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汉魏文魁 >

第379部分

汉魏文魁-第379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事儿是勋禀报过曹操,也通知过各州刺史,估计不会遭到批驳。其实对于商业问题,是宏辅也就比这年月大多数官僚看得远些而已,还说不上是划时代的商界奇才——他虽然来自于一个现代商品社会,却并没有正经学过商贸。是勋用来说服众人的理由,是以农业为譬:“赋重则民逃,民逃则田荒,田荒则仓空。仓空而赋益见重。天下因此而乱。商贾亦同。税重则商不肯至,商不至又何以刻之?涸泽乃不得鱼,先养育之,乃可得鱼也。”

    当然啦,他还提醒诸位统治者,养到一定程度就得开始收割了,不能跟后来明朝似的,商税轻得几乎没有。商业倒是因此繁荣,国家却得不着一丁点儿好处,全肥了地方缙绅了。

    徐州刺史陈登为是勋姻亲兼好友,登州刺史是仪乃是勋之大伯父,他本人镇守幽州,对平州也有很大影响力,这都不用说了。至于瀛、青、海三州的刺史,交情不到,就不去碰壁了——再说你们那儿商业是否繁荣,又关我屁事啊。

    当下即循原路返回幽州。途中又多次遭遇风浪,好在离岸较近。水手又皆得力,没受太大的损失。路过登州,老规矩再去拜见是仪——是勋本人不是很想见那老头,但礼之所在,过其门而偏偏不入,恐怕旁人说嘴。

    是仪也照样设宴款待,详细询问南征之事,是勋娓娓道来,听得是著颇为心动,转过头去就对老爹说,我闲在家中反正无事,咱们不如也搞一两条海船来,我领着贸易去吧。是仪当场驳回——“不闻宏辅云,海上风浪不测,汝为是氏嫡长,安可履此险地?!”

    其实冒险不冒险的,还在其次,乱世未息,各地的盗匪仍层出不穷——光曹操南征这半年多以来,中原各地因为抗税所造成的动乱就不止一两起啊——即便长居陆上,也终究难保万全。只是是仪了解他这个长子,只知道读死书,不但没有从政的本领,抑且无置业之能力,所以开口说想去搞海贸,不过被老爹管得烦了,找机会逃开几日而已。故此一口回绝。

    酒宴之中,是仪突然关照是勋:“辽东既平、乐浪已复,汝家早破,汝又长居中原,何不迁亲归于乡梓耶?”你合着不能把老爹一个人远远地扔在乐浪,多少年不去祭拜一次吧?不如把他迁葬回营陵祖坟来。

    是勋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一直掩耳盗铃,能拖一时是一时。当下嗫嚅着道:“吾本愿也,惜无闲暇……”是仪一瞪眼,说你如今守牧幽州,出海数日即可抵达乐浪,请几天假很难吗?怎么说没有闲暇?“孝为先也,汝以经学立身,而若不孝,天下人孰之谓耶?”

    是勋想想也是,汉人以孝立国,就连天子的谥号都必加一个“孝”字——什么汉武帝、汉明帝,那都是后世的简称,这年月提起来可必须全称“孝武皇帝”、“孝明皇帝”的——东汉抑且崇儒,儒家那就更加注重孝道啦。自己闪亮的“古文宗师”的招牌上,要是给抹上一丝“不孝”的污秽,那整个儿就没法看了。无奈之下,只得应承是仪:“待侄返幽,即择日办也。”

    再登舟启程,一连几天都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诸葛亮见他神色不豫,动问缘由,是勋就问他啦:“孔明信鬼神乎?”诸葛亮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远之可也,孰言信耶?”是勋再问:“然孔明信命乎?”诸葛亮说:“天地运转,自有其运,合之于人,斯谓命也。然天有阴晴,人有祸福,命数虽定,亦可更改,不足虑也。”是勋微微点头,心说这年月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迷信思想,不可能完全否定鬼神和命运的存在啊,我是压根儿不信的——问题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怎么回事儿呢?

    等到抵达幽州的时候,已是初夏,草长花繁,气候宜人。关靖、诸葛瑾等属吏皆至海边相迎。是勋先安排好水师,然后骑马返回蓟城,郡守司马懿早在郊外等候,乃与是勋并辔入城。随即耽搁那么长时间的各路公事,就全都摊到他的面前来啦,好在诸僚勤勉能干,绝大多数都处理得颇为妥当,是勋只需要关注属下不敢遽拿主意的十几件就好。即便如此,他也一连忙活了小半个月,刚刚得点儿闲暇,是峻就跑过来问:“七兄何日前往乐浪,去迁葬叔父?”

