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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汉魏文魁-第179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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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日许耽鞭打甘氏,曹淼曾经攥过他的腕子,结果被轻松甩脱,她知道许耽膂力比自己大——那终究是男子,身量比自己高,大腿比自己腰还粗,若认真较力,自己定然不是对手——故而这第一回合,还是特意用上了巧劲儿,没敢硬碰的。可谁料想即便如此,都几乎一招落败,心中不禁大感惶恐:“此贼膂力,一至如斯!”

    曹淼知道再这么来两招,自己非得骨断筋裂不可。当下两马相错而过,街道狭窄,也都挥不起长兵器来。等拨转马头,曹淼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能凭招数取胜了。”奋起一矛,直刺向许耽的面门。

    许耽摆槊相迎,曹淼抖了个虚招,矛尖突然下压,转刺许耽的肋下。这是她的得意招数,曾在家中以此招战败了不少教师,本以为许耽即便不中招,也必得闪身相避啊,则自己便可稳占上风。却不想许耽如同早有所料一般,槊尾瞬间扫将过来,又是“喀”的一声,曹淼手中长矛几乎脱手飞去。

    这一下曹淼是彻底地灰心丧气,吓得花容失色,只想弃了矛,掉头而逃。可是再一想,丈夫还没跑多远,自己要是此时弃了许耽,他不消片刻即能追上丈夫。似乎如今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道路:一是自己死,二是老公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实话说他们这种包办婚姻,加上结婚时间又不长,就并没能培养出什么深厚的情感来,倘若给曹淼足够的时间思考、权衡,那肯定落荒而走啊。然而一则当时士人阶层所倡导的夫妇之伦,已经有了后世“夫为妻纲”的雏形,曹淼不能不受其影响,背夫而逃这种事情,仓促间根本就下不定决心;二来她想到,丈夫要是死了,闺女该怎么办?跟自己返回徐州去依附外祖父吗?为了闺女的前途考虑,是勋还死不得啊!

    换了一个性格软弱的女子,或许仍然会犹豫,然而曹淼本就刚强,想到这里,不禁一咬牙关:“罢了,罢了,死便死吧,能多绊住这厮片刻,夫君便有活命的希望,日后想到我为他而死,也必然不肯慢待吾女!”使劲儿一攥矛杆,拼了性命,再度扑上。

    许耽见了此情此景,不禁暗自好笑,心说你是真想作死啊,可是我却有点儿舍不得呢……(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好淫

    《孟子》说:“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不得于君则热中……”换言之,青春男子总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那本是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是圣贤或者太监。

    可是在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绝大多数男子当中,又有两种不同的**倾向。一种就象是勋,喜欢瞧漂亮姑娘,从边地冒名顶替,千里迢迢跑来中原,脚跟还没立稳呢,就瞧着小丫嬛月儿,甚至瞧见是家二小姐,身上会隐隐发热。后来他仅仅见着甘氏一面,便念兹在兹,永难忘怀,无他,甘氏白富美啊。所以是勋是个真正的好色之徒,他纳管巳为妾,虽因情感驱使,非独贪慕美色,可也并不因此而视别的美女都如粪土。相反,见到甘氏以后,他就觉得其他美女都不够瞧啦,就连对于秦门杜氏也就惊艳那么一下而已,并没有真起什么觊觎之心。

    许耽是另外一种类型,照理说家中那么多婢女、仆妇,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妻子甘氏的万一,可他偏偏就是不肯放过。甚至曹淼,又高又黑,其实并不符合这时代的审美标准,但在许耽看来,这女人高点儿怕啥,反正比我矮嘛,黑点儿怕啥,我正好没有品尝过……咱跟是勋同朝为官,他的媳妇儿自然是不敢妄想啦,可要是此番政变成功,是家夫妇都变了阶下囚,未见得我就没有机会。

    许耽这路货不能算是“好色”,而只是简单的“好淫”。

    双方转瞬间便交了两合,在许耽估量。顶多再两个回合。便能将这不知进退的女人一槊当胸洞穿。只是……有点儿可惜了的。是勋跑就跑了吧,我等皆已安排妥当,不信他孤身一人,仓促之间,还能翻得了什么盘,不如在此便将是夫人擒下,好品尝这一异味。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伸出舌头来。得意地舔了舔嘴唇。

