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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部分

汉魏文魁-第231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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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祖目前也还并没有什么举动。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江夏黄祖之于刘表,就好比臧霸之于曹操,存在着很严重的半独立倾向——所以后来黄祖父子都为江东所杀,刘表要赶紧派儿子刘琦去江夏抢班夺权——未必会主动帮刘表咬人。

    是勋心说这就行了,只要主战场不在东线,那么南郡受到的压力一大,刘表肯定要从北面调兵回防,张绣便安全了——没有文聘的策应,刘备就未必有能力攻克宛城。荆州八郡,原本户口最繁盛的是南阳,其次长沙,第三零陵,南郡不过十余万户而已;虽说近年来中原士人南迁,入南郡者极繁,但也到不了二十万户,刘表要想光靠南郡来挡张羡,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这也是原本历史上张羡在后方一起烽烟,刘表就不敢插足中原争霸的主要原因。

    是勋在临湘城里又休息了三日,然后便辞别张羡、桓阶等人,带上小妾甘氏,乘船北归。过了沙羡以后,他没有再弃舟登岸,去西陵跟黄祖打照呼,而是继续顺着江水东下,一帆风顺驶离了荆州,进入扬州地界。

    长江在流入扬州以后,就成为多郡之郡界,首先是庐江和豫章。这时候庐江为曹操所控制,由太史慈镇守,豫章郡则大半落入孙策手中。是勋打算在庐江的寻阳县境内下船,先拐去舒县,见见老朋友太史子义的,谁想到船方靠岸,突然有军士遥遥一指:“有大舟来了!”

    是勋举目望去,只见水天之间一片帆影,少说也有二、三十条,而且都比自己的坐船要大。他心里就不禁一哆嗦,赶紧询问左右:“可能看得清旗号么?”有那眼尖的回复道:“是个周字。”

    啊呀,莫非是柴桑的周瑜来了?!是勋赶紧下令:“速速上岸,列阵相迎!”(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江南俊才

    是勋不怕刘表,可是怕孙策,不怕黄祖、黄忠,然而却怕周瑜。一则孙家跟刘表不同,是正经跟曹军见过仗的,即便最近几个月各安本境,还算太平,敌对态势可一直没变。二则刘表是宗室加名士,关起门来无所不为,在朝官面前还多少要讲点儿规矩——比方那日赵岐一掉车,他就立码撤了九旒龙旂——孙策却是个混不吝的熊孩子。上有所好,则下必从焉,刘表尊重传统权威,则黄祖、黄忠就不怎么敢跟是勋奓毛,孙策一心打破传统,独立自强,他麾下周瑜等人也未必就会给是勋好脸色瞧。

    所以是勋一听说周瑜的船队来了,心里多少有点儿慌乱,心说我这才离开荆州多远啊,你怎么就能探查到我的动向,竟然从柴桑调船过来呢?你打算干嘛,要擒我,要杀我?赶紧下令加快登陆北岸的速度,而且部曲一上了岸,立刻要列阵待敌——虽然不知道周瑜带来多少兵,但好歹这儿是庐江地界,我只要预先做好了防备,打不过总跑得过吧。

    而且是勋带着甘氏先上岸了,至于那些门客,暂时管不了你们。等到脚踏了实地,他心里才略微宁定一些,转过头去再望江上。就见那些大船逐渐驶近,随即放下一叶小舟来,逆水奋桨,倏忽来至岸边。小舟上有人以手笼在嘴边,高声唤道:“是侍中可在舟内?我主乃讨逆将军麾下护军,求见侍中。”

    孙策如今的名号是讨逆将军,袭父爵为乌程县侯。周瑜被他任命为“中护军”。然而“中”这个字眼儿不是可以随便用的。乃指朝廷中枢也。所以对外宣称,只能把这个字给咽了,独称“护军”。

    是勋叫一个大嗓门的部曲高呼答复:“侍中已登岸矣,请即至岸相见。”

    小舟划回去了,时候不大,又再返回,徐徐近岸。这会儿功夫,是家门客、部曲也都已经上了岸啦。郭淮约束部众,左右排开,列圆阵相迎。是勋背着双手,在部曲的拱卫下翩然而立,远望过去,就见小舟靠岸,下来三个人——后两个都是八尺大汉,应为护卫,前一个却轻裘缓带,是士人装扮……

    啊呀。这便是周公瑾了么?