    是勋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可是既然没有逼到眼前,那还是本能地找借口拖延,就这么着,又扛了一个多月,已是仲夏。某日,突然是峻又拿着一封书信过来了:“家父来书,已辞刺史之任,正欲北上,同七兄共往乐浪迎亲也。”

    啊呦,是勋说这是要干什么?是仪你跟是伊也不是情感甚笃的嫡亲兄弟啊,用得着这么热心吗?!

    要是按照原本的历史,是仪福寿绵长,足足活了八十一岁(古人论虚岁,那实岁怎么也得八十了吧),比他小得不止一轮的诸葛孔明都挂了很久了,他那儿还活蹦乱跳的呢。

    是勋前世母家姓是,所以对《吴书》中虽然有传,其实也属半酱油众的这位是子羽,那是仔细研究过的——虽然他的事迹也并不多。倘若没有自己的掺和,是仪在青州动乱之中将会南下投奔同乡刘繇,等到刘繇为孙策所败,即迁至会稽隐居,孙权上位后才“优文征仪”——以文辞优雅、华丽的书信去召他出来做官。也就是说,要搁原本的历史上,这年月是仪在东吴的宦途才刚起步,前程似锦啊,那是断然不会想到致仕的。

    此后是仪就一直呆在孙权身边,后来还跟着孙权继踵吕蒙,跑去荆州打过关羽。不过他的职位一直不怎么高,讨灭关羽以后才做上裨将军,破了曹休以后才当上偏将军——估计是因为不会打仗,没啥军功,破羽、破休两仗,他都只是主帅身边的文书,沾了点儿光而已。是仪本人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孙权想要授他私兵,被他婉言谢绝了——我根本不会打仗啊,要兵干嘛?

    估计得等到孙权称帝以后,是仪这路二流文士才得以站立朝堂,得授显职,一直做到尚书仆射。不过东吴又有丞相,又有大将军,尚书台的品级和作用比汉末和曹魏那都要低得多,作为尚书台副手的仆射,估计也就给个副国级甚至只是正部级待遇,实权并不怎么大。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是仪为是勋“内举不避亲”,一步登天为登州刺史,诸子、从子除了一个废物是著外,也皆在朝或在地方为官,可以说发展前景要广阔得多啦。老头子善于养生,五十多岁的人了,眼不花、耳不聋,一鼓力气还能健步如飞,搁这时代人一眼就能瞅出来有寿星的潜质啊,为什么就突然间会想到辞官呢?而且还巴巴地跑来要陪自己前往乐浪去呢?

    诡异啊诡异,难道老头子是想让是著继承自己的事业?可那小子如此颟顸,若没有老爹在官场上保驾护航,恐怕走不上两步就得栽跟头,说不定还连累全族。还是说,老头子不愿再任外官,而想进入朝中发展?那你应该先来跟我打招呼啊,以我的能量,召汝还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嗯嗯,或许他如此热心地跑来要帮我迁葬“亡父”,就是想讨好我,进而请我为他在曹丞相驾前美言几句吧……可你有必要先辞了职吗?就不怕失者已失,得者不得,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老东西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是勋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等到是仪真的来至幽州,才终于得以揭开谜底。(未完待续。。)

第三章、姻不如族

    一般情况下,史书为官僚做传,传后都会附上其子女之名,以示传承,然而很奇怪的,《是仪传》中却压根儿就找不到是著他们哥儿几个的名字。

    唯一的解释就是:儿子们都先老子挂了(就是仪的寿数来说,那是很有可能的),而且还没有足可继承家业的孙辈。是仪受孙权封为都乡侯,也就是等级同于乡侯,但并无具体的封邑,理论而言,他死以后,儿子或孙子应当袭爵,若袭爵就会留下一个名字来。可能是儿孙多亡,剩下的不是年纪太小,就是不成材料,所以无可袭爵,这都乡侯遂一代而绝。