    这时候他麾下的部曲、家奴,已经与司空宿卫在狭窄的巷道里战作了一团,司空宿卫虽然精锐,但许氏的丹扬兵天下闻名,也非弱旅,短时间杀了个不分胜负。许耽就想啊,我若擒下是夫人,敌军无主,自然溃散,否则摆脱不了战团。就算能够单人独骑闯出去,追上是勋。也未见得定能将其擒获或者杀死——是勋跟他老婆不同,是上过战场的,又与太史慈莫逆相交,说不定手下就比较有两下子……

    色心一起,于是抖擞精神,继续来战曹淼。因为打了活擒的主意,不肯下杀手,故而曹淼又在他手下多走了三五个回合。只是许耽在战曹淼的同时,尚有余力,先后将遮护曹淼的两名侍婢、三名宿卫或刺伤,或捅死。估计最多再有三个回合,曹淼力气便要用尽,到时候必定手到擒来。

    曹淼在火光之中,把许耽的神情是瞧得清楚洞明啊,不禁芳心狂跳,遍体生寒,心说罢了罢了,真战不过时,我便倒过矛头来自刺咽喉,绝不受辱!正在惶急之际,突然间一道劲风袭来,自身旁擦过,直射向许耽的咽喉,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夫人快走!”

    曹淼大惊:“夫君你如何折回来了?!”

    曹淼帮忙拦住许耽,婢女一鞭马臀,是勋就直直地蹿了出去,等再回头,早已经望不见战场啦。

    他不禁鼻头一酸,便想落泪——不管跟老婆之间是不是有真感情,对方愿意为你而战,甚至可能愿意为你而死,哪有男人会不感动呢?可是感动之余,又该怎么办?我是就此跑了呢,还是折回去救她?

    一开始心里想,若非为了国事,我肯定要折回去救援的啊,竟然让老婆舍身救下性命,这男人还有脸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吗?要是单为了自己苟活,断然不可离去!

    是勋一贯贪生怕死,但他做人还是有下限的,真要是曹淼为了自己而死,他说不上终生良心不安,那也肯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那种自怨自艾、自伤自鄙的日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哪!他又不是刘高祖和刘先主,随手扔老婆毫无心理负担……

    可是转念再一想,去他妈的国事吧!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原本没有自己,曹操都能统一中原,不见得自己跟这儿挂了,就会真的天下大乱,永无止息——你以为自己是谁了?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苟且偷生,特意为自己涂抹大义光彩,好象没有自己,地球就不转了似的。仿佛钱牧斋一投水,则千古道统就要绝灭,仿佛汪兆铭不倡议和平,中国就必亡无疑。其实这都是在给自己的贪生怕死编造理由啊!

    你以为史笔煌煌,就瞧不穿这一点吗?你以为只要彻底抹杀了良心,就可以缩头乌龟当一辈子吗?

    人若不能为一妇人女子而博命,又怎能期望他真的为国家、民族而博命呢?国事,国事,千古以来,多少烂命借汝名而苟且!吾虽非大丈夫,只恐为此污行,便舍了“大”字,单欲留下“丈夫”二字都不可得矣!

    国事就且拜托郭奉孝与荀文若叔侄吧!

    想到这里,陡然勒住坐骑,反身折回。

    远远的,瞧见大群人拥挤在小巷当中,刀枪并举,厮杀得不亦乐乎,就中独有曹淼和许耽二人,跨在马上,最是明显。是勋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一眼就瞧出来曹淼果不其然地落在下了风,再也支撑不下几个回合了。他当即便待纵马过去救援,可是又一想,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可三百个小卒子未必能打得过一员大将,我过去干嘛?是去救老婆,还是去陪她殉情?

    又急又怕之间,不自禁地一握拳头,突然就感受到手里这张临时抄起的弓来了。对啊,某有弓箭在手,多少还能放回冷箭不是吗?当下急忙弯弓搭箭,觑准了许耽那丑陋的脑袋,就是狠狠一箭射去。

    可是冷箭不是那么好放的,光看演义之中,就没多少人放过冷箭,得手的更是寥寥——想想也是,两将相争,哪怕棋逢对手,全神贯注,要是放冷箭真易奏功,那估计满天都飞的是冷箭了,哪来那么多义人在两军阵前还真守规矩啊?更何况许耽此时是稳占上风,寻机会生擒曹淼的同时,还有余力刺杀侍婢和宿卫,是勋又非弓术达人,区区一箭,怎能奈何得了他?

