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撩影视圈 作者:雨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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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走到地面上的太阳底下,阳光直刺我的眼,我看到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觉得像一个鬼。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一种与人世隔绝了很久的感觉。我坐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将自己好好地晒一晒,晾一晾,我的身上好象有一股发霉的感觉。
我的头发干燥得一团枯草一样。我进了一家路边的小理发店,一张柔情的笑脸迎着我,女服务员的手非常轻柔地抚着我的头发,一种久违了的被呵护的温馨,我缓缓地流出了眼泪。
“怎么了?”女服务员问。“哦,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
我的长头发叉在了一起,怎么都梳不开了。这一个月来,我连梳头都顾不得了。“剪成短发吧。”我痛快地对女服务员说。丝丝络络的乱发落在地上。平生第一次剪短发。曾经我是最反感女人留短发的,觉得那是女性仪表美的最大的杀手,直到这一刻我仍然这么认为,但我还是果决地剪了。
我在跟自己作对。我要硬硬地杀掉我生命里的柔情百结,细密缠绵,择去心底对男人的依赖和爱,杀死我生命里所有的女性意识。从电视上看,李少红没有一头柔美的长发,梳洗打扮上也粗枝大叶,然娱乐圈里谁提起她来不肃然起敬?瞧她脸上的刚毅!
2
从理发店里出来,外面已是夜色阑珊了,整个人清爽了很多。换了种发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我买了一盒烟,抽了平生的第一棵烟,又把棉布衬衣扎在裤子里,自我感觉里这副样子很酷,从此后面对这个世界,唯一的武器是自强。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内心的力量。
饿了。我又买了一块烤地瓜,揭开它焦脆的皮吃着,这些日子来顿顿吃盒饭,咋一换点花样,觉得香甜的不行。仅仅因为一个烤地瓜,便觉得生活的甜美了,我忽然充满了一股浓重的自怜。
我专注而香甜地边走边吃着那个烤地瓜,像小猫的舌头在舔着那点食物。我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悠闲和放松。想着自己也会写小说了,而不是主要靠吃青春饭的当女演员了,隐约看到了一线曙光,觉得前面的好日子开了头。
忽然,路边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拉扯了我一把。一辆很少见的橘红色越野吉普车从我身边“噌”地一下擦了过去,太险了!如果不是旁边的一个好人拉扯了我一下。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路上也险些被这辆车撞着。是同一辆车!有这么巧的事吗?
有一道光兀地在我脑子里闪过,是唐蜘蛛!
可不就是他的车。他张狂得作案都用自己车的程度,他在向我,向这个社会示威吗?我毛骨悚然。
这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一切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小丑。
我脑子里浮现出他精明地低着头算计的样子。他知道我吃了大亏,受了屈辱,心中充满了愤恨,定会考虑再怎样报复的事,因而便想法谋害我。我不是对媒体说这说那,四处跑着打官司、告状,败坏他的名声吗?他便来封我的口,断我的腿了!
真的无法无天啦?!
这个小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早已没有灭他的闲心了,他自己那里,却又活得担惊受怕了,想想也有趣,让这个小丑时时地处于一种胆战心惊的心理状态中,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只是那种忽然而至的惊吓,还是使我恐惧得魂飞魄散地抱着自己蹲在路边楼角的垃圾桶旁的阴影里瑟瑟发抖。人在夜晚里,原本有一种恐惧感的,何况一个单身女孩在这异乡的街头,在这座诺大的城市里除了我自己,再没有一个朋友、亲人。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忽然就失控、失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我这么倒霉的,傍男人的女人吗?不但失了身,丢了尊严,被掏了钱包,还要被这个人欲害掉性命!
我遭遇的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个鬼了!