    是勋注目打量周瑜,只见他跟自己年龄相仿。都是二十出头。窄面瘦颔,肤色如同冠玉;挑眉细眼,目光仿若朗星;唇吻略薄,显其心之多诈;鼻梁甚直,见其志之宏远;髭细而翘,傲气凌人;须垂而齐,诚以报主。是勋这几年也自信心逐渐提升,就觉得以自己的年纪、功绩,以及在士林中的名望,形之于外,风度绝对为一时之翘楚啊,可是见了周瑜,就未免有点儿自惭形秽。

    周瑜的相貌远胜是勋,那不必说了,光说他的风仪,竟然不输荀彧、远过杨修,况且还比荀、杨更多一分英武之气,不是整天枯坐书斋的主儿。是勋觉得自己仿佛是邹忌,终于得见城北徐公——“熟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

    正在比较着呢,就见对方脚步沉稳地已经来至面前,躬身施礼:“余在江上,不及更衣,乃常服以见,侍中宽宥。末将乃讨逆将军麾下,庐江周瑜也。”

    周瑜穿得很随便,素衣小冠,外面还套了一件毛裘,当风而立,似乎不胜其寒。是勋宁定心神,浅浅还礼道:“久闻公瑾之名,今日得见,何幸如之——勋亦常服也,不必拘礼。”他当然不可能坐在船上还整天穿着公服,如今也不过常服而已,质地、色泽都比周瑜要强,然而……就是出不来周瑜那股子潇洒劲儿。

    周瑜微微而笑:“侍中为朝廷重臣、经学宗师,天下仰望,不意识得贱名……”是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吾,子敬友也。”

    鲁肃和周瑜已经碰过面了,当年他安居东城,周瑜经过求粮,他就按照原本历史的脚本送了一囷,二人就此结交,不想随即是勋央告陈登横插一杠,彻底改变了鲁子敬的人生。周瑜自从孙策,在江东站稳脚跟以后,也打算遣人去征召鲁肃的,可惜到了东城一打听,才知道鲁肃已经上京去了。鲁肃这时候在朝中做到六百石的治书侍御史,周瑜这护军是虚的,并非正式朝官序列,真要论起来,他脑袋上还顶着个丹扬郡春谷县长的衔儿,四百石,比鲁肃还差一级。况且立朝的御史,跟外县的县长,那又不可相提并论,鲁肃目前的身份,给个县令都是不换的(除非是畿县之令)。

    所以周瑜一方面为鲁肃高兴——“子敬大才,得遇而识之,可喜可贺。”一方面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待吾主兼并江东,总牧一州,即求相授郡守,乃不下于子敬也。”他倒不清楚,鲁肃其实就是被眼前这位是侍中给拐走的。

    当下听是勋说自己是鲁子敬的朋友,周瑜大喜,急忙探问鲁肃的近况。是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完了说:“子敬高才,六百石亦颇屈矣,假以时日,外可牧州郡,内可掌兰台(御史台)也。”说着话,突然一转折:“公瑾何不见贤思齐,随勋进京,荐以高位?强似于边郡为人护军。”

    周瑜捋须而笑:“侍中高义,瑜铭感五内。然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实慰平生,即高官显爵,无可易也。”是勋心说啥,你跟孙策这就“内结骨肉之恩”了?难道桥公二女,已尽入汝二人之彀中矣?

    大小桥啥时候跟的孙策、周瑜,是勋记不清了,也就随便这么一走神儿,随即就干脆明白地劝说周瑜:“天下之道,分久必合,混一之势不可逆也。以北向南,无有不克,欲以舟楫与骑马抗衡,不亦难乎?卿既爱孙将军,何不劝其奉献江东,入朝归化,则其勋、位不在窦安丰(窦融)之下也,卿亦得赴许都与故人相见,不亦乐乎?”

    周瑜轻轻摇头:“天下事,正未可知,舟楫北上,固无以与骑马争胜,然长江之上,亦足纵横。吾主青春,无因循苟且之心,但知奋发自强,即瑜亦不能劝,且不欲劝也。今日得见侍中,甚感光彩,异日相见或为敌国,侍中其慎。瑜告退。”

    周瑜这回过来,还真是听到消息,打算来捉拿是勋的,否则目前孙策还在平定江东的过程当中,暂不愿与荆州交战,他驻军柴桑,轻易也不肯靠近两州的边境,以免闹出误会来。可是这年月通讯水平很差,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在江上截住是勋,上岸陆战吧,难保胜算,所以干脆孤身前来,跟是勋见上一面而已。这一见面,就觉得人言不虚,是侍中果能言者也,我见也见过了,再听他喷唾沫星子也毫无意义,不如这就闪人了吧。

