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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寒钟 by 苏芸-第15部分

小说: 寒钟 by 苏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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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种歌也太——”沈默做了个手势,把他难以措辞的那个形容词表现出来,卢剑在一旁给他做注解:“那种歌也太弱智了。” 
李梦昕安抚性地给他剥一个橘子,“你指望现在的高中生有多高的审美啊?人家觉得好着呢,不用担心。” 

三个人没再说话,沈默在钢琴上敲单音,揣摩他的创世巨作,李梦昕和卢剑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杂志,吃东西,落了他一沙发的薯片屑。 
沈默突然不敲了,两只手狠狠砸在钢琴上,卢剑和李梦昕都吓了一跳,沈默会转过身来,一副心烦意乱的懊恼模样。 
“沈默,你没事吧?”李梦昕小心翼翼地开口,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垃圾撒到地上,“我们太吵了是吧?” 
“没事。”沈默走到沙发上躺倒,用光着的脚踢踢卢剑,“我说,你多大了?” 
“二十三。” 
“屁。”沈默和李梦昕一齐瞪了他一眼,“少拿骗歌迷那套来骗我们。” 
“成,成,”卢剑做个投向的手势,“二十六了。” 
“昕昕,你呢?” 
“二十四。。。。岁半。” 
“我二十八了。”沈默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你说说,我们一天都干的是什么?上娱乐节目,拍狗血电视剧,唱口水歌。。。。。。装年轻,装个性,装可爱,现在倒还可以,有人吃我们这一套,为我们花钱,但是以后呢?咱么能装几年?总说转型转型的,问题是型哪有那么容易好转?” 
“沈默,你突然提这个干嘛?”卢剑讷讷地说,“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卢剑。。。但是你就没想过以后?” 
“没想过,也想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梦昕在一旁默不作声,沈默坐起来,“昕昕,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啊。”她摆弄着胸前的挂饰,近来她穿衣服越来越时尚,颇有些小天后的范儿了,“我几斤几两我自己不清楚?人家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李陆的女儿的,我能火、能红全是因为我爹,问题是我能靠我爹红几年啊?所以在那之前,我得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谁也没料到她竟然对自己看得这么透彻,李梦昕哼了一声,把脖子一梗抬眼看着天花板,只是脸微微的红了。 
沈默笑笑,“我说昕昕,前两天说我倒贴,这下好了吧,你自己也准备傍款了。” 
“傍也轮不到你们,俩GAY。”李梦昕刷地站起来,“我走了。” 
她关门的声音格外响,分明是带着怒气,卢剑和沈默面面相觑了一阵,份外茫然。 

那天是陈扬到京的日子,沈默照例陪他吃晚饭,然后去陈扬的住所。Fred明确表示过,再过一周必须进棚录音,沈默满脑袋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旋律,强打起精神来也仍有些恍惚。 
陈扬关上门,沈默帮他把脱下的外套挂好,这套动作两个人演练了几百次,每次沈默一转过身来陈扬就吻他,然后两个人分别去洗澡,再Zuo爱。今天沈默接吻的时候耳朵里也乱哄哄的响着一排和旋,陈扬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两个人分开以后审视地打量了他几眼。 
沈默被他看得十分有压迫感,主动说道:“最近工作有点累。” 
“我听蔡淼说你准备出新唱片。” 
“恩,歌还差几首,在写呢。” 
陈扬诧异了一瞬间,“你会写歌?” 
沈默想起几年前自己连乐谱都不认识的情景,不好意思起来,“啊,刚学的。” 
陈扬脱下鞋子,整齐地码在门边,回头对他笑了笑,“来洗澡吧。” 
沈默愣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进浴室。 

