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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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啊。”青鸢笑着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了幽州再好好静养一段日子,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壮实了。”
“呵”泠涧笑了起来,扭头看向青鸢,“王妃真是乐观。”
“人当然要乐观了。”青鸢不满地看他,他当着病人说这话是何用心?怎么不干脆说,你快死了
“嗯,会盲目乐观也是好事。”泠涧不管她的臭脸色,从马车里跳出来,又大声说。
“你会不会看病,不会就走。”青鸢快步过去,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他,“再乱说话,我不客气。”
“王妃好凶。”泠涧又笑,看了她半晌,突然附过来,小声说:“浮灯说,你来历不凡一魂三生,这个厉害了!只听过九尾狐,从未听过三魂妖,你是何处小妖?”
青鸢愣了一下,一魂三生?浮灯并未说过这话呀。而且她是一魂两生,第三生在哪里?莫非她还得死一回去?
“我还认得一个一魂三生的人,你想不想见见?”泠涧神秘兮兮地问。
“不想”青鸢用手指推开他的额头,冷冷地说:“离我远一点,小心王砍下你的脑袋。”
泠涧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笑了笑,拎起自己的药箱,大步走开。
“这人好奇怪。”倾华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到青鸢身后,盯着泠涧的背影说。
“人才都爱神神叨叨。”青鸢掀开马车帘子看君耀然,他的腿上换了药,又重新剐去腐肉,受了这样的剧痛折磨,这时候已经昏死过去。
汉仪给他擦着身上的热汗,吃力地推他侧身,断断续续地说:
“我以前听哥哥说过,像耀然哥哥这种伤,若有韶华玉笳,能立刻药到病除,我家就有两支,可惜我在这里,也得不到。要不然,耀然哥哥不会受这么罪,吃这么多苦。”
“咦,我昨晚听到冷啸说,老爷子那里就有一支。”倾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王是想给惜夫人治病用的。”
“哦,真的吗?”
青鸢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老爷子才不会想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她呢!何况是用来救惜夫人和君耀然,这全是老爷子讨厌的人。
不然,悄悄弄来?算了吧,她又没那本事!去劝劝老爷子,说不定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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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缓缓往前,青鸢陪了汉仪半天,回到马车上。焱殇白日都得与将军们在一起,此时不在这里。
卫长风和洛川各骑了一匹马,跟在马车旁边。
青鸢往马车窗子外看了一会儿,秀眉紧拧,小声说:“倾华,你说他们什么意思啊?这样跟着我们,也不怕大元人为难他们?”
“谁知道呢。”倾华摇头,轻轻地说:“我现在越发觉得卫长风对你情意深厚,真是个好人。还有,你现在不要总说大元人、大元人你得记住,你现在是大元人的王妃了!”
“唷,你还比我明理呢!不然,你跟她走吧。”青鸢逗她说。
倾华抿唇笑笑,小声说:“他喜欢你,不是我。”
青鸢微叹,“若他肯喜欢别人就好了,他这样,我心里压得难受。”
“为什么难受?有人保护你多好呀,你不是说拿他当哥哥看吗?”倾华眨眨眼睛,神情严肃,“你看,惜夫人没人保护,多可怜,这时候都没有人帮她一把。”
青鸢盯着她看了会儿,认真地说:“倾华,你变了很多,比以前有主意了。”
倾华埋下头,沉默了会儿才说:“总不能变成你的麻烦,让你嫌弃。”
“你呀,就是心里憋着事”青鸢摇摇头,躺到一边去休息。
倾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轻轻地说:“阿九,我会对你好的。”
“还能不好吗?你只有我。”青鸢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
倾华趴过来,给她把长发从被子里拢出来,又给她把鞋子脱掉。
“不用你做这些。”青鸢赶紧缩脚。
