不住回了对方一个笑,朝他挥了挥手。
“公子;这店里死了人;不能住人。”
黑衣中年男人走回桓宗身边:“公子,我们换一家店吧。”
桓宗抬头看楼上的少女:“姑娘;你不换一家客栈住吗?”
黑衣男人往楼上看去;才看到有个姑娘趴在窗户边;正笑眯眯地跟自家公子对视。他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桓宗;神情有些微妙,这寒夜雪天的;公子什么时候养成跟人楼上楼下对话的习惯?
“客栈里死人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今晚其他客栈恐怕也不敢收客人。”箜篌从窗户里爬出来;飞身跳到桓宗面前;“我旁边的房间还空着,桓宗公子若不嫌弃客栈里晦气,可以暂时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身边有个至少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人做马夫,这个叫桓宗的美男子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出身,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