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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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揉了揉额头,她能想到的吴宪未必想不到,只是骄傲的吴宪不能容忍自己被姨娘所骗。
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像是韩姨娘这样青春貌美出身良家的女子,上赶着去认识年龄比自己大一倍的吴宪,进了吴家的门做姨娘,一为权二为钱,说是为了感情——也就只有有中年危机倾向的吴宪信,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这个名词罢了。
刘氏在扬州的时候,韩姨娘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争争宠,刘氏去了京城之后,她渐渐的就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打首饰、做衣服、换着花样的点菜,这些都是小事,吴宪也乐得宠她,韩家的人也开始三天两头的登门了,摆的还是亲家的架式。
管家的是二姑娘、三姑娘,抚助的是王姨娘、大孙姨娘,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是王姨娘、大孙姨娘管家,两个姑娘看着学习。
一发现韩姨娘的这个苗头,大孙姨娘首先“病”了,躲回自己的小院不管事了,可是她能躲王姨娘躲不了,三姑娘是尊佛,摆设而已,真管家也真需要学管家的是二姑娘,王姨娘做为二姑娘的亲娘不可能把二姑娘丢下不管。
跟韩姨娘交锋了几次,都在吴宪的她还小,又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慢慢学之类的理由之下败下阵来,发现韩姨娘确实严重超出姨娘的应有支出之后,吴宪又拿了三百两银子交到公中,说是自己的私房,补上韩姨娘的亏空。
吴宪都这么偏心了,王姨娘还能怎么样?王姨娘从老太太身边倒夜壶的小丫头一直混到老太太最宠爱的大丫环,又被赏给了长子做通房,自然不是傻的,也就撂下这事不管了,只是冷笑着等着看太太回来韩姨娘的下场罢了。
冯姨娘本身就是韩姨娘的手下败将,小孙姨娘一心守着八姑娘跟九姑娘,万事不理,几次韩姨娘想要小小的刺她一下,都被小孙姨娘四两拨千斤的给躲了过去,韩姨娘知道了小孙姨娘的不好惹,倒没有继续跟她斗下去,只是缠着吴宪口口声声要给吴宪生儿子。
渐渐的也就有了专房之宠。
她一个人在内宅争宠的事,刘氏走之前就想到了,但是刘氏没有想到的是韩姨娘竟然胆大包天到敢插手外面的事。
韩家自从把女儿嫁进了知府家里做妾,韩秀才倒是唉声叹气了几天,韩秀才的妻子韩李氏可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到处的夸自己女儿嫁得好,姑爷有权有钱又有貌,韩秀才的儿子韩家诚更是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临到要考院试也不复习,整天流连于青楼楚馆,别人一问他只说有了知府做妹夫,别说是秀才,就算是举人也是不难的。
韩姨娘的母亲、嫂子来看韩姨娘几次,除了打秋风拿家用、摆亲家太太、亲家嫂子的谱之外,说的就是韩家诚的前程。
“你哥哥本身是有才的,前几次院试不利都是因为有小人占了名额,如今有了知府做靠山,考秀才还是容易的,只是事情怕有万一,要是别人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呢?你哥哥的意思是让你跟姑爷要了名帖,他亲自去拜会主考大人,悄悄透个话,进考场之前心里也有个底。”
韩姨娘想着这事是小事,她也确实对自己家哥哥的学问有信心,当天晚上就对吴宪吹起了枕头风。
吴宪那天晚上喝了酒,只是嗯嗯的应了几声,就睡过去了,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谁知道韩姨娘是个胆大包天的,偷偷摸进了了吴宪内书房,偷了他名帖,给了自己的娘家哥哥。
她哥哥到了浙江学政杨昌兴那里云山雾罩的一说,得了杨昌兴的另眼相看,到了放榜时,她哥哥不止在榜,还考了前三名。
如果韩家诚只是考在末尾或者是中间,或者是他在考试之前低调一些,这事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他考试之前太嚣张了不光乱说话,甚至私自提前制了几套秀才服,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本来就有几个跟他一样同是童生,多年未考取秀才的同窗看他不顺眼,把妹妹嫁到知府家里做妾在读书人眼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七月初七榜单一出,见到韩家诚果然榜上有名,甚至名列三甲,这几个人都怒了。