“我得学啊,我以后还是得做这些的,你放心,我会做好。我先下去,我想和卫长风说说话。”倾华低着头,给她把被角掖好,神色闷闷地下了马车。
青鸢坐起来,往马车外面看,只见她正与卫长风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洛川突然把手伸给她,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背,轻揽着她的腰,带她往前走。
以前倾华不会这样的——青鸢不知道她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但倾华毕竟是熬过来了,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也算是好事吧,人不能依靠别人过一辈子,得往前走,不管多难,都得一直、一直走下去,别人帮不了你。
“阿九,许承毅和云罗人有往来。”卫长风策马到了马车外,对着里面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的?”青鸢跪坐起来,推开半扇窗子看他。
“你别管这个,许承毅这人很阴,你小心些,不要再和他起冲突,也尽量不要单独见他。”卫长风又说。
“嗯。”青鸢点头,忍不住说:“可是,四哥,你和洛川快走吧。”
“不必担心我,还有一件事,我在幽州城里,发现了接生婆方嬷嬷的尸骨,你当年就是她接生的,但是,她明明那年就被上官薇给处死了,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幽州。还有,上官薇现在就在幽州当乞丐,没人管她。”
“就是你说的,当年那次红绫案?”青鸢好奇地问。
“嗯,你母亲聂雪慧、当年的宠妃白丽华、还有接生婆方兰嬷嬷,都在那次被用红绫绞死,据说,用绫绞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幸而倾华也是公主,若是皇子,你早就不得活了。”卫长风低眸看她,眸子里柔光满溢。
“哎,宫廷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但我又跳进去了。”青鸢皱皱鼻头,看着他说。
第128章 躲着在干什么【150】()
卫长风看着她,温和地笑笑,“没事,只要他对你好。”
青鸢忍不住地扬唇,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合上了窗子。卫长风后面想说什么,她猜出来了,但卫长风硬生生把那句“有我”吞了回去,分明是不想让别人听到,也不想给她负担。
她抱膝坐着,开始忍不住地回忆这些年来在宫里的点点滴滴。
他曾半夜过来,从小窗里用长绳,悄悄吊入一面小镜子,把月光反射进去,就是因为她那日心情不好,想晒晒月亮。他身子斜斜撑着,把月光送入她黑暗的世界,她却怪他搅了她的好梦,打着哈欠让他明儿再来。
他曾大雨里过来,把一只带着雨珠的牛皮小包从小窗递进来,里面是暖烘烘的鲜肉包子,风卷走了他的油纸伞,他在雨里淋得透湿,她咬着包子,踮脚站在椅上,仰头说:再来两个,真好吃。
他曾在大风中过来,他做了皮影人,跪坐在小窗前,给她演皮影戏,一字一句地念:允片刻癫狂,却一世清醒?,将余生用尽,为你负尽天下醇朗的声音穿透了风,钻进了小窗,像安抚的小夜曲,她当时听着听着,睡着了!
他一直这么好,她全没看到,暗宫关住了她,也关住了她的心,她满心里只有如何离开,只有对那个皇宫的厌恶,恨不能连卫长风也一起丢弃掉,逃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和那牢笼有半点关系,包括一起生活在牢笼里的人,也永远不要再见面。
是不是因为小鸟的心不靠谱,让她实在对情字悟得太晚,于是,把他的情统统当成了一个兄长对小女孩的呵护。
但他不是小男孩呀,他已二十有五,到了金秋时,便是二十六的人了,他应当娶妻生子,应当有自己的家了。他已守了她,整整十年。用十年的时光,陪伴了她的成长。她尽情享受了他的喜欢,再凉薄地推开他,去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恶,猛地坐起来,推开了窗子,对着他大声喊:“四哥”
“嗯?”卫长风转过头来,眸子温柔,唇角噙笑。
青鸢本来想扮恶妇,恶狠狠骂他讨厌,让他赶紧离开。但卫长风一笑,硬生生把她快出口的话给击碎了。她犹豫半晌,嗫嚅道:“四哥辛苦了,到了幽州,我会让他给你重谢。”
卫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愫,微微颔首,打马往前。
“没良心的小东西。”洛川已经把倾华放下了,看她一眼,不满地抱怨了几句,策马去追赶卫长风。
“嗨,我胡说什么啊”青鸢往嘴上打了一下,跌坐下去,这不是比赶他走更伤人?
