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柳若梦 by 日月懒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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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就是了……”
而你却在最後将正佩送给了我……还是说,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一切?那麽你可否预料到你这光佩的‘影’会成为束缚主人自由的封印……
剩余的封印会是什麽呢……伏炯,你能告诉我吗?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并最终归於无语。云华只是愣愣地盯著逐渐黯淡的篝火出神,亦没有半点解放樊天诛的意思,而是任由他在淫雨初停的微亮的晨曦中含糊不清的怒骂……
魁渊他……应该已经知道所有的封印所指为何了吧?毕竟他比他们先下界千年啊……伏炯,你可别骂我和女娲无能哪……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保护眼前的这个孩子了,而女娲……至於女娲她……
33
无星无月的夜晚,雾影兰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听声音依旧在下雨……
不小心中了大师兄的道之後自己又睡了多久?
……鬼老……魁渊……
不行!不能再睡了!还有正事要办!时间紧迫!赶快让我睁开眼睛吧!
但无奈,眼皮重千斤……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悉簌”的脚步声一直来到床边──
“据说这是女娲身上的鳞片,你先收著!我这就去打水将它熬成药,治你的昏厥!”
一个用绸布包裹的小包拌著低语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他怀里,脚步声渐渐远去。
……
我不是昏厥!
师弟,别走……
……大家有危险了……
……谁来带我去二师兄身边?谁能……
雾影兰拼命想保持清醒,但回忆却排山倒海而来……
这是一个极美的地方,山明水秀,满眼苍绿的山环抱著一潭碧水,阳光下,闪著七彩神光的九条飞瀑由不同方位自山涧直落潭底。水声阵阵,溅起无数翠珀碎玉,震耳欲聋。
潭边怪石嶙峋,潭底小草柔嫩,随风而舞,依水而欢,像一幅生动的画,偶然水面上还会飘上几朵说不出颜色的花儿,沁香便会在瞬间弥漫整个碧潭,却又如商量好般,在下一瞬间消失殆尽,连花瓣都仿佛融化在水中,再难觅芳踪。
就是这麽个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却因为某些家夥剑拔弩张之势影响了整体的和谐。
距潭六尺之上,凌空飘悬著一白发青年,极其俊秀的脸庞,眉眼间却透出一股阴森的媚气。说他“飘悬”,实在是因为风在他的周身狂野地四处奔流,他本人亦如无根的浮萍,左右摇晃。
就在潭边人认为他即将摇摇欲坠时,青年原本束好的及肩长发突然扬起,右耳一只雕成蝎状的血红耳环赤焰一闪……
风顿止──
翻飞的衣角、飘扬的发丝,怒嚣的飞瀑全都安静下来,只一瞬间,时间……静止了……
为什麽……突然之间,身上涌起一股恶寒?是因为那白发青年,还是他耳朵上那可怕的耳环?
不容思考!因为,就在下一刻,熊熊烈焰便从青年身上奔涌而出,整个潭面刹时成为火的海洋──飞瀑、怪石、群山……一切的一切都被火红包围。火,仿佛要烧尽一切,张狂地蔓延著……
看著眼前的这一切,白发青年肆无忌惮地放声狂笑,此刻,与他一样毫发无损的还有潭边的三人──白衣云华、紫眸魁渊和温润如玉的伏炯。三人虽奋力筑起半圆的金色壁垒,但在咄咄逼人的烈焰面前却节节败退。
“喂,怎麽办?我的草药对他好象不管用。”云华眯著眼睛努力抵挡扑面的火红。
看起来那药似乎是可以用来长胡子的……瞄了眼上空瘟神下巴上新长出的点点青葱,云华懊恼不已──早知道就留给自己用了,真是浪费!
“对方是妖,让他长胡子无关痛痒!动动脑筋啊你──”三人中道行最高的伏炯亦渐觉吃力,却还是眼尖地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你个呆仙!之前骗他吃的不会是长胡子的药吧?”魁渊气不过,居然腾出一只手来朝云华颇有气势地挥了挥拳。惹地另两人唉叫连连。
“……亡羊补牢行不行?我有增强功力的药,伏炯……嘴张开……”
“……”
“张嘴啊……伏炯?”
