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猎手-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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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寒微微点了点头:“是的。”
田中宏看了梅林一眼,再打量了一下凌子寒,笑道:“你们倒真像是一家人,是叔侄?”
梅林只是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田中宏看着十分沉静的凌子寒,缓缓地说:“这单生意,我们愿意付出极高的报酬。”
“我们已经清楚你们的出价。”梅林很称职地担负着经纪人的角色,冷静地答道。“你们打算付一千万美金,对吧?”
田中宏点了点头:“是的。”
梅林继而又说:“虽然这个工作十分艰巨,不过,我们对价钱还是比较满意的。那么,田中先生是否知道我们的规矩?”
田中宏微笑着说:“知道,你们要先收一半订金,事成后付清另一半。”
梅林认真地点头:“是的,如果是你们中途取消行动,或者是因为你们走露风声而使行动成为不可能的话,订金不退。如果是由于我们的原因导致失手,订金全额退还。”
“很合理。”田中宏笑道。
梅林也很有涵养地微笑着:“这是生意嘛,理应如此。”
“当然。”田中宏沉吟着说。“不过,毕竟是一笔巨款,牵涉到一个重大的行动,我们坚持要鬼秋先生亲自前来,就是想要鬼秋先生给我们一个证明。”
“证明什么?”梅林脸色沉了下来。
田中宏神色自若,缓缓地道:“物有所值。”
梅林一听,双眉一拧,差点跳起来,显得十分气愤。
凌子寒却一直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田中宏看着凌子寒,眼神有些奇异:“鬼秋先生,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凌子寒想了想,声音仍然很低沉:“田中先生,既然您执意找我来,自然已经调查过我的资料,您应该知道我的一贯表现。”
田中宏却缓缓地摇了摇头:“鬼秋先生,我们确实调查过,可是,关于您的评价大多来自于传闻或者推测,我们认为想象的成分要大得多。所以,对于您,我们事实上什么也不知道。”
凌子寒淡淡地问道:“那田中先生打算让我如何证明呢?”
田中宏轻描淡写地说:“先替我杀另外一个人。”
梅林似乎沉不住气,抢先道:“这是另一桩生意了,可不能糊里糊涂地混为一谈。”
田中宏笑道:“当然,我们会支付合理酬劳。”
梅林看了凌子寒一眼。凌子寒的神色很淡,似乎无可无不可,根本就不问。梅林也安静下来,冷冷地瞧着田中宏,却不再主动了。
田中宏看了看凌子寒,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鬼秋先生,您看呢?”
凌子寒静静地说:“通常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绝不同时接两件工作。如果您不信任我,不必找我。”
田中宏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鬼秋先生,这一年您一直没怎么露面,更没有接过一单生意,是为什么呢?”
凌子寒淡淡地说道:“我准备退休了,在训练接班人。”
田中宏恍然大悟,看了梅林一眼,有些拿不准地笑道:“那么,是金先生吗?”
比起眼神沉郁、两鬓斑白的凌子寒来,头发乌黑、目光炯炯的梅林的确显得年轻、热情、血气方刚。
五
听着田中宏的问题,凌子寒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梅林也是一言不发,神情之间仿佛没再打算“伪装经纪人”,显得规矩了许多,似乎确实是凌子寒的徒弟。
田中宏略带好奇地看了梅林一眼,接着就把眼光转向凌子寒:“鬼秋先生,既然您已经后继有人,我想这件工作您应该更有把握了。”
凌子寒缓缓地摇了摇头:“田中先生打算委托给我的工作太艰难了,我不会让他冒险出手的。”
田中宏一怔,随即笑了:“哦,是这样啊。”
凌子寒的神情仍然很冷淡:“田中先生,我的性格比较干脆直接。如果田中先生信任我,我可以接这单生意。如果不信任,我也奉劝先生不必冒险,不如另请高明。”
田中宏对他的这种态度似乎意料不到,略有些为难:“鬼秋先生,我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确保成功。”
凌子寒瞧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二十年来,我从未失败过。”
田中宏忽然觉得对方始终温和淡漠的眼光里有着一丝尖锐的杀气,让他不由自主地侧了侧头,企图避过那种势不可挡的锋芒。
屋里一时陷入了深深的寂静。
终于,田中宏轻轻咳了一声:“那么,鬼秋先生,请问,我可以先委托您做另一件工作,然后再接着做这一件吗?”