    就是勋看来,是著是废物,是宽、是纡、是峻那哥儿仨,起码都是中人之才,只要打开上升途径,想当官是不难的。那么是仪久仕孙吴,那是个非常注重血缘传承,裙带关系蔚然成风的腐朽政权啊,则三子必能出仕,仕至千石以上即可能传留下名字来。所以不着一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是仪为孙权所召之前,他们就都已经挂了——嗯,先是青州动乱,继而孙策破刘繇,要是没有自己的掺和,乱世之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在东吴大染缸里,是仪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既不蓄养私兵,也不奢侈放纵,布衣蔬食,连孙权都为之而慨叹:“使国人皆如是仪,当安用科法为?”要是人人都跟这老头儿似的,那执法机构都没啥工作可干啦。是仪还跟孙权麾下第一特务吕壹不对付,可是吕壹遍劾将相。连陆逊、诸葛瑾都跑不了。偏偏从来逮不着是仪的错处。老头儿之清白、谨慎,就仿佛曹魏的贾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勋猜测,很大的可能性,是老头的儿子们都挂啦,孙子也都不成器(不可能没有,要不然自家老娘那是姓是怎么传承下去的?),所以他才能无私无欲。除了踏踏实实扶保孙权,混个善终以外,对啥事儿都没念想了。人若无欲,则谁能劾之?

    此后事实证明,是勋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

    话说是仪是从登州乘坐海船北上的,孤身前来,光带了十数名随从、家仆而已,把是著父子、夫妇全都赶回了老家营陵。大概就在是峻接到家书,向是勋通报是仪辞职消息的一个多月以后,一行在泉州登岸。是勋预先得到消息,跟是峻二人亲自跑去迎接。

    父子、伯侄见面之后。当然就要询问:您老人家为啥突然间想到辞职呢?是身体有所不豫吗?是仪微笑着摇摇头,并起二指娓娓道来,是勋这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缘故就在于,是仪老头子根本没啥野心,而以他的家门、身世,官至二千石的郡守、国相就顶天了,根本没想到还能当上一任刺史——刺史秩禄原本比守、相为低,近年来因应情势变化,才刚升到二千石,与守、相平级;但其本为监察官员,在士林中的清望天然比守、相为高,如今再掌军政全权,则品级虽同,地位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所以是仪挺满意,再加上担心“月盈则亏”,觉得还是就此止步会比较稳妥。

    可是是仪没野心,不代表他没有**,他希望是氏家族可以在自己和下一代手中得以光大,甚至挤进一流豪门世家的队列中去。只是一子在家,三子外仕,就年龄而论,做得都已经不算低了,但比之族侄是勋仍然差得很远,未免心有不甘。

    三子是宽是叔勉,勤奋好学,幼有文名,本来是老爹最看好的儿子,可是自从在徐州问题上站错了队,就一直窝在州府里当属吏,虽然最近已升海州别驾,终究还算私辟,不是正途。当时各公府、州郡佐官多为长官征辟,俸禄可能挺高,职权可能甚广,但究其实质,仍然是编制外临时工。还不如小儿子是峻是子高,曾经做过一任县长,上升途径要宽广得多。

    再说三子是纡是文通,本来是仪觉得这小子不是做官的材料,倒能经营,应该长留家中,不想被是勋出仕曹操给煽乎起了心中的渴望,也去投曹,到处辗转搞屯田,一直做到屯田都尉。但等中原底定,自然会放弃屯田这种临时举措,他手捧的也不是铁饭碗,不靠谱啊。

    所以是仪希望靠着自己的退步,进而靠着自己在暗中推动,再请是勋帮忙,把几个儿子都再往上拱拱。首先,自己既然退了,那就有脸跟青州刺史打招呼,请举是著为孝廉或者茂才——就跟后世的进士一般,身份天然拔高,无职也如同有官了。当然啦,在是仪看来,是著也就到那一步了,没有本身的实力为依靠,若再往上爬,不是爱他,反是害他。

    然后他跟是勋商量,能不能通过关系,给你三哥是宽找个正牌的令、丞当当,从墨绶长吏开始,打通他上升的通道?或者由三公征辟为属吏也成啊,那含金量跟州郡所辟全然不同——若能使丞相曹操召入幕府,自为上上之选也。

    是勋当即拍胸脯,说您放心吧,此事就交到小侄身上了。可是其实他心里并不怎么看好是宽,此人无论学识还是智谋皆为诸子之冠,只可惜没有眼光,才致今日蹉跌。尤其当日在徐州问题上,是宽跟他斗得很凶啊,此后也一直疏于往来,就连家信都不给一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