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与床上 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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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胡丹坊>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终於让弦仁清理好,然後他像是逃跑似的红著脸走出了浴室。我朝被他关上了的浴室门一笑,弦仁真的好可爱啊。
真的好羡慕哦,他们这一对总算是在一起了,真希望他们会幸福。
我再次扭开花洒,脱掉黏在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浴缸。
那我跟雨恩呢?我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唉,感觉上好像一切又前功尽废似的,现在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吗?
不是的!我跟他…这一次是不同的,我们不是单纯的因为肉欲关系而上床的,我亦没有引诱他啊…呃,大概没有。
下一步要怎样做?我完全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试过追求别人,我指的不是逢场作戏的那种,而是真心的,想要传达心意的那种。
我让热水从头淋遍全身,苦笑了。
本以为自从小平他们一事以後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只会爱自己一个人。但谁知…雨恩啊,你是什麽样勾魂的妖精啊?
看著泛著水气的镜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镜中人双颊双眼微红,是一如概往的惑人但眼神中是骗不了人的落寞。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患得患失,刚刚那一刻还为肌肤相亲而兴奋,这一刻又为了前方的道路而迷茫。
好想告诉他,却又不敢,怕他鄙夷,怕连那一层暧昧的关系都会消失不见。
我朝自己掩饰似的妩媚一笑,然後穿过衣服,就要走出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没打开浴室门,就传来雨恩低沉的声音:“什麽我跟他有没有可能?”
“你知道啊,就…就…你有没有喜欢他?”晴风微醉的声音响起。
这晴风!不应该让他碰酒的。
我的心跳顿时加快,每一下跳动都像要把它从喉头顶出似的。
他…会怎回答?
那头静了良久,就在我失望的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道:“我不介意跟他上床,也欣赏他在舞台上那魅力。”
这是什麽答案?
“你知道我在说的不是这个。”晴风缓缓的道。“丹坊他应该是喜…”
“你想多了。”
好一句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
我听不下去了,又走到那破裂的厕所上坐下,不自觉的把脸埋在双掌里。
很闷,胸口感觉好闷。像是注了铅似的。
是我想多了,刚刚在海边的一切都不是我想得那种含意,他对我的温柔还有那一切一切都只能以一句话来概括:你想多了。
真蠢啊,胡丹坊,你凭什麽觉得你不是一厢情愿?你又凭什麽那样自信的以为…以为只要努力了,把这层看似雾实质上是比砖墙更坚硬得存在打破了就能够得到他的心。
甚至我也开始怀疑,就算现在我能够跟他亲密的做爱,也不代表了些什麽。还是,对他来说,无论是男是女也好,只要有一个洞能让他捅他都不介意是谁;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重要。
他没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生,一个肮脏如我的男生。
想哭,突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这样的举动是女生的专利,而且就算我哭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女孩。
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偶然的相遇并不代表能相爱。
要放弃了吗…
可我不想放手,但却又矛盾地不想拖下去伤害自己。
我最爱的…只有自己。
我把手放下,站了起来。
“放弃,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人。”我低声的喃喃道。
强扯起了一抹微笑,我打开了门,却强行关上心房,走了出去。
“弦仁睡了吗?”我以白毛巾擦著头发笑问。
他们转过头望向我,晴风醉红了脸,眼神浮泛著。雨恩的双眼没有感情,看著我。
突然好想找一个坑把自己埋下来。
“嗯,我们也要睡了。”雨恩把手中的空罐子抛到垃圾桶去道。
“我才不要睡呢…我…今天啊,好高兴。”晴风在我面前傻笑道。
下一刻他便一个倒头倒在弦仁的床上就睡了起来。
我轻笑出声,不小人与雨恩的目光对上了,我心中一悸,避开了,道:“你也早点睡吧,对了,明天放假你家的酒吧会开店吗?”
“好像会,干嘛?”
“是哦,那明天咱们约人去喝一杯吧?”