凌子寒仍然静静地说:“田中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通常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我绝不同时接两件工作。如果您不信任我,不必找我。”
田中宏已经恢复了镇定,微笑道:“我的顾虑当然希望先生能够谅解,也请先生原谅我刚才的说法,我可以向您道歉。”
“这倒不必,田中先生言重了。”凌子寒轻声说。“其实,您已经了解了我太多的情况,按道理,我是不应该接这单生意的。我们工作的首要宗旨是绝对秘密,这才能确保安全。”
“当然,当然,这个我知道。”田中宏连连点头。“不过,我仍然要说,请鬼秋先生原谅我们的谨慎。我并不是有意要打听先生的情况,主要是为了我们行动的成功。嗯,这样吧,我换个说法,您可以替我先做这件工作吗?”
凌子寒侧头想了想,忽然问道:“田中先生,您确定一定要我来做吗?”
“是的。”田中宏说得非常肯定。
“为什么?比我高明的人还是有的。”
“也许。”田中宏却笑道。“不过,像您这样身手极高的华人我还没有听说过。”
凌子寒似乎明白了:“那么,田中先生要处理的这个目标也是华人了?”
“是的。”
凌子寒轻轻点了点头,静静地说道:“好吧,您可以说出来我听听,如果这两件工作是有关联的话,我可以考虑做。”他的话音里隐隐地透露出,他似乎还是不想放弃那笔巨额的报酬。
田中宏微微一挑眉,笑道:“鬼秋先生果然聪明。”
随后,他向史密斯挥了挥手。史密斯拿起一个大信封,递给凌子寒。
“资料都在这里。”田中宏平淡地说。“杀了这个人,我出价五百万美金。”
凌子寒从信封里抽出了厚厚一叠资料。
第一页是张照片。
那上面的人十分威武,身着少将军服,正是著名的中国军界少壮派领袖雷鸿飞。
凌子寒仔细地看着资料。
田中宏很有耐心地等着。
凌子寒每看完一页,便递给梅林。梅林也认真地翻阅着,似乎在学着评估行动的风险和报酬的合理性。
等到看完,凌子寒淡淡地说:“田中先生,请恕我直言,您这次似乎是在挑战整个国家。”
田中宏笑了起来:“是的,您说的没错。”
凌子寒想了想,说道:“我对政治没兴趣,也不想搅进去,太危险了。”
“鬼秋先生,这不是政治。”田中宏淡淡地说。“就算是私人恩怨吧。这是一次报复行动。”
凌子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
田中宏平静地问道:“鬼秋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三年前发生在东海的争端?”
凌子寒缓缓点了点头。
“当然,那次争端轰动国际,我相信鬼秋先生也有所耳闻。”田中宏的态度一直很平静。“我们的人死了不少,其中也包括我的亲弟弟。从那时起,我们就计划进行一次报复行动。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开始调查所有可能执行我们这次计划的候选人。鬼秋先生,我们认为您是最佳人选。”
凌子寒略微想了想,便说道:“好吧,我接受。您还有什么具体要求吗?譬如,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要求的时间期限在哪一天?”