其中领头的姓齐,这位齐童生十岁就过了童生试,被人传为小天才,偏偏在考秀才上却磕磕绊绊,从十岁一直考到了二十岁,还是次次信心满满的考,次次落地,他至今未曾婚配,就是因为看上了当初未嫁的韩姨娘,只想着韩姨娘已经许了人家,嫁了人他也就死心了。
韩姨娘未婚夫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诚心感动天,终于机会来了,谁知道韩姨娘竟然嫁进了知府家做妾,他不忍心怪心上人,只是在心里想着定是知府以势压人,韩家诚为了攀伏知府卖妹求荣。
如今的事一出,更是做实了他的看法,当下在榜单下写了:妹为知府妾,兄换秀才身,韩门皆英烈,吾辈哪堪及。
这回不光童生们炸了,秀才们也炸了,他们自认都是正经的光明正大的出身,怎么中间就混进来一个韩家诚?再说了,你说你要走后门你自己花钱捐监生啊?一样能参加乡试,秀才考试本来就有名额限制,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你占了个名额是怎么回事?占名额就算了,还占了前三名,这下不服的人就更多了。
当下年景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要说缺什么,当然是缺茶余饭后的消谴,这事也就成了扬州城百姓们的谈资。
吴宪在衙门里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这事已经被传是沸沸扬扬了,早已经有人把这事捅到了浙江巡抚衙门梁大人那里。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韩家诚中不中秀才的问题,而是他吴宪操纵考试的问题了,浙江学政更是亲自写信问他,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舅兄,连的连浙江学政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因为这事被参,梁大人也说了,这事他只能暂时压下,若是扬州的童生跟秀才们都闹了起来,他怕也压不住。
吴宪看到学政的信之后,差点儿没晕过去,他以为韩姨娘提了一次他没有正面的应下,韩姨娘就放弃了呢,所以没有提她哥哥考秀才的事,没想到竟然先斩后奏了,甚至偷了他的名帖,他的名帖被妾给偷了,还给用了,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他不是什么海瑞之类的清官,他也会与光同尘跟同僚、前任一样的贪些、也会不走正规渠道做一些事,但这都是在他通盘的考量之后,才会做的,一个妾擅做主张为哥哥谋秀才位,简直是拿他当猴耍!
吴宪怒了,怒到要把韩姨娘休回家,幸好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事是被政敌给利用了,政客的头脑发挥了做用,只是把韩姨娘关起来,一天只许送一碗白饭一桶水,但是政客天生的多疑也让他越看韩姨娘越不顺眼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纳韩姨娘这事本身就是别人给他挖的坑,再说了,杨昌兴是三品的学政,自己跟他虽说是同年,但也不过是比点头之交强点,他凭什么这么给他面子?不但让韩家诚中了秀才还是前三名?
写信给刘氏早日回来是不得以为之,他想这事自己处理了,也就不告诉刘氏了,他宠妾惹出祸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怕这事儿耽误长女出嫁,可是事情越来越失控,越传越离谱,秀才、童生们越闹越凶,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与其他被参了事情传到京里,不如他先写信跟刘氏把事情说了,他不知道的是小孙姨娘见事情不对,已经先他一步写了信。
扬州之祸二
吴宪把剥好的瓜子用手捧了送到刘氏跟前,刘氏瞪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年轻时玩的把戏还好意思耍。”他们初成婚时,不爱吃瓜子的吴宪,就喜欢这么剥瓜子给刘氏吃。
“我这不是给你赔不是呢嘛。”吴宪讪讪地说道。
“你也真狠心,把人家花一样的姑娘关起来不说,一天只给一碗白饭一桶水。”
“我都想直接把她休回去了,再说了你不在家,内宅不太平,若不是把她关起来,她跟外面再串连传话怎么办?”外面的事吴宪不是没能力的,他自然能摆平,内宅的事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啊,要是刘氏在家,不用说别的,韩姨娘一个妾能接近他的内书房?