“……魁渊,那家夥是妖,你想办法带他回四平山!云华快不行了……”
“谁说我不……呜……”
“我有什麽办法?你们仙界的神火硝此刻正在他身上用著呢!想当年,十万精锐妖军都挡得住的东西……”居然叫我一个人想办法……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我倒有个办法……”手中的紫金双刀“嗡嗡”作响──快到极限了。
“快说!”一仙一妖少有的异口同声。
“既然打不过,我们就跑吧!”说的人说得轻松,听的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不,不行!落败而逃并非神仙所为!”
“不行!如果追查神火硝的下落……”
“我拿的嘛!”
“什……是……你?伏炯!这不是闹著玩的时候!别拿屎盘子往自己头上扣!私盗神火硝是要被重罚的!”
“是啊!会被贬下仙界的!你想做妖吗?”
“正好啊!反正神仙也做过了,当当花草狗猪也蛮好的……女娲!快从水里出来吧!尾巴著了……好了大家,我们跑吧!”
“绝不!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我才去盗取神火硝的……我要夺它回来给你个交代!”
“……原来妖也很有骨气啊……好!我云华交你这个朋友!冲你这句话──我舍命陪君子……我,也不走了!”
“……大家……命要紧啊……来,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收手往天上飞啊!”
“别胡闹!”
“一……”
“一样是仙,你的命也同样重要──”
“不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二、三!”蓝影一闪。
“伏炯你个混蛋──”
“等等我啊!人家的尾巴烧著了──”
“烧就烧了吧!反正你会蜕皮的。”
“伏炯,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很痛啊──”
“谁叫你悄悄跟来的?活该!”
“……云华,我剥了你的皮──”
“废话少说,追来了,快逃命!”
“喂……等等我啊──”
二仙一妖外加一条拖著冒烟尾巴的蛇身女子飞速移动身形,景物擦身而过,不断变化著……变幻著……
那是……昆仑山!自己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云雾缭绕的昆仑山一隅,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树丛里掩面低声哭泣的人是──
女娲?
站在她身旁的是怒气冲冲的魁渊!
而连接一妖一仙的则是魁渊手中明晃晃的紫金刀──
“说!钥匙在哪?”锋利无比的刀刃在神仙纤细柔美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
“说──”刀刃又无情地嵌入几分,血开始顺著洁白的颈项慢慢流淌下来。
“……我也想救他……也想知道……在哪……它在哪?”女娲痛哭著闭上双眼。
因为借口天破了一个洞,竟然把他压在挚天柱下做基石……原本还剩最後一小块缺口,只需要一块小小的五彩石……她为什麽要累倒?为什麽偏偏挑在那时睡过去?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私自盗取神火硝……无论所为何途,都是……逆天……”为什麽自己当时竟没能猜出伏炯的心思?为什麽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
看著他成为支撑天与地的支柱的……基石……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活生生的……
天啊……
心口……好痛……
“……放开女娲吧!你我心中都清楚,竖那挚天柱只是……借口而已。况且上面有封印,所以……光有钥匙……没用的……”平时牙尖嘴利的云华说这句并不难说的话却停顿了许久。
无法漠视那股奔涌而出的酸楚啊……
“说得倒轻巧!放过她……你叫我放过她!放过神仙?放过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神仙……好!我放过她!可为什麽你们不能放过他?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
“魁渊……”
“不许叫我,我没有你这样高贵的朋友,伏炯也没有你们这种只会袖手旁观的‘好朋友’──” 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刀,一瞬间,魁渊的脸似乎苍老了许多。
心……被掏空了!
“……虽然不知道钥匙的下落,不过我打听到封印一共有三个……”云华弯腰扶起几近昏厥的女娲,亦成功止住魁渊远去的脚步。
“听太上老君透露,王母的意思,要把三个封印於三千年後统统扔到下界,让我们永远找不著……”
那个杀千刀的老巫婆!
“哪三个封印?”女娲抬起泪痕错综的脸,焦急地问道。
云华泄气地摇了摇头:“似乎都是伏炯用过的东西……”
“头巾?发带?玉萧?玉佩?到底是哪三种?”女娲急得快发疯了。
“或者是这紫金双刀?”魁渊杀气再起,不过这次的对象却是云华,他脸上的神情也摆明了“如果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那麽我便拿你祭刀”的意思。
“我没听见下文……总之笤帚、簸箕、围棋、梳子、椅子、桌子、柜子之类的应该也都算在内,反正,只要是他的东西……”
未等云华把话说完,魁渊已如一阵疾风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魁渊你……等人家把话说完啊……”
“我也要去!你自己在这儿说个够吧!”