田中宏摇了摇头:“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我都没有特别的要求,一切由您自己决定。我只要结果。我要求在三月三十一日以前完成这次行动。”
凌子寒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短了一点……而且,他是高级军官,很难在公开场合看见他。他所在的地方大都是军事禁区,很难潜入。”
“是的,他本人很少公开露面,平时的行动也不易让人摸清规律。”田中宏表示赞同。“不过,他是中国军队中强悍的一流人物,而且被称为中国军界的少壮派领袖,上升势头十分强劲,所以,我们必须先除掉他,从而造成军方、警察部门和安全机构的紧张与混乱,才有可能完成我们真正的行动。”
凌子寒缓缓点了点头。
梅林看着凌子寒,有些发急地说:“可是……那就是说你得去北京干……那太危险了……很可能你就出不来了。”
凌子寒显然也同意这个说法。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田中宏说:“田中先生,我同意接这个工作。不过,我要求将报酬加到一千万美金。我想您也很清楚,杀这个人要困难多了。根据您搜集到的资料显示,此人曾经是个极其优秀的特种部队战斗指挥官。由于他现在的身份和工作性质,很可能不能实施远距离狙杀,而要近身行刺。您应该知道其中的危险和困难。”
田中宏沉思一会儿,慨然点头:“好吧,我同意您的要求。”
凌子寒的神情变得有些柔和了。他淡淡地说:“那么,田中先生,只要收到您付的订金,我就立刻开始行动。”
田中宏笑逐颜开:“没问题,鬼秋先生,我明天就安排付您订金。”
凌子寒将雷鸿飞的资料全部收进信封,交给梅林,然后站起身来:“田中先生,我们这就告辞了。”
“好。”田中宏满意地站起身来。“鬼秋先生,咱们后会有期。”
六
走出这幢看上去极普通的淡青色小楼,凌子寒与梅林沿着两边都是积雪的小街,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旅馆走去。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安静的小城里气氛十分祥和。
凌子寒与梅林都穿着轻而暖的黑色羊毛大衣,并肩走在雪地上。他们的身材同样高挑修长,气质也同样温文尔雅,看上去非常像,惟一的区别是,凌子寒空着手,而梅林背着一个不大的公文包。
冰冷的风自不远处的雪山上掠过冰湖,从满是白雪的原野上刮过来,不时撩起他们的大衣下摆。凌子寒的脸在风中显得更加苍白,被他那隐隐的冷硬气质一衬,很像大理石雕像。
梅林看了看他,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凌子寒却淡淡地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梅林立刻四处打量,很快便看到了路边一家窗明几净的小饭馆,于是随手一指。
凌子寒便跟着他往门里走去。
当他们准备推门的时候,里面有对年轻情侣拉开了门,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从他们身边擦过。他们微微闪身让开,待这两个似乎是韩国游客的男女走后,这才进了门。
就在他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凌子寒感觉到他腕上的手表已经不翼而飞。他不动声色地跟着梅林进去,在服务员热情的招呼下,坐到角落里。
芬兰美食的独特之处是其菜肴的很多主料都来自于大自然的山林、原野和湖泊、海洋,新鲜而干净。在服务员用英语进行的推荐下,梅林兴致勃勃地点了一客大马哈鱼炒饭和淡水鳕鱼浓汤,凌子寒则只要了一客清炖鲜菇和一杯水。
等到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大盘美食搁在梅林面前时,他看了看凌子寒,似乎不好意思立刻大快朵颐。凌子寒笑道:“你尽管吃,还客气什么?”
梅林这才不再犹豫,痛痛快快地大吃起来。瞧着他那有些孩子气的吃相,凌子寒始终淡淡地微笑着。他自己仍然是一贯的斯文,慢慢吃着极清淡的鲜菇,偶尔喝一口水。
在此冰天雪地之中,他的心里更是一片空明,灵敏的感觉早已知道至少有三个人正在跟踪并观察他们。当然这种观察毫无意义,梅林对他的关心和敬服绝非做作,实在是发自内心。无论是谁来看,都会认为他们就是一家人,而且毫不犹豫地认定,凌子寒就是梅林的长辈。
与此同时,那个悄无声息地下走了凌子寒手表的人正是赵迁。他此时已经上了车,罗衣开着车在街上缓缓地转悠着,他则读着凌子寒表里储存的信息。
通过表旁的微型摄像头,凌子寒完整地录下了他们见面的整个情况,以及最后看到的有关雷鸿飞的资料。
赵迁对罗衣指了指方向,让她开向凌子寒刚从那里出来的淡青色小楼。罗衣将车停在附近,远远地用综合探测仪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显然里面的人使用了强有力的屏蔽技术,可以有效地阻隔外界使用红外、热感、射线、长波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