再次经历惊恐的夜晚(2)
如果我出了事,就再没有一双蔑视的眼睛无时不在,无所不在地灯泡一样看着他,就少了一个人证证明着他的罪孽和无耻,他就可以素净地活着了,但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一定要活着,我必须活着,活着是最坚硬的胜利,活着才能有机会挣回所有的尊严,活着就是为了要赌回一口气,若有个三长二短,那是最大的笑话。
那件事情捅出来后,曾经有很多同情我的网友在网上留言说:唐蜘蛛会很快遭报应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心中苦笑,经历了这么多的是非曲折,我寒透心肺地明白,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说,只是善良的人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我仰头看一眼天,苍天原没有眼的,如果真有一个上苍存在的话,地上的芸芸众生太多了,他也管不过来顾不过来,每个人只有自己看好自己。此时此刻,我是那么深刻地体会到了那句“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古话。女人和男人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好,因为所有的结果都得自己兜着。
不过我再也舍不得搭上时间和精力跟唐蜘蛛继续斗下去,耗下去。
我的生命已经被他污染了太久太久了。即便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他死我活的,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最喜欢的不是文艺吗?我跟一个人到暮年的就要被岁月朽蚀掉了的生命纠缠到什么时候呢?我当初为什么投到他的门下?不全因为我的无知、无能、无名,我的弱吗?最让人瞧不起的应该是我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在事业上要强大起来,事业是一个人的脊梁骨。
再不能在市区租房子住了,一天也不能。
我躲着他。
我必须用剩下的生命在事业上打拼啊。
就眼下而说,我的小说还没有写完。如果生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我还这么年轻。因为经历了打官司的事,我对我们的司法部门已经寒心了,即便我真的被他谋害了,也很可能就白白死了。一想到在这座城市的暗处蛰伏着一个人想时时地害死自己,也真的恐惧。
寒风肆虐,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向自己的家,对别人来说,原本是个正常的日子。我瑟缩在那片阴影里向四周看了看,那辆车是否真的驶远了?即便再怕,也不能在这个气味难闻的垃圾筒旁呆一夜啊。我站起来,向自己租住的小屋走去,时时提防着,忽然哪里就窜出一个杀手来。
大路口的宣传栏里正张贴着秋桐子在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里当女主角的巨幅剧照。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般,我远远地逃开。
我躲着她。
都是女人,都有才,也有貌,她傍上的是怎样的男人,有本事、有能力,有情有义,而我遭遇的,是个怎样的货色。我们都一无所有地来到京城,而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走过去后忽然觉得一扫而过的某个名字有些眼熟,回过头再看,制作人栏里的名字不是郑一功,而是木男!木男当上制作人了?这一阵子木男和秋桐子之间又打得火热?
买了份电视报详细地看那个电视剧的报道。木男却原来是一个身在美国的华裔富商的儿子,他落魄的流浪歌手的生涯仅仅是他向家庭的叛逆,他向浮华之世的拒绝。
忽然,我的手机上来了一个短信,竟然是久未联系的木男的,“或者,是你对我的伤害和刺激促使了我向浮华之世的回归。”
这么说,他开影视公司,启用秋桐子,是故意在报复我?
手机烫手似地一下从我手中掉在了地上。
虽然我憎恨木男这个人,但在权衡得失上,我心底何尝不后悔,我又一次失去了机会,而秋桐子得到了。我这个人,为人太直爽,太生涩了。如果我和木男之间,不是处得那么生硬,那么僵的话,也许有我的机会,当初,我干嘛那么势利,那么大脾气呢?何必不圆滑一点,给人留点情面呢。而秋桐子是懂得的,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能让认识她的男人都给她帮忙,这也是一个人的本事啊,最大的本事。
再次经历惊恐的夜晚(3)
每一个成名的女演员都和影视界里的若干要人有情感纠葛,每一个要人都和若干女星关系暧昧,这个圈子里没有洁净的人,没有纯粹洁净的一对一的情感,影视圈原本是一锅浑水,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便依然可以自欺欺人地享受真挚的爱情。
忽然在这张报上又看到秋桐子要结婚的消息,只是她的丈夫不是郑一功,或者什么木男,而是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富翁。心中很是好笑,终究是金钱的魅力抵过一切啊。郑一功对于她来说,也成了个过期的男人?对于秋桐子而言,多么漂亮、洒脱的一个手势,她利用了他们,过后又一下甩开了他们,是稀少的女性占上风的故事。
郑一功哪?他现在总算看清了秋桐子了吧?此刻他的心境,一定有些灰暗、凄清吧?
