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第3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古文家和那些落魄的今文家,他们有跟是勋叫板的资格么?
第二点是对诗文的信心,如今是勋写得一手四平八稳的应用文,抄诗的经验值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自己下场现作了,早就没有了害怕被人当场揭穿真面目的担心。他原本还怕被王粲、杨修他们扯去参加什么诗会,命题作文,当场酬唱,容易漏出马脚来,可是真的经历过几次之后,却发现可以利用自己的政治经验和口舌之巧,完美地控制场上氛围,甚至把原定的诗题都给改了。在这种情况下,连那票“建安七子”自己都能应付,还会害怕别家士人吗?
第三点是对政治的信心,是勋折冲于樽俎之间,摇唇鼓舌,利用自己对史料的了解,越来越能够娴熟地把握人心。只要了解了对话者的基本立场和基本性格特征,想要说而动之,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啊。今世若以苏秦、张仪为比,肯定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都会想起他是宏辅来。这是他安居曹营的最主要资本。
然而是勋在军事上真是没啥信心可言,尤其当与荀攸、贾诩、程昱等人并列的时候,面对周瑜、法正之类敌手的时候,就他那点儿才能,顶多也就拾拾智计之士的余唾而已,时间一长,必会出丑。如果说他在穿越之前网上论史、纸上谈兵,军略顶多也就30的话,穿越过来那么长时间,经过多方历练,终于给搞及格了,那估计也顶天了吧——所要面对的那些货可全都在90以上啊!
人各有所长,天赋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数值上限,只要努力,人人都能达成自己的上限,问题人和人的天赋也即上限终究是不同的啊。上限60怎么跟人上限100的比?
所以是勋原本不但没想跟随曹操南征,甚至都不愿意主动掺和此事,顶多也就旁观者清地给曹操提点儿不痛不痒的建议而已。然而陈端、陆议的上门,却逼迫他不得不在这方面投入相当大的精力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皆不可用
绿林山正当南阳、南郡、江夏三郡的交汇处——刘表曾将其北分析为章陵郡,后省,仍归南阳所辖。
此时在绿林山的北麓,密林之中、泉水之畔,便屯扎着南征的曹军主力,东西连营几三十里。而在山腰附近,景致深幽处,新起一轩,乃为汉丞相曹操避暑之地。
正当初秋,天气炎热,然而在山间林中,却时有凉风掠过,足可消散暑气。曹操背人处往往不拘小节,正好摘了帽子,脱卸长衣,只着一件中单,并且连中单都敞开着,露出薄薄的胸毛和日渐隆起的腹部。他光着一双脚,箕踞在轩中的一张楠木坐榻之上,左手轻摇蒲扇,右手端本《蔡中郎集》,正读得入迷——直似林间隐逸,哪里还有一些大汉丞相、宇内独尊的风采?
话说这《蔡中郎集》,乃是这数年间,蔡琰蔡昭姬默写其父生平文字,包括诗赋、碑、诔、铭等,然后由其夫王粲王仲宣整理完稿,经是勋的印坊刊刻而成的,共四十三卷,足足六厚本儿——比原本历史上得以传流下来的,要多了将近四倍。从来是家新印成的书,第一部肯定是要献给曹操的——天子都得往后排——因而此番南征,正好带上,以便途中解闷。
曹操是挺闷气,原本打算拿下南阳后略加休整,便即挥师渡汉,直取刘表的根据地襄阳,可是没想到突然间疾疫盛行,生给陷在南阳郡内挪不了窝了。好在张机及时来投,按照是勋昔日在长沙张羡府上所言:“……生者隔离。使气息通而毒渐散。易痊也;死者及生者染毒之衣物、用具。或焚烧,或深埋,使生者不沾,则可阻疫之大行。日常但食沸汤,不饮生水;屎溺善处,与人居远;秽物莫近,腐食勿进……”终于在曹兵病死三十来人后,暂且控制住了疫病的传染趋势。并且建议移营到这相对风凉的山麓林间来。
时隔不久,华佗也从许都赶了过来。华、张二人在原本历史上都是互相闻名,却一辈子没见过面,如今撞在一起,当真相见恨晚啊,整天粘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研讨些什么。
虽说瘟疫的流行趋势是被控制住了,但那些已经染疾的,终究还需要慢慢调理,非一日所能痊愈也。况且经过这么一场大病。曹军的士气也受到了影响,不可能马上拉出去作战。所以曹操移营到这绿林山麓来。已经十多天了,几乎每天都要询问张机和华佗:“何日疫乃可全息乎?”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非十月既朔不可。”曹操心说那起码还得十天啊,你们知道我跟这儿多呆一天,要消耗多少粮秣物资?眼瞧着南阳郡今年的产出都快给我吃光啦,荀彧在后方筹粮,因为跟原本的计划不符,临时调派、运输,损耗亦足惊人——早知道我等秋后再发兵了,何必偏跑这儿来度假、疗养呢?