“女娲!你等等!那只妖狐狸也逃离天牢下界寻神火硝去了!所以我们不能把伏炯解放出来!他现在经脉尽碎,神力俱损,会有危险的!”死死抱住女娲,任由对方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云华大吼。
“妖狐狸也好,神火硝也罢,和伏炯有什麽关系?放开我!让我去救伏炯!让我去──”被禁锢在云华的臂弯里,女娲用牙,用长长的指甲拼命地撕扯著……
忘记了伤口,忘记了神力,忘记了所有……所能记得的,只有那最後的眼神……那依旧微笑著的无怨无悔的眼神……
伏炯……
“王母……王母把神火硝……打入……伏炯……身体里……”鲜血从拽紧的拳隙滴落,怀中的女娲刹时如石头般僵硬。
已经……无话可说了……
成为神火硝存放的容器……从此,便是所有妖与仙的窥探……
再也……不会拥有……自我了……
!“不──”撕心裂肺的痛扼住呼吸般直直地撞入灵魂深处。
不──
师父──
竟然是……师……父……
雾影兰终於如愿醒来,却早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明明是背负著守护封印的使命降生……而今,我却希望封印被破除,只因为,我知道了,那被封住的……是你……
让那封印……解开吧!
这麽想著,浑身突然如火烧般,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雾影兰大叫了一声,引来花月山与焦急万分的狄思竹:“怎麽了?”
“别过来!”抬手制止两人靠前。现在的自己,似乎拥有了超乎寻常的“力”……
只要能控制住,只要他能控制住,说不定,他又可以像从前那样……日行万里!
*!!!!!!!!!*!!!!!!!!!*!!!!!!!! *
就在樊天诛开口怒骂的同一时辰,精神抖擞的柳堪怜与照例懒懒散散的素断肠已踏上茫茫寻樊之路。不过说心里话,看见柳堪怜为了一个皮毛商一样的家夥焦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刚一有力气便马上飞奔出门,把他很干脆利落地抛下,他心中便十二万分地不舒服。於是在行路中就很自然地将“飞天猪”朗朗地挂在嘴边,也少不地挨挨柳堪怜货真价实的拳头。好几回都被直接打进了沙丘深处,然後再哭爹喊娘地由柳堪怜打洞进去一把扯出来,如此一番折腾,倒也弄垮了好几座原本颇为壮观的沙丘。
待到素断肠死皮赖脸地念叨著“打是亲骂是爱”,肿著一张俊脸又要蹭上身时,柳堪怜干脆一拳轰上他的鼻子,将他揍得七荤八素,然後用绳子和布捆了个严严实实,像挑包袱一样把他架在刀柄上,只露出一颗依然眼冒金星的脑袋。
“这下你该安分了!”
斩了片仙人掌直接塞进素断肠的觜里,柳堪怜拍了拍手上的沙,心满意足地挑起充当扁担的紫金刀,一边行李,一边“包袱”,向著初升的太阳轻轻松松地迎去。
至於素断肠以後的嘴还能不能吃饭,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不论素断肠将来嘴巴能不能吃饭,至少目前柳堪怜的耳根很清净。美中不足的是大漠滚滚热浪不懂得怜香惜玉,在可以把生鸡蛋煮熟的沙地上行走多时,即使是柳堪怜亦感觉吃不消,更何况身体初愈的他肩上还挑著另一个几乎与他等重的家夥,所以就算他心中有多麽不情愿,也得停下脚步乖乖休息。
於是,在一座大沙丘背阴的一面,柳堪怜一把扔下肩上的大刀後,便呈“大”字仰躺在了沙地上。过了不到二秒锺,又伏身面朝下趴成“大”字,似乎这样还不舒服,他竟学起了以前在大漠中看见的一种小动物的纳凉法,三两下在沙丘斜坡根挖了个坑,先跳进去试了试,然後在旁边另挖一个新坑,大小正好可以塞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