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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寒钟 by 苏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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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量虽然削减了不少,但也绝不会轻松就是了,沈默知道余金峰绝没那么好心,因为他生病就放他一马,在心狠手辣方面他和陈扬算是真正的兄弟——以前曾经他就活活把一个女艺人压榨出抑郁症来。 
他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陈扬对他说了什么,搞不好还给了余金峰经济补偿。虽说上回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因陈扬而起的,但沈默还是想着要向陈扬道个谢,可是陈扬却一直没有跟他联系,他几次犹豫着要打过去,又觉得太过矫情而放弃。 
关远的电话却从未间断过。 
有时一天一次,有时一天两次,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过来,和他们很多年前的通话习惯一模一样。他们没有说很多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简单的对话,比如累不累,今天做了些什么。然而沈默是很珍惜这样的对话的——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和关远这样平和地说话了。 
他们不怎么提到从前,尽管他们心里总是想着从前,但是有一天沈默喝醉了,关远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恍惚,仅仅因为胃疼还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劈头就问了关远一句,“那个人是不是你?” 
关远当然愣住了,“哪个人?” 
“在网上爆料的那个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关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不是我。” 
沈默把头埋在枕头里,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不是你。” 
关远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他却全然都没听到,胃疼稍一缓解睡意和酒意就侵袭上来,他像晕倒一样干脆利落地睡了过去。 

44 
第二天一早沈默就飞去云南给某果汁饮料拍广告,云南果然四季如春,沈默在一片花海里愉快地工作了两天——如果能把不断NG的女主角忽略的话,的确很愉快。这个和卢剑同样是选秀出身的小姑娘对演戏显然缺乏天份,沈默含情脉脉地冲她微笑,眼睛里噼里啪啦地流出火花来,她还是只会用略带惊慌的大眼睛盯着沈默,木然机械地念着自己的台词。 
导演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然而还是被这姑娘刺激的大发脾气,女孩子低头老老实实地受了半天训,再拍的时候反而比从前更差,导演的耐心终于被耗尽,把女孩子拉到旁边大吼:“他是你男朋友,不是你仇人!” 
女孩子用惊慌的目光看了看沈默,那种天真的恐慌让沈默想起李梦昕来,突然对她多了两分同情。于是他走到导演身边,地给导演一枝烟,“杨老师,今天你也挺累了,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关于这个导演沈默也就只记得他姓杨,是科班出身的,这类人多半喜欢别人叫他老师,尤其是被有点身价的明星来叫。果然杨导接过烟,神色缓和了许多,又象征性地嘟囔了几句,就宣布收工——他也知道,再骂几句这女孩子就要哭了,这会她眼睛里已经泛着泪光。 

提早收工了两个小时,沈默回到宾馆去,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电视,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和朋友联系了。于是他先打了个电话给李梦昕,两个人聊了一会,就聊到卢剑身上去了。 
“好久没看见他了诶,跟人间蒸发一样,明明都没什么工作的。”李梦昕嘟囔道,“上回去我叫他去玩他说有工作,结果我转头就撞见他和一男的一起吃饭,什么嘛,重色轻我。” 
沈默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应酬也算工作啊。” 
“什么应酬,他看那男的的眼神忒恶心,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男朋友?” 
“你说和他一起选秀出来的那个?”李梦昕语气里带着不屑,“早分了,被人包了吧。上回见到那人我不认识,应该不是圈里的。” 
“什么样的人?” 
李梦昕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带着种小姑娘花痴时特有的兴奋,“很帅啊,而且特别有男人味!卢剑给他比就是一学龄前儿童,啧啧,配给他真是暴殄天物。” 
沈默怅然了一瞬间,很快就转开了话题,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李梦昕挂了电话去上通告,沈默拿着手机又发了一会呆,然后打电话给卢剑。 
他打了三次,都是转接语音信箱,沈默这时才想起来,他之前给卢剑发过几次短信,他都没回过,仿佛刻意在躲着自己似的。 
他竭力往其他的方面想,但那个想法就是挥之不去了,在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而且越来越让沈默觉得可能。他烦躁地换了几个台,被那个念头搅得心烦意乱,于是跳起来给阿铭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沈默深呼吸一次才开口,“阿铭,扬哥在么?” 
“他不在。出什么事了?”阿铭直接了当地问——十年里,沈默打电话来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他绝不会主动联络阿铭——毕竟就过去他和陈扬的关系,这样可以算是逾越了。 
“没什么大事。”沈默想了想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沈默略微的吃了一惊,阿铭极少不知道陈扬的行程——不,阿铭没有跟在陈扬身边,这就很不寻常了。 
“那我挂了,谢谢你。” 
“沈默,”阿铭的声音里有一丝细微挣扎,“你认不认识卢剑?” 
沈默愣了愣,“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电话挂断了,沈默捏着手机愣愣地发了一会呆,电视里正转播着韩国的综艺节目,一群人夸张地搞笑着,每个艺人都像是储备这一整套从微笑到大小的面具,根据情节需要随时迅速地调整表情。 
沈默关上电视,脸朝下把自己砸在床上,房间里的湿气一层一层泛上来,他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混乱,然后有些结论,就算不用思考,也可以轻易的得出了。 