刘氏自然知道他这种一信全信,一疑心的话树叶掉脑袋上都怀疑是有人故意扔的的性格,也是这种性格让吴宪在官场上无往不利,她知道这次吴宪是彻底疑了韩姨娘了。
“罢了,还是我去看看她去吧,你们男人想事就是不周全,你宠了她那么久,难免有人攀伏过去,也难免有人恨了她,万一有人见她落了难往死里祸害她,她或者熬不过去,或是想不开出了人命,传到外面去就是咱们杀人灭口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吴宪还是不想让韩姨娘死的。
“你们男人就是爱的时候恨不得宠上天,厌了的话恨不得踩下地,哪会想那么多,韩姨娘的家人你预备怎么样了?”
吴宪讪讪地笑了,“我已经派人安抚过韩家诚了,让他一切如常,也已经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了,至于那个带头闹事的齐童生……我已经想到法子对付他了,只是还不到动他的时机。”
“韩姨娘的老子娘跟嫂子呢?”
“我已经派茉莉带着周妈去传话了,以韩姨娘的名义把他们接到了郊外的庄子里,看起来了。”
“老爷把事情料理的这么周全,我也就放心了。”刘氏点头,其实她有更好更妥帖的法子,但是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强出头抢吴宪的风头的,再说吴宪的手段虽然会比她狠辣,未必不是斩草除根的好法子,她现在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看好内宅就行了。
“唉……夫人这一离开三、四个月,我才知道这内宅离不了夫人啊。”吴宪又讨好地给刘氏倒了杯茶。
“你不拿好话哄我,我也会帮你把内宅的事料理干净,只是韩姨娘伺侯你一场,你真舍得?”
“不过是个玩意儿。”吴宪嫌弃地说道。
一夜夫妻百日恩,刘氏冷眼看吴宪,这个男人表面上温润如玉,对谁都和气温和,实际上心狠起来最是凉薄不过,只是自己有强硬的娘家,有争气的儿女,他又是最重规矩面子的,她又时刻警醒着自己,他们夫妻才能够善始善终。
当天晚上吴宪歇在了刘氏这里,他们虽不是年轻人了,但是久别依旧更盛新婚,自是甜蜜无限,刘氏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想到了京城三月三天上放飞的风筝,还有那些放风筝的人,她自己选的路,她至今不后悔。
吴怡回到了自己在扬州的院子,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顶上的蚊帐,这才有了回家的感觉,京里的老宅对她来讲更像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家。
留守的秋红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把扬州老宅发生的事说了,从丫环们的角度看这件事,自然别有一番感触。
“韩姨娘看着精,实际上是个傻的,太太难道永不回扬州了?她就在这宅里吆五喝六的,每天不是嫌茶不醇就是嫌菜不好,真不知道她在家里吃的是什么,整日在厨房里点菜还要挑三拣四的,给的赏钱又少,厨房的吴六嫂子恨死她了,我说出来不怕姑娘犯恶心,每次吴六嫂子都要在她的菜里吐口水。”
吴怡听了差点后悔自己回来的时候没防备的喝了碗酸梅汤了,“她不会在我们的吃食里也……”
“吴六嫂子全家都是几辈子的老人了,自然是忠的,当然不会在姑娘的吃食上动手脚,她这也是气不愤,韩姨娘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了,太太都没她那么挑剔,这府里的下人倒有一半看不起她,倒也有别的姨娘院子里的想要攀她的高枝,凭白的惹人笑话罢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怜没看清自己位置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吴宪那么宠她,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得意忘形,别的姨娘之所以受宠也不会出大格,是因为她们从小就是丫环,这内宅里的事看得比谁都清楚,再怎么持宠生娇也无非是争些吃食衣料,姨娘们要是不娇一些,为自己争一些,能被下人们踩死,为自己的家人谋事也无非是多谋点商铺管事之类的职位,几辈子的家生子了,还能再图谋到哪里去?
韩姨娘不同,她是秀才的女儿,识文断字,家里面受的教育也是夫荣妻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自然会为自己的家里人谋更大的利。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是姨娘,行事要低调,再说秀才功名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不算什么事,她慢慢的再磨磨吴宪,吴宪亲自去操作,自然不会像这次这么显眼,再说了,吴宪嫌麻烦的话也大可以拿钱给韩家诚,捐个监生出身。
吴怡的哥哥们都是以监生的身份直接进学的,不是因为考不上,而是不想去挤那个名额,要知道古时候的秀才都是有名额限制的,小的县一个县一年才十个名额,朝廷又有恩萌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