洛川的声音远远从前面传来,“师兄,你说咱们两个要为她解决麻烦,她不领情,还不给面子,何苦呢?”
倾华双手拢在袖子里,尽量跟着马车往前走,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微抬的下巴让她看上去有些孤傲。
他们,都在这场变故中发生了变化,每一个,都不是她自己了——又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把在灵魂中沉睡着的真实的自己给唤醒了。
始终未变的,只有青鸢一人而已,她一直是简单爱,简单恨的人,在她看来,人生匆匆,若不能简单爱,简单恨,那不是太累了吗?
绿洲渐远,队伍在无垠的黄沙中缓缓往前,一群老鹰落在火堆不远处被大元人宰杀的羊骨架上,争先恐后的啄食骨上残肉。这一幕,让青鸢忍不住地想动物世界,忍不住地想四个字:弱肉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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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卫长风再未靠近过马车,他很避嫌,可他越忍让,就让青鸢越难过,想找机会,劝他和洛川离开。
黄昏时分,队伍中又出了些乱子,许镇南的第十一妾难|产,痛得呼天唤地,血崩止不住,稳婆怎么也接不出孩子。
“许镇南战斗力真强啊,第十一妾,啧渍”青鸢和倾华远远站着,小声感叹,七十多岁了,真的还能战斗吗?大元人,还真是擅长生孩子啊!
“你和王也早点生小王子,那你就有依靠了,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一起照顾,小王子会叫我姨娘。”倾华眸子盯着远方,轻轻地说。
青鸢红唇弯弯,脑子里有了一个粉团团的小姑娘,那眼睛一定要像她,是会笑的眼睛,鼻梁一定要像他,高高的。
拥有一个她和他的孩子,只要这样一想,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爱情真是好东西,让人如三月娇花,柔美得不可思议。
倾华看了她一会儿,转开了脸,慢步往前走去,“我去给你拿水,今日的水还没领。”
“嗯,去吧,我去汉仪那里看一眼,不知道她的血止住没有。”
青鸢点头。大元人等级规矩森严,焱殇治理严谨,他和青鸢的水也是按量配给,不讲例外。每人一小壶饮水,一点也不许多拿。
“阿九,你又去?”倾华愕然看着她,“她们正对此事不满,你何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弄得怨声载道。”
“你管别人干什么。”青鸢看看她,加快了步子。
“喂”倾华叫了她一声,见她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只好一个人去拿水。
青鸢一路跑去,穿过了四五辆马车,焱家的婢女纷纷跪下请安,但许家的婢女只敷衍福身了事,尤其是许贞怡和雪樱的人,根本不理她。
“阿九,去哪里?”卫长风追过来,小声问她。
“我看看汉仪去,你要一起去吗?”青鸢扭头看他,抿唇一笑,正好和他谈谈。
“我去不方便。”卫长风摇头。
青鸢轻轻吸气,他总是想得这么周到!沉默了一会儿,青鸢轻声说:“对了,我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事?”卫长风看着她,柔声问。
“你还记得,我从庙里回来那晚的事吗?”青鸢仰着小脸,眸子里闪过丝期待,“我对你说过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卫长风摇头,微微拧眉,“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说不想活了”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支着耳朵在一边听的几位婢女,指了指稍远一些的沙丘,“我们去那边。”
青鸢点头,跟着他过去。
“你在沟里已经躺了两天,伤得也不算重,冻着了,发烧,迷糊得很,而且”他握了拳,干咳一声,把那句话吞回去。
青鸢知道他说什么,小声问:“除了这件事,我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不想活了?遇到过什么人”
“你说,为什么你想得到的东西总是要飞走”卫长风爱怜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温柔地笑,“你还说,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宝贝飞走”
“这是什么意思?”青鸢傻眼了,她为何那样文艺,说的话文绉绉的,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