跟做梦似的,又听见一功的声音了。这时打电话给他,显得他与过去不同了吗?
“我已经不在国内了。”他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离开的呢?”我问,语调里带着浓浓的感情色彩。而他对这一点,显得很突兀的样子。他的声音干干的,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原来,一年前,他早已出国,去闯好莱坞了。为什么,他像个不倒翁,总是以成功者的形象出现?原来,我们早已不再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不再在同一块天空下仰头和远眺。一座城的晃荡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声响。走时他带走了什么?那是一个怎样的凌晨或夜晚?我再怎样抗争、奋斗,才能重新进入他的视野?
我有一种感觉,此生再也见不着他了。想到见他的最后一面,竟然一年多的时光过去了,我涑然一惊,感觉到岁月的恐惧。我在街上茫然地走着,满大街飞舞的枯叶,一种莫大的空茫击中了我。我的生命像被掏空了,轻飘飘地走着,其实,人生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虚。我在跟什么较劲呢?所有的奋斗、成功或失败,其实都是我自己的事。
等到我老了,想起这个人,我会满腹辛酸。人终究会意识到,一些爱过的人,此生再不会相见。假如有一天我饥寒交迫,流落街头,他可曾能给我一勺残羹?当有一天,我成为一缕青烟,谁能听懂我散在空中的哀怨?我生我死,他已茫然无知。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到了人生的苍凉。
有过最值得庆幸的是,也许因为他的出国,不知道我的“性丑闻”?人,是多么不愿在曾经爱过的人心中留中什么斑驳啊。
忽然又回想起了在那个舞会上秋桐子对唐蜘蛛的表现,以秋桐子平素的万能胶本质和八面玲珑,那绝不是她一惯的作风,甚至说太反常了。或者,因为他俩在一个剧组里呆着,接触较多,她敏感出了唐蜘蛛恶劣的为人了,而人为地疏远着?
多么精明、聪明的女人啊。
想想自己,看人不准啊,一切真是活该,自作自受。郑一功和木男纵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起码为人不像唐蜘蛛那么邪恶。和秋桐子比起来,我怎么处处失败?
我瑟缩着抱着自己的肩,走在夜晚的风里,摇摇晃晃地。
有一刻忽然觉得,真的撑不住了,承受力到了极限,想回小城去,过素朴、简单的日子。小城里有那么多女人,都柴米油盐地简单地活着,她们穿着家常衣服坐在门槛前的小凳上剥豆角,她们在黄昏的树荫下推着婴儿车散步,她们没有当女明星的梦,然而活得远比我幸福和快乐。
那么容易地,背上包攥着一张火车票就回去了,像小莺一样,把与这座城市的芥蒂连根拔起。那样,我算什么?终于被一座城吐出去了?被自己的理想吐出去了?
我想向一片空茫证明着什么?
想向一些眼睛证明些什么?其实,谁又多么在乎谁呢。
把那个影视的梦想掐死吧,在它掐死我之前。然而我再明白不过,如果我的生命里没了自己所喜欢的影视,活不活的也就无所谓了。
再说那么艰难的时期我都挺过来了,怎么能够放弃哪。如果撤回去了,原来的努力全白费了。我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挺住便意味着一切。
再次经历惊恐的夜晚(4)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我还有剩下的命,而这就会生长出诸多的可能性。
在夜色里匆匆地向地下室小屋的方向走着。
总觉得背后有一个阴影跟着自己,猛地回过头去,并没有可疑的人,是错觉吧?我自我安慰着,越走越快,两腿直打颤,忽然就惊恐地跑起来。
总算回到了租住的小屋里,我气喘嘘嘘地将门反插上,还是不放心,又将椅子和仅有的一张破桌子顶到门上,还有玻璃杯、暖水瓶和洗脸盆,统统堆在门前地上,夜里若有歹徒闯入的话,至少能出点动静吧。怕人从外面看见里面,也不敢拉亮灯。
瑟缩着摸着黑爬到小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一手攥着把榔头,另一只手中紧握着菜刀。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冷的,被子里的我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小屋里冷得冰窖一样,北京的这个冬