雨恩耸耸肩,道:“好啊。”
我朝他一笑,没有说话。
关上了灯,各自躺上自己的床,我听著那轻微的呼吸声,是近也是远,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了。最後赌一把,要是输了的话我跟他也没有损失,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而他跟我就是好队友。
我悄悄的拿过手机,在黑暗中打著讯息,而收信人是黑子。
-第九十八章-
<黑子>
“所以…请你帮我这个忙,拜托了。”他双掌合在一起,睁著大眼,道:“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拜托的朋友了。”
我耸耸肩转身走回隔间的方向。
很生气,好久没试过这样的生气了。洪雨恩是个笨蛋,而胡丹坊他也是。为什麽要找上我为他做嫁衣?难道他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情吗?
“黑子,没事吧?刚刚Demon叫你出去干嘛?”华月一眼瞟著洪雨恩,一边跟我说话。
“给我来一杯。”我没答他的话,朝白子扬扬手道。
这蓝色的酒液是甜甜的,但到了喉头却会变成炽热的,会烧伤自己的。
跟丹坊好像。
“哟,人都来齐了吗?弦仁,帮我倒杯酒,我们来乾杯!”他走了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上覆著一层蓝色的阴影。他真的很美,他朝我笑了,坐到我身边,洪雨恩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相比起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他的眼神却是什麽都没有透露。
微靠在我身上的他略颤了一下,却笑道:“晴风你要看好弦仁哦,不然他又喝醉了,很危险的喔。”
那两个人脸色微红的不知又说了些什麽,我却只是看著他看起来很快乐的脸。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盒,以两指拈了一支出来。他瞟了我一眼,笑著摇了摇头,从我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替我点燃了菸。
洪雨恩的脸色终於变得有丝轻微的难看。
酒过三巡,我们七个人有四个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一个则软软的伏在我肩上,另一个则冷眼的看著我。
洪雨恩又灌了一杯,倏地站了起来,向隔间外走去。
丹坊悄悄地捏了一把我的大腿,示意我走跟著走出去。
该来得还是要来。
外头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我在吧台那儿看到了正在调酒的他。
“有事吗?”他没有抬头的道。
我心中很不舒服,却还是依了丹坊的话道:“今天晚上,丹坊不回宿舍了。”
他皱了皱眉,道:“是他的意思吗?”
“是我们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
“行了,知道了。不过,你不用一副跟我下战帖的样子吧?”
“哦,你不阻止吗?反正你有我的把柄,想要要胁我不再接近丹坊不是什麽难事。”我朝他勾著一抹笑意道。
丹坊,看来你输了,输得彻底。
“我没那麽小人好不好。”他放下手中的饮料,冷眼看著我,“而且,他想要干嘛,跟谁睡也不关我的事。”
我拿过了他眼前的那杯酒,然後走回隔间。
“怎样了?他说什麽?”丹坊见我进来,轻声的问道,
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你要干嘛,跟谁睡都不关他的事。”我照样的把话说出来。
他脸上煞白,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果然啊,”半响他回过了神,朝我牵强一笑,“他是我这种人玩不起的。”
“跟我吧,”我抚上他那柔软约绢的头发道:“我有你想要的。”
说了出来,等待著审判。
他那一双眼睛一点都不混沌,洪雨思是个笨蛋。他的嘴唇微颤著,闪著一层与他的脸色不配合的红艳,是诡谲的美感。
我以手指抹过了那红,然後以唇代替。
他回吻了,却像是没有生命似的。我感到气馁了,抽身看著他。
“走吧,”他朝我一笑,“在这里不方便。”
我由得他扯著我的手,很难形容我的心情。我是甘心让他利用,却不代表我是喜欢被他当作避风港。但,我要趁现在乘虚而入。
他落妆後的脸让我惊讶,原来天使跟魔鬼只有那一线之隔。他的肌肤带有淡淡的香味,他的秀发披在枕头上,像是万花筒。
我啄吻著他的脸,那带凉意的脸。
然後,我尝到了一丝跟甜味不相衬的苦咸。
他的眼红了,里头是一包水。
“黑子…对不起,不是他不行。”简短的一句话。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坐直了身子,替他穿上衣服。
“我输了,可是我不甘心。”没有断的泪痕滑过他的双颊。
当初,在Venue差点让人强奸时他都没有哭。
我掏出了烟盒,把打火机递了给他。他呜咽著接过,替我点上。
然後,他走了。
到现在,我还说不出我对他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他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从在那一次遇到他,在充满腐蚀气息的地方,不,也许是更早,在录音室那天,我已注意到他那一双眼睛。
那一双会让人看不清的眼睛。
-第九十九章-
<洪雨恩>
「喀咧」。
我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在那白毛巾上又被我握碎了。
我咬了咬牙,把那玻璃杯的残骸扔进垃圾桶,叹了一口气,也把白布放在柜台上。我走出了吧台,随手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
那只狐狸,还有那个小人黑子,他们喜欢干嘛就干嘛啊,惹我干啥?
