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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汉魏文魁-第83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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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曹宏说这是“乱军之计”——“宏辅可知是谁进言陶使君,召刘备入徐?是谁进言而使刘备屯扎襄贲?又是谁说动使君,立陶商为嗣?”

    是勋闻言就是一愣:“难道不是麋竺么?”曹宏摇摇头:“是下邳相笮融笮伟明。”

    笮融在演义中就是个过路打酱油的,说他曾与刘繇合兵一处,抵御过孙策的进攻,战败后跟着刘繇一起跑去投奔刘表了。即便在史书上,那也是个小人物(当然只是跟曹操、刘备这种大人物相比),但是勋就偏偏还记得他的事迹——无他,因为这家伙在中国佛教发展史上,起到过相当重要的作用。

    笮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他最早投靠同乡的陶谦,陶谦就认命他做下邳国相,还命其督运下邳、彭城和广陵三郡的钱粮,谁知道笮融把那些钱粮大多给贪没了,都用来盖佛寺,还铸造涂金漆的铜佛像,甚至以减免税收劳役来吸引百姓入教,据说前来投奔他并且加入教团的,多达五千户。他还经常搞“浴佛”活动,赏赐给百姓斋饭,为了求食而前来参观的超过一万人。就这么着,把大笔的政府经费都浪费在宗教活动上了。

    可是笮融表面上信佛,实际的所作所为,却跟佛教宣扬的清心寡欲、乐善禁杀完全不挨边儿——贪污公款也就罢了,后来曹操攻伐徐州,笮融带着一万多百姓和三千匹马,弃职而逃,跑广陵去依附太守赵昱。赵昱摆下宴席,好生款待笮融,谁想笮融喝多了酒,突然间恶向胆边生,把素有清名的赵昱给宰了,还纵兵在广陵郡内大肆抄掠。接着他经过秣陵,又杀了彭城国相薛礼,一度跟刘繇合兵,转头就宰了刘繇麾下的豫章太守朱晧。刘繇大怒,发兵攻打笮融,笮融兵败逃入深山,为山民所杀。

    一句话,这家伙就是一个打着佛教徒幌子的彻头彻尾的恶霸匪徒!正如同这时代最著名的人物评论家许邵许子将所说:“笮融出军,不顾名义者也。”意思是说这家伙动起兵来从来不管什么名义,也不在乎风评,根本就节操无下限。

    当然那么一大套,在是勋的脑袋里也只有略微转了一圈儿而已,他继续听曹宏说下去:“笮伟明为陶使君的同乡契友,深受信重,但此前仅督运事,不干州政。此番突然前来郯城,立陶商而纳刘备,人皆以为是欲与我曹、麋两家鼎足而居。此为曹氏之忧,亦为麋氏之忧,其重非我独受,故可暂不在意。如今麋子仲故使是叔勉阻拦宏辅你,是要警告于我,他麋氏已与笮融合谋,或者,笮融原本便是麋氏的党羽。如此则独我罹忧,情急之下,或许便会做出什么不可言之事来……”

    是勋大致明白曹宏的意思了。即便笮融突然插脚,想跟麋、曹两家平起平坐,终究麋、曹之间的均势还没有打破,曹家不会过于担忧——两家只要联起手来,难道还怕他一个笮融?可是实际上笮融跟麋竺本为一体,这一来天平就彻底倒向了麋家,曹家想要挽回局面,非得有所动作不可。

    如今陶谦还没有挂掉,麋、曹两家就算相争,也都是在暗中较劲,不敢玩什么明面上的花样。麋竺暂居上风,故意透消息给曹家:看哦,笮融是我的人哦,你别搞错哦。我带球已经到了禁区了哦,你就干瞪眼等着我射门吗?你会不会被迫铤而走险?

    曹宏点头道:“陶使君立陶商为嗣,本就恐我曹家不满,倘若我兄弟此时有所妄动,定为使君所忌——恐怕,这才是麋竺最想看到的吧?”

    是勋心说果然不愧是“谗慝小人”,这花花肠子绕的,我今天要不来找他,大概就真让麋竺跟是宽给蒙骗了,被当成枪使还不自觉。可是,就算能看破这一点又有啥用呢?——“难道便按兵不动,任由彼等猖獗吗?”

    曹宏轻轻摇头:“如今的急务,是要将刘备赶出襄贲去……”

    第二天一早,是勋前往拜见陶谦,呈上曹操的书信,申明荀彧所定三事。陶老头子的气色明显不佳,就光听着,也不说话。最后是勋又说:“勋今已除服,欲择期与曹氏女完婚,还请陶使君俯允。”陶谦听了这话,才似乎精神一振,微笑道:“汝自择期可也,何必老夫应允。总之当日一杯喜酒,是不能少了老夫的。”

    等是勋出去了,陶谦才环视众臣,问他们:“曹孟德送来钱粮,并续借耕牛,也就罢了,他屯兵沛东,究是何意?”