可是华佗说您来疗养啊,疗养对了。他说曹操的头风病,其因在一个“燥”字,正好于山间修心养性,对于头风的痊愈非常有好处。曹操没办法,只得继续跟山间歇着,读书避暑。
读书正读到通爽之际,有部曲呈上深井水镇过的蜜瓜,切成小块,以漆盘盛着,递到曹操面前。曹操抛下蒲扇,取一牙来吃,不禁慨叹道:“世间乃有此乐……”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啦,那我就在这儿多享受几天人生吧,等真打起仗来,或者战后返回许都,怕就再找不到这么悠闲的时光啦。
眼角一瞥,就见一名文士双手并合在胸前,笼在袖中,躬身而入。曹操当即招呼道:“子弃,可来食瓜。”
那人正是曹操在幽州所收的刘放刘子弃,任为主簿,主掌文书和传达,颇受信用。当下刘放朝曹操深深一揖,禀报说:“主公,庐江太守鲁子敬遣功曹蒋济来,有紧急军情。”
曹操听了“紧急军情”四个字,当即就收回双腿,挺起腰来,把手里的书朝身旁矮几上一摆,皱眉道:“得无黄祖敢犯吾庐江耶?!”
曹操此前在是勋的建议下,分扬州为扬、洪、闽三州,分以孙贲、周瑜、张昭治之,但这是指原扬州的江南地盘而言的。袁术曾经盘踞淮南,后为曹操所破,扬州属于江北的九江、庐江二郡早就直接归属中央所辖,于是单独分割出来,定为庐州。庐州刺史,任以是勋所荐举的刘馥刘元颖担任。
庐州下分三郡,东面的九江郡,由都督太史慈兼任太守之职;西部的庐江郡分之为二,北为安丰郡,太守为平虏将军刘勋之侄刘威,南部仍称庐江,太守是鲁肃鲁子敬。
就此,长江下游从海口上溯直到彭蠡,分别由陈登、太史慈和鲁肃镇守,建立起一道完整的防线,以抵御和监视江东的孙权。曹操此番南征,原本有计划,若刘表不敢渡汉水前来平原作战,即与鲁肃、太史慈东西对进,水陆并行,先解决了江夏的黄祖再说。黄祖之子黄射前为是勋所荐,入朝为官,曹操多次让黄射写信去招降黄祖,只可惜黄祖冥顽不化,坚决不肯背弃刘表——既然不肯投降,那就只有打降你啦。
黄祖据长江之险要,若能破之,收其水军,乃可东遏孙权——到时候就算你孙、刘两家真的捐弃前嫌,想要联手抗我,那也被从中切断,根本联络不上啊。
所以等到曹操被迫迁至绿林山麓休养,他就琢磨着,我不妨先挑选一些精锐出来,去打江夏吧。黄祖麾下,最多不过两万人而已,我出个两三万,再加上鲁肃、太史慈所部,两面夹击,那还有拿下不下来的道理吗?于是遣人快马赶往庐州,去通知鲁肃和太史慈做好准备。
可是随即鲁肃就遣其功曹过来,说有“紧急军情”禀报。曹操就奇怪啊,难道说黄祖有胆量犯我庐州吗?他是想以攻代守,先发制人,打破我东西对进的企图吗?
于是赶紧整理衣衫,穿戴齐全了,便命刘放把来人召唤进来。见了面一瞧,这位庐江的蒋功曹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其年似还不到三旬,长身玉立,风神俊朗。曹操开口便问:“何人敢犯庐江?”蒋济赶紧呈上公文,并且说:“吴中孙权、柴桑周瑜,乃并起兵也!”