可恶,可心里就是气,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狐狸怎可以…怎可以昨天才跟我做完,现在又找上另一个人?
算我看错他了,还以为他只是身不由已,还以为他跟我是有著那麽一点的默契。
不行了,脑袋里浮现的全是他在床上的媚态,他也会对黑子作出这种表情吗?
我狠狠的往桌面上拍了一下,它顿时发出一阵悲鸣。
“好好的发什麽脾气?”老爸自楼上走了下来,道:“你的那几个朋友怎办?都昏迷了哦。”
“由得他们在隔间里睡就行。”我语气不好的道。
他吃吃笑了一声,道:“对了,刚刚我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你那个很漂亮很会唱的朋友跟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走了耶。”
“那也不关你事啊。”我莫名其妙的火起道。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笑著又不知窜到哪儿去。
现在,我的胸口更闷了。到底,我跟狐狸算是什麽了?只怪我自己明明都跟狐狸解除了那奇怪的关系,却在昨天又受不了那暧昧的引诱。
也许,他是在向我暗示,我,只是他其中一个床伴?
思念及此,我握紧了冒著汗的手,关节发出骨骼的声响。
妈的!总之我就不想让黑子跟他上床,可恶,我想要阻止,但却是不知道他们到哪儿去!
要是能让我找到他们,要是能回到刚刚黑子跟我之间的对话,我就算是要很卑鄙的用那次盗曲谱的事来要胁他也好,用武力也好,我就是不会让他接近狐狸。
原因吗?
我不想理清了,就当作是身为一个朋友的劝告。
但现在说什麽都太迟了,他们已经走了。明天,我又会看到狐狸那迷雾似的笑容,但却不再是因为我跟他的缠绵而笑。
倏地,心里刺痛了一下。
然後,大门被人推开了。
是他。
为什麽?
我睁大了双眼,嘴唇微张。真的是他。
他的脸上是不自然的红,他粗喘著,双手却是异常的白。注重仪容的他此时却任由那一头黑中带紫的头发凌乱地披散,而脸上也没有一丝妆点。
他的眼虽然没有了眼影制造出来的深邃感,却有一种更让人看不清的虚幻,全都是因为他眼眶里头的水雾。
他咬著淡粉红的嘴,静静的看著我。
我深呼吸,选择不再去看他,问道:“你…遗下了东西吗?”
“是啊。”他的语气竟是带著呜咽。
该死的!黑子那家伙做了什麽吗?该不会是用了他最不喜欢的背後体位吧?
“那,你自己找找看。嗯,你今天晚上…不如留下来,反正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回学校啊。”我沙著嗓音道。
“不是的…”他摇了摇头,向我走过来几步,“我…遗下了…遗下了一样东西,我找不回来的。”
我抿了抿唇,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更清晰了。同是一张脸,为何他会散发著一种奇妙的圣洁感?
“我不见了的东西是我的心脏啊,你…要我怎样找回?”他虚然一笑,我已经怔住了。
心里像是在呐喊些什麽,我又像在期待些什麽。
“你…你…我不…”
“洪雨恩,你听楚了,你是我第二个真心喜欢上了的人。”他凝视著我,眼中矛盾的夹杂著坚定和绝望。
我说不出话来了,这种时候我要怎样回答?
他是第一个跟我表白的同性,而且我们的关系又是这样的纠缠不清,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梗阻在我脑袋里了。
他知道他在说什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