    麋竺瞧瞧曹宏,低下头去不肯开口。曹宏心说你肯定以为我要帮曹操说好话,所以想后发制人是吧?可是你这个光会拨拉算筹、算珠的贩夫,又如何能够猜到曹某心中所想了?他把腰一挺,拱手道:“我恐曹操此举,是欲觊觎我徐州也!”

    陶谦闻言大惊:“仲恢此言,何所据而云然?!”

    曹宏瞟了一眼也显得颇为惊愕的麋竺,冷笑着说道:“使君年长,曹操所素知也,今既立嗣,是有退隐之意……”其实他真实的意思是:曹操看你着急定下继承人来,估计你活不长了,但这话不好当着陶谦的面明说,大家心照不宣即可——“则使君一旦归隐林下,徐州谁属?大公子声名不彰,可能守得住徐州吗?到时候,恐怕非止曹操,北有袁谭,南有袁术,都会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吧?”

    陶谦一向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儿,赶紧询问:“如之奈何?”

    曹宏说:“为使大公子异日能安保徐州,使君可使臧宣高将琅邪兵北移,以阻袁谭,使愚弟率军屯扎广陵,以阻袁术,再使刘玄德移师彭城,以阻曹操……”

    这分明就是要把刘备往远了赶了,麋竺闻言大惊,脱口而出:“不可……”曹宏冷冷地盯着他:“为何不可?”麋竺愣了一下,只好现找借口:“刘玄德初来我州,人马残弱,兵甲不全,如何能够抵御兖州虎狼之师?”

    曹宏心说我就猜到你仓促之间,只能想出这种废物理由来,如此,则正堕曹某的陷阱——“曹操前伐汝南,袁术闭营不敢与战,可见曹强而袁弱。既然如此,那便由愚弟西守彭城,让刘玄德到广陵去吧。有赵元达(赵昱)恩结民心,再加笮伟明为其后盾,玄德虽然兵寡,料来阻住袁术,应该不难。”你不想让刘备到彭城去啊,那好,我把他赶得更远一点儿!

    这一下麋竺更加手足无措了,嗫嚅着分辩道:“然、然而……刘玄德终为客将,如何能使赵元达、笮伟明与其协力同心……”“子仲所言甚是,”曹宏朝陶谦再一拱手,“便请使君行文,召刘玄德为广陵都尉,使定君臣名分,然后玄德之兵可大用也!”

    麋竺心说,这一下彻底完蛋。

    昨天晚上,曹宏和是勋一起分析目前徐州的局势,曹宏就说啦,麋子仲精于筹算但疏于应变,此番交结笮融,拥戴陶商上位,又召刘备为其强援,一环紧扣一环,这肯定不是他所能够想得出的计策。估计他背后还有能人,说不定就在刘备的幕中。

    是勋心说虽然根据史书所载,麋竺确实没什么本事,可他终究能在徐州跟你分庭抗礼,你没能一把捏死他,说明比他强得也有限,就别跟这儿靠着踩他来拔高自己啦。当然他明面上不好这么说,只是提醒曹宏:“大意失荊……切不可轻敌大意啊。”

    曹宏朝着他微微一笑:“宏辅定然以为,麋子仲既能与我兄弟相拮抗,亦有其过人之处了?”是勋心说我靠这“谗慝小人”难道会读心术不成么?就听曹宏又说:“麋子仲家财亿万,陶使君所不可遽离也,某故虚与委蛇,彼所逼不急,某又何必鱼死网破?”那意思,因为陶谦离不开麋竺的财力,所以我才一直忍他,可是最近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忍无可忍了——还真以为就凭他那两把刷子,能是我曹仲恢的对手吗?

    他这么一说,是勋也就勉强信了三分——终究“谗慝小人”这种名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负担得起的。于是追问曹宏:“君有何计,能使麋竺败退?”曹宏伸出三枚手指来:“宏辅且听某言三策……”

    第二天等是勋见过了陶谦,曹宏就开始使出他的第一策。这第一策还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要把刘备赶出襄贲县,赶得越远越好,二是要确定下刘备臣属的地位。

    后来吕布为什么会被人骂“三姓家奴”?这个词汇就表面上来说,那是彻底的污蔑,吕布从来就姓吕,没有改过名,换过姓,何“三姓”之有啊?但从深层含义上,却说得没错——吕布初为丁原之将,后刺丁原而归董卓,他与董卓约为父子,却又与王允等人合谋,杀害了董卓。君臣如同父子,悖逆君臣之道、父子之伦,那就是大不忠、大不孝,谁管你有没有改过姓呢?