    是勋当然也没想着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周瑜,让周瑜再去说服孙策归降,或者直接把周瑜给掳了去,既然周瑜要闪,自然拱手放行。可是周瑜退出去三步,突然又停住了,作揖道:“久闻侍中善诗能文,瑜今得以拜见,岂可空手而归?请赐一篇,以解渴怀。”

    呦,周公瑾竟然跑我这儿求诗来了,这倒新鲜啊。是勋微微而笑,背起双手,左右踏了几步:“吾前日南下,见洞庭湖色绝美,因得一诗,这便抄于公瑾,以为相赠吧。”

    于是命从人取纸笔来,即倚马一挥而就,递给周瑜。周瑜双手接过,高声诵读道:

    “洞庭曾为野,陆沉见漭沆。琼田三万顷,玉界十亿丈。素月分其辉,明河共其影。表里俱澄澈,怡然与之並。尽挹西江水,即以北斗度。沉醉极昏晓,万象为宾客。肝胆实冰雪,稳泛沧溟阔。扣舷而独啸,今夕竟何夕?”

    他这正是篡改了张孝祥的《念奴娇?洞庭青草》,把词给改成五言诗。当日泛舟洞庭湖上,凭舷而吟,先被孙资求诗,就琢磨着,我既能篡改东坡词,难道就不能篡改于湖词(张孝祥号于湖居士,有《于湖居士文集》四十卷、《于湖词》一卷传世)吗?暗中早就打开了草稿。这回既然周瑜有所请,乃最终定稿,抄写下来,送给周瑜。

    周瑜诵毕,旁边孙资、董蒙等无不喝彩。周瑜也挺激赏,再揖谢过,并且一指自己的胸口:“余肝胆之中,亦实以冰雪,乃与侍**勉之。”揣好诗稿,扬长而去。

    是勋远远地目送周瑜离开,直到江东的大船隐没在水天之间,这才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听孙资在旁边说:“不想南人之中,尚有如此俊才,惜乎为朝廷之患也。”

    是勋轻轻摇头:“朝廷之患,非止周公瑾也,实亦孙伯符尔,况且……”抬手一指:“卿等见其舟楫,即逆水而来,亦迅捷如同奔马,吾若尚在江上,必为所擒——朝廷若不能破其舟师,以逾大江,终难底定江左,不可不虑也!”

    转身上马:“待吾返都,必再谏曹公。”

    (万象为宾客之卷十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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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如有勋在

    从建安四年岁末至建安五年开春,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同时爆发了多场战役,但大多都以难分轩轾,最终各自撤兵而落下帷幕。

    首先是林虑之战,袁、曹各调大军隔洹水对峙,曹军曾多次试图渡河发起攻击,却均为沮授所阻。五年正月,郭图献计,由大将淳于琼向东绕至洹水中游,突然渡河奇袭荡阴,首先占据了荡阴北方的羑里古城——据说当年周文王即被商纣囚禁于此,乃厄而推演八卦。然而曹操使部将蔡扬助守荡阴,淳于琼连攻三日皆不能克,只得悻然后撤。

    二月初,因为运输线比起袁军来太过于漫长,大司农郑玄、尚书令荀彧联署书信,奉请罢兵,且候今秋大举。曹操把来信传给属下们观看,荀攸捋着长须微笑道:“可退矣。”

    护军韩浩表示反对:“河东、河内,尚无消息传来,此时若退,袁绍必移师西向……”郭嘉笑道:“据吾侦知,袁绍前在官渡丧败,士气未振,仓促而至洹北,人心皆思归也。则我遽退,彼等亦散,散而复集,不亦难乎?无忧也。”

    最终曹操采纳了荀攸、郭嘉等人的建议,留蔡扬守荡阴、李典守林虑,自率大军返回许都。

    第二处战场是在常山。此前公孙瓒、张燕杀出井陉,战败吕翔,包围真定,恰逢官渡之战结束,曹操也匆忙退兵去淮南攻打袁术、刘备,袁绍乃使张南为将,审配为监军。率师往救。两军即在真定城下鏖战。公孙瓒所部虽众。多为黑山黄巾与所挟裹来的百姓,纪律性极差,结果被审配设计,三战三北,被迫退至石邑,转攻常山国治元氏。

    此时袁绍所署的常山相,乃为前庐江太守、名士范式之裔范年,深得国内人心。笼城固守,公孙瓒百计竟不能克。时曹操又与袁绍在林虑相峙,召公孙瓒前往会合,于是公孙瓒绕过元氏,自城西沿太行山麓南下。行不多远,忽闻张南在后抄其辎重,欲夺井陉,无奈只得反身杀回,即于井陉山南石邑下阵。审配见状,劝告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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