沈默和陈扬Zuo爱的次数连他们自己也估算不出,但两个人一起洗澡却只有过一次,那时陈扬受了伤,沈默在香港照顾了他三天。时隔六年,两个人再一次同时站在一个浴室里,沈默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难堪。 
陈扬在浴缸里放好水,哗哗的水声里热气缓缓上升,陈扬脱掉衣服跨进浴缸,把自己浸在水里之后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沈默:“进来吧。” 
沈默答应一声,在水声和雾气里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在激|情里脱掉衣服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然而就这么在灯光下赤裸身体让他觉得格外难堪。陈扬似乎是照顾他的情绪,转过脸并没有在看着他,但他的脸还是越来越烫,等他跨进浴缸的时候,连脖子都泛着尴尬的粉红色。 
浴缸很大,白瓷的缸壁光滑,染了水温变得温润熨帖,沈默慢慢的躺下去,小心地让热水淹到自己的下巴。水猛地一漾,是陈扬像他这边挪了挪身体,两个人的半侧身体相触,沈默猛地弓起身体,起了一阵与情欲无关的战栗。 
陈扬半侧着身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水声停止了,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在热气腾腾的雾气里,水轻微地波动着,拍打着池壁发出海浪般的声响。沈默被温暖的池水包围着,慢慢放松了身体,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慵懒里。陈扬的手搭在他肩上,两个人的身体相触,就像水一样温和自然,沈默看到陈扬半闭的眼睛,十分安宁放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结婚多年的同床夫妻那样静静的躺着,橘色的灯光柔和的落在两个人身上,在池水里融化成闪烁的金色斑块,仿佛散落在水上的花瓣。雾气被晕染成温柔的橙色,像莫奈画中朦胧的日出。陈扬侧过头,嘴唇在他唇上碰了碰,十分单纯而温和的吻。 
两个人安静的躺着,谁也没有冲动,甚至谁都没有想到要去有那种冲动。这种平和宁静的氛围是远离了激|情的,它因着那种神秘的温柔静谧,在两个人心里都呼唤起了一种近乎神圣的安宁来。 
那天他们睡得很早,但沈默睡得并不好,一直在做梦。 
他梦见他站在一栋废弃的旧楼里,光线很昏暗,直看得到四面包围着的灰色水泥墙,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追他,沈默看不见它,但知道它就在那里,他能听到楼道里回荡着的脚步声。沈默想躲开它,他在迷宫一样的楼道里四处奔跑,他知道他在找一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他就会安全了,然而那个地方在那里,他完全不知道。他只是不停地跑着,那个幽灵般的脚步声始终跟随着他,永远追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沈默跑着,跑着。。。。。。。然后,那栋楼塌了。 
天花板朝他头上压过来的时候,沈默及时地醒了过来,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啪啪地跳动着,喉咙里干涩疼痛。他想用手去按一下狂跳的心脏,却发现他的手动不了了。 
不仅仅是手,他的全身都无法动弹。精神像是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方法,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动弹一下。沈默平躺在床上,感觉到自己背后冒出涔涔的冷汗,脑袋里只剩下三个字——鬼压床。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激烈地跳动着,但他不敢去睁开眼睛,无边的黑暗一片寂静,他徒劳地挣扎着身体。胸口涌上冰凉的感觉,恐惧像水一样淹没了他,他想叫喊却出发不出声音,甚至张不开嘴。。。。。。无数恐怖故事从记忆里跳跃出来,占满了他的思维,沈默即使闭着眼睛,还是能看见一个长发的女人趴在自己身上,死死地压着自己的四肢—— 
床突然动了一下,床铺吱嘎响了一声,是陈扬翻了一个身。沈默突然想起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稍微镇定了一点——据说杀气太重的人是连鬼都害怕的,有陈扬在这里,他也许不用害怕鬼。 
沈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发现自己能动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同时发出一声喊叫。陈扬刷地一下坐起来,动作十分迅猛地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枪来,一连串动作像本能一般流畅自然。屋子里黑洞洞一片,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稀薄灯光照亮了床前的一块空地,陈扬端着枪紧绷如一根线,半晌,沈默才尴尬的说:“扬哥,就是我做了个梦。” 