    有人就说了,其实刘备毕生的行为,比吕布更为不堪——他先为公孙瓒之将,却背公孙而投陶谦;后来与曹操联兵讨吕,掉过头来又袭取徐州,背反曹操;投过袁绍,可是官渡大战还没分出胜负来呢,就又改投了刘表;最后应刘璋之邀兵进益州,说翻脸就翻脸,又火并了刘璋。所以说刘备不仅仅三姓啊,他四姓五姓都有啦。

    其实话不能这么说,因为刘备除了最初跟着公孙瓒以外,后来对于陶谦、曹操、袁绍、刘表、刘璋,他都不算正经的臣属,而是客将,所以他的行为可以说“不义”,却不能说“不忠”。正因为如此,曹宏才要明确刘备为陶谦的属将,使刘备篡陶谦之位而自立的政治风险,更要大上一倍还不止!

第十一章、自由心证

    让刘备正经当陶谦的属下,其实这是是勋给曹宏出的主意。曹宏虽说智计无双,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一肚子都是坏水儿,终究身处局中,有些事情瞧得不是很明白。比方说刘备的身份问题,他是客将还是属将,对于自己的谋划,又能产生多大影响了?

    但是是勋可以站在政治制度演变的更高层次上来看待这个问题,那便洞若观火了。汉代中央集权还不完善,地方官员权力很大,再加上朝廷直接认命的属官不多,大多僚属都为自行征辟而来的,所以保留了相当浓厚的春秋战国遗风——郡国守、相就好比是各路诸侯,而他们的属官就如同诸侯的陪臣,相互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官员,倒不如说是封君与封臣。

    当然啦,这些概念从前只得来于纸面,印象不深,所以初来贵时代,是勋还因为太史慈称呼蔡讽为“主公”而觉得吃惊来着,因为孔融不肯去撬蔡讽的墙角征辟太史慈而觉得迂腐来着。但经过了好几年在士人圈中的沉浮、辗转,是勋终于彻底看清楚了这一现象。

    原本的历史上,为什么麋竺可以把徐州牧的印授坦坦地送交给刘备?内在的利益交换暂且不论,光说制度上:首先,刘备为徐州的客将,他不是陶谦之臣,所以身份比较超脱,麋竺拥戴刘备,不易使其余徐州臣属产生不满——要大家都是同僚,为啥他能一步登天我却不能呢?其次,陶谦为了拉拢刘备,曾经表奏刘备为豫州刺史,那么距离州牧也就一步之遥,陶谦一死,论职务刘备是徐州最高的(这时代刺史的权柄已经超越到郡国守、相之上了),他不为徐州之主,谁为徐州之主?

    所以是勋要抹杀掉刘备客将的地位,同时也一定程度上抹杀掉他可能被陶谦表奏为刺史的机会——凭刘备的出身和在士人当中的名声,原本历史上要不是为了拉拢他,傻瓜才会没事儿表他玩儿呢。倘若此计得售,那就是极大增强了刘备背反陶谦,以及麋竺拥戴刘备为徐州牧的政治风险。

    那么,刘备会接受吗?接受或不接受,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但他一旦接受,便丧失了原本超然的地位;坚持不肯接受呢,则必然会启陶谦之疑窦,从此再也别想得到陶谦的信任了。

    当然,接受不接受在刘备,干不干的还在陶谦。陶谦肯定也含糊,终究他想牢牢抓住刘备这支力量,作为制约曹宏、曹豹兄弟的筹码,倘若刘备不肯放弃客将的地位,就有可能因而遁去,到手的筹码就飞了。那么,是真要在家门口拴条恶狼来防贼呢,还是冒着这狼逃走的风险,硬要把它训化成狗呢?陶谦或许很难决断。

    事实也正是如此,曹宏提出建议来,麋竺当场表示反对——虽然他提不出什么足够充分的理由来——陶谦就跟那儿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最后老头儿只好一摆手:“且容老夫细思。”退了衙回后院去了。

    才到后院,就有家人来报,说是宏辅有要事求见主公。陶谦就奇怪啊,你不是刚见过我吗,这还不到半个小时,干嘛急如星火的又要来见?终究对方是兖州来的使者,不好随便挡驾,于是吩咐:“请是从事在客厅稍待,某更衣后便往相见。”

    等到两人再次见面,陶谦就问了,宏辅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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