45 

 三天後广告终於拍完,那个不会拍戏的小姑娘中途到底还是被骂哭了一次,沈默安慰了半天,等她止住哭再开机的时候,居然一条就通过了。 
 回去时几个人在机场买了不少颇有民族风情的小物件,唯有沈默逛了逛,到底什麽都没买。临上飞机的时候,那个女主角突然跑过来,递给他一串东西,“送给你。” 
 那是一尊小小的象牙雕像,沈默看著它,无端的觉得有些眼熟,然後他想起来,在关远家的茶几上也摆著这麽一个。 
“谢谢。”他对女孩子笑笑,象牙在掌心的感觉很温润,像情人的肌肤,“很漂亮。” 
 女孩子红著脸登机了,沈默站在她身後,又看了看那个象牙雕塑,低头拿出了手机。 
 他给关远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今晚回北京,然後他也登机了,那个象牙雕塑一直攥在他手里,硌得他微微发疼。 
 空姐提醒乘客关闭电子产品,沈默拿出手机,稍微出了一下神──陈扬仍然没有联络他。 
 他按了关机键,小小的屏幕瞬间黑了下去。飞机鸣响几声,飞速地滑行起来,然後骤然飞上天空。当巨大的机翼终於划破云层的时候,沈默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满满的都是烦乱倦怠。 

 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沈默一落地就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叮咚跳了出来,来自关远。 
“我来接你。” 
 沈默拿了行李,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匆匆忙忙地走出机场,没废什麽力气就找到了关远的本田。车的主人靠在车旁站著,夜风很凉,他却穿得很少,沈默做过去,看到他的鼻尖被冻成微微的红色。 
“怎麽不去车里等?” 
 关远结果他的行李,“我怕你看不到。” 
 行李被扔到後座上,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沈默把头靠在座椅上,出神地望著关远的侧脸,硬朗的轮廓在夜色中仿佛一尊古老的希腊雕塑。 
“送你回家?”关远发动车子,微微转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的脸相距很近,对视的一瞬间都微微怔了一下。沈默刷地坐直,心里觉得十分别扭──刚才那分明就是准备接吻的姿势。 
“今天不想回去。”沈默说完,又编了个理由,“空调坏了,太冷。” 
 车子缓缓开出机场,关远开的很慢,沿途的景色慢慢退去,在夜色中融化为一轴久远的画卷。两个人坐得很近,却都沈默著,昏暗的路灯发出温暖的光芒,那光线如温柔的手拭去岁月的棱角峥嵘。 
 灯光、夜色共同发挥了他们的魔力,在时间之河上扬起逆风的帆,一路把两个人向上游退去,时间如书页般向前翻动,光阴又戴上了温情脉脉的朦胧面纱,慢慢地沈默和关远都沈浸在过去的心境中,仿佛这四年来的分别和波折从未发生过,他们一起走在通往未知的道路上,彼此相爱著。 
 车轮旋转著,车子在通往过去的道路上一直回溯,沈默侧头看了看关远的脸,突然就感觉到回忆和现实冰冷的界限。只需要一眼,回忆的魔法就消失了。沈默在心里遗憾地叹一口气,继续转头过看著前方。 
  