曹操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心说孙权那货才刚派人过来找我,可怜巴巴地求我在取荆之后,不要攻扬,遣质之事可再商议啊,怎么竟敢主动犯我疆界?赶紧打开公文来瞧,只见上面写得很清楚:
十数日前,首先是周瑜率领水师顺江而下,自春谷境内入施水,进入巢湖。周瑜的水军原本是驻扎在彭蠡泽内的,彭蠡横跨大江南北,周瑜在其江南部分训练水师,鲁肃在其江北部分训练水师,三天两头都有冲突,但只是些小打小闹而已。根据鲁肃的上奏,他正好利用跟周瑜的冲突来积累经验、吸收教训;而在周瑜方面,也并没有跟曹家大功干戈的打算,能够看住鲁肃不使渡江,那便足矣。
可谁想到一个错眼,周瑜的水军竟然动了,直奔巢湖而去。巢湖正位于九江、庐江二郡的交界处,在施水中游,而若沿湖而上施水上游,即可直抵合肥城下——这不是要打合肥,就是想切断二郡之间的联系啊!
不仅如此,就在周瑜水军有所行动后不久,孙权也率军从吴郡出发,北上抵达长江南岸。当年孙策还在的时候,就曾多次妄图渡江以入广陵,一般选择的渡江位置是在丹徒到江乘之间,可是这回孙权却跑去了江乘以西,一旦渡过长江,正好切断广陵和九江二郡的联系……
曹操心说你们什么意思?打算把我的江北三郡全都割裂开来吗?!
沿江三郡,各有统属,仨太守也没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只是互通了一下信息而已。所以鲁肃一方面赶紧行文向曹操禀报,另方面派遣心腹功曹蒋济前来,跟曹操当面解释:孙家动了,咱们合攻江夏之事,恐怕只好暂且搁置。
对于如何应对周瑜的水军,鲁肃提出了两个方案,请曹操定夺。第一方案,就是不管周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把他放给太史慈去解决,自己趁机率领水军渡过长江,深入彭蠡泽南部,争取攻打周瑜的大本营柴桑——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但是也有风险,就是不清楚周瑜是不是真的把水师主力调空了,倘若此乃诱敌之计,明攻太史慈而暗谋鲁肃,以庐江的水军实力而言,可很容易就遭逢全军覆没的厄运啊。
第二个方案,则是由鲁肃率领水军沿江而下,去春谷封堵周瑜的后路,尝试与太史慈水陆夹击,以破周瑜。风险则在于,倘若周瑜专心以敌鲁肃,鲁子敬是打不过的,只能退回彭蠡。而若周瑜实分军二路,到时候彭蠡泽南的船只再出,反而会把鲁肃的后路给堵了。
曹操扯过几上的地图来,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抬起头来:“卿名蒋济?何方人氏?”
“末吏正是蒋济,楚国平阿人,见为鲁府君麾下功曹。”
曹操点点头:“据卿所见,何策为上?可直言不诲也。”
蒋济拱一拱手,表情坦然地回答道:“若以济之见,府君之两策皆不可用也!”(未完待续。。)
第七章、受人构陷
周瑜统率水军潜出彭蠡,东上巢湖,鲁肃对此提出了两条对策,但同时也估算到了各自的风险,他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派蒋济前来禀报曹操,求取指示。
当然啦,军争之间,从来就没有毫无风险的策略,一要看前期的情报搜集是不是准确,能否将风险压至最低,二看将领的临场应变能力。可是鲁肃的对应能力暂且不论,他在情报搜集方面,却实在不敢夸口说能够吃得定周瑜。
但其实这个年月的周瑜,就如同原本历史上评价猇亭之战前的陆逊一般,“无远名也”。他一直跟着孙策在江东争战,顶多也就兵发江夏,打过几回黄祖,中原士人很少能够比较清晰客观地了解他的能力和价值。即便在原本的历史上,也要等赤壁先烧了一把火,接着猛攻江陵一年战败了曹仁,才终于蜚声海内的——跟演义所述不同,真实的历史上,曹操是在丢了江陵之后,才派蒋干去游说的周瑜,而在此之前,哪里肯费这种心思?
所以鲁肃受命镇守庐江,一开始并未在意周瑜,得亏是勋反复关照,说周公瑾乃人杰也,江东能战之士,以其为最,再加上鲁子敬天性谨慎,才没有吃对方的大亏。可是两军在彭蠡相峙,偶尔冲突,各有胜负,鲁肃多次设谋,或者命间,或者遣使,甚至用上了诈降、反间等计,却都陆续被周瑜看破,始终无法获取敌方军中第一手的准确情报。
鲁肃日益体味到周瑜的强悍之处,所以这回才在二策间犹豫不决。不敢遽下决断。周瑜是不是真把主力都调去巢湖了?他有没有在彭蠡南部设下圈套引诱自己上钩。或者寻机切断自己的后路呢?倘若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