    是勋唯一占的便宜,就是通道狭窄,箭到处不易左右闪避,但许耽也及时收回马槊,“当”一声,即将来箭搪开。是勋还跟后面叫:“夫人快走!”倘若他夫妇二人真的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这边箭一到,那边人就闪,估计还有一定逃走的可能——能跑多远,那就不好说了。可是曹淼本来死志已萌,突然听到是勋喊叫,不禁大惊:“夫君你如何折回来了?!”就这么愣得一愣,许耽长槊已到,迫使她横矛抵挡,便重又陷入了战阵之中,脱身不得。

    许耽倒是挺高兴,心说这是宏辅真是妇人之仁,竟然为了救老婆,连自家性命都不要了。可惜这般书生却为曹公所信,似我这等大将却反不肯重用——你不信任我,不重用我,那是你曹操瞎了眼,便休怪我行此险计,要把你曹家彻底掀翻!

    是勋不是回来了吗?正好,我把你们夫妇两个全都活擒了,然后就在老公面前侵犯老婆,得有多刺激,得有多解气!想到这里,下半身就不禁蠢蠢欲动,忍不住晃晃屁股,在马鞍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是勋一箭不中,再瞧老婆也跑不出来,当下又急又气,忍不住就把一袋羽箭“唰唰唰”地全都射了出去。可是没有一箭能够射中许耽,反倒误伤了两名本方的宿卫。等把箭都射光了,他两膀也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了,心知今日必定难以幸免,脑子里想要掉头逃跑,双腿却不由自主地一磕马腹,反而直冲向战团,咬着牙关,举起弓来,见人就抽。

    突然胯下马“唏溜”一声,也不知道是被谁所伤,竟然朝前一撅,差点儿把是勋给甩下地来。是勋心说完,看起来我还要比老婆早死片刻,而且竟然不是被许耽所杀,却是被什么小卒所害。

    正打算就此一闭眼睛,彻底放弃呢,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叫:“贼子尔敢!”

    是勋给震得脑袋“嗡”的一下,但没被震晕,反而给震清醒了。因为这声音太熟啦,尤其这音高、这震撼力,几乎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比得上,赶紧一勒缰绳,把马稳住——“毓南快来救吾!”

    来人正是孙汶孙毓南。典韦的居处,距离司空府就并不遥远,听闻城中乱起,典国藩就待骑了马出来杀贼,却被孙汶给拦住了。孙汶说就您现在这身手,不要杀贼不成反为贼杀,到时候曹公怪罪下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还是我去吧,则你能活,我也未必就死。

    当下带着十数名典府的奴仆,打开门就杀出来了,首要目标当然是去保护司空府。可是将将来至后门,就先听到了厮杀之声,冲近了一瞧,发现其中有不少都是相熟的司空宿卫,于是暴叫一声,突入战团。

    孙汶不认识曹淼,也不识得许耽,也不知道该帮谁才好,只能去找那些与宿卫作战的小兵厮斗,转瞬间便砍翻了两人。随即听得是勋喊叫,他便直朝是勋的方向杀将过来,是勋急忙再叫:“毓南快救某的夫人!”

    啥,夫人?这一来孙汶算是明白骑马作战的那俩谁敌谁友了,当下双腿一用力,直蹿而起,朝着许耽便扑击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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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千钧一发

    孙汶孙毓南,要搁评书中肯定是员步下将领,因为他的马术实在糟糕,虽说论身份地位足够骑马了,但是真正把马匹当成交通工具,临阵厮杀的时候,还得赶紧跳下地来。

    这回也是如此,他为了救援司空府,匆匆纵马而来,就把后面那些典府的家奴落下很远。然而杀入战阵之中,挥舞环首刀奋力疾劈,一连两下都失了准头,便只得跳下坐骑,步行而战。果然如此一来,身形大为灵活,准头也强了很多,瞬间便砍翻了两名敌人。

    随即听到是勋喊叫,孙汶当即纵跃而起,直朝许耽扑将过来。

    这世上某些人,瞧着就很厉害,比方说吕布、太史慈,还有身高头大肩膀宽肚子厚的孙汶,有些人则瞧着就稀松,比方郁郁乎文哉荀文若、装逼之典范是宏辅……所以许耽虽然不认识孙汶,一瞧见他的形貌,那便已经起了警惕之心。当下眼见孙汶扑来,不敢大意,大槊朝外一搪,与孙汶长刀相交。试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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