只一瞬间那把枪就不见了,陈扬探过身去开床头的灯,随着啪一声轻响,橘黄|色的灯光像实物一般填满了黑暗的空洞。陈扬的神色清醒,全然不像是刚刚从熟睡里惊醒的人,他看了看沈默,发出一个单音,“嗯?” 
这是询问的语调,沈默弯腰捡起被自己踢到地上的被子,低声说,“鬼压床。” 
陈扬没嘲笑他,只是点了点头,“现在好了?” 
沈默环视一下屋内,在光线下一切无所遁形,没有想象中鬼魅的黑影,甚至连刚才压抑的气氛都消失了。一想到刚才的经历他仍然心有余悸,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一声。 
陈扬把灯光调暗些,陪他在半靠在床头上,“其实就是大脑刚醒的时候,身体还没清醒才动不了的,没什么事。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沈默老实承认,“有一点。” 
“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新专辑的歌一直写不出来,公司又一直催我,有点着急。” 
“写不出来就算了,”陈扬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公司总会替你安排的。收几首歌署你的名字也不是难事,毕竟也能让写歌的人多赚点钱。” 
找枪手很正常,沈默也没少干过,但这样被陈扬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丢脸,“真来不及了再说吧。。。我再试试也许就写出来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陈扬抽出一支烟又放回去,“你再睡一会吧。” 
沈默的目光越过陈扬,看到桌上的闹钟,四点差十分。 
“今有八点有通告,六点要过去化妆。我等会就走了。” 
“你怎么去?” 
“这边车还是挺好打的。” 
“等一下我叫人送你。” 
沈默没拒绝,尽管他并不想一大早就麻烦别人,但陈扬的语气并没给他谢绝的机会。 
“那。。。扬哥,你再睡一会?” 
“不睡了,”陈扬把灯光调亮一些,“一醒了就睡不着,我上年纪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促狭的笑了笑,然而即使是在柔和的灯光里,他不不再显得年轻了。男人的衰老和女的衰老不同,男人的老去并不在于脸上的皱纹,而在于神色里的沧桑。 
气氛陷入神秘的沉默里,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对执拗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陈扬的卧室里有一盆兰花,这会开败了,半腐烂的花瓣泛着病恹恹的黄,沈默想,自己也很像那些半枯萎的植物。艺人就像花,年轻当红的时候鲜艳灿烂,一旦过气就开始枯萎腐烂,再后来,就落进泥里,变成尘埃。 
年轻的时候他很少想以后,现在他也不愿意想,却不得不想。他还能支持两三年,或者更久一点,但他终究永远是个会过气的明星,要开始降下身段去接些没人肯接的工作——但那之后呢?当他不能再靠演戏和唱歌吃饭的时候,他怎么办? 
钱并不是问题,他骨子里是节俭的人,只需三五年他就能赚到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钱。但他不能再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那四年的蜗居生活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他会做那个梦,不是没有缘由的——他明确的知道他得给未来找个出路,但那条出路在哪里,他也完全一无所知。 

“沈默,”陈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相信有鬼?” 
“不信的,刚才就是一下懵住了。” 
陈扬再次拿起烟盒,抽出一枝烟点燃,“那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陈扬吸一口烟,探起身子张望了一下,沈默知道他在找打火机,跳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把窗台上的打火机拿给他。 
陈扬弹了弹烟灰,开始讲他的故事,“我小时候,身边一直有一只鬼。我知道它的存在,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我不愿意去想它,想尽办法躲着它。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过了很久,后来我不愿意躲了。我对那只鬼说,你出来吧。我做好了所有准备,决定无论再恐怖也要面对它,结果,那只鬼消失了。” 
沈默听得云里雾里,那枝烟在陈扬的手指里变成一截烟灰,他的表情凝重,声音暗哑,但沈默听不懂他一语双关的意思,只能态度不明地沉默着。 
陈扬把那截烟仔细地碾灭,侧头看了看床头的钟,“五点了,你该走了。 
来接沈默的是阿铭,这个人如影子一般跟随着陈扬,沈默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甚至露出一个多余的神色。尽管是在早上五点被人叫起来,他也依然清醒地开着车,神色专注而木然。 
但或许是沈默的错觉,阿铭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后视镜里端详这自己,于是他几次试图和阿铭聊天,想冲淡那种紧绷的压抑感,可阿铭总是回答一两个字,就继续一语不发地直盯着道路前方。 
沈默的局促不安一直持续到活动现场,他刚一下车就被心急火燎的化妆师一把拖去化妆,进化妆室前沈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车还停在原地,阿铭透过半开的车窗,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或好感,只是非常客观地打量着。 
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阿铭立刻转过脸去,银色的大奔轻响几声,箭一样向远处射去,只剩下几缕烟尘悠悠飘扬。 
沈默还没回过身来,化妆师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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