 深夜的街道格外安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就显得格外显眼。沈默在一片嘈杂里吃惊摇开车窗,车速不快,足够他看清路旁那一群正在厮打的人群。一个人正被围攻,满脸是血地被至少十个人殴打,沈默瞥见那些人手里的武器──木棍、球杆、烙铁…… 
 车灯扫过,殴打的人动作都稍微停滞了一瞬间,被围攻的人就趁著这个间隙逃了出来,沈默从没想过人能以那样的速度奔跑,简直像是在逃离死神的脚步。夜色里他看不见那人的长相,只能看见他一头一脸的血,他向车子奔跑过来,伸出左手做一个求助的手势── 
 沈默下意识也伸出手,想要帮他打开车门,然而他还没探出身子,车速却陡然上升,沈默被闪了一下,撞到了仪表板,他看著那个受伤的人迅速被抛在身後,头脑里仍然混沌一片。 
 车子离弦的箭一般飞驶了几分锺,关远才把车速降下来,仿佛送了一口气似的,轻微的叹息了一声。 
“关远,”沈默这时才恢复了愤怒和惊诧的能力,“你干什麽!” 
 关远转过头来看著他,眼神仿佛很惊愕似地,“是你想干什麽才对吧?” 
 两个人都被对方口气里的火药味震惊到了,车里的空气凝固似地压下来,沈默和关远惊愕地对视了三四秒,随机同时尴尬地转过头去。沈默掩饰似地咳嗽了一声,心里那种别扭的阻塞感却不能消除,他竭力让语气委婉一点,但问话的内容却怎麽都为玩不了。 
“关远……刚才那人搞不好会给打死。”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惹这个麻烦。” 
“你这是见死不救,”沈默的语气不自觉地激烈起来,他觉得自己正在逐步滑向失控,“关远,你──” 
“沈默你别这麽幼稚行不行?” 
 关远暴躁地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再次陷入静默。沈默惊奇地望著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竟感到如此的陌生和隔阂,两个人又再次陷入静默。甚至带著轻微的敌意,仿佛刚才的温情脉脉全部都不曾存在。 
“关远,”过了许久他开口,再难掩饰语气里的失望,“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面前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一对黑眼睛里熄灭了所有的火光,竟然呈现出一种灰败似地色彩。他停顿了一秒,像是受到一个打击似地微微後仰,然後他沈声说,“那是以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沈默感到一种荒唐的不可置信,他知道关远变了,但他万万料想不到他竟然变得这麽彻底。车仍然缓缓地开著,沈默搭讪著打开了音响,一首老歌流淌出来,仿佛旧日的时光。 
 他们试著再度回到那画一样的意境里,但当连回忆的力量也消失时,什麽都不能为力了。 

天快亮的时候,关远把车子停下来,“再开下去,油要不够了。” 
 沈默低头看了看,果然油箱快要告罄,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稍微吃了一惊,“这是你家?” 
 关远笑著点点头,把车开进车库里去,“进去坐坐吧,这会也没地方加油了。” 
  
 关远的家还是沈默上次来时的样子,只是略微的有些凌乱,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都有些无措,关远搭讪著问,“今天有工作麽?” 
“原本有的,但是场地有问题,所以休息。” 
“要休息麽?楼上有客房。” 
 沈默摇摇头,“我不困。” 
 他确实不困,他的神经像是浸在冰冷的水里,迟钝里又带著敏感的清醒,关远也完全没有困倦的样子,沈默抬头就能看见略带哀伤的眼神。 
 谈话又一次终止,沈默在沈默里打量著四周,在房间的一角发现了一只篮球,他走过去,拿起球拍了两下,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震耳欲聋。 
“很久没打篮球了,”他有点怀念地说,“以前在体校的时候,每天都打。” 
 关远站起来,从他背後一只手接过篮球,然後就久久地保持著那样的姿势,仿佛是一个委婉的拥抱。 
“想去打麽?”关远的声音很轻,想清晨时稀薄的光线,“现在。” 
“现在能去哪里?”沈默笑了笑,“肯定要被人围观的。”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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